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一艘漁船航行于奔騰的江水之中。
這年頭,賺點錢不容易,這黑燈瞎火的,船老大跑上一趟,也就賺個兩三塊錢而已。
船頭昏黃的油燈之下,幾張年輕的面孔,掃視著黑夜中的元江。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經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但興致不錯的這些103班學生,愣是自其中找到游船河的那種新奇之感。
“大叔,您是雙洲人嗎?”一位男同學有些好奇,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嗯!”船老大點了點頭:“早些年我們一家,確實是住在雙洲,不過最近幾年,搬去了縣里邊居住!”
“沒什么手藝,又找不到其他的賺錢門路,還好,手里頭有條船,每天載人往返于縣城與雙洲之間,勉強還能混口飯吃。”
笑了笑,船老大又道:“你們那七八個同伴,不坐船回去?他們是準備留在雙洲過夜?”
坐他的船,都是按人頭收費的,載一個人過河,收費五毛。
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也不知道,他是想多做點生意呢?還是有什么其他用意?
“大叔,洲上面有不少廢棄房子,現在天氣暖和,只要能擋風遮雨,隨便弄個墊子往地上一鋪,就能將就一個晚上!”
“要不是和親戚說好了,要去他們那邊借宿一宿的話,我都想嘗試一下,在雙洲上面過夜,到底是個什么感覺!”
又有一名男同學一臉羨慕,開口說道。
說什么去親戚家里做客,根本就是借口而已,他之所以不留在洲上過夜,主要是沒有相熟的女同學,陪著他一起。
當然,這種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是肯定不會在船老大面前說出來的。
這人話聲落下,船老大還沒有什么表示,他旁邊兩名女同學,卻已經一臉古怪,捂著嘴‘嗤嗤嗤’先笑了起來。
“幾位,雙洲這地方,白天來玩玩,倒是個不錯的出處!”
“至于晚上?在巖石灘上搭個棚子將就一下,沒什么大的問題。”
“林子里面的那些廢棄房子,如非必要的話,我勸你們,千萬不要亂闖!”
“以前洲上住的人家多,一切還算太平,最近這幾年,洲上的居民,基本已經搬去了縣里。”
“這人氣一少,冷清下來之后,洲上林子內的那些廢棄房子,有著那么幾棟,就不怎么干凈了,經常會有一些古怪事情發生!”
也不知道,船老大想到了一些什么。
一直都笑容滿面的他,說起這一番話來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明顯慎重了許多。
“能有什么不干凈的?胡志勇張志他們,七八個人聚在一起,人氣旺盛,真有什么魑魅魍魎,也早就被嚇跑了!”
“真要有什么奇怪事情發生,胡志勇他們,可就有福了,正好來個英雄救美。”
“這話說的不錯,我估計,留在洲上過夜的那幾個男同學,心中正盼著那些事情發生!”
船老大雖然說的慎重,但初生牛犢不怕虎,船上的這些學生們,顯然并未將他這些話放在心上。
他們七嘴八舌,幾句話之間,便將這個話題,給帶偏到了國界線之外。
見此情景,船老大苦笑了笑,也沒繼續再說什么。
他搖動船槳,向著已經剩不下多少距離的洪軍碼頭,緩緩行駛而去。
雙洲之上,密林之中,一棟陳舊無比的廢棄木屋之前。
“各位,今天晚上,我們幾個,就在這屋子里面將就一下!”
胡志勇拿出鑰匙,在眾人面前顯擺了一下之后,他走到木屋門口,‘咣當’的一聲,將大門上懸掛的那把掛鎖,直接打了開來。
這大門打開,一股發霉發酸的古怪味道,自屋內鋪面而來。
陳海他們幾個男同學還好,與他們一起的幾位女同學,卻已經第一時間,捏住了鼻子。
“這是什么味道,好難聞?勇哥,這地方,能住人嗎?”
孫芳捏著鼻子,沖著胡志勇埋怨道。
“好久沒人住的地方,肯定會有霉味,這很正常!”
“高考前幾天,我和幾個哥們來雙洲玩,這屋子內的情況,我查看過一下的!”
“除了有些味道之外,總體來說,還算干凈。”
“我們不是帶了毯子墊子嗎?到時候往地下一鋪,將就睡一晚上,肯定沒什么問題。”
呵呵一笑,胡志勇一邊解釋,他一邊已經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徑直踏入了木屋之內。
進門就是堂屋,左側兩個房間,右側是廚房。
家具什么的,基本已經搬空。
墻壁的底部,殘留著一些水淹過的痕跡,有一些地方,還長了不少青苔。
不過屋內空間不小,地面也還算平整。
正如胡志勇說的那樣,想要睡覺,弄個墊子往地上一鋪就行。
四男四女,陳海他們八人,說是一對一對的,但實際上,他們這還是懵懂的愛情。
充其量,也就是彼此之間,有著那么一點好感,對他們而言,能牽下手,親個嘴什么,就已經算是很大的進展。
在這木屋之中過夜,肯定是男女分開,各睡各的,不可能真正睡到一起去。
廢棄的屋子,當然不會有電,不過眾人帶了蠟燭。
幾根燭火的照射之下,整個堂屋,已經是亮如白晝。
“胡志勇,這地方不是很久沒住人嗎?怎么還有麻將?”
將隨身所攜帶的物品,在地上放好,李穎探頭在左側的房間里面瞟了瞟,她一臉驚喜,嚷嚷道。
“真是麻將?”
張勇張志以及另外兩名女同學,三兩步之間,也竄了過來,順著李穎所指的方向望去。
空蕩蕩的房間內,一張漆面都已經脫落了大半的破舊桌子之上,拇指大小的那種老式小麻將,擺放的整整齊齊。
只要人坐上去,便能直接開打。
“這不正是為我們準備的嗎?走,張志,咱兩個將桌子抬到堂屋這邊來!”
“現在還早,反正也睡不著,正好先來上幾圈!”
沖著身邊的張志招呼了一聲,張勇邁過門檻,便向擺放麻將的那張桌子走去。
“不可能啊?前兩天我過來這里的時候,根本就沒見過有麻將這東西吧?”
“難道說,我當時沒注意看,忽略了這東西的存在?”
一邊的胡志勇,撓了撓后腦勺。
張勇張志兩個,都已經將麻將與桌子,抬到了他的面前,他依舊還感覺有些迷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