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月廿八,星期三。
池橋松起床洗漱,廚房已經散發出小米粥的清香,是任瓊丹一大早就起床做飯,又在忙碌收拾房間。
她還去把雞籠、鴨舍、鵝棚里都喂過一遍。
“老板,我煮了粥,蒸了一籠肉包子,還從大棚里摘兩根黃瓜,拌了涼拌黃瓜。”任瓊丹說著,指了指池橋松的房間,“我可以進去拿衣服去洗嗎?”
池橋松點點頭,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么,便問道:“小直如何了?”
“多謝老板關心,小直的傷勢已經平穩,休養幾天就能下地和我一起干活了。”苑瓊丹抱著池橋松換下來的衣服,來到水池旁洗衣服。
她自己的古代仕女裝,是通過《人相尸解術》所幻化,所以并未沾染上灰塵,看上去依然跟新的一樣。
池橋松進了廚房。
鍋里熱著小米粥,里面放了不少果蔬和肉類,看上去十分油膩,但是入口之后,味道咸淡適中,一點也不油膩。
另外鍋里的肉包子,大小適宜、香氣四溢。
涼拌黃瓜也十分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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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藝不錯。”池橋松默默點個贊。
往后松園的伙食標準,將會上升幾個檔次。
他爽吃一頓早餐,出來后任瓊丹已經開始晾曬衣服,的確十分勤快,看樣子很適應生活秘書的角色。
“老板,您要去上了班了嗎?”
“嗯。”
池橋松拎上公文包,看了看松園,交代道:“小白、小紅,就是那兩只癩蛤蟆,一天要吃一只小雞仔。
小青你不用管,它自己會進山捕食。
五道眉給它們吃點菜葉子,不要喂多,我在控制它們的體重。
雞鴨鵝隨便喂喂就行,池塘里要偶爾撒一些飼料,里面有我養的一些魚。
大棚里的草藥,我爸會每天過來采摘,今天不會過來,我打過電話了…回頭給你安排好身份再說。”
“好,全聽老板您的安排。”
“把你跟小直的衣服尺碼寫給我。”
不像涂山孑寫字歪歪扭扭,任瓊丹寫得一手好字,娟秀之中透露出一股灑脫意境,不比池橋松蝎子差。
拿到尺碼,“三十六丁”字樣格外顯眼。
池橋松想了想,又道:“大棚里的幾棵樹,不許亂碰,甘露大棚和最西邊的大棚,都種著蔬菜,你仔細照料好。”
任瓊丹點頭:“是。”
“另外,我三舅住在山腳下,以后你們有什么需要采買的,跟我三舅說一聲,讓我三舅幫忙采買,你們不要往外亂走。”
“我與小直,會在池家山寸步不離,慢慢洗刷身上的邪祟之氣。”
“就說這么多吧,總之,好自為之。”池橋松推上二八大杠,又轉過頭叮囑道,“你們是老涂的劫數,但,這又何嘗不是你們的機緣,能不能把握,全看你們如何去想了。”
任瓊丹斂衽拜道:“老板所言,瓊丹謹記于心。”
池橋松擺擺手。
騎上自行車下山,到了山腳,見到三舅說道:“三舅,山上來了幾個…道上的朋友,是兩位女修士,你見了不要奇怪。”
三舅點頭:“好。”
不過等池橋松離開,三舅又默默嘀咕:“怎么又來兩個女修士,前面那個姑娘不是小松女朋友嗎?”
想不清楚。
只能感慨年輕人真會玩,便自顧自的提著籮筐,去山腳撿石頭鋪路去了。
到了清淤辦。
池橋松等秘書李維維泡好茶水,便示意不要讓人打擾自己,在辦公室中施展《驅鬼術》,一縷念頭跨越時空距離。
瞬間,松樹上的運財童子,激活了視角。
運財童子隱藏于松葉之間,悄然注視松園的情況。
雖然視角比較特殊,并非真實的世界,而是各種稠密、稀疏的氣流所組成,但勉強可以辨認出一些內容。
老母雞輪廓的邪祟氣流,在院子里走動。
代表小青的紫色氣流,路過院子,這老母雞輪廓的邪祟氣流,便一頭扎進代表平房的粘稠氣流當中。
小青似乎抬起頭,看了一眼松樹方向,隨即游走離開,不知道去哪里瀟灑了。
“任瓊丹呢?”
池橋松在松園中,沒發現代表任瓊丹的邪祟氣流,想了想,果斷馭使運財童子,飛到竹屋附近的樹上藏匿。
他的《驅鬼術》大成之后,對于運財童子的驅役,已經達到化境。
來去悄無聲息,連涂山孑都很難發現。
“果然在這里。”
他透過運財童子的視野,見到一個人形輪廓的邪祟氣流,正在石亭中默默佇立,卻不見涂山孑走出竹屋。
知了,知了。
早晨就有知了開始叫喚,從早叫到晚,也算是夏天所獨有的奏樂。
一身古代仕女裝的任瓊丹,站在石亭中默默注視竹屋,她臉上的淤青還沒完全散去,但姣好容貌已經恢復。
背后蓬松的大尾巴,一甩一甩。
“你偷走我的心,現在還鎖我的魂,涂山孑,我算是看透了你。”
“嘰。”
竹屋里,傳來涂山孑冷淡的叫聲。
任瓊丹眉頭高高揚起:“你嫌棄我臟,嫌棄我一身污穢,嫌棄我整日奔波只為自薦枕席,但這不過只是一身皮囊而已。”
“嘰。”
“雷劫,雷劫又如何。我銀針渡人難道不是行善積德,出馬仙禍害一方,不照樣享福一世。我會死于雷劫之下,你難道就能長生不老?”
“嘰。”
“人狐有別?”任瓊丹仿佛聽到什么可笑之事,“你真以為自己可以渡過人胎之劫,做一世人類嗎?”
竹屋中靜默片刻。
才傳來涂山孑幽幽回應:“嘰。”
“瞧不出你向道之心,竟然還如此堅定,但你以為,池橋松就是你的靠山,他真能庇護你安全渡劫嗎?”
“嘰。”
“我承認我低估了他,他藏得很深,已經有武士境的實力,但即便他是一代天驕,修成大宗師又如何。”
任瓊丹說著,就要走進竹屋。
竹屋中一道黑煙沖出,在她面前形成一道阻攔。
任瓊丹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黑煙,冷哼道:“這狼頭小鬼,還是我送你的馭物,如今你卻拿它對付我。”
“嘰。”
“神神叨叨!”
“嘰。”
“反正我不信,你不必給我裝神弄鬼,什么推演之道,什么一線生機,我統統不信這些。”任瓊丹哼道,“我不信你的道,應在池橋松身上,更不信我的道,也會應在他身上。這些都不過是你的鬼把戲,就像當初騙我一樣。”
竹屋里,傳來急促的叫聲:“嘰!”
任瓊丹轉身就走:“那就走著瞧好了,我會親眼見你被雷劫劈死…劈死你這薄情寡義的無毛老狐貍!”
此話一出。
氣得竹屋里的涂山孑嘰哇亂叫,恨不得立刻施展《毛發形補術》,將一身皮毛重新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