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山在芝蘭園一直等到放衙,老爹胡惟庸難得準時回家了。
胡漢山從廂房里的蘇繡軟榻上站起來,期待的看向了老爹胡惟庸,等著那一句十拿九穩的迎娶安慶公主。
胡惟庸那張嚴肅老臉,難得緩和了一些:“今天在文華殿,陛下居然想讓你迎娶公主,毀了我兒的仕途。”
胡漢山臉上的期待瞬間就沒了,只聽到這么一句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后...后來答應了嗎。”
胡惟庸寬慰的看了一眼因為仕途緊張的胡漢山:“我兒放心,為父當場就嚴辭拒絕了陛下,絕不會答應這件事。”
“公主再好,以后可就不能進入官場了,為父冒著被陛下訓斥的風險,也一定要為你遮風擋雨,擋下這一次斷絕仕途的駙馬。”
沒...沒答應?
胡漢山滿臉的期待,變成了滿臉的欲哭無淚。
胡惟庸見到長子一副要掉眼淚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無需感激,這都是為父應該做的。”
感激個大鹽豆!
胡漢山望著那件匆忙趕回衙門的紅色文綺常服,差點真的要掉眼淚了,期待了半天本以為十拿九穩了。
誰能想到,最終是這么個結果。
“少爺,少爺。”
胡二從鯉紋對扇木門外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名帖:“駙馬陸賢邀請少爺過府一敘,說是有要事相商。”
胡漢山現在聽到駙馬兩個字就頭疼,氣的踢了胡二一腳:“大晚上的去什么去,不去。”
胡二下意識想躲,瞧見少爺不知道因為什么心情不好,主動靠近了幾步,挨了不痛不癢的一腳。
胡二知道了少爺的意思,轉身出去準備回絕過來送信兒的駙馬府貼身長隨。
胡漢山想到張友聞那件事還有求于駙馬陸賢,只能病殃殃的說了一句:“算了,給本少爺備馬。”
胡二趕忙去了廄房。
駙馬府上。
駙馬陸賢像是要去參加朝會,頭戴烏紗帽,冠帶垂腳,身穿圓領白澤服,早早的就在駙馬府的大門口迎接。
汝寧公主站在旁邊,身穿孔雀紋霞帔褙子,望眼欲穿的等著。
中門大開。
能夠讓駙馬陸賢和汝寧公主這么隆重對待,當今天下除了皇帝陛下和馬皇后以外,只有安慶公主了。
天色剛暗,安慶公主的輦架來到了駙馬府,前后有宮女手持宮燈,還有錦衣衛護衛左右。
同樣作為公主的汝寧公主瞧見那些專門站在大殿上的大漢將軍們,免不了也會羨慕,沒辦法誰讓安慶公主是嫡出,她是庶出。
輦架一直來到正堂廳閣,安慶公主沒在正堂廳閣里待多久,去了汝寧公主與駙馬鬧別扭時居住的偏院。
安慶公主和汝寧公主敘舊沒說幾句,咬著紅唇問了一句:“胡郎可曾來了。”
提到胡郎,汝寧公主知道這人是誰,心想受到父皇母后的恩寵就是好,同為金陵四貴女的傅玉媖陳小宛與胡漢山見不到面。
安慶公主想要見到胡漢山,就能夠見到。
“哈哈,大晚上的怎么也不多點些燈,老陸啊你可真夠摳門的。”
汝寧公主聽到這句話知道是胡漢山來了,做了個萬福:“妹妹先告退了,就不在這里打擾姐姐了。”
安慶公主的芳心全在胡漢山身上,沒有注意到汝寧公主的離開,聽到胡漢山的聲音羞紅了臉。
胡漢山只來過一趟駙馬府,不知道這是偏院,順著燈籠朦朧的畫廊走到了偏院東廂房。
推開纏枝紋對扇木門。
瞬間呆住了。
“這是哪里來的仙女。”
廂房內,大紅色燈籠下。
一位絕色美人頭戴珠翠金釵,身穿金繡云霞翟紋霞帔,內襯紅羅褙子,盈盈坐在一張金線蘇繡軟榻上。
雍容華貴,儀態端莊。
吹彈可破的臉靨,泛起了一絲絲暈紅。
不知是因為大紅色燈籠的照著,還是因為芳心暗許的旖旎。
胡漢山只是看了一眼便癡了,看著那絕美的臉靨,喃喃自語:“本少爺這輩子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安慶公主聽到一句娶回家,臉靨上的暈紅更甚了三分:“奴家安慶公主,見過胡郎。”
雍容華貴的安慶公主自稱了一句奴家,強烈的反差,給了胡漢山一種征服的快感。
安慶公主一雙秋眸看著還站在門口的胡漢山,輕咬紅唇:“夜深天冷,胡郎還不進來。”
進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咔嚓——”
隨著一道輕微聲響,大紅色燈籠下,只剩下兩道身影。
以及劇烈的喘氣聲。
胡漢山深吸幾口氣,想要壓下粗重的呼吸聲,壓制住腦子里的邪念,卻讓呼吸聲越發的粗重。
大紅燈籠下的安慶公主,過于雍容華貴了,胡漢山都快獸性大發了。
再多待哪怕一息時間,胡漢山都怕自己要撲上去,艱難咽了咽口水:“公主殿下,今天找本小丞相來有什么事。”
最不在意小丞相這個稱呼的胡漢山,此時此刻在絕色美人面前,竟是主動說出了這個稱呼。
內心深處迫不及待想要證明什么,想要引起雍容華貴絕色美人的注意。
安慶公主輕輕咬著紅唇:“父皇已經把奴家許配給了胡郎,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家這輩子只能嫁給胡郎。”
“不然就是不守婦道,悖逆了三從四德。”
胡漢山本來就想霸占眼前的絕色美人,聽見安慶公主這么遵從三從四德,更加癡迷了。
不由自主的伸出來右手,顫顫巍巍的想要去撫摸那張雍容華貴臉靨。
安慶公主瞧見癡迷走過來的胡慶余,低下了珠翠牡丹髻,紅唇輕啟:“令尊大人不同意這樁婚事,應該是因為奴家的公主身份。”
“奴家已經讓宮里的女官給母后留了一封書信,自愿放棄公主的身份,也要與胡郎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胡漢山的右手快要撫摸到雍容華貴臉靨,聽到安慶公主愿意為他做出這么大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