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自然就是那些晚上出來野外斗狗的了。
之前他們還跟陳凌、山貓發生過矛盾。
后來被陳凌撂翻一群人后,又被黑娃小金壓著那些狗一頓胖揍。
最后發覺到陳凌的兩條大狗是難得一見的狗王,就又厚著臉皮上來跟陳凌交朋友。
這樣的人,縱然有時候還是講義氣的。
但陳凌對他們其實沒多大好感。
后來跟山貓來這邊玩,遠遠地看到他們燈光打過來,很多時候都是盡量避開,不愿意跟這幫斗狗的接觸。
不過嘛,沒好感歸沒好感,但是人家找過來被老虎嚇到了,這不能不管。
再怎么說,阿福阿壽也是自己帶出來的,自己得負責任啊。
雖然它們倆并不會隨意傷人,但別人又不知道。
于是只好拉住正玩得高興的兩頭小老虎一番折騰,向這幾人展示了一下它們和野老虎的不同之處。
結果呢,這下子老虎他們幾人倒是不怕了,轉而成了眼氣和羨慕。
還有性子直的年輕小伙當面就說,怪不得陳凌對他們斗狗的看不上眼,人家這都開始訓老虎打獵來了,他們還每天盯著斗狗場嗷嗷喊呢。
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說實話,這會兒看到陳凌他們帶著老虎在果園打獵玩,他們第一次感覺到這打獵還真比斗狗好玩。
剛開始害怕老虎,這會兒就有點舍不得走了。
讓斗狗場地等著他們回去的人以為出啥事了。
或者有人說話不中聽,又跟陳凌他們起矛盾了什么的。
就急忙帶著一大群狗過來查看情況。
結果來了之后舍不得走了。
主要是阿福阿壽兩頭小老虎玩得正高興,正處在興致最高昂的時候呢,丟下獵物配合著陳凌做了幾個動作,證明自己人畜無害后。
就又一溜煙兒的去攆兔子去了。
果園沒有大點的野物,野豬都沒,但野雞野兔和松鼠啥的那是真的多。
阿福阿壽玩性起來,已然忘記明天就要‘開學’的事了,追兔子,攆野雞,抓到后又叼回到陳凌身邊,來來回回忙活個不停。
這伙人或許見過動物園老虎,但哪里見過老虎捕獵啊。
更何況還是人帶著老虎打獵。
看到這場景,只要克服了對老虎的害怕,沒誰會舍得離開。
連這些人帶來斗狗的賽犬也從最開始的害怕,變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兩頭老虎,跟著它們在果林下草叢出沒消失的身影,看得十分入神。
正好這時候,西游劇組和央視記者的四人團正開著機器。
老虎拍得差不多了。
看到這些人和陳凌認識,就拿出來錄音筆,對他們進行簡單的采訪。
這些斗狗的一看到這架勢,還帶著中央臺標志的錄音器具,一個個又是激動,又是嚴肅認真,收起了吊兒郎當,對陳凌大夸特夸。
還說他們之間是不打不相識,總之既然有上電視的可能,那是既美化陳凌,也美化他們自己。
陳凌在旁邊聽著都尷尬。
這些斗狗的看著跟混子地痞一樣。
里面還真有點有文化的能人,談吐還真的不普通。
接受采訪的時候,竟說看過趙玉寶老師的文章,很多就是寫陳凌家的事情的,怎樣怎樣。
有的篇章他甚至能大段落的背下來。
著實令人驚訝。
后來散場的時候,陳凌還奇怪的問他怎么會斗狗。
這樣的人按說不應該喜歡玩這個。
原來這也是個山貓一樣的人物,加上斗狗這玩意兒有賭性,還要考驗選狗的眼光。
說白了,這就跟古代的斗獸一樣,押注押對了,能獲利。
那種感覺刺激,且容易上癮。
不過這人,還有這些斗狗的,陳凌對他們觀感不好,他們還是很喜歡陳凌,對陳凌很熱情的。
邀請陳凌喝酒的,邀請去家里吃飯的。
或者請教他訓狗的,怎么訓獵狗之類的。
很多還遞名片,知道他和孫艷紅開店,說有機會一定要合作,連說了幾次,誠意十足。
看著這些名片上明晃晃的名字,很多是本地耳熟能詳的。
陳凌忽然覺得這些斗狗的湊一塊,好像又不單純都是在玩斗狗。
本來陳凌這次送阿福阿壽回動物園,就跟送娃上學一樣,他自己覺得送到站了,就沒啥事了。
應該還是很悠閑很輕松的。
然后自己也能去山貓狗場挑挑烏龜,再去別的地方逛一逛,選一選魚蝦,或者找點什么好玩的東西。
但事與愿違。
溜老虎的時候專門挑的郊縣的野外,想自己幾人去玩耍的,但實際上也不消停,被斗狗的找上來,熱鬧了一通。
次日送老虎回動物園呢。
又被老園長通知他要領獎狀。
這個獎狀,是救助丹頂鶴,并促成丹頂鶴在本地定居繁衍的獎狀。
不僅頒獎了。
還得拍攝與老虎相關的新聞節目。
也就是韓寧貴給動物園建議的,上上新聞,陳述一下小老虎的病情,再講述一下老虎怎么和陳凌結緣的。
陳凌今年身上還是有不少話題性的。
比如報紙和雜志上就一直在刊登他們在苗寨圍斗野豬王的故事。
這個還上過央視報道,盡管是一小段。
獵殺野豬王的年輕人,又和老虎結下了不解之緣。
本來就具有很強的故事性,比后世的標題黨還要吸引人。
而且一旦上新聞,這個對動物園也是有好處的。
不僅把陳凌帶老虎出動物園的事弄成了光明正大,他們動物園也能吸引了大批的游客,所以比陳凌還要積極。
倒是陳凌懶懶散散,渾身抗拒,拍攝什么的,實在太麻煩了。
就只配合著帶阿福阿壽玩耍著,讓他們取了幾個鏡頭。
然后央視的青年記者主動幫忙,把昨晚上拍攝的片段交給了他們使用,簽了簡單的使用協議,就省了陳凌的一番折騰,也省得他還要念稿和接受采訪了。
于是他見到的開場白就有這么一句了。
“好家伙,給我帶的頭銜還挺多。”
陳凌暗暗覺得尷尬。
不過尬就尬吧,這樣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在國內想要光明正大的養老虎,可不是那么簡單的。
他這已經很順利了。
何況這也是在幫韓寧貴他們的忙。
因為新聞節目后面,還要公布一個數據。
在發揚新聞節目故事性和觀看性的最后,還要告訴大眾現在野生老虎的處境不容樂觀。
尤其野生華南虎,說不定已經滅絕。
這種土生土長的華夏虎野外一只也沒有了,也該引起大家重視了。
看著頒獎狀,拍攝一下挺簡單的,沒啥事,但一忙活起來就是大半天過去。
這還是陳凌抗拒之下,沒接受采訪,省去了很多步驟的情況下。
要是按照正常程序來,估計得前前后后錄制好幾次。
想想就令人頭大。
這么忙活大半天,騎馬回到市里天都黑了,自然也就沒空回到到山貓的狗場去挑選龜了。
回家后,阿福阿壽逮的野雞和野兔已經在鍋里溫煮了快一天時間。
實際上昨晚就燉好了,今天主要就是用滿鍋的湯泡著。
野雞和野兔的肉比較硬,市里這種鍋不比家里,還是得煮的時間長一點。
吃飽喝足后,簡單收拾收拾房間,就躺床上休息。
可是也沒睡多久,就被樓道里一陣小孩子的哭聲吵醒了。
小孩子晚上哭鬧挺正常的,陳凌也沒在意,起來喝了點兒水,就站到陽臺上去看外面的夜景。
這里毗鄰大學,晚上比市區別處要亮堂,路燈稍微多一點,門店也要多一點,還有很多吆喝叫賣的小攤販。
昏黃的燈光中,一對對男男女女學生在街上穿行走動,不過這時候的晚上稍微亂了點,晚上出來的女生還是極少數。
陳凌看著和自己幾乎同齡的年輕人們,無憂無慮的樣子,心里也是頗為感慨。
得虧自己心態還夠年輕。
不然活了兩輩子,活成小老頭子那多無聊。
然后他想到這兒,還專門去鏡子前照了照。
“嗯,李偉國李隊長說得沒錯,我還是缺了點這年紀的鋒芒…
沒有這個年紀的血氣方剛和年輕氣盛。”
陳凌咂了咂嘴,又搖搖頭:“這樣不好,不氣盛那能叫年輕人嗎?
明天找上山貓去跟學生們打籃球去。
參加參加學校活動,回去的時候再找幾撥車匪路霸打幾架,嘿嘿。”
他這也是離了家無聊了。
實際上在山里打獵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溫和。
什么一點鋒芒也沒,那些獵物們聽到這話可不答應。
自顧自的嘀咕了一會兒,睡了一小覺有點睡不著了。
就窩在客廳沙發上,打開電視找電視劇看。
在家里玩的東西多,也時常得看孩子,晚上回縣城做飯啥的。
他基本上是不看電視的。
平時也就老丈人看看新聞,聽聽戲曲,王真真和六妮兒他們再看看動畫片。
這就完了。
但是現在來市里了,一打開電視,看了會兒,還挺有意思。
這是一部古裝片。
但是吧,越看這片子,竟然就越覺得熟悉。
看到后邊他才猛的恍然回神。
“我靠,這不就是我家嗎?這是山中湖,這是竹林…
還有這些新船。
好家伙,原來這是老周最開始帶人來取景的那部電視劇啊。
一上電視,差點認不出是我家來。”
陳凌激動地一拍大腿。
他是真沒想到,今年春天拍的,現在才沒半年呢就播出來了。
原來老周說的挑個好景地補拍,還真的只是補拍。
要不然按現在這時候的效率,起碼得明年才能看到嗎。
這么想著,有段時間沒聯系周衛軍了。
就汲拉著拖鞋到臥室給周衛軍打電話。
打電話也是往水滸劇組里打。
他們那畢竟是名著,又考究又得磨細節,時間會拉的相當長。
打通電話之后,周衛軍正好在呢,不過不是他接的。
是一位制片人接的,聽到陳凌自報家門找周衛軍,立馬知道這是誰了。
這是那位不愿透露真實姓名不愿露真容的打虎英雄武松同志啊。
知道是他,這位也顧不得喊周衛軍過來了。
直接就在電話里和陳凌聊上了。
說他不得了啊,敢獵殺那么大塊頭的野豬王,真是比武松還武松呢。
這么年輕,還上了央視,又認識趙玉寶老師啥的,太厲害了。
還問陳凌他們那兒的大老鱉到底有沒有那么神奇。
忙完這一陣一定得去看看。
這時候周衛軍早已經在電話旁等著了。
結果這制片人愣是聊不完。
等他終于聊完了吧,那女副導也來和陳凌打招呼問好。
說從他家帶的粽子,還有那個方形西瓜,家里小孩很愛吃,說沒吃過那么好吃的粽子,跟奇特的西瓜,開心了好幾天,當媽媽的很感謝他。
女副導說完,又是扮演武松的丁海東跟陳凌聊。
丁海東完了,武術指導趙天霸也來湊熱鬧。
說最近認識個練硬氣功的,十分之厲害,堪比陳凌講的崩開鐵絲的道士,說有空介紹他認識。
大家都跟老友一樣聊天,陳凌也不知不覺說的話有點多。
最后輪到周衛軍的時候,周衛軍都快等睡著了。
接了電話后,周衛軍不停吐槽,奶奶的,你小子一天沒來過劇組,打來個電話,都趕得上大明星和老前輩探班了。
陳凌聽了也是哈哈大笑,聊的很開心。
就是聊完掛斷電話之后,準備關電視回床上的時候,外邊小孩子還在哭個不停。
陳凌有點心煩,皺著眉披衣下床,打算去外頭瞧瞧,不料,還沒走到門邊,門就被敲響了。
哭聲也就在門邊。
陳凌帶著疑問去打開門。
一位年輕的媽媽滿臉歉意的牽著一位哭泣的小男孩站在門外。
那小男孩的眼睛都哭的腫成倆核桃了。
聲音也有點啞了。
畢竟陳凌打電話前就在哭了,然后斷斷續續的,一直哭到了現在。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這個年輕的媽媽一看就是很溫柔的那類人,說話輕聲細語,剛才也沒聽到打孩子罵孩子的聲音。
“您是新搬來的鄰居吧?沒怎么見過家里住人,我家孩子說看到您騎馬回來的…”
說到這里,這位媽媽臉上歉意更深了。
陳凌這時也明白過來咋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