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內疚
自高三開始，陳海班上，每個月都有一次模擬考試。
每次回家，他最擔心的事情，便是自己父母，找自己要成績單。
陳中華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問起關于成績單的事情，之前還算活躍的陳海，頓時不說話了。
“恩！”他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卻連頭都不敢抬起。。
“哎！其實我也知道，你那學習成績，肯定不會太好。”
“考大學什么的，我根本就沒做過指望，”
“我只希望這次考試，你那名次能稍微往前面挪一挪，不要排在最后那幾個位置就行了！”
“這樣子的話，我和你媽拼命供你讀書，心里也能覺得稍微欣慰一點。”
嘆了一口氣，陳中華就著咸菜，大口大口的往口中扒著白飯。
自己兒子是什么德行，他這做爹的，自然清楚。
一看到陳海這幅模樣，他已經大致猜出來，自己兒子考試成績是個什么樣子。
聽父親陳中華這么一說，陳海心中，更加內疚到了極點。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心思，都在修道上面。
上一次開始，他好歹還考了一個倒數第六，可這一次，他不進反退，考試成績，排在倒數第四。
“自己的考試成績，自己父母遲早要知道，就算我想瞞，也根本瞞不過去！”
陳海已經根本沒有什么胃口吃飯，他胡亂的扒了幾口，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自書包之中，翻出那張成績單，猶猶豫豫了半天之后。
他終于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吃完飯正坐在大門口抽著旱煙的陳中華身邊。
“爸！給，這是這學期的成績單！”
頭垂的低低的，陳海的聲音，比起那蚊子的轟鳴之聲來，都大不了多少。
如果這時候，他旁邊有個地洞的話，他說不定會毫不猶豫，直接鉆入其中。
接過陳海手中的那張成績單，陳中華順著最上面一列，一直往下，開始尋找自己兒子的名字。
當看到那最后面那幾個位置之上，大大的“陳海”那兩個字的時候，他面色一黑，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中華，海兒這個學期的成績到底怎么樣？來，讓我看看！”
一邊的江美仙，這時候也湊了過來，順著陳中華的手指所在的地方望去。
僅僅只是看了兩眼，她的面色，已經是一陣青一陣白。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哪一個做父母的，在看到自己的子女，考試拿了個倒數第四的時候，心情還能好的起來。
就算是在這之前，陳中華與江美仙兩人，早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但是，在看到陳海這學習成績之時，他們心里，卻依舊憋得慌，感覺整個人都難受到了極點。
“陳海，上次出門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和你媽什么？你都忘了嗎？”
兩人的目光，齊齊凝聚在陳海身上，那兩雙眸子之中，似乎隨時都會冒出火來。
“記得，我說過要努力拼搏，好好學習，爭取能考上大學！”
“爸，媽，這次我的考試成績，確實一塌糊涂。”
“但是距離高考，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狠狠拼一把，相信絕對不會讓你們再失望了！”
低垂著腦袋，陳海小聲應承道。
“倒數第四？就你這成績，還想靠大學？陳海，你不要自己再騙自己了！”
嘆了口氣，陳中華搖了搖頭，拿起旱煙又“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陳海，供你讀書，家里已經欠了不少債！”
“你就拿這個成績，來回報我和你爸，你對得起我們嗎？
“你也這么大的人了，我們也不好打你，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
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江美仙垮著臉，長吁短嘆道。
聽著自己父母的不停數落，陳海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不過他卻找不到絲毫理由來辯解。
畢竟，他這考試成績，確實差的一塌糊涂。
他總不能告訴自己的父母，自己在忙著修煉道術吧！
如果他真那樣說的話，自己的父母，說不定會以為他失心瘋了，腦袋出了什么毛病！
以自己父親陳中華的性子，說不定，直接一個耳光扇了過來，準備將他打醒。
自己的父母，對自己的好，陳海心里自然知道。
他也非常希望，自己能出人頭地，讓父親母親不再操勞，過上安穩舒適的日子。
望著不遠處，自己父母頭上，那日漸增多的白發，他的心里，經常一陣沒來由的心疼。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將所有心思，放在道術的修煉之上。
在他看來，自己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
再加上五陽鎮中學那糟糕的教學水平，就算他拼了命的學習，想考上大學，比買彩票中五百萬，幾率都高不了多少。
耳朵里面聽著自己父親母親的嘮叨，陳海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內，他坐在床沿上面，一言不發。
“爸！媽！兒子一定會出人頭地，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他的心里，暗暗發誓道。
“修煉！一定得努力修煉！”
無名古書上面，道術的修煉，第一次為出竅，第二步則是夜游。
至于第三步，則是日游之境，踏入這一層次之后，其魂體可以白日出竅。
真要是陳海再做突破，踏入這一層次，他才有足夠的把握，高考的時候，考一個好的成績出來。
真要說起來，他接觸道術，僅僅十天不到。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踏入現在的夜游之境，那純粹就是運氣。
求道之路，步步荊棘，一個疏忽大意，將自己小命丟掉，都并非沒有可能。
譬如說陳海遇到的那頭蛇妖，便差點要了他的小命，要不是他牢牢吸附在其蛇口上顎，現在的他，都不知道還是否活著。
“既然我道術的修煉已經入了門，不管今后怎么兇險，我都依舊要堅定不移走下去！”
目光堅定無比，陳海輕嘆了口氣，暗暗對自己說到。
在他看來，想讓自己的父母過上好日子，想讓自己的父母，在別人面前風風光光，道術，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所在。
不修煉道術，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或許就是窩在這山村里面，面朝黃土背朝天，做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里娃子。
也許再過上幾年，娶上個媳婦，生個崽子，然后再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勞累一生。
在接觸道術之前的他，或許會接受命運的安排，但是如今的他，卻絕對不愿意如此，也絕對不甘心如此！
只有在道術的路途之上，突破突破再突破，才是自己今后要找的路。
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父親母親的那嘮叨之聲，終于消失不見。
日頭尚未西下，現在這個時候，出竅不行，但僅僅只是進行觀想法的修煉，卻還是沒有問題的。
深吸了一口氣，陳海的眼睛微微閉，他盤膝而坐，開始進入修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