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講道
一轉眼，已經是半個月之后。
黑水仙山之巔，最中央那塊空曠平地上面，一大清早，人擠人，人挨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聚集在了此地。
“你們說，老祖到底長什么模樣？我聽人說，他老人家身高九尺，眼如銅鈴，虎背熊腰，威武到了極點，也不知道，我聽到的傳言是否屬實？”
“噗…你這是聽誰說的？人家壓根就在忽悠你，好不好？告訴你，數百年前，我曾有幸見過老祖一面，作為我們黑水一脈祖師，他慈眉善目，白發白須，一眼之下，便給人一種一看就是得道高人的感覺。”
“盡瞎扯，就知道胡吹，山上那些高層誰不知道，老祖閉關了數千年，也就直到最近才出關，還幾百年前有幸見到老祖一面？哪里見到的，你不會告訴我，你做夢夢到的吧？”
“沒錯，我夢中的老祖就是這幅模樣？怎么，你有意見？”
黑水一脈不收廢物，能在作為祖地的黑水仙山占據一席之地的那些弟子，就算其天資一般，但肯定有其獨到之處。
不過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今日是陳海開壇講道之日，消息傳下去之后，黑水仙山之上凡是能抽出時間之人，盡皆趕到了此地。
這數萬人聚集在此地，其中難免會有些良萎不齊之人。
有人盤膝靜坐，有人胡吹亂侃，有人側耳傾聽…
有些家伙，因為某些事情上面見解不一，正爭的臉紅脖子粗，還有些家伙，或許因為脾氣暴躁，說不過人之后，他們卷起袖子，似乎準備隨時開干。
“師尊，這就是陳海麾下的黑水一脈？”
“最靠前那塊地域中的家伙，好像都是大羅金仙吧，這數目得有多少，恐怕至少也得好幾百吧！”
“幾百位大羅，以前我們魔宮最巔峰之時，恐怕都根本湊不出來！”
“在黑水仙城內呆了這么多年，我是真沒想到，陳海麾下的黑水一脈，勢力已經龐大到這等地步？”
玉璣娘娘與師清影兩人，混跡于人群之中。
第一次上來黑水仙山的她們，看什么都覺得好奇。
尤其是見到黑水一脈那些弟子們的整體實力之時，身為準圣的玉璣娘娘，面色如常，看著還算澹定，但她身邊的師清影，卻是震驚的眼珠子都幾乎掉了出來。
畢竟，她自己也僅僅不過大羅金仙初期而已，就她看到的那些人之中，實力在她之上的，都已經不知道有著多少。
一想起自己的實力，竟然還不如陳海的徒子徒孫，她心情失落，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
“這里是陳海的洞天世界，他傳下的黑水一脈，在這里根本沒有對手，整個金霞島全部都是他們地盤。”
“有著這樣的大前提在，他們會成為巨無霸一般的存在，這很奇怪嗎？”
“影兒，見到陳海麾下有如此之多實力超過你之人，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是滋味。”
“別想那么多，你只需知道，男人征服世界，而你，只需要征服他就行，你自己好生想想，他與你一起的時候，是不是經常被你壓在身下？”
見到自己弟子這幅模樣，玉璣娘娘嘆了口氣，安慰道。
真要說起來，不僅僅只是師清影，就算她自己，見到陳海麾下的勢力如此強大之后，她同樣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不過，身為一名準圣強者，又有自己弟子在身邊，她刻意控制著自己，沒讓自己的情緒外露出來而已。
“師尊，我與陳海自一起，每次都是我在下面…”
面色依舊失落無比，師清影弱弱的回了一句。
玉璣本想安慰她一番，可現在，她這話一出，直接將天給聊死了。
一時語塞，這一時半會兒之間，連玉璣都不知道該去如何回應。
“陳海所修行之道，很有獨到之處。”
“黑水一脈之中，他那些徒子徒孫們，一個個實力進境飛快。”
“原本，只有他們黑水一脈門下，才有資格來此聽他講道，你我二人可以過來這里，既是機緣，也是怨氣。”
“或許，從他闡述的大道之中，你也能有所感悟，明悟你自己的準圣之路嗎？”
沉默了半響，玉璣娘娘只能刻意轉換話題，試圖讓師清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
這一次，她過來這黑水仙山之上，也就她與師清影兩人。
至于黑水仙城之內，她其余的那幾名弟子，玉璣根本就沒跟他們說起此事。
畢竟，李華春他們幾人與陳海之間，也最多就是一面之緣，根本就談不上有任何交情。
本不對外開放的講道，能讓她與師清影兩人過來，已經算是特事特辦，為她們網開了一面。
她如果將李華春等人也帶上黑水仙山，那就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
她如果真那樣去做，陳海那里或許不會拂自己面子，但他心里肯定會看輕自己。
與師清影兩人小聲滴咕著同時，時間一點一點緩緩過去。
當初升的朝陽，徹底綻放出萬丈霞光之時。
空地最前方那特意搭建起來的高臺之上，陳海那略顯削瘦的身軀，由虛幻變的凝實，就此開始呈現出來。
一身白色長衫罩在他的身上，他那張面孔，看著依舊是如此的平平無奇，不過在頭頂朝陽綻放出來的霞光輝映之下，此刻他的身上，憑空多出了幾分威嚴與神圣。
當身軀徹底凝實之后，陳海那雙好似包含有世間所有情緒的目光，自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掠過。
葉方仙、張天賜、孫大牛…
這些親傳弟子以及自家那混小子陳寶，一個不漏，已經盡皆到場。
不顯山不露水，縮在人群中的玉璣娘娘與師清影兩人，同樣也在第一個時間映入他的感應之中。
并未對她們特殊對待，陳海僅僅只是不著痕跡，沖著她們輕點了點頭。
“眾所周知，我黑水一脈傳承之法雖有萬千，但修煉到后面，盡皆與情和欲有所關聯。”
“想要悟道，就必須感悟眾生。”
“入世，是為歷經紅塵，出世，是為洗凈塵埃。”
收回目光之后，陳海并未多做耽擱，他由淺入深，講道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