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周粥查崗
來到北金后，秀之林賣場的鋪面找得這么順利，大大出乎王林的意料之外，心情也自暢快。
大柵欄這邊的店鋪，都用不著裝修，直接就可以進場賣衣服！
因為這里之前就是一個品牌專賣店，王林只需要把招牌換一換就行了。
店鋪的裝修，一般每隔幾年就要換一換的。
王林現在創業初始，而且又是八十年代末，市民百姓對店鋪的裝修要求，不是那么高，等過得幾年，王林手里的錢多了，時代潮流進步了，他再對所有的店鋪進行統一裝修就行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王林又在市里的各個商圈，或買或租了三處商鋪。
在北金開五家店鋪差不多了，生意若是好得爆棚，以后還可以多開。
愛晴柔衛生巾的大區辦公室租了下來。
劉泰安選了幾個地方，讓王林批示。
王林覺得都不如香格里拉酒店好。
因為北金市場與眾不同，不僅是華北地區的中心，也將輻射全國市場。
華北大區的辦公室，代表的也是總公司的臉面。
出于這種考慮，王林叫劉泰安和香格里拉飯店管理層商量，在這邊租了一個套房用來當公司的辦公室，價格比起花城的東方賓館來，還要稍微便宜一些，畢竟東方賓館占了廣交會的優勢，這是其它城市、其它賓館所不能比擬的。
辦公室租下來，馬上就是人員的緊張培訓，再是業務點的開設。
整個流程，早就駕輕就熟了，按部就班的進行，就不會有大錯。
服裝賣場就更簡單了，只要店鋪就位，人員訓練完畢，等申城工廠發貨過來，馬上就可以開店營業。
王林來到北金，轉眼一個星期了！
期間，吳大壯和羅偉來這邊跑過一次國庫券，周一來了后，在城里各大銀行收購了四天的國庫券，這才滿載而歸，因為時間上的關系，他們要等下周一才來了。
周六的晚上，王林沈雪通電話，問她來不來北金相會？
沈雪笑道：“你反正就要回來了，我就不想跑來跑去的麻煩了。”
王林道：“一個星期了啊！我想你呢！”
“可是，我來來回回，太浪費時間了。去了也陪不了你多久，現在我們演出和訓練任務也要緊。”
“那好吧。”王林只能淡了這份心思，也不想讓沈雪來回奔波太過辛苦。
“我乖乖的在家里，等你回來寵幸！”沈雪咯咯笑道。
“嗯！再見。”
王林放下電話，心想自己在北金的日子，只能一個人悶悶的過完了。
他正想著事，敲門聲響起來。
王林以為是田曉青過來了，便去打開房門。
“周粥？”王林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居然是周粥，不由得吃了一驚，揉揉眼睛，定睛一瞧，“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在做夢呢！你怎么來了？”
周粥穿著一條暗紅色的連衣裙，披了件格紋外套，小高跟的皮鞋，眉目如畫，梳著兩條小辮子，俏立在門外，清純得有如一個校花。
她抿著嘴，白了他一眼：“我來看我姑媽的！知道你住在這里，就順道來看看你！怎么了？不敢請我進去？里面有女人吧？”
王林讓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歡迎周領導蒞臨我房間檢查工作。”
周粥撲哧一笑，背著雙手走了進來，裝模作樣的四下瞧了瞧：“不錯嘛！條件這么好，怎么不住套間呢？”
“呵呵，一個人，沒必要住套間。”
“被子鋪這么整齊呢？”
“酒店保潔鋪的，又不用我動手。”
“晚上一個人睡？”
“不然呢？”
“我哪里知道！外面多的是女人！”
“女人是多，但各有其主啊！我得到我應得的那份就夠了。你什么時候到的？請坐下說話。”
“我剛到啊！”
“那你還沒去過姑媽家？”
“沒有！”
“那你今天晚上住這邊？我給你去開個房間吧？”
周粥把背包取下來放在一邊，然后往他床上一坐，朝他招了招手，笑著說道：“王林，你過來。”
王林把椅子往她面前一拖，笑道：“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我要出國了！”周粥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又重復了一遍，“我要出國了！”
“廠里名額已經定了？”
周粥俏皮的一笑：“嗯，就是定的我。怎么樣？我厲害吧？我可以到米國去了！多少人夢想著去呢！”
“是啊！多少人的夢想！”王林微微苦笑，“我上次在大柵欄買了個店鋪，那房東就是想賣了店鋪到米國去定居。還有你姑父，把王府井的樓給賣了，也是為了送他兒子武海出國。現在整個社會，都在流行出國熱。有錢的，有門路的，都在想著出國。”
“你也有錢啊，你為什么不出國呢？”周粥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國？反正你有的是錢，到了國外，你也能過上富翁的生活了。我們甚至可以到外國去定居！這樣一來，你在國內有沒有婚姻，也無所謂了！你到國外還可以再娶一個老婆呢！”
“我去國外做什么？我并不想出國。”王林搖了搖頭，“到了國外，我就聽不到我喜歡的戲劇了，也聽不到我喜歡的吳儂軟語了。國內有我向往的大漠狂沙，塞北江南。這里有唐詩宋詞，有秦腔昆曲，有萬里長城，有水墨山鄉。”
“國外也有好玩的東西啊，有戲劇，有歌劇，你可以買地當農場主，或者到華爾街當一個金融家。還是說，你舍不得李文秀？”
“我不去，跟她沒有關系。”王林道，“你哪天走？”
“從北金回去后就走，”周粥的聲音，忽然間變得低沉，“我來看你，是想來和你告個別。”
“你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只出國半年啊！”王林笑道，“出國長長見識也好，等你回來了，將來就能擔任更重要的職務了。”
“一個人有沒有出息，跟出沒出過國，又有什么關系？國外也是城市和鄉村，也是男人和女人的世界。”周粥有些癡癡的說道，“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說，是不是足夠讓我忘記你？或者讓你忘了我？”
“我忘了你？”王林輕輕搖頭，“愛意若是刻進了骨子里，不管走到哪里，你身體的基因里都會帶著她的影子。在你不經意間，就會想起她的存在。哪怕十年、二十年以后，當你偶爾想到曾經幸福過的某個片段，你就會明白，愛，其實一直都在，從未消失。”
周粥聽了他的話，不由怔了怔：“我要是離開了，你會想我嗎？”
“會！當然會！我們過往的歡樂和愉悅，我會一直都記得。”
“你會向你的孩子談到我嗎？”
“啊？周粥，你是不是想去了米國，就不回來了？你只是去交流學習的啊！你不會想到那邊定居了吧？”
周粥道：“我想過要離開這片土地，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一個人，過一輩子！”
她下了床，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迷離的萬家燈火，說道：“我真的這樣想過！如果這次去了米國，我就在那邊不回來了。”
王林吃了一驚：“周粥，你不要家了？你能放下這邊的一切？一個人遠走他鄉？”
“我是個女人。”周粥雙手抱在胸前，“我沒有傳宗接代的想法，我遲早是要嫁出去的。我是嫁到江南，還是嫁到塞北，或者嫁到東洋，嫁到米國，有什么區別呢？女人是嫁雞隨雞、隨狗隨狗的！”
“周粥，你是個新時代的女青年，你想法超前，我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就這么離開這個家吧？你爺爺奶奶都還在呢！還有你的父母！”
“嗯！還有我哥，我姐，是不是？”周粥笑道，“你怎么不說，還有你這個大馬猴呢！”
“呵呵，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夠分量，留不住你的心。”
周粥伸出手來，輕撫王林的臉，定定的看著他，說道：“王林，你想我來看你，我來看過你了。我走了。”
“你去哪里？”王林一把拉住她的手，“留下來吧！”
“跟你睡一起啊？你敢啊？”周粥得意的揚揚下巴，“你敢嗎？”
“你留下來，自然就知道我敢不敢了！”王林大膽的看著她。
“萬一查房查到我們呢？你怎么解釋？”周粥笑道，“你不怕抓嗎？”
“我就說，你是我情人。如實招待，坦白從寬。”
周粥拿起自己的包，笑道：“我可不想出這個丑！我去我姑媽家！再見，王林！”
她朝王林揮了揮手，轉身瀟灑的離開了房間。
王林怔了一下，連忙送她下樓來。
兩人來到酒店門口。
王林說道：“真的要過去啊？就在這邊給你開個房間好了！你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再過去吧？”
周粥道：“我來都來了，要是不去一趟我姑媽家，那我家里人要操心我了。他們肯定以為我失蹤了呢！到時我怎么解釋啊？”
王林道：“那我陪你一起去趟姑媽家，再一起回來。”
“不用這么麻煩。你也不用陪我。行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我送你！”王林堅持。
周粥哭笑不得：“那你送我唄！”
王林打了個的士，送她到武國強家去。
到了地方，王林陪著周粥進入武家。
武國強一家人笑著迎接。
周愛民笑道：“周粥，你怎么才來？我早就接到你爸打來的電話，說你要來北金！我還說叫你姑父去機場接你呢！你爸說你這么大了，不用去接機。你這么久不來，急死我們了！”
周粥笑道：“姑媽，王林來接的我，我先去他酒店看了一下，所以過來晚了。”
“來了就好，吃過飯了嗎？”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
“晚上睡在我們這邊，床鋪都給你準備好了。”
“嗯，好！”
“快打個電話回家，你爸媽也擔心著呢！”
“好！”
周粥瞅了王林一眼，意思是說，你看吧，我要是不來，得鬧起多大的風波？
王林微微一笑，表示明白。
等周粥打電話報完平安，王林略微坐了一坐，便告辭出來。
周粥送她到門口，說道：“我還要在這邊玩幾天呢！你先回酒店，我明天來找你。”
“這可是你說的！”王林笑道，“我們去游長城吧！我來了一個星期了，還沒有出去玩過呢！”
“隨便你安排！”周粥抿嘴笑笑，輕輕推了他一下，“你快回去，別太晚了，路上小心啊！”
“好！”王林揮了揮手，朝胡同口走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林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敲門聲響。
他看看時間，才七點鐘。
王林起床打開門，看到周粥穿戴整齊的站在門口呢！
“你起這么早！”王林驚喜的笑了笑，“快請進來。”
“嘻！我不起早一些，怎么來查你的崗？被窩里面有沒有美女啊？”周粥咯咯一笑。
“哪有啊！”王林哈哈笑道，“你這么一個大美女，我留都留不住，我還到哪里去找個美女來？”
“你還沒起床呢？還說約我出去游長城？長城要準備一天去玩的！”
“等我，我馬上好！”王林鉆進了洗手間。
周粥坐在辦公桌前，打開王林放在上面的一些資料看起來。
王林洗洗漱出來換上衣服。
周粥笑道：“你這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我的一些工作筆記，就是各個公司的發展規劃綱要。”
“我看你野心不小啊？你還想并購申紡集團？”
“哈哈！這是長遠目標，當前來說，還是先賺錢，沒錢的話，談什么并購？”
“哎，你還別說，如果你真的能并購，那也是好事。”周粥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你也知道，現在很多廠的情況越來越嚴峻了呢！”
王林道：“再過幾年吧！周粥，等我并購了申紡廠，就請你來當我的集團總裁！”
“我嗎？”周粥嫣然一笑，“我能行？”
“怎么不行？你能力出眾，智慧超群！我就看好你。”
“真的啊？那我等著你的總裁任命哦！”
“哈哈！所以，你這次出國，一定要回來啊！不然，你這個總裁就當不到了。”
“哦，你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你是怕我一去不回來了？所以畫了這么大一個餅來給我？哎，這個筆記，不會是你連夜趕制出來忽悠我的吧？”
這時，敲門聲響起來。
王林想也沒想就打開了門。
田曉青站在門口，喜悅的喊了一聲：“王林——”
然后，她就看到有個大美女，居然坐在王林房間，她當然認得周粥，不由得吃驚的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你、你們，昨晚在一起？”田曉青期期艾艾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