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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王素素也會陰陽怪氣了

  換以前,這么多獵物在眼前晃蕩,陳凌早就開槍了。

  不僅開槍,還要放狗去追,讓鷹也要跟著策應驅趕。

  盡可能的多打點收獲。

  也讓兩狗放開去狩獵。

  今天他忍耐下來了。

  實在是眼前的場面讓他感到震驚,心臟在砰砰的劇烈跳動。

  只瞪大了眼睛,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

  跟山林里那些怪事,比如雉雞類只被吸血不被吃肉,有沒有關系。

  于是讓兩狗和黃鼠狼全部安靜下來,靜靜地觀察起來。

  陳凌自己也悄悄找了棵大樹,爬了上去。

  爬高了,看遠了,這才發現這些野牲口的目標是一個奇怪的‘大水塘’。

  有兩三個不同種類的野羊在水邊喝水。

  還混著山驢子。

  隨后龐大鹿群也陸續跑到大水塘邊,開始喝水。

  這一處水塘就像是村里的大堰塘似的。

  大堰塘是長方形的,長接近五十米,寬的話也有二十來米。

  這水塘當然沒那么大了。

  長寬也不規則,其中有三面的坡度很是陡峭,最后一面開闊平坦,與另一座的山林相連。

  這時候陡峭的三個坡面就站滿了各類的野牲口。

  現場十分壯觀。

  “這家伙,搞得跟非洲的動物大遷徙似的,這么大的場面,就只是為了過來喝水?”

  陳凌心里還是覺得奇怪,“山中湖、老河灣,還有山腳各處的小河溝子,跟我家的水很多都是通著的…

  那些地方的水源,對它們的吸引力,還沒有這小水塘子大?”

  心里是這么想著。

  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靜靜地觀察那邊的情況。

  樹下的黑娃小金,倒是沒有刻意躲藏,和黃鼠狼們就在一塊巨大的山巖上,遠遠望著,注視著獵物。

  也警戒著那些高山上狼群的靠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野牲口們好像并不是來聚會的,喝完水就陸續離開了。

  來來去去的,又不免被水邊不遠處山林中潛藏、等待已久的野獸們盯上。

  這…還真有點非洲大草原的那些動物的既視感。

  大群大群的草獸在此來往。

  也有帶崽的母獸過來。

  在大種群的草獸離去之后,它們便會帶著幼獸來飲水。

  還別說,大的鹿群、野羊群有點讓人目不暇接。

  反倒是這些帶崽的母獸更加吸睛。

  吸引陳凌大半注意力的也就是這一只只的帶崽母獸。

  比如青羊…

  野羊的一種。

  又叫斑羚。

  除了沒胡子,毛色棕黑之外,幾乎就跟山羊一模一樣。

  母斑羚穿過密林走來,東張西望了一番之后,回頭沖林中輕輕叫了兩聲。

  這玩意兒叫的聲音特別小。

  寂靜的山林中,也只能看到動作,聽不到聲音。

  叫了兩聲之后,就到水塘邊低下頭,開始悠閑的喝起水來。

  不一會兒,林中就又鉆出來兩只小斑羚,也學著母斑羚的模樣,開始喝水。

  小斑羚很調皮,喝一會兒水就跑開了,母斑羚喝完水,卻站在旁邊,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正當母斑羚準備走的時候。

  一頭小野豬竄了出來,匆匆忙忙的樣子,把樹頂上的鳥兒都嚇跑了。

  它也是來喝水的。

  但小東西很毛躁,橫沖直撞的,啥也不講究。

  跑過來之后,一腦袋沖進了水塘里。

  不知道這小野豬是太過口渴,還是故意搗亂,直接把水塘邊弄得渾濁不堪。

  母斑羚受到了驚嚇,兩個小斑羚幼崽也被嚇得不輕,一溜煙跑進山林之中,不見了蹤影。

  也還好它們離開的及時。

  不一會兒,遠處的林中已經傳來鹿類和羊群的驚叫。

  這明顯是遭到了狼群伏擊。

  小野豬不怕,帶著花紋的小豬,野性足也貪玩,它們不只是一只過來,后面陸陸續續不知從哪里跑過來好多只,成群結隊,來水塘喝水。

  豬就是豬。

  跟家里的豬也沒什么兩樣。

  喝水也不講衛生。

  直接連蹄子帶著身子泡到水里一個勁猛喝。

  緊接著,大野豬群也來了。

  大野豬們更不講究什么,撲通撲通的跳進去水里,直接當成了澡堂子泡澡。

  這一大家子,讓很多草獸不敢靠近。

  兩對山驢子母子就挺怕它們的。

  只是帶著幼獸在大水塘的對岸徘徊著,也不喝水,小心翼翼的看兩眼水塘的野豬,又時不時在地面的泥土上舔來舔去,這是在舔食鹽分。

  兩只小山驢子就很調皮了。

  它們膽子大,什么也不顧,想喝水就喝兩口,不想喝了就在母獸肚皮下穿梭來穿梭去。

  兩只小家伙比起比陳凌當初接生的那只要小巧很多,蹦來蹦去,互相打鬧。

  時不時停下來,瞪著大眼睛好奇的望著水塘里泡澡的野豬群。

  因為這些野豬群極其不安分,總是在水里哼哧哼哧弄出動靜。

  除了這些,小型的獸類也在此地來來往往。

  松鼠、山貍子、背著滿身箭矢的豪豬也邁著小短腿從此經過。

  這是很和諧溫馨的一幕。

但和諧溫馨是相對的  就像非洲草原那些動物喝水的場景一樣,草獸多了,就會引來掠食者。

  附近徘徊等待潛伏除了狼群,還有豹子、豺狗子,時常會抓住時機,從林子里猛然竄出,撲向水邊的草獸。

  將它們嚇得一哄而散。

  跑不及的倒霉蛋就被拖進了密林深處,或者高山之上。

  水塘中泡澡的野豬倒是幸運的躲過一劫。

  在樹上觀察了小半天。

  陳凌發現:

  這些野獸似乎都很有默契的,抓了獵物就走,不管是狼還是豹子,它們都不在水塘附近留下血腥味,怕驚擾到獵物不敢前來喝水。

  就更讓陳凌好奇這地方有什么奇特之處了。

  眼見著到了下午,野豬群還想賴著不走,高山上的野羊一批批的過來,而且還又來了一群梅花鹿群。

  陳凌看到狼群捕獵完已經退去了。

  至于豹子之類的,不管是云豹還是豹子,要是躲起來都不是他能找到的。

  反正黑娃它們都沒反應。

  陳凌就決定該自己一伙出場了,這么多獵物在眼前晃蕩,不打點說不過去。

  而且那野豬也太囂張了,狼來了躲在水塘,狼走了,還賴著不出去。

  除了狼,豹子、豺狗子們也都不敢下水,讓這些野豬好不得意。

  陳凌決定給它們一個教訓。

  再看看那水塘周圍到底隱藏著什么玄機。

  陳凌的槍法很準。

  先瞄準鹿群,一槍就放倒了一頭草鹿…

  黑娃小金一沖而上,黃鼠狼們在黑娃背上,追上鹿群的時候,也一個個蹦跶到梅花鹿的背上,然后大顯身手。

  二禿子也不甘落后,野豬群被槍聲驚擾之后,它就向水塘飛撲過去,鋒銳的利爪,在野豬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將它們從水塘轟了出來。

  野豬群一上岸,陳凌就找準空子再次放槍。

  鹿吃多了,野豬這陣子少見,也很久沒吃過了,黑娃兩個就轉頭撲上去,各自攔下一頭,貼上去就咬。

  一時間,林中鹿驚鳴豬慘叫,夾雜著黑娃嘗到鮮血興奮的吼聲,亂成了一團。

  “要不是為了多觀察一會兒,剛才能多打幾只野羊的。”

  陳凌從樹上跳下來后,嘴里還嘀咕著。

  說實話,他從小到大,還從沒見到過那么多野羊。

  而且那野羊至少有三個不同的種類呢。

  連陳凌都分不大清楚。

  “不過有了這樣的地方,后面機會多得是,還是先弄清楚什么情況吧。”

  陳凌把倒在水塘邊和林中的獵物全部收到洞天內。

  黑娃小金很久不曾來山里跟獵了。

  今天看到這么多獵物在跟前晃來晃去的,又忍耐這么多時間,現在僅僅是三頭野豬,五頭野鹿的收獲,它們顯然都還沒有盡興。

  連黃鼠狼一家子這五只小家伙也跟著興沖沖的上躥下跳,還想去追獵物。

  陳凌還想著在附近看看這水塘的情況,就把它們都放了出去。

  讓它們各自撒歡去找獵物吧。

  自己獨自一人圍繞著這個大水塘子晃蕩。

  然后他就發現這大水塘的布局和村里的大堰塘還是有區別的。

  在南側的山壁上竟然是有著幾處泉眼。

  “好多的泉眼啊。”

  陳凌細細的用手捧了幾捧,挨個試了試。

  跟自家莊子西側山壁的泉眼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那個是冰泉的話。

  這幾處泉眼就是相對來說較為正經的山泉水了。

  “一、二、三、四…一座山上,五個泉眼,三個出水…”

  陳凌數了數,五個泉眼里有三個在出水,兩個不出水。

  他大著膽子嘗了嘗,結果眉頭一皺…

  “這水這么清澈,怎么有一股子樹根味兒?”

  說著連忙呸掉。

  味道太奇怪了。

  心里有點后悔。

  主要是生怕剛才那么多野物過來喝水,在泉眼附近留下屎尿。

  畢竟山驢子、野羊之流的東西能飛檐走壁,那可爬的老高了。

  陳凌于是皺著眉繞著這個地方的周圍左瞧右看。

  這地方哪怕已經比較高了,野物的足跡也很多。

  “又有泉眼。”

  “這下七個了吧?”

  陳凌繼續繞著這個地方走。

  慢慢地,他想起來了,他來過這里,在對面山上打過松鼠,兩山之間是山谷,山谷里當初也是一處獸道。

  還發現過大猞猁的腳印。

  他在這邊下過夾子。

  結果仔細中途又發現兩個泉眼,水流很小。

  一共七個了。

  繞山而行,越爬越高,連對面林子里那些偷偷瞧他的狼和豺狗子他也顧不得理會。

  就這樣慢慢又回到原地,大水塘的附近。

  這次他終于發現不對了。

  于是趕緊沿著山勢往上爬。

  這時候正是下午三點過后,山風爽朗,山上草木蔥蘢,蒼翠欲滴。

  高處山頂云霧繚繞,山下溪水淙淙,山腰位置有一個個泉眼汩汩冒出,流入水塘之中。

  本是一副青山綠水、風景如畫的好景致。

  但陳凌沒工夫欣賞這些,他爬到山頂,有些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

  山頂上,一個鍋形的大坑出現在他眼前。

  像是有誰在山頂搞出來一個灶臺,架了口大鍋一樣。

  坑里全是雜亂的石頭,和茂盛的野草,但大坑中很少有樹。

  樹木都是生長在大坑的邊緣處。

  那一處處邊緣的下方…

  不用多說了,正是一處處泉眼破壁而出的地方。

  “原來,原來這里有這么多的泉眼,是上面有天坑…”

  陳凌覺得自己終于發現了真相:“大樹在邊緣扎根,雨水積水順著扎根的縫隙,破壁而出。”

  “咦?這坑里好多的藥材?”

  陳凌眼睛一亮,忘了自己之前還在糾結的野物聚集在此的事情,注意力被大坑四周和坑底的一些草藥吸引了。

  他視力好,而且例如鉤藤一些藤類的藥材,也實在太茂盛了。

  一眼就能看得到。

  甚至看到大坑四壁的山巖上好多地方生長著靈芝。

  秦嶺無閑草。

  這趟沒白來啊。

  發現天坑,陳凌像是進了菜地的野豬,對著近處的藥材大肆收割一陣。

  但他并沒有太過貪心的流連太久。

  反正后面還能來。

  就及時趁著天還沒黑踏上了歸程。

  山里黑的早,出了山后,才不過黃昏的時候。

  黑娃它們也陸續追上了陳凌,跟了回來。

  這一趟出去,它們各自都有收獲。

  黑娃小金又弄了兩頭草鹿回來。

  黃鼠狼們也逮到了東西,但是沒帶回來,嘴上的血跡和毛發,證明了一切。

  小東西們也是野得很了。

  至于二禿子不知道又從哪里見了半只被啃剩下的大麂子。

  反正總的來說還是鹿類收獲最多。

  陳凌也從洞天取出來一頭梅花鹿,扛在肩上回了家。

  “喲,富貴這次打獵回來好早啊。”

  陳凌一回到家,莊子里坐著的人不少。

  幾名陌生的婦女圍坐在王素素身邊,驚訝的看向陳凌。

  老周他們那些老爺們兒守著秦容先和王存業或收拾一些栗子,又或者幫忙繼續擇辣椒。

  “是啊,今年山里獵物比較好打。”

  陳凌應著,老周他們就跟狗腿子一樣跟過來,幫他接住肩上的鹿。

  也有去幫他拿槍,拿腰間捆著的麻袋。

  還有嘿嘿笑著去黑娃小金跟前幫忙的,它們兩個嘴里也叼著獵物呢。

  草鹿很重,它們叼著走不了太遠。

  陳凌幫它們拿了一路,但到了家,它們就不肯讓陳凌幫忙了。

  非要自己叼著。

  自己的戰利品,累點咋了。

  必須自己拿著啊。

  二禿子也是這德性,抓著那半只大麂子在天上飛了一圈,直接就丟地上了。

  讓人仰著頭一陣驚嘆。

  它們就得意的不行。

  “我靠,這麻袋里是藥材啊,這么多的藥材,還有這么大塊的靈芝…我滴個老天爺,富貴你這發財了啊。”

  打開麻袋又有人驚呼起來。

  那群婦女也忍不住側目。

  其中一個抱著小嬰兒的年輕女人,讓陳凌覺得有些臉熟。

  但他沒有多想,就順著話頭說:“發啥財啊,就這點東西,行了別看了,我得去去土,拿匾晾起來。”

  “來來來,我們給你幫忙。”

  看到陳凌坐在木墩子上處理這些藥材,他們也覺得有意思,跟著圍過來幫忙。

  那邊的婦女們也忍不住往這邊看著,小聲嘀咕起來。

  陳凌這肩頭扛鹿,腰里掛著一麻袋草藥的,還是很讓她們覺得新奇的。

  同時帶狗架鷹,也相當的威風。

  這時候陳凌收拾著藥材,也想起來那個抱著小嬰兒的女的是誰了。

  王素素的老同學,牛曉玲。

  風雷鎮的,怎么就跑這兒來了。

  聽了那邊兩句話,知道王素素在跟孩子看病。

  陳凌就故意說道:“素素,你這才剛出月子呢,怎么就給人看病啊。”

  老夫老妻了,王素素當然知道陳凌的意思。

  沖陳凌無奈一笑:“這是曉玲,我同學,你不認識了嗎?今天過來,是抱了向玉華的小娃。”

  陳凌頓時眉頭一挑:“向玉華?她還有臉找你?”

  向玉華就是魏軍那王八蛋的媳婦。

  魏軍從風雷鎮調過來到縣城計生委,和歌舞廳一個女的好上了,向玉華去堵人,鬧了一場,肚子孩子差點沒了。

  當時陳凌也每天往醫院跑,魏軍就托他幫忙找人,他沒應。

  陳凌后來想,估計就是這檔子事兒讓魏軍那狗日的記恨上了。

  后來鬧這一出。

  陳凌心里沒火氣才是怪事。

  “她肯定沒臉,不然怎么讓曉玲過來。”

  王素素看了陳凌一眼,然后笑呵呵的沖牛曉玲說:“曉玲你也是,來了還瞞著我,說是你自己的孩子,要不是我看你沒懷過孕,你是不是打算瞞到底也不告訴?”

  “素素,玉華她也是心里不好受,不敢來見你,還說給你寫信來著,給你們家添了這么多麻煩…

  要不是她這孩子實在沒辦法了,她…”

  牛曉玲其實是老實人,一下子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只覺得越說越說不清楚。

  更后悔剛才說了實話。

  她不知道王素素從秀芬大嫂那學了一手,對是不是黃花閨女和婦女懷沒懷過孕的判斷,早就練出來了。

  王素素剛才說她沒懷孕的時候,把她嚇了一跳。

  心虛之下,就啥都說了。

  “放心,曉玲你難得過來一趟,我就是看你的臉,也得給這小娃治啊,你說是你的孩子,我就當是你的孩子了唄。

  小孩子又沒錯,我就當啥也不知道。”

  “不過曉玲,我丑話先說好,我沒啥本事,孩子的病最難治,我看不好,你們可別賴我,到時候再找上門來鬧騰…”

  王素素還是笑呵呵的。

  但是聽在牛曉玲耳朵里更是無地自容,連說肯定不會。

  陳凌也有點驚訝。

  好啊,自家小媳婦也會陰陽怪氣了,有進步啊。

  “那這樣,我也不給小娃開藥了,小娃身子弱…這個小方子你看看,你們自己決定用不用…”

  王素素想了想,寫了個紙條。

  真的是一味藥也沒開。

  有這一遭,牛曉玲怕是也臉皮再厚也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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