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鬧鬼的這個事情,陳凌頓時有點忍俊不禁。
這當然是他前幾天的杰作。
那所謂的‘鬼爪子’傷痕,也是二禿子留下的。
沒想到在當地都傳開了,還把周衛軍給嚇成了這樣。
周衛軍倆人說完,這些老板們也連忙跟著說,他們也聽說這事兒了,還差點繞路來。
其實他們聽說的不只是這個。
他們聽來的更仔細。
甚至連誰家派了人跟蹤陳凌都一清二楚,半道上鬧鬼這事兒自然更是別誰都更先知道。
所以就急匆匆的趕來了陳凌老家。
比捉小狗子還要急切呢。
來看看陳凌出沒出意外。
“按日子算,陳兄弟也是那兩天的夜里趕路回來的吧?有沒有遇到類似的古怪事?”
“沒有,我是從來沒有遇見過什么古怪事,那路我走過好幾次了,都是順順當當的。”
陳凌搖搖頭,面帶沉吟之色的道:“至于說的走夜路鬧鬼,我那天車上帶了小孩子,天一黑就不趕路了,找了個村子附近的茅草屋,睡了大半夜,后面等天蒙蒙亮才趕路的。”
“啥?找地方睡了大半夜?”
這些老板們一聽,瞬間臉上出現驚奇的神色,而后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沉默了。
他們不是不信陳凌的話。
也不是不信鬼神之說。
走夜路,跑長途這種撞鬼的邪乎事他們聽得太多了,甚至是身邊的人遇到的都不少。
這事兒他們是信的。
陳凌說找地方睡覺來著,他們也相信。
至于那些跟蹤陳凌的為什么快跟丟了的時候撞見鬼了,估計是被鬼迷了眼睛,被臟東西引上了邪路,出現了幻覺之類的。
陳凌這實屬運氣好。
“我覺得,陳老弟這是運氣好,有他們這邊鱉王爺保佑呢。”
這時候,西游劇組的男司機突然開口,讓大家都是眼睛一亮。
鱉王爺保佑,這話聽著擱一個無神論者身上,怎么聽怎么刺耳。
但在場的這些人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還是那句話,只要是見過當地老鱉真面目,尤其是親眼看到老鱉救人那個場景的。
心里多少都要對這東西迷信一點的。
再者,除了靈性,這些老鱉的塊頭也屬實太過巨大了。
就跟那野豬王的體格子一樣,人看到這類龐然大物之后,那種心靈所收到的沖擊,任何語言描述都是蒼白無力的。
即便不是神仙。
人們心里,起碼也要給它們冠上一個精怪的名頭。
“對對對,你們上次回去就說過,這里的鱉王爺特別靈驗,只要心誠,一求就應,還會救人呢是吧?”
那位江南大姐激動地對老周兩人和那幾個老板說道:“上次他們來拍鱉王爺,找到縣里,縣里那時候正熱鬧,說是鱉王爺巡游來著,連著救了好幾人…
縣領導就讓他們準備香案和貢品,在河邊燒香,向鱉王爺說明來意。
那次他們就只求了三天。
三天后的中午下著小雨,那鱉王爺就在大河里露面了。
只能說真的,真的太靈驗了。
我們以前不信這個的。
劇組看了錄像,就都不說話了。”
那司機輕輕點頭,語氣也很輕,帶著嘆息一般:“是啊,當時我們三個直接跪下了…
怎么說呢。
你求了,他應了。
而且就那么出現在你眼前,這種感覺是沒辦法用語言來描述的。”
司機想想當時,有驚嚇、有震撼、有狂喜、有激動、有急迫、更有難以置信…情緒太多太復雜,以至于他們當時腦子是空白的、身體是顫抖的。
“但是,真的真的真的一點也不讓人害怕。”
他忽然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讓這些老板們也被他的描述和情緒所感染,覺得說的這么靈驗玄奇,自己等人是不是早該來拜一拜的。
就有人忍不住問陳凌:“老弟,現在還能見到鱉王爺嗎?”
“見不到了吧,拜的人挺多,不過最近沒聽誰說過見到它們露面。”
陳凌不自然的笑笑,他被西游劇組的人說得有點尷尬。
實際上蒜頭它們出來巡游的事情,很多也是巧合,不傷人這個是陳凌當時就嚴肅警告過的。
但是救人這個嘛,陳凌當時也有點驚訝,估計是開了智后,加上人們的各種投喂,就自發性的與人親善。
不過猜測是這么猜測,陳凌還沒見過它們當面吃過人們投喂的所謂‘貢品’。
可能也是等人走了,它們會在水下吃吧。
“現在很少露面了嗎?”
幾個老板有些小失望,不過隨后有同伴又說:“哎呀,心誠則靈嘛,這位兄弟不是說了嗎?他們擺上香案,求了三天后,鱉王爺就露了一面,這么看他老人家是很靈的。”
這樣一說,眾人就又振奮起來。
他們并不知道,村里的兩個小鬼子已經跟他們心目中的鱉王爺照過面了。
這事兒陳凌和村民們也不知道。
“聽說你們村還來了兩個小日子,梁老板說他們還想買你家的小狗子來著。”
陳凌聞言一愣,心想自己沒跟梁越民提過這事兒啊,隨后又一想,估計是王慶忠、王聚勝他們說的。
就嗯了一聲:“我回來這些天沒看到他們了,以前整天閑著沒事在村里村外晃悠的。”
這些當老板的就和聽不到這些一樣,或者說聽了也沒在意。
只是聽了兩個小日子在村里就嘖嘖稱奇,“你們這邊啊,以后肯定是要出大名的,外國人都來住了。
說不定是咱們省,咱們市里最有名的地方呢。”
陳凌一聽這話,生怕他們又說起什么商業價值,討論開發點什么什么賺錢生意之類的話,在市里已經聽了夠多了。
現在回家了,他可不想再聽這幫人再在耳旁這些。
就說娃子們身上背了不少東西,還是快回去吧,催他們趕緊開車。
“行,你們跟著陳兄弟回莊子吧,我們的魚還沒撈完呢。”
西游劇組的幾個還沒忘記撈魚的事,主要這邊的魚多,好撈,今天天暖和,水面小魚苗也一層一層的,一撈就中,一撈一大把,那種成就感就別提了。
倆字,上癮。
就算不為了吃,單純為了玩,這幾人估計也要玩大半晌的。
這不,跟陳凌他們揮揮手,就各自拿著網兜興沖沖小跑著走了。
陳凌他們就往農莊走。
“富貴,上來坐車吧。”
“不坐了,還不如走著舒服。”
這是老周在說話。
一會兒前面的車子又探出腦袋來:“老弟,那黃毛大狗馱著的,是你家娃娃嗎?”
“對啊,在市里不是見過的嗎?”
“哈哈哈,見過是見過,市里可是很干凈漂亮的小娃的…”
“老弟你真敢讓他這么玩啊,也不怕摔到。”
“不過看著真威風啊,這么點的娃子,帶一群狗,真想讓我家娃娃也能這么玩。”
這是那些老板在說笑了。
就這樣一路說一路慢慢開車走著,來到了農莊。
現在村里的小娃子們也對這些汽車不那么好奇了,只是背著各自的滿背簍野果,脖間掛著彈弓,跟著狗群在田野邊走邊玩。
至于小胖子和小栗子就不行了,走到一半的時候又累得夠嗆了。
就沖著陳凌撒嬌,讓他繼續扛著自己兩人。
這家伙把那些外人都看得懷疑,心想也不知道這小子跟梁老板到底啥關系,老人住進他們家不算,連孩子也這么親近。
其實呢,這也是梁越民的苦惱之處。
在家里有時候說點有關陳凌的事情也要背著這倆小東西,生怕他們聽到什么話,露了餡了。
畢竟外人看著他們過于親近了,孩子也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要是知道跟陳凌還有更親近的關系,那估計要高興瘋了。
也就是陳凌身邊朋友夠多,才讓他們不那么顯眼。
不然陳凌的岳父岳母都要背地里說道起來了。
“達,你在干啥?”
到了農莊,陳凌剛把兩個孩子放下來,把睿睿喊到身邊,就聽另一邊六妮兒在果林中一聲大喊,然后小娃子們呼啦一聲全圍了過去。
王真真跑得最快,看清楚情況后,還不忘轉過身對陳凌揮手:“姐夫快來,立獻大哥在訓小狗哩。”
“富貴回來啦?俺看這狗快到日子了,跟俺也混得熟了,就來給他開開騷路。”
王立獻抬頭沖陳凌笑道。
他這會兒抱著他挑中的那條焦黃色的小狗子。
身旁也為了大大小小的一群小奶狗。
稍大,比較壯碩的是陳凌留下的給親友的那幾條。
剩下的體型小一圈的,那就是趙剛送來的跟軍犬雜交的小狗子了。
在農莊住了這么一段時間之后,現在也圓潤可愛了不少。
“好家伙,這么多小狗子。”
這些老板們一看,很多人眼睛都瞪直了。
“我先前還懷疑有人吹牛逼的,把陳兄弟這狗吹到天上去了,現在看到狗了我信了,我真信了。”
這話說得其實保守了。
他們之前一直拿著買狗這個理由,和陳凌、梁越民兩人交朋友的。
不然小土狗,花大幾千買,那不是瘋了?
現在看到這么多可愛的小肥狗,圍繞在王立獻身旁,擠在一個大圓木盆旁邊,或是扒拉著木盆邊緣,或是仰著小腦袋,沖著里面嗅著聞著,搖著小尾巴,汪汪叫著。
這些人忽然覺得大幾千塊錢好像也沒多花。
要是買回去了,以后能夠長成像剛才外邊田野里跑得那些狗的威武模樣,就更心滿意足了。
“獻哥這是用的什么血給狗開騷路?”
陳凌也不管這些人啥反應,看到王立獻身旁的木盆里有半盆子紅色的血水,就先把兩個孩子放下來,走了過去。
“野豬血唄,正好玉彬家摘果子的時候打到兩頭黃毛崽子,俺想想這狗也快兩個半月大了,就去要了點血,給這狗開下騷路。”
王立獻咧嘴笑著,看上去很是高興。
“什么是開騷路?”
陳凌身后的那些人視線從小狗子身上挪開,奇怪的問。
確實看不懂王立獻在干啥,覺得這行為太奇怪了。
“這是訓獵狗用的,一般的狗用不到這個。”
陳凌簡單解釋了一句,就蹲下來給王立獻幫忙。
不然王立獻一只手抓狗,一只手給狗的鼻子里灌豬血,小狗掙扎的話,容易嗆到。
現在陳凌就抓著小狗子,然后王立獻用樹葉卷起來,沾了大灘的豬血,就開始一下一下的往這小狗子的鼻腔里慢慢灌著。
旁邊眾人先是驚奇的看著,緊接著就呆住了。
“嘶,這不會把狗折騰死嗎?”
“不會的,一天就這么一次,或者隔一兩天才來這么一次,又不是硬生生的折磨小狗。”
陳凌搖搖頭:“這就是給狗長記性的,先灌血,再喂肉,要持續起碼半個月的…”
“灌血,喂肉,這就是獵狗開騷路?”
“對,血和肉要選同一類獵物的,野豬、鹿之類的山里的野物,想讓狗以獵啥東西為主,就灌啥東西的血,喂啥東西的肉。
你說狗害怕?對,那也有,不過小狗的時候就篩出去了。
不用這種狗做獵狗。
山里的獵戶早傳了多少代了,考慮的還是很周到的。
就比如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
光灌血,不喂肉吃的話,有的狗雖然會對帶著同一種血液的獵物產生仇恨,見了就眼紅,但是呢,很可能不會主動對這種獵物進行捕獵,距離近了才會撲咬。
這樣就沒用。
所以就得喂肉了。
到了兩個半月左右,小狗能吃生肉了。
就喂它們這種獵物的肉給它們吃。
讓它們不僅對這種獵物產生仇恨,還要讓它們知道,這玩意兒的肉好吃,是美味的食物。
這樣長大以后,帶到了山里,聞到了這種獵物的氣味兒,他們就會反應極為強烈。
紅了眼一樣的漫山遍野的搜…”
陳凌說這些話的時候,那焦糖色的小黃狗已經完成了今天的初步灌血。
王立獻就拿出來一小塊野豬肉給它吃。
不得不說,陳凌家這些小狗都是有天賦的,見到肉就撲上去撕咬,而后嗚嗚叫著,奶兇奶兇的。
畢竟二黑它們經常在外捕獵,也算有耳濡目染的成分,多少受點影響。
“臥槽,還真是…”
聽了陳凌的話,再看到眼前這一幕,這些人再次瞪大眼睛:“老弟你們這個是不是獵人的訓狗機密啊,這樣告訴我們,那我們回去是不是也能訓獵狗了?”
陳凌這會兒正和王立獻一塊扒拉去跟小黃狗搶食的一眾小肥狗,兩人聞言愕然對視一眼,而后都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對對對,這個機密可值錢了,你們在外邊可不要亂說哈。”
其實呢。
訓養獵狗哪有這么簡單的?
沒誰有那種耐心的。
莊稼人守著田野,都不一定有,別說這些做生意,當老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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