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瀝的下著,墨坎蛟小青御氣游動,背上坐著池橋松、涂山孑與任瓊丹,旁邊一道金光,托著老龜靈壽子。
在任瓊丹的狐法幻術遮掩下,穿山越嶺,回返池家山。
一路上池橋松簡單形容了他在密室中的發現:“羅師就是那張幽冥憑證的主人羅氏,他乃是蒙朝修士,大限將盡來了這么一出,想要去地府找機緣。”
“嘰。”涂山孑唏噓不已。
它在感慨,竟然真有地府這個地方。
任瓊丹看了一眼躺在金光上瞇眼睡覺的黑色大鰲。
反而有不同看法:“老板您說,這老龜見過弱水之河,但這不過是它一家之言,或許它根本就是犯了錯誤,被羅師懲罰關押在密室當中呢?”
“也有這個可能性,不過我覺得靈壽子可以信任。”池橋松沒說自己得到一枚疑似空間靈寶的珠子。
他隨即又說道:“老涂、任瓊丹,等靈壽子醒了之后,你們記得多問它一些問題,我在密室里被它車轱轆話整的有點頭暈。”
小青牌高鐵,很快就平穩回到池家山。
三舅與趙紅珍結婚之后,已經搬走,現在山腳下小樓是池父、池母在住。
因為下雨,池父沒有上山,只是在小樓門口,一邊抽著旱煙,一邊制作竹篾。池母則捧著簸箕,在篩豆子。
大黃為首的一群土狗,四散在墻角附近,或臥或躺或打或鬧。
原本二叔買來一群土獵狗,可惜養著養著就成了完全的土狗,一點捕獵本領沒學會,只會跟著大黃搖尾巴。
“老板,要打聲招呼嗎?”
“先不用,等之后我找機會再跟我爸媽說。”
就這樣,小青悄無聲息游上山,在松園將眾人放下來,然后迫不及待沖向環繞整個松園的小池塘抓魚吃。
這是它馱人的報酬。
在小直的努力下,松園除了環繞圍墻的一圈河道之外,還挖了好幾條貫穿松園內部的彎曲小溪,這使得池塘里的魚有更多空間活動。
可惜在小青的貪吃下,池塘里的過山鯽后代,估計快要被吃光。
池橋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從池塘中釣過黑鯽魚了。
“留點黑鯽魚繁殖,小青,聽到沒!”池橋松不抱希望的喊一聲。
小青在池旁邊停下,回應一聲:“哞。”
也不知道是否聽懂。
“啊。”靈壽子從金光中落下,四肢伸展,打量周圍環境,“這里是哪?”
“我家,以后你就在這里修煉吧。”池橋松指了指池塘,“你可以在池塘里安家,回頭我在池塘邊種點草。”
靈壽子也不見外,抬腿就要往小池塘爬去。
涂山孑忙叫一聲:“嘰。”
任瓊丹替它喊道:“靈壽子請等一下,可否請教,你是如何說話的?”
靈壽子停下來,看了一眼任瓊丹,平淡的說道:“將舌下橫骨煉化即可,你們狐貍橫骨在哪我不清楚,自行摸索即可。”
說完,又邁著緩慢步伐,向池塘爬去。
“橫骨?”任瓊丹不明所以,“舌下哪有什么橫骨。”
涂山孑卻若有所思,隨即對池橋松招呼一聲,便駕起狼頭小鬼,一溜煙飛回自己的山頂竹屋——雨天沒有太陽,狼頭小鬼可以白天駕馭。
池橋松準備回房換身衣服,對任瓊丹交代道:“先把兩具邪祟尸體,絞碎了肥田再說,記住了,分開施肥。”
“是,老板。”
分開施肥,是為了方便池橋松記錄,井魂老太婆和井魂老大爺各自的肥田效果。
不過等到施肥結束后,效果并不能令人滿意,井魂老大爺或許是死亡太久,只給了一包肥料;井魂老太婆,也僅僅給了三包而已。
肥料庫總庫存,勉強積攢到七包。
山頂竹屋。
池橋松找到正在沉思的涂山孑:“老涂,在想什么呢?”
“嘰。”涂山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你大約猜到了自己的橫骨所在?”
“嘰。”
“唔,那你豈不是很快就能說話了。”
涂山孑矜持的笑笑:“嘰。”
沒有任瓊丹翻譯,有些意思需要猜測,不過大致訊息池橋松能蒙對:“有難度是肯定的,不過你多向靈壽子請教,應該不難。
這只化鰲大龜,我將它引來池家山,考慮到它或許能教我們一些東西。
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靈獸,拋開七百年關押生活,也有三百多年的龜生經歷。
又在羅師這等可以溝通地府的修士門下看門,它的經驗絕對是一筆寶貴財富。”
“嘰。”
涂山孑贊同。
池橋松笑說道:“你已經創作一門《毛發形補術》,若是再能創作一門《橫骨發聲術》,或許青史也能留名。”
這一番話,撓到了涂山孑的癢處。
它當即得意的摸著胡須,點頭應是,表示一定要將《橫骨發聲術》給創作出來。
得意過后,它又詢問池橋松過來是否有事。
“任瓊丹在,龍王井探索的內容,我隱去一些,來找你幫我參詳一二。”池橋松摸了摸胸口的紅葫蘆,“首先就是喋血之龍的兩道胡須。”
他把那兩條大小銀龍形容一下,隨即握住鬼頭劍,做好充足準備才將一條小銀龍拿出來。
本以為放出來之后,小銀龍就會不管不顧的撲過來。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
這條小銀龍,取出來之后,接觸到空氣,竟然直接從盤曲的龍形態,融化為一灘淡銀色液體,落到地上。
并未如水一般散開,反而柔軟的像是爛泥。
“咦。”
池橋松頗感意外:“在井底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涂山孑蹲下來,用一根小木棍戳了戳這攤淡銀色液體,發現木棍可以刺破液體,不過抽出來后,液體又會復原。
對于這種神奇的液體,涂山孑不能理解。
池橋松見狀,直接將這攤淡銀色液體,收進紅葫蘆當中,隨即默默溝通紅葫蘆內部空間,發現這液體又恢復成龍形態。
“我回頭去問問靈壽子,認不認識。”
他說著,又把腰間的圓潤珠子取出來:“老涂,你再看看這個,絕對讓你驚掉下巴,我嚴重懷疑它是空間靈寶,羅師的隨身道場。”
池橋松說得神奇,可惜涂山孑沒能看出,這圓潤珠子有什么特殊。
“嘰。”
“的確,這是我的推斷,短時間里無法分辨真假,不過,等我晉升法師境,應該能將它煉化。”
“嘰。”涂山孑忽然叫道。
“血煉?你是說,用血液祭煉?”
“嘰。”
“好,我試試!”
涂山孑給他提供了思路,尋常馭物手法無法祭煉這枚圓潤珠子,或許可以用血液作為媒介,再來嘗試一次。
想到就做。
池橋松直接用鬼頭劍,將食指刺破,滴一滴血在圓潤珠子上,然后再通過血液進行祭煉。
這種祭煉方式,沒有什么技術難度。
紅葫蘆、橙葫蘆、黃葫蘆這類比較低級的靈寶,根本無需祭煉,只需要溝通一口炁就能使用——當然,被別人搶去了,同樣可以隨意使用。
再如運財童子、善財龍女這種馭物,則要借助《驅鬼術》中的法術,來進行煉化,把自己的意念打入其中,方能如臂使指。
除非有高人,強行將池橋松的意念抹去,否則只有他能馭使。
而現在,他便是借助自己的精血,來強行將意念隨著一口炁,注入圓潤珠子當中。
進展非常順利,有了精血作為媒介,他的一口炁終于成功散布在圓潤珠子上,不過這圓潤珠子好似無底洞。
不斷吸收他的一口炁。
片刻之后,池橋松已經額頭見汗,一口炁被圓潤珠子吸了足足有十之八九。
“畢竟是比紅葫蘆高級的隨身道場,吸多一點炁是理所當然…再等等,再等等,一口炁見底之前我再撤!”
他不甘心祭煉失敗,所以強忍著一口炁被掏空的難受。
繼續往圓潤珠子中灌注一口炁,并把自己的意念,不斷往里面填充。
時間分秒流逝,他的臉色蒼白好似一張紙。
涂山孑見狀,凝神盯著池橋松,隨時準備等池橋松力竭,立刻打斷祭煉——若是池橋松因為祭煉靈寶送了命,它哭都沒地方哭。
還好。
當池橋松的身體搖搖欲墜時,終于,他感受到圓潤珠子反饋回來成功的信號,并且伴隨著一道玄之又玄的訊息。
“定海珠!”
這是屬于圓潤珠子的獨特訊息,讓池橋松心領神會,自己祭煉的這件法寶之名,就叫定海珠這個霸氣的名字。
“呼!”
他睜開眼睛。
涂山孑立刻關心問道:“嘰?”
“無妨老涂,我已經成功祭煉了這枚…定海珠。”池橋松雙手捧著定海珠,意念一動,定海珠便散作微光,沒入他的身體。
不知道藏在哪里,但腦海中卻清晰的感受到,定海珠一切盡在掌握。
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控制定海珠。
并且,這真的是空間靈寶,煉化定海珠之后,他從反饋的訊息中,已經掌握了開啟定海珠內部空間的大門。
不過。
他并未第一時間開啟這扇大門。
而是默默盤坐在地上,一邊調理氣息,恢復一口炁,一邊思考另一個問題:“我的十畝良田,會不會也是一件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