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下來正要吃飯,蘇安瑛也回來了。
許瑾萍趕緊去給媽媽拿來一副碗筷,幫著媽媽盛了飯。
蘇安瑛洗了手坐下,這一天忙的肚子溜空,自己家也不在乎那些了,趕緊吃飯。
“媳婦,小紀他們今年咋樣?”許世彥給媳婦夾了幾塊肉,隨口問道。
兩口子都忙,差不多有十來天沒碰面了,許世彥少不得要打聽一下。
“還行,今年的菜不錯。
四妹夫可能耐了,從林場工隊那頭收了鮮菜運下來。
三妹妹、四妹妹在家雇人燙了菜,再揉搓晾曬,比去年那么收干菜掙的多,而且品質也好。”
說起掙錢的事,蘇安瑛就不覺得累了,特別有精神。
每年這個季節,林場的營林撫育正好告一段落,工人都進山薅牛毛廣。
往年都是男人進山薅菜,晚間用開水燙了擼出來,第二天女人在家里揉搓晾曬。
今年紀同忠跟人家說,收鮮菜,出來林子直接賣給他就行,點現錢的。
那些林場的人一琢磨,這樣不用自己在家燙了晾曬,就可以騰出一個人來,也進山薅菜。
就算是女人力氣小薅不了那么多,咋地倆人也比一個人掙的多。
所以很多林場的人都換了策略,兩口子一起進山,薅了菜背出來直接過秤就賣,第二天繼續上山。
不用管那菜揉搓的好不好,也不用管天氣好壞,菜能不能捂壞了長毛啥的。
而紀同忠這邊呢,每天開著車收了鮮牛毛廣運回來。
就在老醫院那處院子,晚上支兩口大鍋把菜燙了。
第二天早晨,蘇安珍姐妹領著雇來的老太太小媳婦們,把牛毛廣擼出來,弄到參市的院子里去晾曬。
參市這時候沒有賣貨的,院里面空著呢,地面又平坦干凈,鋪上塑料布,晾曬牛毛廣正合適。
老醫院那頭的房子已經改成了烘干室和儲藏室,要是趕上陰雨天,就把菜送進烘干室去烘干。
這樣一來,菜的品質有保障,錢還不少掙,大家伙兒都高興。
“以前看著小紀成天吊兒郎當,挑三揀四不想出大力,還替四妹妹愁得慌呢。
沒想到,這家伙就是沒找對路子。
你看他現在,可認干了,我估計今年這一季啊,他們都不能少掙了。”
蘇安瑛少不得要夸獎紀同忠幾句,這家伙是個做生意的好手,以前在農村種地,確實屈才了。
許世彥跟著點點頭,所以說,人找對自己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這樣最好,爹娘都不用再擔心四妹妹家里的日子了。”
挺好的,連襟幾個現在都發展的不錯。
老丈人身體好好的,一點兒毛病沒有,老兩口的日子也挺寬裕,這就不錯。
兩口子好一陣子沒見,自然有不少話要聊,越說越熱乎,旁人根本插不進話。
許海源那邊幾次張嘴,想要說他去縣里參加比賽的事,可愣是沒機會提。
還是許世彥看見了兒子的神色不對,想起來這事兒,趕緊跟媳婦提一句。
“兒子要去縣里比賽?哎呀,你看我這陣子忙得,都不知道。
你最近有空沒?要不然你陪著兒子去縣里?”
蘇安瑛一聽也特別高興,六年級一百六七十個孩子呢,就選出來六個,有他家大兒子一個,多好啊。
“媽媽,不用爸爸陪我,老師領隊,我們集體行動。”
許海源總算有機會說話了,趕緊把事情跟媽媽說清楚。
“媽媽你幫我收拾兩件衣服就行,比賽兩天,我們提前出發,估計要在縣里住兩晚上。
幫我帶兩件襯衫啥的就行,萬一弄臟了有個換洗的。”
出門比賽,總得注意點兒形象。
許海源這兩年不太跟黃樹慶、孫宇他們胡鬧,也越來越愛干凈了,受不了臟亂。
“哦,好,回家我就給你收拾。”
周六比賽,提前出發的話,周五就得走。
這都周三了,蘇安瑛又總忙,她怕忘了兒子出門的事,于是就說回家就給準備。
吃過了晚飯,蘇安瑛領著倆閨女收拾了桌子,刷了碗筷,然后一家人離開這邊,回自家。
蘇安瑛進家門就去給兒子準備出門的衣服、背包,許世彥則是給許世先、許世祥他們打電話,商議今年夏天回老家的事情。
現如今,許家兄弟里頭,說的算的不是許世先,是許世彥。
所以許世彥一說,七月中旬回老家,不論許世先還是許世祥,都沒什么意見。
至于許世德,他在西崗財政所,七月里也沒多少事情,自家就那點兒參地,也耽誤不了什么。
許世安就更不用說了,養殖場他說了算,想啥時候走都行。
就這樣,兄弟幾個商議妥當,等孩子們期末一考完試就走。
其實回去一趟頂多也就三四天,那頭也沒什么至近的親人了。
前些年,許成厚的堂兄堂嫂相繼病故。
剩下個堂侄兒和侄媳婦,又這么多年沒見面了,關系親近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們也就是回去上個墳,祭拜一下而已,耽誤不了太長時間。
許世彥這邊跟兄弟們商議好回老家的事,那邊蘇安瑛也收拾好了兒子出門用的東西,裝在一個背包里。
兩口子這陣都忙的不輕,好不容易今天都在家,于是早早洗漱休息。
許海源他們是十七號比賽,十六號上午,老師帶他們坐大客去縣里。
東崗往縣里發車是早晨七點半,中午十二點半。
松江河客運站,早晨八點有一趟,下午一點多有一趟。
領隊的老師,提前找人預訂了七點半東崗去縣里的客車。
所以十六號早晨,幾個孩子直接到東崗客運站,其實就是鎮政府后院集合就行。
為了孫子去參加比賽,周桂蘭早早就起來,搟了面條煮出來。
那面條里頭還打了雞蛋花,撒上韭菜末、海米,鮮的很。
“來,源源,吃碗面,出門比賽順順當當。”
老太太笑呵呵的端了一碗面,放到許海源面前,讓他吃。
孩子頭一回去坐大客去縣里,也不知道暈不暈車,周桂蘭沒敢給做太油膩的,這么吃正好。
楚瑄淮給了徒孫一個小藥瓶,說是如果坐車覺得難受了,就含兩粒藥丸,會舒服一些。
許海源看著眼前的面還有藥瓶,滿心無語。
他真的就是去參加個比賽而已,很簡單的,這咋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啊?
這要是往后他去參加中考高考,或者將來他出去念大學,家里人得啥樣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