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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楚老

  在許世彥一番夸張又做作的干嚎之下,眾人看這兄妹的目光,已經從懷疑變成了同情和憐憫。

  他們這些人丟點兒錢和東西還能過下去,這兄妹倆都窮成啥德行了,往后日子可咋辦?

  眾人搖頭嘆氣,各自回到座位上。

  許世彥這頭又嚎了兩嗓子,才在旁人的勸說下,哭喪著臉重回坐到座位上。

  正好這時候火車又到一站,有幾個人下車,然后呼啦上來一大群人。

  許世彥一看,趕緊讓許世琴坐到他這邊里頭,給后上來的人讓地方。

  兄妹倆挨著,小聲說話。

  “哥,你可真行,啥你都能裝?

  剛剛你整那一出,就跟陳德勇他娘一模一樣的。”

  許世琴低著頭也不敢抬起來,小聲嘀咕。

  “嗯呢,就是學的她。

  不這樣不行,你沒看車廂里好幾個人都丟錢丟東西了么?肯定是昨晚那人干的。

  我要是不來這一出,他們就得懷疑咱。”

  沒辦法,為了不引起懷疑,那就得撒潑打滾兒唱大戲。

  雖說夸張了點兒,看起來像傻子,但效果挺好,許世彥很滿意。

  至于說那些丟了錢丟了東西的人,并不值得誰同情。

  如今這年月外頭很亂,出門連這點兒認知都沒有,火車上也能呼呼大睡,丟了東西活該。

  許世彥也不是誰的爹媽,沒那個義務幫他們抓賊。

  那咋地?要是昨晚他因為抓賊受傷了,這些人有幾個能幫他的?

  善心要有,但是得分什么事兒,分不清形勢胡亂發善心,一個鬧不好自己小命兒先沒有了。

  可以說他自私,但首先,他必須為自己負責,為親人負責。

  這是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他絕不會莽莽撞撞為了不相干的人去拼命。

  車上人多,倆人沒再繼續說,只閉著眼瞇瞪著。

  后頭兩站上來的人都很多,車上沒座了,好多人都站著。

  早晨七點半,火車駛入終點站長春車站。

  許世彥兄妹背起行李,不慌不忙的跟在人群后頭,出了車站。

  到外面,找了個歲數大的人打聽了去白求恩醫科大學的路。

  楚老之前來信說過,他就住在醫科大學教職工家屬區。

  那邊離著附屬醫院也很近,齊云升現在也在附屬醫院實習。

  兄妹兩個按照人家的指點,坐上公交車,直奔新民大街的醫科大站。

  到了這邊,倆人沒有直接去找人,而是先在附近找了個旅店,憑著大隊給開的介紹信,開了個雙人間。

  兄妹倆帶的錢太多了,不能跟別人同住,哪怕是多花錢,也得要個單獨的房間。

  在這附近住的旅客,多數都是陪著家人來看病,所以旅店方面也會顧全到這些。

  工作人員沒難為許世彥兄妹,很干脆的就給安排了房間。

  二人把行李都放好,各自換了件衣裳,揣著錢鎖上門。

  從旅店出來,按照楚老來信寫的地址,直奔家屬區。

  楚老已經七十六了,前兩年就不再擔任實職,而是名譽校長、名譽院長。

  如今課題組已經攻克難關,楚老連學生也不帶了,只是在家整理整理醫案,看看書啥的。

  許世彥拿著信,按照信上的地址一家一家找過去,實在整不明白了,就在路上找個人問問。

  十一月初的省城,要比東崗那邊暖和一些,兄妹倆還照著家里的溫度穿衣服,轉悠一會兒都熱出汗了。

  好在最終找到了楚老的家,許世彥趕緊上前敲門。

  “你們找誰?”

  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出來開門,見到許世彥兄妹,滿是疑惑的問道。

  “你好,請問這里是楚瑄淮老先生的家么?

  我們是從撫松那邊過來的,特地來看望老先生。”許世彥知道,這個人是楚老的保姆。

  楚老的妻子當年出事的時候就病死了,兩個兒子為了避嫌,跟楚老劃清了界限,下放到別處。

  后來楚老被接回省城恢復工作,那兩個兒子已經在別處扎根,都沒再回東北。

  所以楚老這些年都是一個人生活,保姆是學校給安排的,就是日常照顧楚老起居。

  一聽說是從撫松來的,那保姆立刻就笑了。

  “知道,知道,是姓許吧?楚老總是念叨,昨天還說呢,最近你們可能會來。請進吧。”

  應該是楚老提前囑咐過了,所以保姆態度很好,客客氣氣的將許世彥兄妹讓進小院。

  家屬區的住房都不大。

  雖然楚老級別很高了,可他一個人,也不怎么在乎外在條件啥的,所以就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兩間半小房。

  院子里收拾的倒是挺不錯,看得出夏天時應該是滿院子鮮花。

  初冬時分,寒風蕭瑟,院子里也只剩一些枯枝落葉了。

  保姆領著許世彥兄妹進門,“楚老,你一直惦記的人來了。”

  一邊說,一邊引著二人進了客廳。

  房子間量不大,兩間半的小房又是廚房又是保姆住處,所以屋里有點擁擠。

  說是客廳,其實也應該算書房,墻上全都是書架,上頭擺著各種各樣的醫書,還有什么解剖圖、針灸人偶之類。

  楚瑄淮出身于杏林世家,祖上有人做過御醫。

  他自幼受家族長輩教導,在醫學上已有很深造詣。

  然而那時大清滅亡,軍閥混戰,國家正處于民族危亡、內憂外患的風雨飄搖之際。

  受當時風氣影響,楚瑄淮對祖傳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毅然決然離開家,出門求學,后又遠渡重洋去國外學習西醫。

  楚瑄淮學成歸來,受上級委托,任職于金陵鼓樓醫院,暗地里是我方的聯絡站。

  后來,因為工作需要,又調去北方,進入華北醫科大學任教。

  最終調到東北,成為吉林醫科大學的教授。

  也正是因為過去的經歷,尤其是海外求學,以及敵占區工作過的緣故。

  那段日子里成了重點打擊對象,被送到大營村改造。

  經過那些年的折騰,老人家的身體就不太好了。

  這幾年雖然回到了省城,有人精心照料,終歸是歲數大了,精神和體力都大不如前,只能退下來。

  此刻,老人家正坐在書桌前,拿著醫書翻看呢。

  聽見保姆的話,便抬頭往門口看了一眼。

  透過鏡片,看到了兩張似曾相識的臉。

  “呦,是你們兄妹來了啊,好些年沒見,模樣都變了。”楚老認出了許世彥兄妹,笑著說道。

  “師父,是我,我來看您了。”許世彥來到楚老面前,恭恭敬敬行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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