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浪沉默了幾秒。
首先,自己是怎么親眼看到泰地呢?
小雷音寺圣師(紫色命格):天下第五十族的開辟者,種族越強,氣運匯聚越強,鐘靈毓秀,命數加身。
效果:種群掌控,氣運黃袍加身,傳召種族首領。
...
多了一個首領傳召。
大概是一族的王,能借助天空冥冥中的氣運真龍,傳訊感知自己的核心臣子?
不愧是傳說中的種族命格天賦!
而那個年輕人早就發現了泰地,泰地等人卻沒有發現他,還在美滋滋的到處拯救凡人城池。
可他也不阻止泰地的傳教,發育,靜靜跟著泰地,當尾隨癡漢,平靜的等待自己的種族數量提升,蹲著泰地找自己!
吳浪頓時有些雞皮疙瘩冒起了。
此人發現山精卻忍著不動手,甚至刻意幫山精發展種族,提升到紫色命格,是為了見自己。
沒有一定廣闊的器量和胸襟是做不到的。
吳浪故作沉穩道:“師姐,能說一說嗎?您是早就知道了?”
“唉?”
邢晗晗一愣,“我是猜到的,通緝天下是找不到你的,不明白身份和信息怎么找?如果我是他們,肯定會蹲你到紫色氣運的一瞬間...然后找一個山精頭目,趁機聯系你。”
吳浪頭疼。
難怪這個師姐最近來的比誰都勤奮。
不僅僅是為了日常追劇,是在等這一刻看戲。
“師弟,放心好了。”
邢晗晗面容一改,正色嚴肅道:“你過去,不過是氣運虛影,有我黃泉宗的六道輪回鎮壓,無論是什么方式,都是算不到你的真身和位置的。”
她一臉正色肅然:
“師弟,我是懂你的!”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伱蟄伏了那么久,在書房苦讀詩書,就是為了現在!”
師弟這種人,自己和孟婆早就知道了!
是個頭鐵無比的蓋世狠人,敢在魔門傳播正道思想,還敢開一座雷音寺,會那么隱藏?
一直躲著書房里?
而麾下的弟子們,卻如此大鬧四方?
人家這是韜光養晦!
肯定是要搞一波大的。
她早已經心領神會師弟的套路了,師弟這種好人閃閃發光,像是天上的太陽一樣耀眼,肯定會各種努力為蒼生牟利的。
“有道是,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她一臉嚴肅莊重,不斷開口:“師弟,快去吧,區區正道盟,荊州人皇宗的當代圣子罷了...我已經迫不得已的為你加油了!”
“弟子們為抵抗魔災,已經奮斗了,你自然要更勇猛!”
我真的是嘩了狗了!
我真就是躲在屋里擺爛而已。
你以為我像是你那么浪,到處搞得風起云涌?
她怕不是上一次日記事件沒有看到,孟婆不帶她一起玩就很難受,現在專門來蹲自己這一波被迫出山?
吳浪算是懂得了,這個樂子人邢晗晗,難怪后世之中李狗蛋要把你弄死啊!
不過。
“不去的話...自己的人設,的確是有些崩了。”他斜視了一眼十分興奮的邢晗晗,無奈嘆氣。
我真的只想在洞府里自閉擺爛啊。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在游街,拯救天下蒼生百姓的圣賢之路上,越走越遠了?
雖然事發突然,但他也很快冷靜了下來,想了想。
自己也不懼。
現實一點說,我雖然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宅男,躲在一處山體內的洞府日常裝死,還在默默研究突破金丹期...但網上我可以重拳出擊!
想到這,吳浪平復了一下心情。
熟悉了一下新第三紫色命格的強大偉力。
不愧是天下僅有五十個的傳說中種族命格,直接勾連冥冥中的九州天道氣運之數。
他感慨了一聲,意識微微劃出一縷。
咔擦。
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一片廢墟城池之中。
吳浪睜開眼,發現自己可以隨意附身在一個泰地旁邊的山精身上,感受了一下身體,還沒有來得反應。
“道友,且上來吧。”
一道柔軟的力量,吳浪迎風而起,坐在了廢舊的城墻高處。
“在下荊歌,當代人皇宗的太子。”
這一名青年英氣逼人,有棱有角的臉龐俊美異常,請吳浪坐下,“不知道如何稱呼?”
“百曉。”吳浪不卑不亢。
荊歌笑道:“閣下,你的氣質和我想象中有些差距,并非傳統大儒的一身堂皇正氣,卻有種知識淵博的氣息,百曉,在情理之中。”
自己不是真正的大儒。
只不過是百曉功法的氣質,讓自己越發偽裝得微妙。
不然對方或許還真能看出幾分破綻。
吳浪緩緩坐下。
“請喝茶吧。”
他聲音謙和,卻有著一股毋容置疑的霸道,渾然天成的帝皇之氣,朗聲道:
“山精一脈,之前只是聽其他洲傳聞,知曉日記的記載,真正見到這些山精的時刻,才覺得其中奧妙。”
“竟然是閹去獸性,修純陽之軀。”
他侃侃而談,眉目中數不盡的自信與勝券在握。
“這是一條全新的體系,可以為我人族謀福,各個宗門架空人皇,百姓民不聊生,人皇宗只能淪為一方宗門,有這山精一族輔助人族,當代人皇可以重新鎮壓天下,為人族蒼生百姓開一個盛世,閣下以為呢?”
吳浪只是笑了笑。
他見吳浪不答,只是溫煦地低下頭搖晃著茶杯。
而這時,虛空中陡然出現幾名大臣儒士,身披朝服,道:“啟稟太子,山精除這一脈外,我等已有思路,大致調查清楚去向。”
“說。”
荊歌抿了抿嘴唇。
一名白發老臣上前一步,說道:“根據調查猜測,山精化為數股勢力,雖然推演之術失效,被大派遮蔽天機,卻也想出了一些由頭。”
“臣若是那山精,如果遁逃?”
“地表容易被發現,若我是它們,定是不會在山上再建山精部落,必然會潛伏地下,暗中蟄伏發育,甚至建造地底一城,發展族群,壯大聲勢。”
“此地下城,在山下,附近定有群山,山上各處,居住正常山精部落,作為耳目瞭望塔,觀察四周敵襲。”
“此地下城,為了長期居住,又必定在水側,江河之旁,引入地下水。”
老臣拿出了一副精密的荊州地圖,“根據微臣的猜測,既然此地發現了山精其中一脈在此處救助百姓,另外一脈要建城,必定不會一直趕路,他們分道揚鑣,也不會太遠才對,可以以這里為中心劃區域,足足煉氣期的一年路程范圍,雖然區域龐大到依舊不可能搜索,但我們也并不需要寸寸搜索,地圖上符合描述地理環境的只有三百七十一處,若是找不到,再向外擴散。”
吳浪沉默了幾秒。
還好作為一個馬蜂窩都要下藥的人,他足足用金丹期的猛虎坐騎,喪心病狂的狂跑了大半年,才感覺安心,不然眼前如果還靠的那么近,可能連自己都被搜索到了。
荊歌側目看了吳浪一眼,微微閃過遺憾,本人是不在這片區域嗎?不在那地下城中?已經走得更遠了嗎?
不愧是以凡人之軀,挑戰佛門道統的大儒啊,夠謹慎。
荊歌不動聲色,擺手道:“準了,躲在地底,正符合山精土系的天賦,十有八九如此,去排查吧,帶一批土靈根修士,偵查地底,你負責通緝‘地下城一脈’,將其首領抓來見我。”
“是!”
一名老臣告退。
這時,一名年輕女子儒士,也走上前去:
“臣這些天,換位思考,那山精開慧,智慧比擬亞人妖魔,若是聰明警惕,定會保留一絲種族希望,逃離荊州,而山精本性怯懦,欺軟怕硬,更是十有八九會做了逃亡的一脈準備。”
“而留下一脈火種要逃出荊州的統治,無非是環繞荊州的云霧大淵,無季苦海,古寺院禁忌山。”
“而無季苦海,是大恐怖海洋,山精屬土不可能去,只能溺死,便是在云霧大淵和古寺院禁忌山之一。”
“對方只怕一直在日日夜夜趕路,最壞情況是已經接近了邊境,臣建議立即聯絡這兩邊緣地區的宗門,向內沿途搜索山精的遷移部隊,只怕有九成機會能立即抓獲!”
太子神色溫和,和吳浪喝著茶,平靜道:“準了,這一脈首領,由你負責。”
談笑之間,兩個計劃被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