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道長由曲塘大林場派車,送回星子觀,一路上板著臉,對于這趟任務什么都沒撈到,反而貼進去不少符紙而不爽。
池橋松則心情不錯的坐車回到松園。
“辛苦了,劉亞,這條煙你帶回去抽。”他將一條月兔春煙,遞給當司機的劉亞。
自己則拎著一包其它禮物,回到池家山上——曲塘大林場的兩位副主任,給他準備了一大堆土特產。
時間是下半夜。
把三舅吵醒,要了兩個大麻袋。
他在半道上將魚婦海僧尼的尸體掏出來,裝進了大麻袋當中,勉勉強強可以裝的進去,就是味道太沖。
“老板,您回來了。”任瓊丹一直沒睡,帶著小直在院中乘涼。
“嗯。”池橋松將麻袋扔到地上,“外面斬了一只魚婦海僧尼,你跟小直把絞肉機搬出來,然后把它絞碎了肥田。”
“好臭。”小直捂著鼻子。
任瓊丹隨手一揮,她和小直臉上,就各自多了一副口罩——這是一種搬運術,將放在其它地方的口罩,施法搬運過來。
池橋松拔出鬼頭劍,順勢將魚婦尸體劈開成小塊,否則裝不進絞肉機里。
他還隨口說道:“小直你的血,也是一般臭。”
小直愣住:“啊?”
“這就是身為邪祟的標志,若不能洗刷掉身上的邪祟之氣,你們的血液就會臭氣熏天。”
“我、我跟姐姐,才不是邪祟。”小直弱弱的說道,又轉頭詢問任瓊丹,“姐姐,我們不是邪祟對吧?”
任瓊丹招手示意小直跟她一起搬運絞肉機。
把絞肉機搬出來,她才幽幽一嘆:“血是臭的,并不能證明就是邪祟,全看老板您如何定義邪祟了。”
池橋松淡定說道:“邪祟的確是人類所定義,但弱肉強食乃是天理,人類既然統治世界,那就等于替天行道。”
他指了指絞肉機,和切碎的魚婦海僧尼尸體:“所以,收起你的抱怨,本本分分做事,洗刷身上的邪祟之氣,才是正道。”
任瓊丹聞言,笑容僵硬了一下,默默開始絞肉。
驀然。
魚婦海僧尼的尸體碎塊中,有一道光芒一閃而過。
池橋松五感敏銳,迅速將這抹光芒捕捉到,他用鬼頭劍翻開碎肉,找到了發出光芒的東西,是一塊巴掌大的皮子。
撿起來,用水沖一沖。
再仔細觀察,發現這是一塊有著明顯人工煉制痕跡的皮子,應該是從一張完整皮子上撕下來的一角。
皮子很厚,判斷不出來是什么動物的皮鞣制。
但是入手冰涼,質感非常神奇,仿佛有非凡力量被封印其中。
皮子表面有復雜的花紋,并且,這一角皮子上面,還有兩個半用墨水書寫的特殊文字,筆畫歪歪扭扭、彎彎曲曲。
“這是…鳥蟲篆?”
池橋松雖然不認識上面的字,但他大致猜出來這是什么文字。
他研究鬼畫符,對于今文古文都有研究,大夏從古至今多種文字,都在鬼畫符中有所體現,鳥蟲篆也不例外。
鳥蟲篆起源于上古時期,那時候古人在青銅兵器上,最喜歡銘刻鳥蟲篆。
進入封建時代,鳥蟲篆漸漸為篆書所取代。
但后面有幾個封建王朝走到末年時,又短暫興起過鳥蟲篆,乃至于前朝末年,也有一段時間流行鳥蟲篆。
因此鳥蟲篆被認為,是一種不祥文字,只有天下大亂時才會出現。
“你們仔細絞肉肥田。”池橋松叮囑任瓊丹與小直一聲,便帶著一角皮子進了房間,拉開電燈,仔細觀摩。
這才發現皮子的反面,也有鳥蟲篆。
依稀可以看到三行豎著寫的文字,大多數池橋松都不認識,但其中有幾個字,他倒是見過:“陰德…不…搶…”
他迅速從書架上翻找起來,很快便找到一本《說文解字》,翻到有關鳥蟲篆的部分。
因為鳥蟲篆雖然有起有落,但始終并未斷絕,所以《說文解字》當中,有詳細的鳥蟲篆今古文對照表。
他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搜尋。
時間分秒流逝,不知過去多久,任瓊丹敲門說道:“老板,尸體已經全部肥田了,按照您的吩咐,均勻埋在十個大棚里。”
“好,你們去休息吧。”
他繼續辨認皮子上的鳥蟲篆,奮戰到凌晨四點鐘,終于將皮子上的所有鳥蟲篆,都找出了對應的文字。
“正面兩個半鳥蟲篆,其中半個不好辯證,隱約好像一個‘票’字,而最后兩個字是‘為證’,連起來,像是‘有票為證’或‘以票為證’?”
他猜不出這兩個半鳥蟲篆的含義,只能擱置。
而皮子背面三行豎寫的鳥蟲篆,第一行有六個字“間羅氏欲往陰”,第二行有五個字“上福壽陰德”,第三行則只有四個字“不得搶奪”。
“福壽陰德…不得搶奪…有票為證。”池橋松不理解。
便帶上這一角皮子出門,準備請教一下涂山孑是否知曉,出門時順便看了一眼大棚——他還沒看魚婦海僧尼的肥田效果。
“唔!”
肥料庫直接從十四包,暴漲到二十三包:“與青皮老虎精一樣,都給了九包肥料,可以,這魚婦很給力!”
隨即卷起一道金光,飛到竹屋。
涂山孑正盤膝而坐,它基本上很少睡覺,都是以打坐參禪來代替睡覺:“嘰?”
“來,老涂,看看這個,我從一只魚婦海僧尼腹中找到的,上面的鳥蟲篆我已經翻譯出來,你認識嗎?”
涂山孑仔細辨認一遍。
緩緩搖頭:“嘰。”
隨即又指了指山下:“嘰。”
“任瓊丹或許認識?”池橋松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走南闖北的涂山孑,能認出這張皮子是什么,“行吧,我去問問她。”
沒有擾人清夢。
池橋松按下疑惑,先迷了一會,等到天亮才找任瓊丹詢問:“你認不認識這張皮子?”
任瓊丹仔仔細細觀察一會,才搖頭道:“老板,我倒是認識其中幾個鳥蟲篆是什么字,但這皮子是什么,猜不出來,不過挺不凡的,觸感非常高級。”
“好吧。”
池橋松只能先把這一角皮子收起來,等回頭去圖書館查一查,或者找研究鳥蟲篆的專家學者問一問。
“哞!”
小青從瓦房頂上游下來,它已經對著清早的紫氣修煉過了。
池橋松抄水洗把臉,再刷個牙,便對小青招招手:“來,跟我一起練劍,你的《蛟劍》還有改良空間。”
小青點頭:“哞。”
每天與池橋松一起練劍,是一人一蛟之間的保留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