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厚看了周桂蘭一眼,朝她努努嘴,示意她說話。
“你要我說?那我的意思,改天把他們兄弟幾個都叫到跟前兒來。
大家伙兒當個見證,咱倆就把房子兩萬塊錢賣給老三。”
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默契沒話說,周桂蘭立刻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于是跟許成厚玩了一次配合。
這事兒,他倆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不知道琢磨多少回了。
尤其是昨天晚上,得知君子蘭掙了這么多錢之后,周桂蘭整宿都沒怎么睡,翻來覆去的琢磨。
當初讓老三帶著老二的時候,誰也沒尋思君子蘭能掙這么老些錢,不過是想讓老三拉扯老二一把。
當時就尋思著,頂多掙個千八百塊的,那幾個就算知道了,也沒啥大不了。
就不帶他們了,能咋地?
他們一個個都有工作,老大、老五還是兩口子上班雙職工,差這點兒錢了?
可眼下不是那么回事兒了,老三掙了兩百多萬,老六得了一百多萬,老二拿了四萬。
而趙建設、黃勝利那些外人,各自都分了三十多萬。
這么些錢,誰不眼紅?
這事兒總有瞞不住的一天,將來讓那兄弟幾個知道,落埋怨是跑不了的,搞不好還得記恨。
當初可是許成厚發話,不讓帶那哥兒幾個的,他們知道了還能不記仇?
本來離著就遠,一年回來兩次,給點兒錢和糧。
這要是再知道了前因后果,往后回不回來,給不給錢的都兩說了。
這些個兔崽子要是翻臉不認人,那當初簽的那份養老協議肯定也就沒用了。
現在他們不管老人,可不表示將來爹媽沒有了,他們不會蹦出來要分家產。
所以,這事兒得提前有個準備。
原本,許成厚跟周桂蘭的意思,是找個機會跟兒子們說一聲兒,想要把房子過戶給老三,往后他們就跟著老三一起過。
反正現在也跟一起過沒啥區別,說開了,就是給老三撐個腰,以后省的麻煩。
不過,他倆也擔心,老三兩口子不肯占這個便宜。
正好老三兩口子非得要給兩萬塊錢,老兩口都不用商量,一個眼神兒就明白了。
不如就拿這個錢當借口,正好把房子的事情辦了,免得以后啰嗦。
他們死了眼睛一閉啥都不知道,兒孫們到時候打翻天,不好,那樣可太丟人了。
“老三,瑛子,你媽說這個,我同意。
你倆看看吧,要是你倆樂意,這錢我就收著,要是你倆不同意,那這錢,我絕對不收。”
許成厚朝著周桂蘭擠擠眼睛,果然,還得是老夫老妻,這事兒辦的漂亮。
許世彥和蘇安瑛傻眼了,這是啥情況,不是說錢么?咋就繞到房子上頭了?
“爹、媽,我們一家子就六口人,要那么多房子干啥?
我家東頭那三間房子,一直說要重新蓋,這還沒機會蓋呢,這些我們都住不過來,你這五間房子給我,我也沒用啊。”
許世彥這個無語,爹媽這是整啥事兒呢?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這個房子,要不然,當初他直接出錢蓋房,留著給父母住就得了,何必費這些勁啊。
“那你不要這房子,我們就不要這錢唄。
反正你們每個月都往回拿錢,我也不怕老了沒人管,何苦來還非得要這老些錢?
放家里擔心進賊,存銀行我又不會取,還麻煩。”許成厚攤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得,被親爹將了一軍,許世彥簡直哭笑不得。
他算是發現了,老爹現在不跟他蹦高兒,改玩心眼兒了。老媽也學壞了,跟著一起耍心眼兒。
“爹,媽,其實你們顧慮啥,我都清楚。
你們放心,不管到哪一天,不管那哥兒幾個啥樣,我肯定管你倆,給你倆養老,保管不能讓你倆掉地上。”
孝順老人,養老送終,是做兒子的本分,跟房子啥的沒關系。
以前,許世彥還特別強調公平,就是五個兒子必須都盡到做兒子的責任,誰落下了都不行。
如今也看開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絕對公平的事兒?
家,本來就不是個講理講公平的地兒,人心都是偏的,哪來什么絕對公平?不過是對得起自己良心罷了。
只要盡到自己那一份責任,無愧于心,也就夠了。
“要是您二老非得堅持,那就等著小妹結婚,大哥他們都回來,咱找個機會都坐下來,再重新商議商議。
這兩萬塊錢,我先收著,以后再說,這樣行吧?”
許世彥能跟爹媽咋辦?老頭老太太無非是怕他以后吃虧,是替他著想呢,他還能看不出來?
“行,那就等著再說吧。”許成厚看了眼周桂蘭,點點頭。
一切都是他們兩口子猜測,究竟兒子們啥反應,他們也說不好,還是等等看吧。
許世彥看了眼墻上的表,下午四點來鐘了。
“爹、媽,我還得出去一趟,郭哥那份兒錢,我得給他送去。正好這時候,他快下班了。”
郭守業那十萬塊錢還沒送呢,這肯定不能白天去辦公室,影響不好。
“哦,對,對,那你趕緊吧,大事兒,別耽誤了。”
許成厚反應過來,連聲催著許世彥辦正經事兒去,家里這些破爛事,以后再說吧。
家里留了些現金沒存,蘇安瑛找了個大背兜,一邊數著一邊往里裝,正好裝了一百捆,十萬塊錢。
“挺沉啊。”蘇安瑛用手拎了下,不輕。
“那是,一百捆呢,能輕了么?”
許世彥笑笑接過了背兜,直接背上,然后找了他經常帶在身邊的那把刀,插在腰間,戴好帽子手套,邁步往外走。
“我晚上不一定能不能回來吃飯,你們不用等我了。”
郭守業家其實住的不遠,就在拐角樓里頭。
拐角樓,是林業局以前的一個商店,就在街角的一棟二層樓,正好帶個拐角。
以前的人沒啥見識,就覺得新奇,都這么叫。
郭守業家就在拐角樓北邊的一趟平房里,許世彥來過好多回了,熟悉的很。
來到郭家大門外,當當敲門,敲幾下之后,里頭有人問了句。“誰啊?”
“嫂子,我小許,我郭哥下班回家了么?”許世彥在外頭應了一聲兒。
“哎呦,許兄弟啊,我聽你郭哥說,你出門念書了,這咋?放假回來了?”
郭守業的媳婦彭玉翠,從里面開了門,笑呵呵的把許世彥迎進院子。
“你郭哥剛下班進了門,你倆前后腳,快,進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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