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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生了

  “富貴,你快看,我們在山上發現了個稀罕玩意兒。”

  竹樓屋檐下,陳凌正教著沈家三人給野鴿子剪翅羽,中年發福的吳飛就扛著一根松樹枝興沖沖的走進來了。

  在他旁邊,是他短發瘦小媳婦,也扛著差不多大的松樹枝。

  兩口子打扮的跟村民沒什么區別,這些天每天都會興致很足的去山上找蘑菇和撿栗子摘各種野果。

  回來分享給陳凌一家和村民。

  閑來無事就去幫各家農田干點小活。

  他們很享受這種感覺。

  “喲,大學者發現啥好東西了。”

  陳凌頭也沒抬,打趣道。

  吳飛兩口子雖是普普通通,不像陳小二那樣家喻戶曉,但他們本身也是有學問的。

  而且一者愛好小動物,一者愛好昆蟲。

  趙玉寶曾說可以讓兩人給孩子們當動物老師。

  鄉下這時也才改過來自然學科沒多長時間。

  以前都是稱呼為動物老師。

  “你趕緊來看看,真的是一樁奇事,松樹上結糖了。”吳飛指著自己手中的松樹枝道:“沈大哥沈大嫂,你們也來看看,這上邊結了很多白糖。”

  “哎呀,還真是。”

  沈家三人一邊幫陳凌抓著鴿子,一邊抬頭伸長脖子去看。

  “是吧,沒騙你們吧。”

  他們兩口子今天也是一早就去山上了,這就跟釣魚打獵似的,普普通通的趕山也是有癮頭的,尤其他們剛熟悉這邊環境,那種獨自進行的探索欲最為濃烈,睡著覺心里都在惦記著趕山,到了點就睡不著了。

  起大早在山上逛了一遭,這秋日山林里的收獲實在令人驚喜。

  不僅撿了許多的野果,還拍到了許多漂亮的小獸。

  就在他們心滿意足的準備下山時。

  一扭頭,吳飛無意間發現了上面坡上的松針帶有不少白色結晶,綠豆大小,在晨光下異常的顯眼。

  起初他還以為是打霜所致,走近拍了幾張照片后覺得不對。

  別的樹上也沒有這么大的霜氣。

  于是他們兩口子就試著伸手摘了幾粒結晶,用手一捏,立刻融化,隨后手上就有種黏黏的感覺。

  吳飛也算是傻大膽了,探索欲很強。

  好奇之下,直接又掐了一根掛著結晶的松針,送到嘴里砸吧著嘗了嘗,甜絲絲的感覺頓時縈繞舌尖,鮮鮮嫩嫩,還帶著幾分松針的清香,味道很獨特。

  他登時以為發現了新大陸,連忙招呼媳婦來嘗。

  他媳婦還以為老小子捉弄自己,半信半疑的品嘗之后,立馬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5松樹上怎么會長出糖豆來。

  而且整棵樹都是,顯然不是人為的。

  于是夫妻兩個圍著樹拍了不少照片,然后回村報告新發現。

  聽到他們夫妻倆講述完,陳凌好笑的來了句:“這不算啥稀奇事兒,不就是松針糖嗎?秋冬季節,山里邊的松樹上多得是。”

  “這叫松針糖?松樹真的會生出糖來嗎?”沈父沈母瞪大了眼睛。

  他們一直以為所有的糖都是人工煉制出來的,怎么還有在野樹上長出來的?

  “那當然了…以前我們也吃過這玩意兒的。那時候村里窮,娃娃們沒啥零食吃,到了秋冬季節,就趁著打野果的時候找松針糖吃。

  大點的就用手摘著吃,還有一種是細粉,依附在松針上,需要把松針放在嘴里舔。

  對了,這東西也能熬糖呢,早些年大集上有賣的。”

  “啊?這樣啊,我還以為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呢,白高興了。”

  吳飛郁悶的搖搖頭,他知道當地的老鱉傳聞,見到那巨大的野豬骨架,以及層出不窮的奇怪生物,心里未嘗沒有藏著一種想要自己也在山里遇到新鮮發現的念頭。

  “你們都是有學問的學者,連這個都不知道?”

  陳凌隨口問。

  “我們只是對動物跟昆蟲感興趣,植物上的又哪里有你們守著這些東西的山里人知道的多…不過你們知道歸你們知道,小二他們一家子肯定不知道,我得去跟他們顯擺顯擺去。

  小二這陣子忙活起建房了,也不咋到處逛游了。”

  吳飛帶著媳婦風風火火的走了。

  “去吧,晚上喊上小二哥過來喝酒,我二哥早晨從網上撿了倆死掉的小野豬崽子,咱們燉了。”

  “好嘞。”

  相比濃眉大眼,熱情奔放的吳飛。

  陳小二就內斂多了。

  別看這人是喜劇演員,在陳凌等人和他們自家人跟前也沒個正形。

  實際上他并不是多么開朗跳脫的人。

  平日里少言寡語,除了到陳凌這邊串串門,跟著王慶忠、吳飛趕趕山之外,就自顧自的帶著老婆孩子到處割茅草和蘆葦,脫土坯,或者騎著新買的二八大杠去外邊到處晃悠,買東買西,準備建房事宜。

  連趙玉寶兩家子那邊也只是去過一次,跟村民們更是交流得很少。

  總之,與他在電視上以及陳凌等人跟前表現出來的,大相徑庭。

  他老婆也是踏實肯干的女人。

  兩口子在陳凌和山貓幫助下搭了個草窩棚弄了個簡易廚房之后,這女人就時不時的挎著籃子,用買來的雞蛋向各家村民換些蔬菜啥的。

  為啥這么麻煩呢?

  這也是村里人特別的認‘老理兒’。

  覺得既然要定居了,跟趙教授他們一樣,都是同村的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摘些菜而已,哪里還能收錢?

  陳小二這人呢,也怪,白拿人東西心里別扭。

  那得了,就用買來的雞蛋換吧。

  現在這時候呢,縣里的菜市場也沒啥好蔬菜,以干菜居多,就干木耳、干菇那些玩意兒。

  春冬季節,才有大棚蔬菜。

  其余時節,各家菜園子的菜都吃不完,哪里還用得著買?

  是以,他們想買菜也買不著。

  而吳飛兩口子。

  年紀要大一些。

  已經四十歲出頭了。

  他們大大咧咧的,住在了趙玉寶家里。

  每天蹭吃蹭喝,也不覺得有啥。

  趙玉寶也享受了一番接待客人的樂趣。

  還跟他們傳說自己當初是怎么建房子的經驗呢。

  秋收,對農人來說,到底是至關重要的事。

  這幾日,村里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

  牲口、板車,在田野間的小路上停的到處都是。

  一車車的玉米棒子、花生、紅薯被拉回家里,忙活的熱火朝天,場面極為壯觀。

  有的人家里人丁旺盛,人多力量大,干起活來極為快速。

  大人小孩,男女老少二十多號人鉆進玉米地,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玉米棒子掰完。

  然后就該砍玉米秸稈了。

  又是一大家子齊上陣,好似是夏收時候的麥客進了麥田一般,齊刷刷的鐮刀揮舞起來,隨著玉米秸稈的晃動,咔嚓咔嚓之聲久不停息,高高的玉米秸稈便整片的撲倒下來。

  視野隨之開闊。

  現在這時候山里還沒有那種小型的粉碎機和旋耕機。

  大的呢,開不進來。

  開進來也得不償失。

  山地不適合這種作業。

  那就還是得用老辦法,把玉米秸稈砍倒。

  至于焚燒,那是別想了。

  風一吹起了山火,會造大孽的。

  所以就還是把秸稈砍倒。

  地塊小的人家就用鋤頭連根刨,地塊大急著干完處理玉米的,那就上鐮刀。

  至于后面是把秸稈當柴燒,還是在田里漚肥,那也是看個人的選擇了。

  陳凌家這些天也是把二十畝的玉米掰完了。

  到了砍秸稈的時候。

  但是還沒來得及砍,王素素要生了。

  這就沒轍了。

  其實以王素素的體質,生產會很順利,生產前各種生理反應也沒有,至于心煩氣躁啊、緊張害怕啊,在順利生過頭一胎之后,王素素也不會出現這種負面情緒。

  而且呢,她生產前也沒多大預兆。

  別人掐算日子也掐不準。

  陳凌還是通過小白牛的反應才醒悟過來,素素快要生了的。

  當初生睿睿的時候就是這樣。

  還在大街上呢,剛賣完雞蛋,小白牛就突然躁動不安起來,水都顧不得喝了。

  這次也差不多。

  陳凌在家處理好野鴿子和小鵪鶉之后來到縣城沒多久。

  剛在院子里榨好果汁,正準備去醫院呢,小白牛就開始了,又是蹄子刨地,又是咬著他衣服撕扯的,焦急的不得了。

  陳凌起先還有點懵,后來看它想跟去醫院,立馬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強按下激動地心情,帶著小白牛一塊去了縣醫院。

  這時候的醫院,驢車有時候也會進來的。

  水牛進來不值得大驚小怪。

  陳凌讓它乖乖在樓下等著,自己急匆匆去產房。

  果然一到這里,老丈人跟丈母娘正忙活著呢,王素素也被推進了產室。

  被推進去之前,還沖陳凌笑嘻嘻的眨眼說呢:“阿凌,我感覺到了,這次真是三個寶寶。”

  陳凌頓時無語。

  媳婦心真大,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個。

  老丈人倒是很急:“凌子,咋早了這么多,這還遠不到十個月呢。”

  “爹你別擔心,早個半月二十天的不算早產。”

  陳凌急忙安慰。

  “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想說,是不是素素這次真的懷得多了…”

  老頭子額頭已經見汗。

  他擔心女兒一次懷多了沒力氣生,還得開刀做剖腹產。

  這時候的剖腹產可是嚇人啊。

  不過他這會也不敢往外講,怕招惹晦氣。

  這時高秀蘭走過來瞪他一眼:“跟凌子瞎說啥,素素進去還笑著說三個呢,她心里能沒數嗎?就你整天胡咧咧。”

  女婿好不容易沒那么擔心,聽了這話還能踏實?

  果然陳凌一聽。

  心里霎時間那叫一個緊張。

  萬一這一胎真的懷了三個娃…

  呸呸呸,不會的不會的,素素體質那么好,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這時正好有產房的嬰兒哇哇哭叫,陳凌的自我安慰也沒起什么作用。

  盡管知道媳婦的身體情況。

  但就是有些慌亂不安,真的像是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那是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得。

  在走廊繞來繞去,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走。

  好在沒過多久,山貓和杜鵑夫妻兩個來了,最近這一個月在陳凌家藥酒的調養之下,他們夫妻也成功要上娃了。

  高興之下,也為了感謝王素素,杜鵑幾乎是每天來醫院。

  山貓借著沈家三人搬離原來的小院子的時候,續租了一個月,和杜鵑暫時在那邊。

  本來是可以在陳凌家小院子二樓住的。

  奈何真真要住一個屋。

  老丈人來了,他們老兩口住一屋。

  樓下是陳凌小兩口的。

  這就沒辦法了。

  反正房租也不貴,就先在這兒住著幫忙唄。

  不然回村了,鐘老頭老兩口啥也不讓他們干,肚子沒大起來呢,就當月子里的女人伺候,杜鵑的脾氣也受不了。

  “嚯?今天我們這來得巧啊,素素這是進產室了?”

  山貓兩人一看眼前的情景,就瞪大眼睛問道。

  陳凌點點頭,也不說話。

  山貓見他這樣,打趣道:“怎么?高興的連話都不愿意說了?”

  “唉,你少來,我現在沒心情開玩笑,素素進去連個動靜也沒有,我這心里急得很。”

  “素素進去多久了?”杜鵑連忙問。

  “都五分鐘了!”

  陳凌看了一下表,愣了一下不由得抬起手來晃了晃,在他心里都快過了半小時了。

  誰知道才五分鐘。

  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表是不是壞了。

  晃了兩下,看了看山貓的表,才知道表沒壞,確實是只過去五分鐘。

  “我咋覺得都過了好久了。”

  “沉住氣,沉住氣,要淡定。”

  山貓勸道:“你都經過一次了,咋還跟毛頭小子似的?”

  “我…”

  陳凌張張嘴,卻是無話可說。

  杜鵑也無奈:“別說富貴了,到我生產的時候,看看你咋樣吧?”

  “我?我肯定不這樣。”

  山貓傲然挺胸。

  杜鵑眉頭一挑:“嗯?那就是不擔心我們娘倆唄?還是要當爹了不高興?”

  “啊?這…我不是這意思…”

  山貓一聽急忙解釋。

  換做以往,陳凌看到他倆這情況,少不了要起哄攪合一番。

  現在卻沒心情,只覺得吵鬧。

  繼續在走廊沒頭沒腦的來回踱步。

  “你看看,讓你多嘴,以后再亂說話,非得把你這張破嘴縫起來不可。”

  看到女婿這樣,高秀蘭咬著牙對老伴兒說道。

  王存業訕訕笑著,不敢反駁。

  他也是擔心則亂。

  不知過了多久,陳凌在煎熬的等待中聽到一道微弱卻有響亮的哭聲,他倏然轉過頭去,產室的門打開。

  一位中年護士走出來:“生了,是對龍鳳胎…”

  “龍鳳胎?不是三個?”

  陳凌先入為主的原因,忽然有點小失望,不過很快就又問:“我媳婦呢?她怎么樣?”

  護士笑道:“你媳婦好得很,年輕人身體好,沒怎么吭聲就把娃生出來了。”

  陳凌問完,王存業他們也急忙湊上前來:“是龍鳳胎,一男一女嗎?那咋一直聽不見里頭娃娃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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