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電視?”
“我們還能上電視吶?”
“真的嗎?是真的嗎?”
省臺的這些人確實不是一般的敬業。
在剛剛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逮到空隙去拍攝記錄。
這本事都堪比戰地記者了。
聽說如此,獵隊眾人就是一陣歡呼。
好家伙,真沒想到還能上電視呢,那得多露臉啊,想想就令人激動。
過了會兒,也有處理完傷狗的老獵人說道:“給那幾條救不回來的狗也照一下吧,上次豬王進寨子它們沒叫,這次它們很爭氣,都是好樣的。”
“對,它們都是獵豬王的功臣,也該讓它們上上電視,留個影的。”
為了對付這頭豬王,苗寨的攆山狗可謂是損傷慘重。
被豬王挑死了六條,剩下的個個帶傷。
甚至連黑娃身上也有許多細微的傷口,是戰斗中被山石和荊棘劃傷的。
還好。
傷狗幾乎都能救回來。
狗被挑開肚皮,只要腸子沒斷,就沒啥事,及時塞回去,肚皮縫住,回去養一陣還能繼續跟獵。
但要是腸子斷了、內臟傷了就沒救了。
陳凌剛才和兩個老獵戶就是在給狗縫合傷口。
處理很及時,就都沒問題。
“好了,過來用樹條子編個荊笆,幫著把不能走動的傷狗拖回去。”
余啟安和趙大海等人見此忙說:“我們來,我們來。”
抬豬王他們出不了什么力,但是這拖狗的事還是能干得了的。
忙活了一陣,有獵隊的人回寨子拿了些家伙事。
獵隊加警隊再加陳凌和山貓,一共二十多人,喊著響亮的號子,把這頭千斤豬王抬回了三溪坪。
而這時,冉家寨的小老頭已經把野豬王伏誅的消息傳到了通過一個個大喇叭傳遍了整個雷家嶺的苗山。
等各處苗寨的苗民們來到此處,見到豬王的真面目,一個個全都被震撼到了,把豬王團團圍住,驚呼連連,上下一陣胡亂摸索。
震驚過后,就有半大小子帶著小娃子們要往這頭死去的龐然巨獸身上攀爬。
不過很快就被大人們驅趕開了。
因為晚上還要給土地爺祭祀。
之后的主角,自然就是陳凌和他的兩條大狗了。
這次在苗寨狠狠地出了一把風頭。
晚上祭祀完畢,又在三溪坪舉行了一場極為盛大的篝火晚會。
早晨不幸踩中了陷阱的野羊和野鹿成了盤中餐。
味道也還行,但在陳凌看來,還是比不得山驢子。
晚會上,除了小年輕們圍著陳凌要聽他的那些傳奇事跡之外,甚至有苗寨的年輕小姑娘們對著陳凌暗送秋波,主動教他唱苗歌,跳苗舞。
這次大舅哥和二舅哥都沒在,趙大海他們可是拿陳凌狠狠的開了一陣玩笑。
由于豬王的肉太柴太硬,又啃過尸骨,沒法去吃。
大家就在祭祀過后,將其切割成小塊,每個寨子里每家每戶分了一些,留作紀念。
陳凌作為頭銃,這個行為自然是得到了他的允許的。
趕山下水,見者有份。
他自己是一點肉也沒要。
而是把那對獠牙和整個豬王的骨架留下了。
準備帶回去。
只是完整的骨頭架子不好弄,要是他一個人還好,收進洞天就搞定。
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得像山貓所說的神農架那個獵戶家的做法一樣,用鋸子分開帶回去,再拼接到一塊得了。
除此之外,還有黑娃兩個撿回來的豬槍和豬卵蛋。
本來是想給山貓趙大海兩個的。
起先他們聽了很高興。
但后來他們想了想,說這玩意兒還是在陳凌手里好處最大。
這野豬王的巨大骨架往農莊一擺,這豬槍和豬卵蛋再用來泡酒,到時候也是能拿出來當門面的一款特色大補酒呢。
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就是他們這種真朋友了。
別看趙大海這胖子大嘴巴喜歡瞎嚷嚷,遇到事還是很為兄弟考慮的。
最后山貓三人只和余啟安把豬王的豬肚分了分。
剩下的心肺腸子什么的早進了黑娃它們的肚子里,就最開始的豬尿泡和苦膽沒人去碰,陳凌也撿了撿一塊帶回去得了。
相比野豬王的骨架和獠牙,這些都是些不重要的零碎而已。
次日。
他們又逗留了一天,享受了一番苗寨的流水席。
當然了,這主要還是因為野豬王的骨架太大,渾身上下皮肉太硬,很難全部剔除干凈,前前后后花費了很多功夫。
另外還有陳凌想要找豹子才多留一天的。
只是很可惜,小金給的反應不怎么積極,這證明這頭豹子離得很遠。
不過沒關系,野豬王一死,這頭豹子后邊肯定還會繼續在附近出沒的。
陳凌告訴了這些苗民這頭豹子的情況。
只要豹子不傷人,就盡量別傷害它。
如果在附近活動的話,能活著抓住最好。
到時候托人聯系他。
三溪坪的三個寨子知道陳凌要回去。
一大早就給他準備好了熏烤的肉干、干糧和水,怕他們路上餓肚子。
而且還派出幾名青壯,跟隨他們一塊兒抬著豬王的大骨架下山,乘船一路護送到了風雷鎮。
幫著陳凌裝上了拖拉機才一同回返。
陳凌的拖拉機就停在風雷鎮中學。
因為上次回家的時候,王慶文跟著一塊。就順路借了學校的幾輛自行車,蹬了回去,這次開拖拉機給人家送回來了。
另外,也把老丈人送了回來。
至于省電視臺的人,拍完了野豬王之后,當天就派了幾個年輕人把片子帶回去了。
只留下那個小領導帶著剩下的陪同陳凌他們回家,要繼續拍丹頂鶴。
“快看,富貴又拉回來了什么東西?怪模怪樣的看著有點嚇人。”
黃昏時分,拖拉機開回村里,從村外路過的時候,趙玉寶兩個趕著一群小羊羔子,站在菜園子旁和村民們閑聊。
更遠處的,老河灣那邊也有幾個人帶著草帽趕著一群黃牛過來。
看到陳凌拖拉機后車斗上的東西,就趕緊喊叫著跟過來看,連牛羊都不管了。
這時候其實村里的閑人不多。
多是老人和小娃子在外晃悠。
陳凌看他們緊跟著,按就把拖拉機速度放緩。
車后斗的趙大海就笑著大聲說道:“爸,鐘叔叔,這就是富貴從苗寨那邊兒打的野豬王了,有一千斤往上嘞。”
“一千斤往上?大海你這牛皮吹上天了,你這可是浮夸風,要不得。”
“鐘叔叔,是真的,不信你問山貓。”
“嗯?”
“爸,是真的,我以前還不跟你說過,我跟韓叔在那神農架不是都見過嗎?”
“哦對對對。”
“咦?大海,上次富貴回來說你在苗寨待著不肯下山,你小子留在那兒干啥了?
小林還經常往深山老林鉆,是打獵的熟手,你除了吃喝玩樂,屁用不頂,不是添亂嗎?”
“…爸,我沒惹你吧,你怎么又數落起我來了…”
“數落你怎么了,富貴二胎娃娃都快生了,你還在外邊瞎晃蕩。”
“我…”
趙大海還在拖拉機上都禁不住縮了縮腦袋,這能怪他嗎?他這身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生啊。
見村民們和車斗上的余啟安等人都盯著他嘿嘿樂呵,索性閉上嘴,不理會這老頭子了。
倒是山貓繼續講述著。
說起這野豬王的厲害兇惡之處。
甚至啃吃過人的尸骨,在最近幾天還挑死過人。
眾人嘻嘻哈哈的神態一下子變得夸張和嚴肅起來。
他們緊挨著山林,見識過豺狼虎豹的兇惡,也知道野豬的厲害,從小到大沒少聽過見過野豬拱死人的事情。
知道這千斤的大豬王要是真正發起威來,殺人比殺雞還簡單。
“那這么厲害的豬王是怎么弄死的?是不是用的炸藥?還是迫擊炮?”
“噗,還迫擊炮呢,沒看見黑娃兩個跟著呢嘛,這哪里還用別的。”
“…黑娃兩個是厲害,不過這豬王一千多斤哩,俺不信它倆干得過。”
“俺也不信。”
“哈哈哈,你們別急啊,聽我慢慢跟你們講,這豬王還真是厲害得很,這次大海他們差點就回不來了…”
一行人熱鬧哄哄的趕到陳凌家農莊,聽完了山貓所講,他們圍繞著這野豬王的大骨架越發震撼的看了一陣稀罕。
這么大的野豬,瞧那大腦袋,這簡直就是一頭老豬精啊。
王素素他們就更不用說了。
沒想到陳凌去了一趟,帶回來這么個大玩意兒。
村民們紛紛說咱們陳王莊這下子又多添了一道奇景了。
還對趙玉寶開玩笑說,趙老師這下又有新文章可以寫了,就是前前后后寫多了,他這大作家都快成為專門給富貴寫人物傳的了。
可不是嘛。
趙玉寶也很郁悶。
但是不寫吧,這么好玩的事情,不寫了實在心里癢癢。
再說了,都過六十了,這么大年紀也該隨性點,愛干啥就干點啥,別人說啥都隨他們去。
于是把腰桿一挺,主動上前給陳凌提建議。
當然這老頭子的眼光其實很一般,倒是鐘老頭這個畫家在布局方面很有獨到之處。
讓陳凌把豬王的骨架擺在農莊大門的正前方,也就是蓮池的木橋前頭。
到時候用東西把骨架撐起來固定好,再搭配點其它東西,比如纏繞點植物藤蔓什么的。
當然現在還不能擺,需要稍微風干晾曬一下。
人多力量大,一伙子人不是白白跟過來看熱鬧的。
眾人幫著陳凌把野豬的各個部位的骨頭全部掛好,眼見著天黑了,這才各自散去。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紛紛的嘀咕。
說是隔壁縣的苗寨那么遠,竟然出了野豬王這么嚇人的東西。
以后咱們這里以后可千萬不要出這種玩意兒啊,這家伙,要是進了山遇到這樣的玩意兒,那是真能要人命啊,別想活著出來了。
“凌子,這兩天我去縣城,把咱們家的小院子收拾了收拾…好家伙,半年不住人,里頭老鼠炸了窩一樣。”
吃晚飯的時候,高秀蘭氣哼哼的說道:“樓上樓下全是老鼠,又把電線、家具給咬壞了,昨天秋梅和曉蕓在縣城找了人重新扯線,你明天過去盯一下吧,順便把咱們家這些大貓小貓的帶過去打打老鼠。
要不然,說提早把素素接過去,這也沒法子住的。”
“鬧老鼠嗎?我知道了。”
陳凌聞言訝然的挑了挑眉,但隨后一想又覺得正常,老鼠年年打,年年打不盡,村里都是這樣,何況那里不常住人,自己還經常去種點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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