第九百零四章 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林默敲門。
幾乎是下一秒，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總局辦公室王主任，相當于是局長的助理，很多事情都是對方實際操辦，林默和王主任也挺熟，一起吃過飯。
“林專家，您可算是回來了。”
王主任露出一絲笑容，但看得出來，笑容里也帶著一抹嚴肅和緊張。
林默估摸，總局這邊十有八九是出啥事兒了。
還是‘不可告人’的那種，不然，不會這么著急把自己召回來。
林默得好好問清楚。
要知道他在鄰國那邊是真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完，都留著尾巴。
不說整合那些神明，就說留在另外一個地方的劉高和肉肉他們，林默都沒時間親自去安排，只能是讓貓貓幫忙去安頓。
如果局長不拿出足夠份量的理由，林默肯定得拍桌子。
結果進門之后，林默發現局長靠坐在辦公椅上，閉著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又像是在睡覺。
林默看了一眼旁邊的王主任，后者笑著說局長正在下面等你呢。
這話聽起來挺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王主任是大反派，正準備殺人滅口呢。
但林默知道，對方的意思是說，局長要在噩夢世界里見自己。
“王主任，知不知道是啥事兒啊？”
林默仗著和對方有過幾頓飯的交情，直接問了出來。
王主任那是八面玲瓏的主兒，不然也不可能當上主任，當下是笑了笑：“具體是什么事，我不清楚，應該是挺機密的事情，咱們總局的保密條例林專家那是行家，比我懂啊。不過感覺局長對這件事很重視。”
林默明白了。
對方看似啥也沒說，實際上也說了不少。
屬于既沒有泄密，也給了自己面子。
“行，那我下去看看。”
“去吧，局長該等急了。”
林默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好，閉目之后瞬間入夢。
噩夢世界。
還是那間辦公室，林默睜眼一看，就發現局長正坐在前面辦公桌后面看著他。
除此之外，辦公室里并不只是他們兩個人。
還有別人。
旁邊坐著林南，這家伙正沖著自己擠眉弄眼。
對面的沙發上，坐著‘老兵’和‘鐘馗’。
是總局的三位特殊專家。
不對。
是四位。
因為還有林默自己，他也剛剛晉升為總局的特殊專家。
這么看，那今天這會的確是陣仗非常大，林默記得，上一次讓所有特殊專家聚集在一起的，還是潛龍市近郊貴門村事件。
那次不光是林南遇到麻煩，而且一旦貴門村失控，會直接影響到潛龍安全區。
所以總局才把代號為老兵和鐘馗的另外兩個特殊專家也派了過來。
上次，林默還只是一個專家組成員，但此刻，已經是第四位特殊專家，和對方平起平坐了。
特殊專家里，除了林南和林默是鐵哥們真朋友之外，他還和老兵合作過，一起調查過銅門事件。
也算是有交情。
唯一不太熟的是代號為‘鐘馗’的特殊專家。
不過林默聽林南說過，這位穿著大紅袍，滿臉黑須的大漢很厲害，可能是特殊專家里最強的一個。
也最神秘。
因為對方極有可能，和傳說中的‘鬼王’鐘馗是同一個人。
這種事兒放在過去，林默十有八九是不信的。
畢竟神話故事是神話故事，封建迷信，怎么可能真的出現？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他見識多了。
經歷的也多了。
耶帝都被他帶著眾多魔鬼在地獄里干掉了，那這世上再發生什么不可思議的事兒，也就不足為奇。
反正如果說這位‘鐘馗’就是真正的鬼王鐘馗，林默也絕對會信。
關于自家神話故事中的傳奇人物，林默自然也是耳熟能詳，所以這會兒林默先對老兵打了個招呼，就對大胡子的鐘馗微笑點頭。
后者看了林默一眼，同樣點頭回應。
只不過因為人家五官長的本來就和怒目金剛似的，所以看上去反倒像是在兇人。
“人齊了！”
局長這個時候說了一句：“現在，開始開會！”
又開會？
林默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這是他的習慣。
因為舒服的坐姿，有助于更好的放松和休息。
就知道局長這么著急的把自己叫回來，準沒好事，果然就應驗了。
“你們四位都是總局的特殊專家，召集大家來，要處理的事件肯定不一般，也是特殊事件，所以大家先有一個心理準備。”
下一句，局長就直接步入正題。
“科學院那邊一直在改進對夢魘的探測技術，得益于林默之前取回來的一批重要的科研資料，科學院制造出了新的探測設備，可以對不同波段和頻率的噩夢能量進行探查和識別，自然，新設備制造出來是要測試的，于是，他們先對潛龍市進行探測…但沒想到，有了意外發現。”
“潛龍市是千年古都，歷史上做過多個朝代的都城，這里老建筑多，老宅子更是數不勝數，這次新設備的探查結果顯示，在潛龍市最大的一個古宅子里，發現了難以置信的能量波動，數值超過正常區域兩千倍。”
光是描述一個數值是沒什么概念的，局長于是舉了個例子。
“可以理解為，大概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的區域里，出現一個A級夢魘，那么設備檢測出的數值是100，我們取這個值為平均值；而現在，還是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的區域里，我們檢測到的數值是200000。”
這么一舉例，就非常的形象生動了。
這就相當于，一個足球場里站著一個A級夢魘和一個站著2000個A級夢魘的足球場做對比。
那差別簡直不要太大。
林默關心的是數值詫異，而對面的特殊專家‘鐘馗’關心的卻是局長另外一句話。
“潛龍市，最大的一個古宅？”
鐘馗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
局長點頭：“對，是最大的一個古宅。”
他們倆這一問一答，自然是吸引了林默他們的注意力。
林默一琢磨。
潛龍市最大的古宅，那不就是‘潛龍宮’么？
曾經的三朝皇城，住過數十位皇帝，距今有六百多年的歷史。
只要是國人，基本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局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那地方怎么能說是古宅？”林默嘟囔了一句。
局長一笑：“只要是住人的地方，都是宅子，區別就是大一點，圍墻高一點，房子多一點。”
這么說倒也對。
這一下林默明白局長為啥對這件事如此的上心了。
潛龍宮，在潛龍市正中心。
也在潛龍安全區內，可以說，中心的中心。
這么重要的地方，測出來的噩夢數值是其他地方的2000倍，換誰都得著急。
這個時候林南問了一個問題，就是說那個噩夢數值是根據什么來定的。
實際上這個很重要。
局長說這個事情，讓更專業的人來講比較好。
于是按了桌子上一個按鈕。
很快，一個人推門而入。
也是老熟人，謝教授，科學院的一把手。
謝教授進來之后，做了一番講解，其中涉及一些專業上的術語和內容，十分的難以理解，但他說，可以簡單的將這種數值理解為一種更精確的能量測試，專門針對夢魘的。
可以取代之前已經落后的夢魘評級。
林默一聽，這不就是救贖會的G值么。
他和謝教授熟的不得了，也沒有那么多客套，就把救贖會那邊關于G值的測試手段和定義講了講，還把孟干媽那邊騙來的測試計也拿了出來。
謝教授一看，就說這測試計太落后了，隨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強勢測溫槍一樣的玩意兒。
“我們現在都用這個，不過...
，不過你說的G值定義倒是符合，正好咱們這邊還沒有給這種數值定義名字，我看，就叫G值吧。”
搞清楚從潛龍宮里測試出的就是G值之后，林默一下子不吭聲了。
他感覺這件事比想象的還要棘手和麻煩。
古老的潛龍宮里，從外部測出的G值是200000，要知道他在鄰國廢了老大的力氣干掉的耶帝，也才只有50000多的G值，即便后來漲了點，也不可能漲太多。
怪不得局長把四個特殊專家都召集了回來。
最開始林默還覺得是局長大題小做，閑的沒事干，現在看，這是一點都沒有大題小做，換成他，有多少高手叫多少。
局長的意思，是讓四個特殊專家進入潛龍宮，調查里面可能存在的未知秘密和兇險。
畢竟如此巨大的G值，就在潛龍安全區最核心的位置，這就相當于，潛龍市千萬人躺在一個核彈上睡覺一樣。
不知道還能睡得著，可一旦知道了，那絕對是如坐針氈。
“目前潛龍宮里的人都撤了出來，整個潛龍宮已經封閉，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噩夢世界，都不準任何人靠近，因為害怕出現不可控的意外，我們的上層也只能暫時離開潛力安全區，這件事還是要盡快解決，找出問題所在。如果是威脅，第一時間消除，如果是誤會，也需要盡快查清楚真相。”
這就是局長下達的任務。
四個特殊專家都知道這件事的份量。
潛龍市那是目前國內最大的安全區，是真正的核心區域，別的地方都可以出事，但這里不可以。
林默舉手，表示有問題。
“講！”局長點頭。
現在，他鼓勵各種問題，有問題是好事。
“潛龍宮的G值，究竟是一直就存在，還是突然冒出來的？”林默問了一個問題。
按照剛才局長的說法，是因為科學院研究出的新的探測設備和技術才發現的，但也不可能就這么確定，那邊的G值是一直存在的。
“有什么不一樣嗎？”局長反問了一句。
林默說當然不一樣。
“如果是一直存在的，那假設從潛龍宮建造的時候就有了，這都幾百年不出問題，穩定平靜，說不定…”
林默兩只手做了一個左右平衡的動作。
在場都不是一般人，立刻秒懂。
“你是說，或許是因為有這種神秘的G值，才能維持某種平衡？”局長問。
林默點頭：“只是我一時興起的想法，當然也可能不是，具體怎么回事，得實際調查以后才知道。”
顯然林默也是支持調查，但他的想法要更謹慎。
那邊謝教授開口表態，具體也是支持林默的這種假設。
“還有別的問題嗎？”局長問。
林默搖頭。
林南也搖頭。
對面老兵和鐘馗同樣沒吭聲。
看起來都沒有什么意見。
“這次情況特殊，所以召集四位一起行動，目的只有一個，要確保潛龍安全區的萬無一失，那么，散會。”
散會之后，直接開始行動。
特殊專家有四個人，局長沒有指定這次行動誰負責，所以他們四個還得開個小會。
“去我那里吧，大家順便喝點茶。”鐘馗說了一句。
大家都沒意見。
林默也算是頭一次加入到這個小團體里，路上林南表情怪異，林默問他咋了，林南拉著林默慢走了幾步，和前面的鐘馗拉開距離。
“待會兒喝茶，意思一下就行了。”
林南這話，聽上去像是一句忠告。
林默就問是不是茶有問題。
“問題？當然有，太難喝了，你是不知道有多苦…”
這時候鐘馗扭頭看了一眼，林南立刻閉口不言。
看得出來，林南有點懼怕鐘馗。
鐘馗的屋子從門口看很正常，但進去之后，居然是別有洞天。
里面古香古色，很有格調，桌椅板凳都很講究。
作為主人，鐘馗招呼三人坐下，他也坐好，然后合掌一拍，從里面立刻是走出來一個渾身青綠的小鬼。
那是真的小鬼，獸皮當褲，布褂作衣，腦袋畸形，像是一個‘山’字，偏偏喜笑顏開，跑出來之后就沖著鐘馗跪下。
“官爺您回來了！”
鐘馗嗯了一聲，然后道：“去泡壺茶，燙四個杯子。”
“尊命！”
小鬼立刻去操辦。
這小家伙動作十分麻利，沒一會兒就分別把杯子擺好，又倒了茶。
林南表情痛苦，猛給林默打眼色。
老兵倒是沒什么多余的動作，拿起來就喝，一口灌下去，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悶葫蘆一個。
這也符合老兵的性格。
林默也端起杯子，仔細看，茶水冒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水里面，好像還有怨氣流轉。
有林南提醒，林默也沒報什么希望，先是淺嘗一口。結果，居然是意外的好喝，有一種甘甜，回味無窮。
當下是一口悶掉。
“再來一杯！”
林默也不客氣，那小鬼一看，先瞅了瞅自家主人，發現鐘馗沒什么反應，這才又給林默倒了一杯。
顯然林默這個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林南看的迷糊，他心說莫非這次泡的茶和上次的不一樣。
于是也喝了一口。
結果臉色一變，險些噴出來。
還是和上次一樣難喝。
可沒法子，吐出來不禮貌，林南雖然是小孩子，但這一點規矩還是懂的。
只能是咬著牙咽了下去。
反正就這一口，再多，他也不喝了。
林南有點不理解，為什么林默能輕輕松松的喝下去一杯，甚至還續了一杯。
他就不覺得難喝？
林默還真沒有覺得難喝，他是覺得好喝。
那林南為什么覺得難喝？
這一點，林默思考了一下，覺得問題應該是出在個體差異上。
具體緣由林默不知道。
鐘馗看著這一幕，哈哈一笑，也沒解釋，而是說了另外一句話：“之前總局說要擴編一個人，我一直都持保留意見，但是這一次，我覺得他們做的很對，你是最適合的人選，比這小家伙還要適合。”
他口中的小家伙，就是指林南。
接下來就是討論具體怎么探查潛龍宮。
鐘馗說，噩夢世界里肯定是要看，但現實世界里也不能落下。
“因為，噩夢世界是現實世界的投影，而且，如果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也能第一時間做出對比。”
四個特殊專家里，就林默一個活人，所以都不用商量，探查現實世界潛龍宮的事兒就落到了林默身上。
“咱們同時探查，用電話聯絡，互相通報一下所見所聞，這樣發現問題的把握要更大一點。”
這法子不錯，成熟老練，林默是認同的。
老兵也點頭，沒意見。
林南估摸是剛才窩著火，所以這會兒一拍桌子：“我覺得不妥。”
屋子里三個人都看向他，包括端茶倒水的小鬼。
“哪兒不妥？”鐘馗黑著臉問。
林南想了半天，說茶不妥。
“你給林默泡的茶，和給我泡的，肯定不一樣，不然沒理由他覺得好喝，我覺得難喝，你肯定是區別對待了。”
林南耍小孩子脾氣這件事最多給大家添一個樂子，分工之后，大家各自按照計劃行事，總局這邊有專門連通現實世界和噩夢世界的通訊器，約定好進入潛龍宮的時間，就開始各自準備。
林默蘇醒過來，先去領了裝備，看時間還充裕，就帶著416到潛龍宮外面小吃街上吃東西。
416是頭一次來，看啥都新鮮。
因為是吃小吃，所以一路走過來，她手里已經多了幾根糖葫蘆、糖人和烤面筋了。
“我挺喜歡這地方的。”
416表達了一下她的想法。
林默說你頭一次來，帶你和小8去逛逛這里最好的旅游景點。
“哪兒？”416問。
林默指了指不遠處的潛龍宮。
“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