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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手欠的娃

  許世彥著急給爹媽搬家,所以松子、核桃、萫子等山貨都被他暫時鎖在倉房里了。

  今年冬天打大圍的機會不太多,畢竟狗子太年輕經驗不足。

  也就打了兩頭野豬,殺過一次黑瞎子倉,還打了頭鹿、兩只狍子。

  倒是因為賴皮鬼的緣故,各類皮張攢下不少,裝了一個大麻袋。

  許世彥打算搬完家再上來一趟,找爬犁拉東西,所以這次下山帶的肉食沒有特別多。

  許世彥騎著著自行車在前面慢慢走,后車座上帶著裝皮張的麻袋。

  車把上掛著籠子,籠子里是那只紫貂。

  他下山了沒人喂紫貂,留著不得餓死?所以就只能帶回家。

  四條狗拉著爬犁在后頭跟著,爬犁上裝了一部分吃的,不重,狗子很輕松就能拉著爬犁跑。

  從小黑河參場到東崗差不多三十里,路上許世彥停下來好幾次,讓狗子們休息。

  等他們到家,已經中午了。

  “媳婦,我回來了。”許世彥一進大門就開喊,接著便見到蘇安瑛從屋里出來。

  “家里咋樣?咱爹咱媽還好么?兒子呢?”

  許世彥見了媳婦也挺高興,真恨不得過去抱住媳婦親一口,可這院子里呢,家中還有父母在,忍著吧。

  “咱爹前幾天回大房子了,那邊應該算賬分錢,他說回去收拾收拾,分了錢起了戶口好搬家。”

  蘇安瑛瞧見丈夫回來,也格外高興,上前來幫著許世彥把爬犁解了,狗牽到倉房外面狗窩去拴好。

  然后兩人這才把東西都搬下來,該放到倉房的放倉房,剩下的往屋里拿。

  “呦,這是只活的紫貂?你抓了只活的?又打算養著了?”

  蘇安瑛跟著許世彥在山上一冬天,漲了見識,認識不少東西呢。

  所以一眼就認出來,那籠子里跟家貓差不多大的小東西,是紫貂。

  “嗯,那天遛夾子的時候抓到的,腿斷了。

  我沒舍得弄死,打算養著,這是只母的,等以后有機會,再抓只公的,它們就能下崽子了。”

  許世彥笑呵呵的把鐵絲籠子摘下來,交給媳婦拎著,他扛了一大袋子皮張,二人一起進屋。

  東屋里,周桂蘭正抱著許海源玩兒呢。

  許海源現在可長能耐了,會滿炕爬,一個不注意能掉地上去,所以現在不敢離人。

  蘇安瑛和周桂蘭倆人換班看著小家伙,就怕他掉地上摔出個好歹來。

  “媽,我回來了。”

  許世彥進了東屋,摘下帽子脫了大衣,坐在老媽跟前兒,一邊伸手逗兒子,一邊跟老媽說話。

  “在這住的咋樣?還習慣么?”

  “那還有啥不習慣的?東崗這邊啥都方便,瑛子更不用說,對我們可好了。”

  周桂蘭一聽就笑了,兒子兒媳孝順,還有這么可愛好玩的小孫子,老兩口還能住著不習慣?

  “你爹到了這頭,別提多高興了,動不動就去長和你二哥家串門。

  左鄰右舍,街坊鄰居,見了你爹也都特別客氣,動不動就找你爹去喝茶聊天下棋,你沒見他一天天美的啊。”

  要是住著不舒心,那犟老頭能早早就回去收拾東西,打算搬家么?

  “嗯,只要爹媽住著習慣就好,明天我就回大房子。

  要是我爹那頭都辦好了,我就趕緊回來找車,搬家。”

  聽這話,許世彥點點頭,心里松口氣。他還真是有點兒擔心老爺子那犟脾氣,在東崗待不住呢。

  “行,趕緊搬過來省心,不然還得惦記著那頭。”

  周桂蘭也是這么想的,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搬,那就趁早,過來收拾利索了,正好過年。

  娘倆正嘮嗑呢,那頭許海源爬著爬著就爬到了許世彥的腿上,仰著頭,張著小嘴,笑呵呵的看著許世彥。

  許世彥一瞅,小家伙長出來了六顆白生生的小牙,看起來跟個小兔子似的,特別可愛。

  “來,讓爸爸抱一抱。”

  快二十天沒見著兒子了,許世彥也想的慌,趕忙抱起來兒子,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攬著兒子的腰。

  “爸爸,來,跟著我叫一個,爸爸。”

  可那小娃根本不聽他的,反倒是伸出小手來,去摸許世彥下巴上的胡子。

  許世彥在山上住著,大男人嘛,沒幾個特別注重儀表的,幾天不刮胡子都是常形。

  下山前也沒尋思,胡茬子都老長了,那娃看著新奇,伸手就去摸。

  “兒子,你爺的胡子還剩幾根了?”

  許世彥一看兒子小手這么熟練的就摸上來,就知道這小家伙平日里肯定沒少練習。

  也不知道,自家老爹那一把胡子,還能剩幾根了?

  大房子那頭,多數男人過了五十就愛留起來胡子,以證明自己歲數夠大了,很少有老頭把胡子刮干干凈凈的。

  反正大家伙都留,誰也不覺得奇怪。

  一聽許世彥這話,周桂蘭跟蘇安瑛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說咱爹的胡子呢,早就剪了。

  咱兒子那手太欠,只要咱爹一抱他,他就去薅咱爹的胡子。咱爹沒轍,就把胡子都剪了。”

  蘇安瑛一邊說,一邊瞪兒子。

  這淘氣鬼簡直了,沒有比他還皮的,小手也狠,抓住爺爺的胡子就不松手。

  把許成厚疼的齜牙咧嘴也舍不得打孫子一下,沒辦法,只能去剪胡子了。

  許世彥一想那個情形,也覺得好笑,卻又不能笑,還得板起臉來訓兒子。

  “混蛋,怎么能薅爺爺胡子呢?

  你爺爺那胡子都留好幾年了,你大濱哥哥都沒薅過,讓你小子給逼的去剪了,淘氣包。”

  別看許海源小,可最會看臉色,一見爸爸板著臉訓人,小娃立時就不干了,嗷一嗓子開哭。

  好么,這家伙哭的,就好像許世彥打了他一樣。

  嚇得周桂蘭趕緊把孫子抱回來,“你說你啊,上山住了這么多天,孩子見了你親近親近,你還來本事了。

  你訓他干啥?你爹那胡子留著好看啊?我早就說讓他剪了他不聽。

  你出去看看,東崗這頭誰像你爹似的留胡子?

  才六十的人,整個胡子跟七老八十了似的。我看著剪了挺好,年輕。”

  在周桂蘭這里,孫子不管干啥都是對的,不就是個胡子嘛,剪了就剪了唄,有啥大不了?

  “去去去,找你媳婦兒說話去,別在這兒嚇唬我們。

  平常日子聽不見個動靜,你一回來就給俺們整哭了,真是。”周桂蘭滿臉嫌棄的攆兒子回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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