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口,望著那尸山血海的情景...
眾臣子皆是嘆息。
“陛下說的是!我朝現在無力,無法正面幫他們!”一尊內閣大臣長嘆一口氣。
這時,姬發緩緩道:“對于那等歹人!莫說我們荊州,甚至于整個九州,對于這個禁區之主大帝,也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他!”
那可是一尊渡劫大圓滿,誰擋得住?
黃泉教主臨死前,拉著九州十之八九的強者一起死了,導致青黃不接的天下之中,連上位大帝都沒有幾個了...現在也真沒有幾個人能做他對手。
所有人只能看著,看著窗戶內的慘狀。
他們心知追隨這一位偉人圣賢,開辟新的時代,推翻九州的腐朽,為凡人們開辟新朝,必定是一條布滿荊棘的染血道路。
這時,這一尊天子道:
“如果所料不差,隨著消息傳播出去,整個大雷音寺的九成佛土佛民,都會匯聚氣運到朕的身上,選擇擁護朕,朕雖然不進去,朕也已經是里面的新佛帝,里面漸漸是朕的領土。”
民心所向,就是自己的國土。
這時,姬發連忙出來拍馬屁:“恭喜陛下,奪得堪比荊州一洲的龐大土地!擴充我荊州皇朝的疆土足足一倍之多!”
吳浪搖頭。
這修仙世界,疆土沒有那么重要。
又不是藍色小破球,這里妥妥的地廣人稀。
甚至很多大派都不想管理這些土地,直接丟給自己本州的人皇宗去當這個苦力。
再一個就是:
整個大雷音寺的百姓看起來選擇投靠他,雖然是值得高興的事,人家不愛百姓,覺得累贅,自己還是覺得可以手下的。
但邪佛帝本人,一日不在里面除掉,那么大雷音寺就永遠不是自己的。
吳浪看了一眼眾人,淡淡道:“眼前,大雷音寺暴動,傳朕的旨意,召集荊州的各大門派,到大雷音寺的前線。”
那些道演宗圣子,人皇宗那些人...
估計對大雷音寺也很感興趣,對方可以幫自己出一份力,畢竟不征召到前線當苦力,留在后面,摸魚狂吃我荊州的資源去修行?
沒有那么好的事。
摸魚加班吃資源,只能自己做,其他人都得好好干活。
“統統招到前線來,邊境起了戰事,匹夫有責。”
吳浪坐在對方的小雷音寺之上,看著對面禁區的窗口,下令吩咐道:
“并且,我們要防備那一尊邪佛世尊狗急跳墻,聯絡對面的梁州修仙界,進攻現在的大雷音寺,并且殺向我們荊州。”
眾位臣子心中一跳!
梁州修真界,數百上千個大派,群起而攻,大舉入境我荊州??
這是正面拼硬實力!
但這卻是他們目前最大的短板。
邪佛帝,的確極其有可能聯絡梁州的外敵,進駐大雷音寺,幫他平定動亂,并且一起進攻荊州。
此時,梁州的戰斗格局,必定會變成:
梁州修仙界大雷音寺的最強存在邪佛帝。
荊州修真界大雷音寺的中低層土著百姓。
“大雷音寺,變成了兩份戰力,各自擁護兩邊的大洲。”
這時,李海柔道:“所以,這一場兩州大戰的地點,必定會在大雷音寺之中,作為前線接壤戰場爆發!”
“正是。”
這時,女玩家田可愛也連忙道:“多虧了陛下,如果不是陛下分化大雷音寺,揭穿了對方的底細,讓大部分向我們倒戈...不然大雷音寺鐵板一塊,聯合梁州進攻荊州,就是在荊州本土作戰了...”
作為剛剛進入內測的兩個女玩家,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沒有想到一來,就見到了那么刺激恐怖的事,像是見證了歷史一樣,推翻了佛道世尊,荊州天子直接開始了下一步的進攻,兩界大戰,這簡直是嗨到不行。
“是啊,差一點就要荊州本土作戰了...”
其他眾人一想,只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說現在弱小的荊州修真界,根本扛不住敵人,即使是旗鼓相當,也是在自己家中大戰,帶來的城池毀滅性是極其恐怖的。
而如今呢?
大雷音寺分化,各幫一邊,戰場就拉到了這里。
不愧是陛下啊。
竟然一開始就解決了這個必死的難題,把戰場前行拉到了大雷音寺這里...
并且,大雷音寺這個禁區,還有可能給他們以弱勝強...抗住梁州進攻的一些可能。
最起碼不至于那么絕望。
在場的幾尊臣子心中頓時敬佩起來。
只能說不愧是陛下。
一開始就想到了這點,分化大雷音寺,筑起了荊州的防御橋頭堡。
但是陛下的殺師血仇,我們一定要為陛下去報。
想方設法,斬了這一尊當世最強者,為陛下的師尊祭天。
另外一邊。
邪佛帝隨便清掃了一下周圍,看到徹底逃光的修士冷笑了一聲,“罷了,懶得追這些小蟲子。”
他又撇了一眼窗外,帶著臣子和道侶的荊州天子,在默默看著戰場,邪佛帝做出了割喉的挑釁動作:
“你死定了!”
其后,他懶得和對方浪費時間,直接離開了。
既然暴露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他急切的回到了自己的大本營佛殿之中,開始收拾打包好各種仙藥,所有資源統統掏空,并且叫上了自己的心腹。
一共有八個妖怪。
三尊中位大帝,五尊下位大帝。
這是自己的所有勢力了。
他壽命相當久遠,已經緩過好幾批老死的手下了,畢竟一般大帝也不過是兩三年壽命。
也當然了。
大雷音寺除了他這個大圓滿,根本沒有上位大帝,一旦出現,基本都被他弄死了,無論是敵人的佛修,還是自己心腹的妖怪。
他是一個謹慎到極點的人,上位大帝已經開始能偷襲他,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接下去,他把事情和幾個心腹說明了一下。
“陛下,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一名黃鼠狼道。
“自然是離開。”
邪佛帝搖了搖頭,“我們隨便行走即可,他們只會嚇得逃跑...但眾矢之的,終究不是事,本尊打算聯合梁州,血洗大雷音寺的那些叛逆。”
他想得很清楚。
把所有傳承都斷絕了,所有強者都弄死了,歷史全部斬斷,然后再培育一批百姓,過個幾百年,自己以慈悲和善的姿態,自然會回復到自己之前的統治時期,繼續蠱惑百姓。
而要血洗一洲的修士?
他一個人再強也做不到。
得有很多修士,地毯式清掃過去。
他打算聯系梁州。
而血洗自己的禁區大雷音寺,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他覺得吃虧?
不可能的事。
既然已經不是他的了,自然寧愿便宜梁州,也不便宜那一個荊州天子。
而梁州把便宜占走了,洗地了一遍留下個空殼,自己也會把這里,重新發育起來。
他非常清楚:
引狼入室又如何?
自己只要還是“大雷音寺禁區”最強的人,整個九州之中最強的戰力,這里仍舊是他的,哪個洲都拿不走。
“走,我們離開這里,然后去聯系梁州,商議一下把他們引入大雷音寺的事。”邪佛帝淡淡道。
“那這個人?”
小黃鼠狼冷笑了一聲,提起了這個披著袈裟的傀儡佛祖,一個怯懦的少年人,“要不要殺了?”
“愚蠢。”
邪佛帝冷哼了一聲,“殺了他,以后誰來幫我們凝聚氣運?重新恢復修行?”
和人皇血統一樣,古佛血統也是香火體系。
只有古佛血脈,才能接受佛教信徒的氣運。
所以,即使是其他修士,暗中傀儡了人皇,也不會滅族人皇,把人皇傀儡起來,當做自己吸收氣運的載體工具。
這個雜血的古佛后人,也是如此的作用。
雖然血統已經駁雜到只有白色的層次,但還是必不可少的“吉祥物”。
“那就丟在這里了。”黃鼠狼隨手一甩,把這個傀儡佛祖丟下,然后和邪佛帝幾人一起外出了。
很快,整個佛殿空無一人。
整個少年人呆呆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發瘋一樣的走出了佛殿,進入了街道之中,一路狂奔。
十多天之后,他來到了一處地窖之中。
推開了門見到一尊枯瘦的袈裟老人,坐在地面之上,聽著這個少年人說著興奮的故事。
“荊州天子?佛子的后人?外面已經變天成這樣了?”
老人驚訝了一下,忽然笑道:
“迦納,你是難得的返祖古佛血脈,你有無限接近紫色的綠色資質,甚至找到仙藥,乃至一些機緣,如黃泉宗那種魔道功法,可以有機會晉升成上古絕跡的紫色命格。”
“我為了讓你不顯眼,我用我的力量,把你的命格退化一個層次,變成了白色。”
“如此,你才不被他們那些妖魔注視。”
“現如今,你的力量會回復...只是可惜,之前為了隱藏你的潛力,你現在只是一個筑基期。”
老人伸手緩緩觸摸他的腦袋,他的命格漸漸回復成了綠色:你太弱了,拿著我的舍利,接下去要自保...”
少年人跪下,目光復雜,嚎嚎大哭。
知道失去舍利的佛陀,會死什么下場。
“迦納,你的性格太懦弱了,太和善了,太沒有主見了...”
“現在這是我們大雷音寺唯一的機會,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底細,你隱藏身份,你要穿過恐怖的戰亂,去邊境,去尋找那一個荊州天子,他是佛子的傳人,他手段雷厲風行,也是你唯一的希望。”
他溫和的聲音緩緩傳來,鼓勵這個匍匐在地嚎嚎大哭的懦弱孩子:
“接下去,你要努力活下去,你要度過漫長而戰亂的夜晚。”
“你要反抗這些不公的命運,成為走近凡間的佛,孜孜不倦地為他人付出,為天下爭太平。”
“只有這樣,當你走到邊境成功之后,當你跪在佛像前的時候,才配想起我們。”
這一尊枯瘦的老人漸漸坐化,袈裟融解,溫和微笑道:“那時,我們會問你,迦納,你今天過得怎么樣了?”
“然后,你昂首挺胸的告訴我們,你又度過了充實的一天。”
“那一夜你會傾訴你在戰亂之中活下去的恐懼和寂寞,會傾訴一路上世人的不公、旅人們的慈善和歹毒,抱怨命運始終不青睞我們,但沒有關系,等你成功的找到對方之后,在佛前坐下,我們會傾聽你一路上的經過。”
“因為你那么努力,你那時當然可以抱怨一下。”
那聲音像是在給可愛的孩子講述著睡前美好的童話故事,溫柔又慈祥,整個老人卻漸漸消失了。
整個蒲團之下,只剩下一顆金燦燦的渡劫期大能舍利。
“記著,迦納,佛子已死,只剩下你是最后的一絲希望,能重掌整個大雷音寺的權限,打開大雷音寺門的最后可能,讓我們重新走出去,你會為這片土地抗爭了不公平的命。”
“所以,你現在看著我,應該笑,而不是哭。”
少年人默默抓起了舍利,含在口中。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借助這個筑基期修士才有一絲絲機會,穿越即將爆發的兩州戰場,抵達邊境。
他要見到那傳說中為凡人開辟時代的當代圣人,那一尊創造種種奇跡,雄才偉略的少年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