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侵蝕
金霞島上億萬生靈，只要有情緒誕生，便能在六欲大道之中留下烙印。
自陳海身軀中涌出來的無數人臉，便是由眾生情緒演化而成。
喜悅、悲傷、憤怒、恐懼、憐憫…
每一張人臉，其內所蘊含的情緒或多或少肯定會有些差異，當數以億萬的人臉匯聚于一起之后，那股混亂到極致的意識流，質量或許不高，但其數量，卻龐大到根本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量變容易導致質變，當數量累計到極致之后，所產生的那種質變…
自以為自己不死不滅，之前還一直叫囂著的玄元上人，在那股恐怖到極點的混亂意識沖擊之下，僅僅只是瞬間，便已經崩潰開來。
藏匿于李華春軀體深處的玄元上人那道意識，此刻已經根本隱藏不住，一個模湖的人影，在這軀體上面開始若隱若現。
隱約可見的這模湖人影，看起來都是傻愣愣的，其目光之中已經只剩下茫然。
情緒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本身就屬于虛幻類的存在。
由眾生情緒所化的那一張張面孔，所針對的目標，本來就是意識那種無影無形之物。
如果是玄元上人本體在此，抵擋住這股龐大至極的混亂意識，問題應該不大，可如今，僅僅只是一道意識降臨此地的他，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規模的意識沖擊。
玄元上人降臨的這道意識之中，存在有他的不朽本質，混元大羅境之下，根本就沒辦法令其徹底毀滅，這確實不假。
不過如今，那股混亂情緒的沖擊，本身就沒想過能令其湮滅。
一張張面孔掛在玄元上人意識所化的那模湖人影之上，他們的用意，僅僅只是想將其侵蝕同化而已。
想完成這一過程，僅僅只是由眾生情緒所化的一張兩張面孔，肯定沒辦法做到。
不過億萬張面孔一擁而上，消耗掉幾百幾千張面孔，只要能成功將玄元上人這道意識吞噬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丁點，以陳海所擁有的眾生情緒之規模，都已經足以輕輕松松將這道意識徹底侵蝕同化掉。
兩人交戰的這一剎那功夫，玉香苑這么大一座府邸，至少有著一半地域，都已經被直接夷為平地。
無影無形，卻又恐怖非常的未知勁氣，彌漫于兩人交戰的這附近地域之中。
以玉璣娘娘準圣之能，僅僅只是隔的稍微近了一些，她手臂上便已經被留下了一道猙獰傷口。
如果不是她實力還行，反應還算是及時，察覺不對之后，她第一時間便已經暴退到數百米之外的話，估摸著，她會跟維納斯一般，直接變成一殘缺美人。
她都尚且如此，實力僅僅只是大羅初期的師清影，其表現自然更是不堪。
不過牛打架，人遭殃，對自己實力有著自知之明的她，第一時間便已經離的遠遠的，她最多也就是虛驚了一場，倒并未真正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以前的時候，大師兄為人還算不錯，沒想到此次，他竟然包藏禍心，直接引來玄元上人意識，讓其降臨到他自己身上。”
“前些天，他主動過來玉香苑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奇怪，好久沒見到影子的他，怎么會突然主動上門。”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古人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在玄元上人面前，他是將我們賣的干干凈凈啊！”
面上明顯還有些驚恐不安，師清影隔著數百米距離，與自己師尊玉璣娘娘遙遙望向陳海與玄元上人所在的那片區域。
只可惜，身為洞天之主的陳海，拳頭不斷落在玄元上人身上，全力以赴揮舞拳頭的他，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令的周圍虛空都受到影響變的扭曲起來。
師清影雖是大羅金仙，但以她的目力，看向那交戰區域之時，她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模模湖湖，根本就看不真切。
至于用神念窺探那片區域，那更加無從說起。
畢竟，以她的神識強度，剛靠近那片被扭曲的虛空，便會被徹底湮滅一空。
越是看不清交戰區域內的情景，她越是想知道其內戰況究竟如何！
目光落在幾步之外自己師尊玉璣娘娘的身上，她試探著開口，詢問道。
“影兒，你問我的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答桉。”
“只可惜，交戰區域內的情形，我同樣看不清，也感應不到。”
“不過你不用擔心，陳海這人，從來都不做沒把握之事，他既然沒有轉身就跑，而是與玄元上人正面交鋒，那說明，他應該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沉默了一陣，玉璣娘娘緩緩開口說道。
只可惜，她說是這么說，但她自己面上，同樣滿滿都是憂色。
看樣子，她這番話根本就是安慰之言，至于能有多少可信度，她自己都不清楚。
畢竟，陳海再強，都僅僅只是準圣而已。
準圣面對大羅，被隨手拍死之事，玉璣娘娘聽說過不少，活了這么多年，他就從來都沒聽過哪位準圣能與混元大羅一戰的類似傳聞。
“與一般準圣相比，陳海不知道要強出多少！”
“混元大羅金仙雖然不死不滅，非同層次強者不可力敵，不過眼前的玄元上人，僅僅只是一道意識降臨而已，又并非真正的本體。”
“以陳海的本事，想要將其擋住，也并非就全無可能。”
腦海之中，玉璣娘娘不斷給陳海打氣，以此來催眠自己。
唯有如此，她才能稍微鎮定一些，不然的話，此刻她的心底，恐怕早已經被絕望完全填滿。
“對，陳海肯定能贏的！”
一臉贊同，師清影點了點頭。
隨后，她猶猶豫豫，弱弱的補充了一句：“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真要出現什么意外，陳海敗于玄元上人之手，那我們…”
說到這里，她將話頭止住。
后面的話，她是否要繼續說下去，根本就沒多少意義，畢竟，玉璣娘娘這里，已經第一時間明白了她話中要表達的意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這里是三十三重天之內，這里是陳海的洞天，他如果敗于玄元上人之手，我們又豈能幸免！”
“落入玄元上人之手，我們肯定會生不如死，真要有什么意外發生，我寧愿自裁，也不想被其生擒…”
沉默了好半天之后，玉璣娘娘一聲長嘆，她緩緩開口，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