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灰幕一角

　　當一個操盤手展現出了百戰百勝鐵口直斷的潛力，會有多少牛鬼蛇神找上門？答案是沒法計數。從上證指數摸到2030點開始，國金中心二期50層的眾美就徹底熱鬧起來了。當然更熱鬧的是梁助理和韓烈的手機。盡管公司已經盡力的了，可曾有那么一些人是屬順風耳的，聽著信、聞著味都能找上門。潘子扛了一部分，劉大律扛了一部分，剩下的只能韓烈自己扛。

　　「韓老師，您的公司落戶在浦東，注冊資金和募集規模都已經達到了要求，按規定是可以申請各種優惠措施的。如果您沒有時間，我可以幫您辦理。我姐夫是誰誰誰。」

　　「韓老師，基金備案注冊方面有沒有問題？我這邊可以幫您加急辦理。」

　　「對了，我聽說咱們的超新星一號還有余額。」

　　「韓總區里對您很重視啊。」

　　「韓總早就想跟您認識一下了。我叫趙啟龍，我這邊有一筆資金想要交給您操作，要求不高，給個面子唄。」

　　世界的灰幕終于向韓烈展開了一角。當年徐翔經歷過的事情重新在他身上上演了一遍。不過，韓烈沒慫，全都頂住了。

　　約個時間，您能讓您姐夫直接和我聊嗎？怎么說呢，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和他坐在一起吃飯。

　　請問在您那邊備案委員會里哪位副主任委員，是萬總、鐘總還是池總呢？前兩天我們剛在一起喝過茶，如果您能報個名，我可以去問問。

　　非常感謝區里的支持，我這邊隨時恭候大駕，熱烈歡迎您前來視察。

　　趙總既然要求不高，那您可以直接將錢借給眾美，我可以給您12的固定年息。這樣子夠意思了吧？

　　面對著種種試探，韓烈展現出來一種極度自信和極度強硬。開玩笑，織網織了那么久，為的不就是今天嗎？如果連一群扯著虎皮當大旗的倀鬼都害怕我，憑什么執掌百億級別的資金？韓烈壓根不管那些人的背后是不是真有重量級人物的授意，反正全都直接頂了回去。委婉？不存在的！以你們的級別不配我委婉，不服叫你們大爹來！

　　于是，熱鬧了三天左右這種不懷好意的威壓和試探馬上就銷聲匿跡了。搞私募確實「爹媽多」，公司主體要受各種行政部門管轄，公司產品要受各種婆婆監督管制。但是，能不能頂住，主要還是看個人。你要是立身不正，有縫子可以鉆，那么有些時候就不得不被綁上車。

　　可你若是足夠謹慎，其實那群小鬼辦法也不多的。歸根結底，私募是以業績取勝的，在不違規的前提下，公開市場操作能賺到大錢，那么所有的客戶和當地部門都是你的后盾。當地不給力？那我換個地方又如何？

　　周四，韓烈在辦公室又接見了來自深圳前海、珠海橫琴、武漢漢江的專員，人家就相當客氣了。他們仔細給韓烈介紹了當地對于私募公司的優惠政策，比如直接落戶獎勵、募資規模獎勵、注冊資本返還、稅收優惠等等，希望把韓烈拉過去。

　　韓烈態度誠懇地告訴他們，整體搬遷肯定不現實，暫時沒有那種規劃。但不排除未來將把天空資本下級的股權投資基金注冊在一個政策最好的金融創新園區。

　　各方表示理解并友好地與韓烈告別，打算長期保持聯系。這個事情一出來，潘子馬上借機去找人告狀，然后眾美應有的優惠政策沒過兩天就到位了。沒有人直接向韓烈道歉，但也沒有人再去糾纏，立足于黃浦灘的最后一關就這樣輕松地闖過去了。

除了那些不知所措的人之外，這一周正常來找韓烈的人也不少。吳起龍夫婦來了一次，直接到公司拜訪投了1000萬；蔡總帶著渣渣和胡戈約韓烈吃了頓飯，總共投了2000萬。渣渣自己沒有那么多錢，韓烈給她掏了1000萬，算是在蔡總面前明牌了。然后蔡　　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灌多了，唉聲嘆氣地跟大家傾訴她的命運真是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培養出來一個公司的一姐，眼看著跟個老男人跑了。

　　備用的一姐剛剛要有點起色，又要被男人拐走。把渣渣樂得不行，我又不結婚，更不可能公開往哪里走。你放心培養我吧，我肯定好好當公司一姐。

　　韓烈笑瞇瞇道：「我不但不挖渣渣，我還給她準備了一部S級的大劇和卡地亞的大使稱號。蔡總，您抓緊把新合同準備好，只要條款能讓我滿意，新資源馬上到位，真的。」

　　蔡總大喜過望，然后迫不及待地問起新劇的情況。當她得知是顧漫的《微微一笑很傾城》之后，馬上拍板決定：「我給她頂級待遇，全力捧她當公司一姐。」

　　這個決定很好做。韓烈太有錢了，隨隨便便就能掏出全額違約金把渣渣帶走。哪怕不掏錢打官司，蔡總也沒有信心打贏劉銘灝。與其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相信韓烈提前推渣渣上位。

　　胡戈挺羨慕的，既為渣渣高興，又眼饞顧漫的IP。后來鼓起勇氣問韓總男主角定了嗎。其實，韓烈根本沒有看過《微微一笑很傾城》，只在B站掃過幾眼片段。仔細看了看，胡戈拿他跟楊楊對比了一番，感覺好像差不多。

　　韓烈可以肯定，渣渣版的貝微微絕對要比爽子強太多，但不確定胡戈版的肖奈會如何，于是只給出了一個淺層承諾。

　　「既然是自家人試鏡的機會，我肯定要給你。在這方面，我不夠專業，不可能越俎代庖替導演組做決定。這樣吧，試鏡時各憑本事，我保證你不會受到外部干擾，一切以能力和適配度講話，怎么樣？」

　　胡戈也大喜過望，當即舉杯：「這就夠了，謝謝謝謝，太感謝您了。」

　　賓主盡歡，當夜，渣渣笨拙地展示了所會的十二般武藝，又在韓老師的教導下初學乍練了兩式：飛天和遁地。

　　「嘶！！！麻了麻了，這誰能扛得住啊！」

　　接著是挺著大肚子的蜜姐姐，她最近和郭青婷玩得特別好，這是原本的時間線里不存在的事情。周三晚上，青婷姐在公寓招待韓烈，她也跟著湊了個熱鬧。然后一頓撒嬌耍賴，強行要求1000萬額度，和郭青婷一樣。這女人虎起來真沒譜，摟著肚子振振有詞地講，「原則上是見者有份兒，每人500對吧？那我肚子里還有一個呢，怎么能不算呢？等她出來了，是不是得管你叫叔叔？」整個韓烈滿腦門黑線。

　　他好奇地問：「你現在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嗎？」

　　「知道啊。」蜜姐大大咧咧地回道，「小名都起好了，叫糯米1。」

　　然后低頭跟肚子講話，「乖乖小糯米啊，快看，那是你韓叔叔。快跟韓叔叔問個好，他給你準備了大禮喲。」

　　「哎，我去。」懷孕時期的大蜜姐這么有意思啊。韓烈哈哈一笑，毫不猶豫地把她的額度提到1000萬。

　　兩位美女唰唰唰簽了合同，然后一邊喝酒，一邊聊各種八卦。

　　郭青婷毫不避諱地趴在韓烈懷里，忽然抬頭問，「殺青宴你能來嗎？」

　　「嗯？」韓烈一愣，「我去干嘛？」

　　「我們導演昨天忽然跟我開玩笑，問我殺青的時候能不能把男朋友請過來。他好像知道我們的關系了，也知道你是誰。」

　　「郭靖名怎么知道的？」韓烈下意識地望向楊蜜，她急忙撇頭，眼神不敢對視。

　　「你閑的吧。」韓烈沒好氣地噴她，「無緣無故的，你跟他們八卦什么？」

大蜜姐眼珠子一轉，理由張口就來，而且振振有詞。「四個女主演，郭導對婷婷最不客氣，明擺著欺負她沒什么后臺。我們倆姐妹一場，還能慣著他的臭脾氣。但是我自己又壓不住他，當然只能靠你咯。你　　是金融圈的大佬嘛，前途無量的超新星，替女朋友和她的閨蜜撐撐場面，小意思的對不對？」

　　「這大姐是真能順桿爬啊。」韓烈心里暗自感嘆。

　　他前世就聽說過大蜜姐既能拼又善于把握機會，而且相當社交達人。現在終于領教了。

　　其實這件事情本質上是因為她自己請了太多假，又因為懷孕而給拍攝添了不少麻煩。然后團結了最低調的郭青婷，借著韓烈的虎皮狐假虎威。

　　上周的那場講座，在公眾輿論層面上毫無聲息，但在小圈子里已成傳奇。郭靖名現在拍的是《小時代3》和《小時代4》，出品方正是華策影視，總制片人是華策副總，而賣給韓烈《微微一笑很傾城》版權的吳總關系很好，而吳總剛好跟著彭滸作為合作方去參加了講座…盡管挺繞的，不過到了一定層級，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總之，郭靖名從制片人那里聽說了這件事情，心里相當羨慕且憧憬。然后原本沒想著能跟韓烈搭上關系，也就是拍攝之余拿出來吹了吹牛，結果突然間得知韓老師居然是自家女主角的金主。哈，意外至極，大喜過望。

　　立馬對郭青婷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根本目的還是想要搭上韓烈的關系。

　　你可以回他：「如果我當天沒有緊要事情的話，應該會去。」

　　韓烈想了想，教了她一招緩兵之計：「先拖著順順利利把這段時間度過，等到拍攝結束了，就不用再理會他了。」

　　郭青婷懶得想那么多，輕輕「嗯」了一聲。

　　但是大蜜姐敏銳地意識到了韓烈的真實態度。「你不看好郭導的發展，那豈止是我不看好啊？后世里隨便拎出來一個稍微關注一點娛樂圈的吃瓜群眾都知道郭導混成了什么德性，和他有什么好打交道的？」

　　韓烈輕輕一笑，提醒道：「郭導的水平呢，從《小時代》一二已經體現得很清晰了。吃粉絲經濟，割粉絲韭菜，他還能再混個兩三部，但是上限也就這樣了。問題是，他能割得到，那是他的積累。繼續拍這種爛片，對你們有什么好處？《小時代》拍完盡快和他解綁吧，別指望著他能自我突破了。核心框架就那么大，連續拍了四部，你們還沒看明白嗎？再怎么往外擠，他也擠不出來什么新鮮花樣了。來來回回的那點無病呻吟，早晚受到市場反噬。到時候啊，誰跟他綁一塊兒，誰倒霉。」

　　倆美女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好一陣。

　　最終的反應截然不同。婷姐姐乖巧地點頭，「確實，郭導的思維狹隘偏激，原本我也不打算繼續和他合作了的。」

　　蜜姐小聲嘀咕，「只要錢給夠，我管他是不是呢。電影資源哪兒那么好找啊，我老公可沒你那么牛。」

　　韓烈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拿我擋槍的事兒可還沒過去呢。」

　　她馬上往沙發里一倒，捂著肚子呻吟，「哎喲，可嚇死我了，肚子好疼。婷婷，你男人欺負孕婦，你都不管管嗎？」

　　氣得韓烈直咬牙，「你現在懷著孕，可你總有生下來的時候吧！」

　　結果她眼角一挑，媚眼如絲，壞笑反問，「等我恢復了，你想干嘛？」

　　「嘶！」狗烈心頭一跳，然后被緊貼著他的婷姐姐感受到了，當場就憤然地捏住了他的腰間軟肉。

　　「想什么呢？」婷姐姐斥責道。

　　根本無從抵賴的韓烈被掐得齜牙咧嘴，欲哭無淚。「草，你倆都給我等著。」

　　果然她倆誰都沒能得意太久。

　　當天夜里，大蜜姐沒走，住在了郭青婷的公寓側臥。然后狗烈抱著婷姐姐，在各種位置用各種方式打得如哭如泣，慘嚎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倆美女出門上工的時候，全都頂著一個巨大的黑眼　　圈，多厚的粉都蓋不住。看著扶著助理慢慢挪的兩個人，烈哥終于解氣了，壞笑著，一人發了一條圍信：「姐姐。現在想想好奇怪，你平時的聲音沒有那么激烈啊。她叫我什么，你聽到沒有？重新考慮一下輩分吧。」

　　她倆坐一輛保姆車去開工，手機先后響起，各自掏出來查看。結果，臉蛋全都臊紅了，根本不敢看對方，在那兒悄悄地咬牙切齒，生著悶氣。

　　而烈哥身心舒暢地去了公司，繼續付付那些糾纏。此時，超新星一號已經膨脹到24億整，接近預訂的最高總額，隨時可以結束募集。但是，韓烈依然選擇再等等。之前找上門來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可若是真有大咖親自下場，最后這1億額度就是保障。保的是對方的面子，也保的是自己的形象。

　　結果，韓烈沒等到大哥，卻在自己的總統套房等來了一顆肉蛋，屬實有點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