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音寺的山巔高處,一處民房之中。
“你們說,那尊少年大帝,真的可能隱藏身份在我們人群之中嗎?”
相隔數千米,幾尊少年少女,卻仿佛看到了那個和尚的講解,帶著百姓膜拜那一尊人皇少年大帝的雕像。
他們面容看起來年少,卻沒有青澀,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合的沉穩與滄桑古樸。
他們來自八洲人皇宗的年輕一代。
甚至,不少帝子,太子,都轉世到這一邊來。
其他宗派都來了,他們是旋渦中央的一脈,怎么可能不來?
“那人修行時日簡短,但也應該常常外出看看這荊州,不然,如何知道這天下局勢?”
“甚至,就在這人群中看著我們,是個小販,是個農夫,是個醫生,是個工匠...平靜看著我們也說不定,他的命格是天下蒼生。”
“是啊。”
一名美貌的金發少女,手中纏著一條金色蛟龍虛影,溫和道:“命格是:天下蒼生!此人不為凡人大帝,又當是誰?若是嫁給他這等豪杰人物,才不枉人生活一場。”
仙道強者為尊,女子自然慕強。
更何況是這種豪杰英雄人物,開辟了一個時代?
整個九州的各個圣地,聽聞英勇事跡之后,暗中愛慕的年輕一代,絕對不是少數。
“得了吧。”旁邊一個陰冷少年打擊道:“人家有帝后了,帶著如此嫁妝下注,輪不到你了,人家鮫人的滋味,可不是你這個男人婆可以比擬的。”
“哼,那女人倒是個狠人。”金發女子冷哼一聲,“一尊大帝,三妻四妾屬正常,我又不是不能嫁,后期上位也不是不行!”
“荊歌,你如何去看?”旁邊,有人微笑,“你曾是荊州太子,最接近那個人,與他交鋒的人物!”
荊歌盤膝而坐,沉默不語。
他在那一場大敗之后,就在荊州消聲滅跡了,誰也找不到他躲在哪,現在竟然在這里出現,和其他人皇宗的轉世子弟匯合了。
荊歌緩和了一會兒才道:“這次大比,荊州十帝,當有我一席。”
眾人只是微笑。
哪怕他避而不談對方的強大,似乎有了心理陰影,也并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甚至露出幾分敬畏。
窮山惡水的靈氣能修行到那種程度,此人的確是恐怖。
甚至他們歷經一場大戰,各種的天驕,施展種種驚艷法術,戰力全開,竟然皆敗在他的手中!
這時,才知道他的才情多恐怖,一雙皇道圣拳,幾乎難有敵手!
甚至荊歌的強大,驚動了其他八皇。
當年那一戰,他才不到一百二十歲,在這片貧瘠大地就已經化神期。
而是當時那一戰,殺那一尊老帝是合體期的戰斗,他根本來不及崛起,同樣弱小,只能撤退。
“荊歌啊,今時不同往日。”
幾尊太子笑道:“這荊州江山,太美了!那十人席位,我們必爭之!落在我們同族的手中,也好過落在其他的手中。”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那人是他們的同族,流著同樣的人皇鮮血,這搶了十個位置,是一場雙贏,對對方也是好事。
這個機緣,是他們人皇一脈崛起的機會。
哇哇哇 身后守護的民房之中,似乎傳來了嬰兒降生的聲音。
正在聊天的幾尊少年,少女,連忙靠近,“拜見先帝。”
荊歌面色也微微變化,站起身,靠近這一尊民房降生的嬰兒,“拜見前輩。”
嘩啦啦。
屋內,那婦女降生的時候,渾身綻放出金色的琉璃光彩,仿佛真龍降世。
吼!!!
剎那間電閃雷鳴,猶如雷電地獄,異象環生。
只聽到龍吟嘯叫,往天上看去,只見天空盤臥一真龍,感天運到來,墜入嬰兒體內。
天降異象,是有真龍天子降生。
“無需多禮。”
剛剛誕生的嬰兒席地而坐,聲音卻是蒼老無比。
很快,嬰兒迅速睜大,化為一尊白發少年。
他帶著一股不屬于人間,帶著一種飄逸的氣息,俊美的面容卻給人一種滄桑異常的古老感覺,仿佛屹立在仙道盡頭走來的不真實生靈。
而少年的境界,竟然出現了違背常理的一幕:
煉氣期。
筑基期。
金丹期。
他每踏出一步,境界就暴漲那么一分。
當他踏出第六步,就卡在了合體期的境界。
并且,直指合體期大圓滿,隨時可以稱帝的層次。
看到這一幕,出生落后荊州的荊歌,也是驚了:“只能可能?這違背了常理!他根本不需要重修?所有境界在他眼中,仿佛一層簿紙,眨眼就可以晉升,再無秘密?”
這人就是九州人皇宗背后的人皇老祖。
他的境界,似乎已經違背了九州的常理,在渡劫大帝的盡頭,渾身劫數已然圓滿無缺。
渡劫大帝,每一個境界,每度過一場命劫,都仿佛天差地別。
若不是沒有仙界,他仿佛隨時可以飛升而去,化羽成仙。
荊歌捏緊拳頭,仿佛看到了真正外面的繁華世界:
九州的水那么深?
這種人間至圣的存在,竟然舍得斬了真靈,來荊州看一場演武?
“人皇先帝。”幾尊少年連忙一拜。
“不需要多禮,剛剛和孟婆那小丫頭片子聊了聊,她還在記恨我們幾個殺了他主人,之后就借著黃泉路過來了。”
這一尊少年先帝微笑,“這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入土的老頭子轉世到此地,不是要參加這一片擂臺,也不過是在死前見一見這荊州的時代大勢罷了。”
“當年,圍殺黃泉教主,我傷得太重了,現在壽命無多,斬一些真靈也無關緊要,損失些壽命,也要來這里一趟,想看看那一尊我族的荊州年輕大帝,以及你們的未來。”
眾人皆是沉默,而卻是只見到這一尊先皇古帝走出農舍,看著這片浩瀚的荊州大地,愣愣地喃喃道:
“當我被你們這些后輩們喚醒蘇醒于這個世界啊,我初一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怎么可能?凡人怎么修行的?天下的所有人都其實擁有修行資質?他怎么開辟得那么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感覺心驚肉跳。”
他聲音沙啞,帶著萬千的復雜情緒。
“這時的我,才發現我真的老了,我的心快死了,接受不了新事物,明明擺在面前的是一條前所未有的大道。”
這一尊老帝忽然停頓了幾秒,轉過身來對年輕人們說道:“所以,我來了,我要看看那個年輕的凡人,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禍害天下的黃泉教主。”
荊歌面色微微變化。
這人,竟然是親手殺死黃泉教主的存在之一,是黃泉教主同一個時代的老古董,現在自斬真靈,竟然只是來荊州這片土地來觀禮。
倒也舍得。
“吾不會參加此地年輕人的征戰,并且不會證帝的,也不敢證帝。”他搖了搖頭,無比感慨道:“若是在這里證帝了,本體那邊要受到牽連,估計真的活不了幾年了...我還想再向天再借十萬年。”
他張開雙臂,迎著呼嘯狂風:
“不是為了統治世界,而是為了看看未來的時代多么美麗,多么驚艷,我深刻的熱愛這個世界,就像是熱愛著眼前的你們。”
幾尊太子,帝女心中遺憾。
“走吧,我們去荊皇城。”
白發人皇古帝微笑,“好久沒有出來一趟了,不知道這洲修仙界的民生怎么樣?有沒有好酒?”
“又是一個這個嶄新的時代,誰能主宰它?”
荊州皇城。
為了迎接天下來客,工匠們不斷擴張,重建。
這十年來,已經占地十五萬平凡公里,相當地球華夏一個省大小,分為十五環城區。
九州大地來說,所謂建城,不管范圍多大本來就是強者一念之間,占地面積這倒也不用在意。
而荊州皇城,此時街道和酒樓爆滿。
強者云集。
水不是一般的深。
這最后的半年時間,大家都在趕路,四面八方靠近過來,而這最后的時間,也在聚會,也在試探,在荊皇城的酒樓,茶館之中,結交其他的豪杰和年輕一代,論道聊天。
日新月異的仙道文明發展。
甚至這幾年有傳下了幾門法門,醫道,儒道,整個荊州王朝又多了幾門凡人體系,每天人們的視野都出現了新變化。
就像是文明的大爆炸時代一樣,凡人修行的時代徹底出現了,各司其職,各盡其能。
此時。
一只白色羽毛的雞兒,緩緩大步靠近,走進了荊皇城。
這個第一批內測玩家,來自養雞場中的普通肉雞,嘀嘀咕咕起來,“半年,以我姬發的特殊天賦,完全足夠修回元嬰期,參加元嬰期的仙道擂臺!”
“十人席位,看的不是境界有多高,是同等境界有多強,雖然對方境界更高的話,壓低境界也有優勢...但,我還是能同階橫掃他們!”
他有這個自信。
到處看著這個繁華的城池,各個NPC大佬,心想著如果不對勁,可以去外面找智囊團出出主意。
反正,自己的閻王爺——邢晗晗,是靠不住的,最近還好是用肯德基,誆騙了她。
對方就是讓自己過來,然后她躲在第五峰的背后監視,看自己的熱鬧。
“哪來的亞龍?”
這時,一只手臂緩緩提起了對方,白發古帝驚訝道:“從未見過的生物,也來參加比試嗎?”
姬發頓時懵了,這人怎么一眨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底牌之一?它連忙道:荊皇城內,禁止打斗襲擊。
“不,我想交個朋友。”古帝微笑道:“走,陪莪喝酒去,說來,我也和龍族有些關系。”
地球養雞場之中,一只白羽雞的本尊忽然瑟瑟發抖,總感覺被奇怪的生物盯上了。
而邢晗晗看著自己的陰差,面色一變:“那個老怪,怎么還活著?我們幫偷渡荊州而已,竟然連他都引來了??”
另外一邊。
一個年輕的和尚緩緩走來,渾身冒著溫和慈悲的光輝,肌體瑩白,給人一種特殊的感覺。
“此佛修,無七情六欲,不似活物,仿佛一尊神圣浩瀚的活人佛像,是密宗佛陀?”幾尊修士微微皺眉,唯有密宗佛陀,才會斬去七情六欲,徹底向“佛”靠攏。
而吳浪只是雙手合十微笑,十分古板。
“唉,這個怎么賣?看起來挺好吃的。”吳浪在街道上逛街,見到一些特色街道小吃,不由得起了興致。
說起來,這九州世界,是真的硬核和殘忍。
自己在洞府茍了那么久,從不惹事,當個死宅天天加班修行,還被他們瘋狂圍殺,門都不敢出了...這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下山,看看外面的修仙世界啊。
“這小吃還不錯。”
吳浪拎著一袋,到處走走看看,像是個好奇寶寶,“這朕的江山和百姓,才真正的第一次靠近它,說起來我這一輩子真是太難了。”
其他修士都在溝通,打交道,而吳浪已經像是一個凡人家的農村孩子進城,到處玩樂觀看,開始享受美食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