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程的機艙內,冷賀、楊子荃、周羽藝三人恰好和楚枳同個航班,頭等艙共八個位置,他們包攬一半。
“楚老師你在干什么?”飛機起風,冷賀見楚枳熟絡的打開小桌板,然后從背包里拿出和紙筆。
“閑著也是閑著,看看,練練法語。”楚枳解釋道。
他至今仍在譯法語版《白樸戲劇選》,法語上限和統一性,遠超日語和英語,因此需要好好思量合適的詞匯。
法語?楊子荃神色一動,她即便近來醉心娛樂圈的事,可法語項也沒怎么落下,目光稍微瞥了一眼,是在謄抄什么東西?因為也不太好認真盯著看,所以也不能確定。
這個人好像一個怪物,按照名氣和行程安排,楊子荃非常清楚,楚的行程一定比她更忙。
即便這樣,一年兩專,自己寫歌,然后唱功持續進步,法語學習還沒落下,此人太恐怖。
“呃·”冷賀問:“坐飛機挺累,楚老師不休息一下?”
“有點閑不住,所以就想把時間利用起來。”楚枳說道:“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只是閑不下來。”
休息當然要休息,周藝羽昨天音樂節表演完,然后還和東京的小伙伴一起唱K,今日昏昏沉沉。
本來冷賀準備小憩,可看見楚枳這么牛的人還這么努力,瞬間睡意就沒了,從包里拿出剛買的《我是個任性的孩子》,充實自己。
“天堂有路你不走,學海無涯你苦作舟。”周羽藝瞥了一眼,忍不住評價。等等,這話怎么聽著有點怪,可貌似挺有道理,不確定再看看。
楚枳見冷賀手里的有點熟悉,開口聊了兩句:“喜歡詩集?”
“也不是,我對現代詩不太感冒,只是最近這位作家在國外很火,所以就買來看看。”冷賀說道。
哦,還想聽兩句夸夸的,沒有那就算了,楚枳收回目光,繼續自己的翻譯大業。
演帝獸人是走了,但影響力仍舊留在國外。
島國最繁的地段東京銀座,新橋演舞場、銀都、松屋、丸井百貨等高樓大廈戶外掛著的巨幅廣告牌,皆掛著新專的宣發,售賣專輯的店更不必多說,早就換成了楚枳的海報,好是盛大。
索尼音樂這尊娛樂圈的龐然大物,與楚枳強強聯合,猶如蓋亞落地,地面都要抖幾抖。
娛樂圈的新聞媒體鐵定不會放過此大新聞,都出動了銳的采訪記者。
周刊文春是記者竹內門稻,他曾經蹲守兩天兩夜為抓新聞,駒木大佑出軌的大新聞就是他蹲守出來的,當時他兩天沒去廁所。
駒木大佑也就是恒口義的那位若手俳優朋友,分別出軌一對夫妻的神人。
飯圈術語若手是指三十歲以下的年輕演員,俳優就是男演員,而也就是女演員。
“楚桑的新聞太簡單了,還用我調查嗎?”竹內并非覺得這新聞小,相反是特別大,寫稿太容易,隨便找個方向就成。
這不,竹內剛來到澀谷中心街,就見到了相當壯觀的景象。
本來挺寬廣的街道擠滿了人,甚至于有往路邊雙行道波及的趨勢,這大早上的。
“你好同擔,你也是來購買九殿的唱片嗎?我們一起。”“我腿腳有些不好,可能會拖后腿。”
“沒關系,有我在,我們一定都能買到唱片。”等等,還好黑壓壓的粉絲群體比較和諧。
“魂淡,影響交通了啊喂。”竹內心中暗罵,也不能罵出口,現場那么多粉絲。
澀谷中心街曾經是唱片行數量最多的街道,即便是當下實體唱片的黑鐵時代,也是諸多喜愛實體唱片的樂迷圣地。
鬧的模樣。
現如今普通家庭都有經濟壓力,今日也不是什么放假的日期,能聚集這么多人很不可思議。
“那么我的標題是[一己之力讓逝去的唱片黃金時代重回視線中]。”竹內思索了片刻,貌似也可以,但感覺差點意思。
夏五千年的美景—楚枳日語新專《有你在》今日銷售 楚枳第一枚日語正式專輯《有你在》,震撼北海道、本州島、四國島、九州島!
竹內門稻瞅著碩大的宣傳橫幅,艱難的擠到了蔦屋店門口,即便在唱片行林立的中心街,蔦屋也是龐然大物,共有九層樓高,此刻也水泄不通。
八點四十,街道大多數門店開門的時間,稀里嘩啦的開門聲就好像是信號,人群猶如沖破堤壩的洪水,咆哮著向前推進。
本來有五個收銀臺,此時專門有兩個作為楚枳新輯《有你在》的銷售,都沒時間擺在貨架上,直接是一箱箱的售賣。
和南韓每日限制購買不同,作為“實體最后的孤島”,霓虹可不搞什么限制購買,導致好多人都七八枚的購置,甚至有人購置20枚。
“先生你真要購置20枚嗎?本店單天囤貨只有2000枚,后面”收銀員小哥想說后面有那么多人。
穿戴一身安踏的粉絲從錢夾里掏出十三張福澤諭吉(萬円)與零錢,言下之意很明顯,少說廢話快給爺拿唱片。
索尼音樂給楚枳的日語正式輯制作的很致,因此價格也屬于霓虹的T1,6500円折合人民幣接近320塊,再加上楚枳能分到38%(索尼音樂30%),每賣出一枚,演帝獸差不多就掙一百二。
“你買二十枚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別人帶來麻煩?”、“后面排隊這么多人”、“你太自私了!”等等,后面排隊的人開始指責。
按照每人平均五枚來算,四百人就能買完,關鍵這隊伍,似乎不止排了四百人啊。
“我幫我朋友買,我有五個朋友,而且你們不了解真相隨意指責人,不也是給人帶來困擾嗎?”安踏粉絲反駁。
別擔心,這位不是尾島末鹿,因為如果是尾島,鐵定是五十枚起購,引起的哄動更大。
樓上耐心觀察的竹內直呼有趣,沒開始售賣前同擔都是朋友,開始售賣之后,就看誰的嘴炮更大聲。
收銀員,拿專輯,收錢,沒了就另開個箱子。粉絲,接過專輯,付錢。
動作流暢絲滑,因此蔦屋的屯貨兩千枚很快就見底,沒購買到的粉絲不答應。“沒有了?為什么我開始排隊時,沒告訴我沒有了?你耽誤了我一上午的時間。”
“沒貨了就調貨,我五六個小時的隊伍都排了,再多等一會也沒事。”“我要專輯。”
排了這么久的隊伍,專輯一枚都沒買到,不高興很正常。
店服務人員根本控制不住場面,本來到店來進行其他消費的,不少人都打退堂鼓,影響店鋪生意。
店長挺身而出:“很抱歉,我們店鋪沒有備足專輯,為諸位帶來的麻煩,我們很抱歉。”
先帶領著幾個店員九十度鞠躬,然后轉移目標。
“街上還有專門販賣專輯的HMV&buya和ds,說不定那邊的店里還有,如果急需的話,可以去那邊搶購,而我們本店調貨需要等到明天。”
是島國連鎖規模最大的影音租賃和售賣的店鋪,比他口中專賣的ds和HMV的覆蓋還要廣,畢竟后者只賣唱片,前者還賣。換句話說,這兩個點專輯囤貨,肯定不如蔦屋。
都在澀谷中心街,多的都賣完了,少的怎么可能還有,竹內意識到了這店長的陰險狡詐。
果不其然,排隊的粉絲即便口中仍然罵罵咧咧,也快步往店外走去,爭先恐后的往另外兩家店走去。
有熱鬧可以看,竹內風風火火下樓跟著去。
八層樓的「ds」,它黃底紅字的招牌,是澀谷中心街的地標之一、此刻更吸引眼球的不是招牌,而是店門旁幾人的纏斗。
“這是我的。”
“什么是你的?我沒看見上面有你的大名。”“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傷到立牌怎么辦?!”打架的人有男有女,圍觀群眾有人躍躍欲試。
采訪記者必備的能力是快速把一件復雜的事弄清楚。
竹內門稻混進圍觀群眾里,幾句話就整理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沒買到專輯的歌迷看中了店門口豎著的楚枳人形立牌,因此就想抱回家。
但有出頭鳥一動手,想要人形廣告牌的粉絲不少,就開始你爭我奪,關鍵問題先不考慮,這東西是屬于店鋪的,壓根不能帶走,可搶奪立牌的粉絲,沒任何一人想到這事兒。
[楚枳是行走的嗎?]竹內果斷又想到新的標題,或把換成激素?竹內找角度瘋狂的咔擦咔擦,大概有幾分鐘,立牌有了歸屬。
“只有強者才能擁有。”搶到的擼貓飯是個一米八幾身材壯碩的大漢,他的獲勝方法是把人形立牌高高的舉過頭頂。
因為上午太忙碌,店員根本分身乏術,因此即便外面搶奪這么久,店也沒什么反饋,壯漢拿起立牌就跑,速度相當快。
穿著打扮像是工地上班的工人,這種人喜歡楚枳,違和感太大。
說不定是子女或妻子喜歡,無論是哪位家人,竹內門稻都感覺有故事,端著攝像機一路追過去。
五十歲的人,即便活躍在調查一線,可怎么能跟得上壯漢的節奏?“前面穿白色T恤的先生,別跑。”竹內大喊。
不喊還好,一出聲壯漢還以為是剛才「ds」店員來要回立牌的。絕對不行,排隊五個小時,專輯沒有買到,帶點紀念品回家很合適吧?
想到此,壯漢跑得更加快。“?”咋還越跑越快了呢?
短暫的迷糊之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竹內不傻,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喊話有問題,他換種方式:“我有楚枳新專輯,可以賣給你!”
此話一出,前方壯漢緊急停住,他將信將疑地回頭看,是個拿著攝像機的男子。
難道是記者?反正不是店員就好。
“你買到熔桑的新專輯《你還在》?”壯漢問。
竹內有個屁,但這不影響他吹牛逼,他問:“你是楚桑的粉絲?”“肯定是,楚桑是我永遠的偶像。”壯漢毫不猶豫地回答。
“能不能給我說說,你追星的故事。”竹內道:“如果可以,我們將贈送你一張《你還在》的簽名專輯,做個自我介紹,我是《周刊文春》的采訪記者,這是由共同社頒發的記者證。”
竹內不愧為采訪老手,他知道楚枳的新專會打破許多銷量記錄,所以走大方向報道的新聞會有很多,想要博得眼球,必須另辟蹊徑。
采訪一位普通粉絲的故事,從而撬動更多擼貓飯的關注,竹內的計劃大抵如此。
至于簽名專輯,他手上沒,可拜托主編搞一張應該沒問題,畢竟《周刊文春》屬于娛樂圈大報紙,索尼音樂這點面子應該是要給的 能夠得到偶像的簽名專輯,壯漢非常樂意,并且也做了自我介紹。
是名建筑工人,成為擼貓飯已有兩年,當前35,目前是一個人。
竹內提出去他家里看看,藤左英沉思片刻后答應。
島國有一檔綜藝節目《可以跟著去你家嗎?》節目組專門找夜晚沒趕上末班車的打工人,然后幫忙支付出租車費用的代價,獲得去家里拜訪的機會。
都知道島國出租車是有多貴,當然再貴,對擼貓飯來說,價值也比不上偶像的新專。
藤左英的家住在お花茶屋,竹內在東京當記者這么多年,因此很熟悉,お花茶屋有個很著名的殯儀館四木斎場,再加上交通出行,高度依賴京成線,一旦停運或沒趕上就很不方便,所以這地區房租相比東京其他地區很便宜,是許多窮人的首選。
來到藤左家,位于街邊分叉小路轉進去的三層小樓,上個有些年頭的戶外樓梯,來到二樓的小屋,12帖的房間。
“我回來了。”
打開屋門,藤左英下意識的喊一句。
映入竹內眼中的是室內干凈整潔,整體構造是2:3:5的格局,二是廚房,三是臥室,五是客廳和衛生間、走廊。房間很小,墻角都堆放了一摞摞,可都規整的擺放。
很難想象一個男人居住的房間,能這么整潔。
“竹內桑是喝涼茶還是咖啡?”藤左英先將人形廣告牌找個地方放好,然后問。
“拜托了咖啡可以嗎?”竹內道。
“抱歉竹內桑我忘了現在家里沒有咖啡,涼茶可以嗎?”藤左英道。“.可以,拜托了。”竹內道。
準備好涼茶,以及一盤小餅干,算是招待上了,藤左英才打開榻榻米。他道:“竹內桑請看,這是我的收藏。”
榻榻米下面有個儲物空間,里面裝著楚枳至今為止發不過的所有實體專輯,除了今日上架銷售的《有你在》。
另外還有許多周邊谷物,都是藤左英點點攢起來的。
竹內全部拍攝下來,他真的想象不到藤左英這樣子會追星,太具有反差。藤左英看出記者的疑問,講述起了自己為什么開始追星。
別看現在藤左英笑得如此燦爛,三年前他的妻子和女兒外出爬山剛好遭遇暴雨天被困山中,不知道遭受什么意外失去聯絡,等搜救隊找到她們時,只有冰冷的尸體。
藤左英只感覺天塌了,并且砸在了他頭上,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左右。
讓他從悲傷里走出來的也不叫走出來,因為他現在仍舊不習慣一個人,回家會大聲和妻子、女兒說“我回來了”,也會忘記喜歡喝咖啡的妻子不在人世,家里沒有咖啡了。
應該說是讓他有足夠的力量承受的是楚枳的歌,歌曲中的力量。
“我現在的夢想就是攢錢,多攢錢,然后去沖繩買一套房子,我女兒和妻子都喜歡沖繩。”藤左英故作灑脫的大笑。
竹內觸不及防,他沒想到是這樣的故事,不過從楚枳歌中獲得力量.有這么神奇嗎?
類似的故事,竹內在互聯網不止聽到過一次,但今日是現實遇到當事人。一個外國歌手的歌聲,真有這么強大的力量?竹內門稻不能理解。
當然他也不會傻傻的張口問,不禮貌。
藤左英還想說什么,突然手機響起,他給竹內說了一聲抱歉,然后接通。
“快登陸推特,看我給你發的消息,快去看。”來電人是他同擔好友,說完這句話好像很急迫的就掛斷電話。
肯定有要緊的事,藤左英打開手機上的推特APP,看見同擔好友艾特他。
是好有的一條推文:“英,快看”后面跟著一條新聞鏈接[阻止人類自殺的熔斷器,他阻止不了自己自殺]
“什么?!”藤左英不再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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