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整,一直閉目養神的陳海,準時睜開眼睛。
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大步走了出去。
“老板!”
“老板!”
手下幾人,包括跑去借車的白曉航在內,都已經在房間外面的走廊內等候。
見到陳海出來,他們趕緊上前,打了一聲招呼。
“時間應該已經差不多,走吧,我們先下去!”點了點頭,沖著幾人一揮手,陳海徑直向電梯間走去。
白曉航借過來的那輛面包車,看起來有些破舊。
不少地方,都已經掉了漆,開始生銹。
車廂蓋和車身上面,更是好多處地方,似乎被硬物砸過,都已經凹陷了下去。
對此,陳海倒是沒放在眼中。
畢竟,他們一行人開著這輛車出去,既不是與人約會,也不是出去郊游,根本就不需要講什么排面!
對于他們來說,只要這輛車能發動起來正常行駛,便已經完全足夠。
眾人之中,論起開車的技術,自然是田明建最好。
自白曉航手中,拿過車鑰匙,他當仁不讓,已經坐到了駕駛位之上。
“先上國道,再往松剛鎮方向開!”
“時間還早,不用急著趕,慢慢開就行!”
微閉著雙目,陳海感應了一下,自己那道陰氣印記所在的方向,他開口吩咐道。
真要說起來,解決一幫喪盡天良的普通人而已,根本不需要勞師動眾。
他一人出馬,神不知鬼不覺,就能輕輕松松,將那幫家伙搞定。
但是,他一個做老板的,這么一點事情,就自己親自動手。
手下這幫人,卻留在酒店里面,盡情享樂嗨皮,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將他們全部叫出來,陳海也是想讓他們先磨合磨合,為香江之行,先做點準備。
畢竟,他手下這幾人,都有點桀驁不馴,聯合出動共同做事,這應該算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好的,老板!”田明建點了點頭,他發動面包車,向著前方緩緩駛去。
這年頭的深城這邊,就是一片大工地,到處都在搞建設。
就算是走國道,道路也有些難行。
足足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田明建駕駛的這輛面包車,才從國道下來,進入到沙井鎮范圍之內。
“明建,找個地方,將車稍微停一下!”
“曉航,寶山叔,你們兩個,下去一趟,把車牌取下來,把準備好的假車牌,掛上去!”
略一思索之后,陳海開口,吩咐道。
假車牌這東西,車上原來就有。
看樣子,白曉航的那位哥們,沒少利用這輛車,去做一些超出法規的事情。
雖然說,無處不在的監控攝像頭,在如今這個年代,基本不可能存在。
但是,換個假車牌掛著,也是為了有備無患,以防萬一,不是嗎?
如今的沙井鎮,在建的工地,數目雖然不少,但與寶安區那邊相比,卻依舊顯得有些偏僻荒蕪。
現在不過晚上十點多鐘,不少地方,已經是黑燈瞎火的,連人影都很難看到多少。
“老板,快到地方了嗎?”幾分鐘之后,換好假車牌的白曉航與白寶山,重新鉆進車來。
白曉航那家伙,帶著幾分好奇,他試探著開口,向陳海打聽到。
“我們的目標,沒在鎮里,應該是在郊區!”
“距離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大概還有四五里路程。”
“開著車過去,如果道路好走的話,用不了十分鐘,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吧!”
微閉著雙目,開始假寐的同時,陳海順口回應道。
負責開車的田明建,開始發動了面包車,向著前方,緩緩行駛過去。
數里之外,一棟由土磚與木板混合修建而成的破舊平房,孤零零的屹立在山邊。
堂屋之內,紋身男彪哥,大馬金刀,坐在一張方桌子正首位置。
“一,二,三,四,五…”
另外幾名漢子,口中數著數,正清點著他們今天一天,所賺來的全部收獲。
四五名十歲不到的小女孩,縮在墻角,正可憐巴巴盯著這里。
在外面賣了一天的花,小嘴都幾乎說干,除了早上吃了一個饅頭之外,她們這一整天,也就是喝了一點自來水撐著肚子。
剛收工回到這里,還不足半個小時。
今晚上,她們能吃些什么,還得看她們今天的收獲,能否讓彪哥他們滿意才行!
至于那幾個跟在別人身后掏別人包的家伙,看起來要稍微年長一些,不過其中最大者,估摸著,也就是十二三歲。
掏別人包的時候,他們膽大包天,可現在,他們卻一臉恐懼,畏畏縮縮,縮在角落里邊。
至于身體有殘疾的乞丐,僅僅不過三人,其中一個一條手臂自肘而斷的家伙,更是只有十一二歲,還僅僅是個孩子。
或許因為,被折磨的太過于厲害,他們似乎早已經人命,一眼看過去,個個都是一臉麻木。
“貓組這里,今天一天,收入三百二十四塊!”
“豬組這邊,兩百七十八塊!”
“狗組又是倒數第一,四個人出去一天,才弄來一百九十八塊,連兩百都不到?”
“看樣子,不給這幫小崽子一點厲害的顏色瞧瞧,他們是不知道長記性的!”
清點收獲的那幫家伙,終于將方桌上面的全部收獲,清點完畢。
所謂的貓組豬組狗組,這是彪哥等人,給手下這些賺錢工具,所起的別稱。
貓組,是賣花女孩,豬組,是殘疾乞丐,至于狗組,自然就是那些掏包的少年。
“貓組這里,讓她們吃白米飯,今天讓她們吃飽。”
“至于豬組,剩菜剩飯留給他們,餓不死就行!”
“剩下的狗組…”
作為首領的彪哥,這個時候,終于站起身來。
給手下人分配任務,吩咐他們做事的同時,他一雙眸子兇光四射,落在了縮在墻角的幾個少年身上。
“昨天我就說過,你們要弄不到錢,三組人里面,你們依舊還是倒數第一的話!”
“你們幾人里邊,誰業績最差?弄來的錢最少?我就給誰換組,讓他去豬組里面討生活!”
“我彪哥說的話,向來是說到做到!”
“六子,把那個叫什么天的小子拖過來,順便,去偏屋里邊,把鋸木頭的鋸子,幫我拿出來!”
彪哥惡狠狠的目光,落在墻角邊一個十一二歲,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少年身上。
他沖著身邊的那面上有塊紫色胎記的家伙,一揮手,吩咐道。
“彪哥,不要…”
“今天,我是運氣不好,被人抓了兩次,還沒扇了幾頓耳光,明天,我保證能賺到錢!”
“彪哥,六哥,求你們了,就行行好,放過我這一次吧!”
那少年滿臉驚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哀求道。
只可惜,他做的這一切,根本沒任何用處。
那綽號六子,臉上有胎記的家伙,獰笑著,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頭發,三兩下之間,就將他拖到堂屋中間。
緊接著,六子將他踹翻在地,一腳踩在他的后背之上。
“小子,你自己說,是要腿?還要手?”
“兩者,你任選其一,我給你機會,尊重你的選擇!”
另外一名手下,已經從偏屋內找到鋸子,遞到了彪哥的手中。
提著那把鋸子,他走到少年跟前,蹲下身子,他一只手抓住少年的頭發,嘿嘿怪笑道。
“彪哥,彪哥,不要啊,我求您了,放過我吧…”少年一張面孔,早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就連說話,都開始變的結結巴巴起來。
“自己不選,是吧?行,我幫你選!”
吃的就是這一行飯,彪哥怎么可能心軟。
他一臉猙獰,瞟了瞟少年的雙腿,又瞧了瞧少年那一雙手。
終于,他選定了目標,大手一伸,抓住了少年的一條手臂。
將這條手臂反扣住,拉直,彪哥一腳伸出,將少年這只手的手掌死死踩在腳下。
隨后,他拿起手中那把鋸子,放在了少年的手肘關節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