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包羅萬象,甲馬也是符箓一種,在《云笈七簽》中有記載,池橋松并不陌生。
這種符箓制作手段頗難,但效果很強,綁在腿上一口氣能奔出百十里地——說一口氣夸張了點,但一小時跑一百里沒問題。
劉樹民不需要綁甲馬,
他是大師境巨擘,步履如飛。
池橋松踩著甲馬,只覺得自己身輕如燕一般,一邁步就竄出老遠。武者對身體的操控力很強,即便第一次使用甲馬,他也沒有出錯。
眨眼之間,三人就消失在一道坎上。
十分鐘后抵達目的地山頭。
這些一道坎周邊的山頭,池橋松來過不知多少次,所以涂山孑說起落腳壇的位置,他就自然而然知曉具體位置。
因此順利帶著劉樹民、玄寒子,向落腳壇位置摸索過去。
“此山頭沒有名字,有老獵人稱它野雞山,因為山上多野雞。”他一邊往山上走,一邊作為向導講解。
“落腳壇在哪?”玄寒子對山頭叫什么沒興趣。
“在山腰處,東南方向,有個平坦的空地。”
片刻過后,已經摸到了落腳壇所在地,灌木叢掩映之中,有個木頭搭建的小型神龕,里面豎著一塊木板。
木板上面,繪著用簡陋線條勾勒而出的猙獰鬼物。
身體扭曲看不清楚像什么,唯有一雙眼睛碩大無比,凝視著前方。即便只是簡單幾筆,看了這雙眼睛,
依然會感覺到身體發涼。
玄寒子走上前,仔細打量神龕,再閉目感知片刻,
對劉樹民說道:“知事,的確是劉長遠的手筆,他就躲在這附近養傷。”
劉樹民聞言,掃視一圈周圍環境,見到群山綿延,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那我就可以放心釣魚了!”
隨即轉身揮手:“走吧。”
甲馬符箓的功效還未消散,三人一溜煙功夫,又回到一道坎。
前后消耗時間連半個小時都沒到,脫鞋掏出已經不剩多少炁息的甲馬符箓,池橋松心中羨慕不已,他真想立刻學會。
可惜甲馬符箓是頂級的符箓,居士境可畫不出來。
道士境也不行。
等他晉升羽士,方可繪制甲馬符箓。
不過到那時候他的武道外功,估計都該進階大師境,步行速度能超過甲馬符箓,即便會了也沒什么用。
“知事。”留在后山田舍的武士境高手們,上前問詢。
“已經確定,是劉長遠無疑。”
“那就好!”
“總算找到這廝的尾巴!”
“趕緊釣魚吧,
這一次不能再讓他跑了。”
“現在就差劉長遠,
打鬼行動就能收尾,
此戰,畢其功于一役!”
武士境高手們紛紛建言,勢必要將法面輪王劉長遠抓住。而且言語中透露出,似乎彭蠡四鬼的四名首領,就差劉長遠沒抓住了。
池橋松插不上話。
但他可以詢問郝伯昭:“老師,彭蠡四鬼抓了三個?”
郝伯昭坦言道:“鍋底黑、釣魚搜和死人丹已經抓住,大帥親自出馬,這三人根本逃不掉,只有法面輪王善于望氣,東躲xz始終沒有抓住。”
聽完這個消息。
池橋松松了口氣:“再把劉長遠抓住,就安全了。”
郝伯昭聞言笑了笑:“哪有這么簡單,邪修是抓之不絕的,只要有人貪婪想走捷徑,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邪修出現。”
“這倒也是。”
“不過打掉彭蠡四鬼,彭蠡地區的邪修至少要偃旗息鼓幾年,不敢再隨意冒頭。”
另外一邊,劉知事、玄寒子等人,已經策劃好如何釣魚。
一名大約是劉知事副手的武士境高手走過來,對池橋松說道:“小池,稜睜神標記五道眉,肯定是盯上你了,釣魚計劃需要你的配合?”
說實話,這種危險行動,擱在往常池橋松唯恐避之不及。
不過現在劉長遠已經盯上他,由不得他逃避,唯有積極面對,將劉長遠除掉,才能徹底免除威脅。
他鎮定問道:“我要怎么配合?”
“讓你當餌,你怕不怕?”
“若能護我安全,我愿意當餌。”他名面上是力士境,實際上是勇士境,多少有些底氣,故此沉穩應對。
“不錯嘛,膽識過人。”劉知事副手笑道,“真拿你當餌,老郝不得跟我拼命,你就在此處正常練功,一切交給我們。”
“明白。”池橋松松了口氣。
能安安全全的茍著,誰又愿意冒險呢,再說他池橋松也不是那種打打殺殺的性格,絕非好勇斗狠之人。
此時玄寒子走過來,說道:“回頭我會引爆五道眉身上的標記,引稜睜神過來,它肯定要上你身,你就讓它吸兩口生氣,然后撕開這張符箓上的封皮。”
“五道眉會死嗎?”
“看它兩的造化。”
“我明白了。”
玄寒子給了一張高級符箓。
似乎是用某種獸皮繪制,圖案都是用金線刺繡上去。
研讀《云笈七簽》不短時日,池橋松認出這是符寶,相當于符箓中的靈寶,看圖案應該是禁身鎖魂符。
透明封皮貼在上面,確保符寶上的炁不會流失,可以長期保存。
池橋松默默接過,心中思索:“這是要讓我用身體,把稜睜神禁錮起來?
說白了還是要拿我當餌,被小鬼上身都要虛弱三五天,被個稜睜神附體,繞是我身體強橫,估計也要臥床一段時間…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損傷我的武道根基。”
正想著,便聽郝伯昭開口問詢:“玄寒子住持,我這徒弟即將晉升勇士,此法會不會損傷他武道根基?”
玄寒子皺了皺眉。
劉樹民看過來,溫和說道:“請玄寒子住持想個法子。”
玄寒子點頭,略一思忖,便掏出另一張符箓和一捆線香:“先貼此符固本,待事情結束,焚此香凝神,泡浴藥量加倍,可保你根基不損。”
“多謝。”
池橋松接過符箓和線香。
符箓也是獸皮制作,這同樣是一件符寶,線香味道特殊,顯然也不是凡品。
池橋松向劉知事道聲謝,隨后看向郝伯昭,郝伯昭微微頷首,示意無需多言——若非郝伯昭發聲,這些人怕是不會在意他區區力士的武道根基。
玄寒子已經焚香沐浴,開始布置香案準備開壇。
郝伯昭拍了拍池橋松的肩膀:“你不用擔心,解決了劉長遠,就好好休息幾天,確保武道根基沒事。”
“我明白。”
實際上池橋松并不怎么擔心武道根基受損。
他的武道根基是月桂樹、蟠桃樹,只要這兩棵本靈根無事,他的根基就不會出事。
當然。
他不會表現出來,該委屈的時候不能硬撐著。
“回頭該你的功勞,誰也少不了你。”郝伯昭復安慰道,“等此事結束,你來我家敬杯茶,補個師徒之禮。”
池橋松微微驚訝,但很快就點頭:“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