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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消遣

  “啥?喜鵲搭鵲橋了?”

  趙玉寶一聽,直接震驚住了。

  要是換了別人說的,他肯定不信。

  但是在陳凌家的,他多少就有點信了。

  “你這地方,到底是個什么風水寶地?咋凈出些稀奇事兒呢?”

  老頭子仰著腦袋,還在去追尋喜鵲的身影。

  不過現在下著雨,那些喜鵲早已望不見了。

  見到這老頭子還真的信了,陳凌一家人都憋著笑。

  實際上可不止趙玉寶信了,余啟安兩個也深信不疑。

  認為這就是在搭鵲橋。

  不然為什么偏偏在七夕這天,忽然有這么多的喜鵲烏泱泱的飛上天呢?

  天底下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肯定是七夕節知道牛郎織女相會,它們趕過來搭鵲橋了。

  他信。

  白惠寧那姑娘也信。

  兩人看著這個奇觀,牽起了手。

  余啟安激動之下還求婚來著。

  說起余啟安這老小子。

  其實他跟白惠寧這姑娘相互之間有了好感,但還沒真正的確定關系呢。

  這時候的余啟安還沒正式說相聲,嘴皮子也沒后來好使,在女孩兒面前就更是如此了。

  各方面都顯得稚嫩。

  別看他一提起架鷹遛狗的事講得頭頭是道,在鐘意的女孩兒跟前倒不會說什么話了。

  人家姑娘那天說他老跟自己講些陳凌家這邊的事,還真不是跟陳凌說客氣話,是實情。

  因為余啟安知道的,也就陳凌這邊的東西比較有趣,講起來更有談資。

  另外。

  這些東西他也擅長啊,了解的多,講起來顯得特專業,不怕冷場。

  要不然,不提陳凌,光自己說自己的什么蟈蟈啦、養鴿子、玩鷹啦,人家姑娘會覺得這人不務正業,靠不住。

  要是說陳凌家不會,反倒會勾起姑娘的好奇心,引起姑娘的興趣來。

  他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把陳凌家這邊的老鱉、水怪,以及各種山中的奇聞軼事,豺狼虎豹,風味美食這么一說。

  人家姑娘還真的來了興致,向他仔細打聽了起來。

  好家伙。

  余啟安一看這架勢,趕緊抓住機會,鼓動小姑娘過來玩耍,就算見不到老鱉啥的,拍戲累了,出去看看美景,享受一番山中美味,也可以放松放松啊。

  也許余啟安表現的還算靠得住,人家姑娘考慮了一陣,還真跟著他過來了。

  這一來,倆人的關系突飛勐進,簡直超乎余啟安的想象。

  心里越發認定陳凌這里是能帶來好運的風水寶地。

  這也就算了。

  誰能想到,下午還能看到這神奇的鵲橋奇景。

  除了震撼之外,余啟安更是激動地想流淚。

  真的是…牛郎織女都在幫他促成這段姻緣一樣。

  事后,余啟安還拿照相機照了好幾張相,把鵲橋的奇觀認真的拍下來。

  口中念念有詞,神色相當的虔誠。

  之前剛開始下雨的時候,陳凌還調侃他兩句,說這就是喜鵲跟白鷺打架的,為了搶地盤。

  沒想到老小子當即反駁他,說這就是在搭鵲橋,沒看牛郎織女都哭起來了嗎。

  說完,還拉著白惠寧的手,兩人一起向著天上替陳凌念了幾聲罪過。

  陳凌沒料到這老小子還有這一面呢,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聽王素素說剛才在樓上看到他倆在農莊外的一幕,又是卿卿我我,又是求婚的,當即就有點理解了。

  換位思考。

  這事兒要是自己搞對象的時候碰到,恐怕也會深信不疑吧。

  尤其還在求婚成功的情況下。

  “哎呀,這么好的素材,我可怎么寫啊,你們這兒稀罕事兒太多,我寫多了人家會不會說我老了變得神神叨叨,違背了唯物主義。”

  趙玉寶剛開始還挺興奮,但漸漸的,他開始犯愁了。

  王存業就笑他:“趙老哥你這冒雨跑過來有啥事啊,大晚上的,不是嫂子又給你趕出來了吧?”

  上次下雨他家院里讓水淹了,葡萄架都沖倒了,趙玉寶忙著在農莊這邊跟人打牌,氣得他家老太太晚上不讓他進門,在外頭喂了半晚上蚊子。

  事后成為村里的談資。

  說是大作家大教授也跟普通人沒啥區別啊,還怕老婆哩。

  “胡扯,她敢趕我?那是我讓著她。”

  趙玉寶一聽這,頓時直眉瞪眼,“我是來找富貴問小羊羔子的事呢。”

  老丈人到底是老實人,聽他說起正事,就不再調侃他。

  畢竟在鄉下人看來,這幾個小羊羔子可是值不少錢的,要是養不活了,那得算是大損失了。

  就連忙催促陳凌說趕緊去村里給趙老師看看去吧。

  畢竟天晚了,下著雨呢。

  陳凌去檢查了一番,小羊羔子已經沒啥大事了。

  后邊每天喂點藥就行。

  回來的時候,遇到幾個村民,穿著蓑衣,扛著鐵鍬,慢悠悠的從村外走回來。

  見到陳凌就攔下他說話。

  向他打聽這陣子去市里的事。

  盡管王立獻他們都在瞞著,但是陳凌和王聚勝等人外出這么多天不回來,肯定有事。

  近來村里就有人開始猜測,說是陳凌帶著聚勝他們出去賺大錢了。

  也有人說陳凌這還是在為王聚勝出頭,村里都知道陳凌在市里還有樓房,王立獻的三女婿是陳凌給撮合的,是城里人,以后說不定王聚勝也讓陳凌帶著搬到城里去住呢。

  王來順和梁桂珍還對大兒子看不上眼,以后人家賺了大錢,去了城里誰還搭理他們是誰?

  這話自然讓王來順老兩口聽了很不好受,尤其梁桂珍也沒心情陰陽怪氣了,整天陰沉個臉。

  二兒子王聚翔一家的行為,也讓這婆子很不好受。

  或許是覺得王聚勝跟爹娘斷親了,家里只有他一個兒子了,王聚翔跟他媳婦是有恃無恐,變本加厲,認為王來順老兩口的東西那理所應當都是他一家的了。

  梁桂珍偷偷給老二家送一籃子雞蛋,現在王聚翔的媳婦兒都不讓她進屋坐喝口水什么的。

  加上王來順最近也不怎么搭理她,這老婆子心情能好才怪。

  這幾個人東拉西扯,幸災樂禍的說完王來順家里的事,其實就是為了最后問陳凌兩句是不是有啥好干的營生。

  陳凌跟他們胡扯了幾句,也沒藏著掖著一點也不透露,讓他們有豬的趕緊把豬賣了,不要再等著年底了,近來豬價挺貴。

  養豬多的,明年少養一點兒。

  或者干脆不養。

  幾家一起養一頭也行。

  總之夠自己年底殺肉吃就得了。

  然后又聊了幾句明天廟會的事,就回家去了。

  明年九八年的洪水,比這幾年都嚴重。

  但是豬肉的價格,卻是遠遠不如這幾年。

  這兩年平常的時候,豬肉價格在六塊錢左右,或者說沒下過六塊錢。

  遇到洪水的時候,都在飆升。

  但是到了明年,四五塊錢一斤在市里還有點賣不動,鄉下更是不行了。

  這與明年的又一次大規模下崗潮有關系。

  在市里和梁越民聊天的時候,陳凌就回憶起這件事來著。

  但是在村里吧,除了這些養豬養雞大戶,普通人家是不受影響的,陳凌這種特殊的,更是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陳凌給這幾個村民這么說,也是知道他們賣豬多賣了錢,肯定會多養的。

  所以也就一并提了。

  七月初八。

  今天就是陳王莊第一年的廟會了。

  早晨天晴的很好。

  村里早早地就熱鬧起來,王來順帶著人把土地廟收拾的干干凈凈,村口水庫大壩也清掃的像是過年一樣,一點垃圾看不到。

  那叫一個清新整潔。

  其實一般地方,第一年的廟會,人是不多的。

  因為頭一年,那些小販啊,還有趕廟會的人啊,大家很多還都沒聽說過,名頭還沒傳開呢。

  不過陳王莊嘛,自然就跟別的地方不一樣。

  這兩年各種稀奇事、新鮮事、大新聞,陳王莊可是出了不少。

  之前很多人過來游玩,不是廟會,勝似廟會。

  所以七月初八陳王莊的這第一個廟會,相比其他地方的,并不冷清。

  但是呢,由于最近村里也沒啥新鮮事兒。

  所以人也不是特別多,就跟鄉里正常趕集來的人是差不多的。

  而且大多數都是奔著給鱉王爺上香來的,并不是專門為了來趕一趟廟會。

  因為都說鱉王爺靈嘛,保佑了陳王莊村民這兩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上香的人十分多。

  上香怎么上呢?

  也就是在村口,那石頭神像跟前擺放的大銅香爐里面上香。

  然后給功德箱最少交五毛錢,就能領一條紅布。

  這紅布呢,回去了就掛在各自家里的水井旁。

  沒有水井的,就掛在水缸旁邊。

  以此祈求得到鱉王爺的保佑。

  這法子王來順春天就和陳凌說過,當時在田間地頭閑聊來著,說是縣里給出的主意。

  當然,這功德箱的錢不動,啥時候鱉王爺現身巡游,要買貢品孝敬他老人家。

  陳凌也懶得摻和他們那些事。

  只在家吃早飯的時候和老丈人商量著,把多編的一些涼席、簾子啥的賣一賣。

  他自己也想趁機把小麥種子擺出去,看看買的人多不多。

  這就是純消遣的。

  成了也不為賺錢,而是激發一下洞天的碧玉小樹。

  陳凌等著下一片葉子早點長起來,給王素素服下。

  兩年連續懷胎,盡管是兩人都很愿意多生娃娃,但他心里還是對媳婦有些心疼的。

  以前還活潑俏皮的小媳婦,現在心態都變了好多。

  她自己有時候都躺在床上,跟陳凌講,說有了睿睿,自己好像沒啥感覺就老了幾歲一樣。

  也是。

  女人這一點很神奇。

  陳凌這個爸爸還沒啥感覺。

  她已經自動切換成了母親的角色。

  飯桌上。

  “小包紙,打你。”

  睿睿抓著剝下來的雞蛋殼,表情兇兇的,對著桌旁來回仰著腦袋輕輕亂嗅的小云豹奮力丟過去。

  小云豹不愧是貓科表率,反應賊快,雞蛋殼還沒落到它身上呢,它就‘嗖’一下勐地彈開。

  而且輕手輕腳的,弓背跳那么高也沒一點聲音。

  像是一只拖著長尾巴的大老鼠一樣,賊兮兮的就熘到了王素素的竹椅底下。

  然后探著腦袋,支棱著兩只毛茸茸的小三角耳朵,瞪著圓熘熘眼睛,沖小奶娃子,“啊嗷,啊嗷”的叫喚個不停。

  小豹子沖睿睿一露兇相,黑娃小金頓時不干了。

  原本臥在客廳門檻前休息,這時一下子站起來沖小豹子汪汪大叫起來。

  小豹子頓時嚇得完全縮在王素素身下的竹椅底下,一動也不敢動。

  王素素見此無奈的不行,一伸手,熟練的把臭小子的腦袋扳過來:“你啊,吃個飯,全家跟著你不安生,快吃,吃完跟著爸爸趕廟會去。”

  大人們都吃完去忙事情了,就這臭小子吃個飯磨磨蹭蹭,邊吃邊玩的,要是不說他,一頓飯能吃倆鐘頭。

  王素素現在是終于理解陳凌的娘和奶奶當時什么心情了。

  怪不得要含在嘴里喂給陳凌。

  就這玩心大的,吃個飯滿村子亂跑,飯能不涼嘛。

  喂完兒子,王素素就把剩下的粥摻了點魚肉和肉湯,混在一起攪拌著,喂給小豹子吃。

  小豹子這才敢從竹椅底下鉆出來。

  跟一只大花貓似的,先是繞著王素素的腿邊親昵的來回蹭了蹭,警惕的看了一眼正趴在黑娃身上嘰里咕嚕的說著話,拿著小白象瞎鼓搗的奶娃子,這才放心的拖著長尾巴開始吃飯。

  在這個家里。

  除了王素素,小豹子對誰都不太友好。

  陳凌有時想摸它還要趁其不備,一把將它抓在手里,按在腿上,強行擼一陣才行。

  一般時候根本摸不著。

  所以有時候陳凌也會跟媳婦說,這懷孕了也不全是壞事,起碼就很招這些小東西、小幼崽們喜歡。

  王素素也這么認為。

  尤其后來小兩口逐漸發現,像是家里的狗和牛,或是那些黃鼠狼、二禿子,乃至是那極不安分的小青馬,見了王素素都變得溫柔起來,輕手輕腳的。

  那小青馬,被陳凌馴服后不給外人摸,不給外人騎。

  但王素素肚子漸漸大起來后,這家伙也懂事的,既給摸了,還會主動討好。

  有時在果園乘涼。

  這小青馬還會悄悄的小跑過來,咧著大嘴,齜著大白牙去叼王素素的辮子,或者扯她衣服。

  逗她開心。

  讓王素素頗為欣慰和滿足,覺得真是沒白養它們,沒白對它們好。

  “哎呀,這是個啥貓,尾巴這么粗這么長?”

  余啟安幫著陳凌扛了兩袋子小麥出來,看到王素素腳邊吃飯的小豹子,很是驚奇的問道。

  睿睿一聽,抓著小白象扭過身,小臉嚴肅的對余啟安說道:“小包紙,兇,不摸。”

  余啟安愣了愣,他也有點習慣睿睿這個小奶娃子說的話,“啥、啥、啥玩意兒?這是小豹子”

  曾的把一整袋麥子杵地上,頗為震驚的看向陳凌:“不是吧富貴,我這才多長時間沒來,你都養豹子了,下次我再過來的時候,你不會連老虎都養上了吧。”

  “不是豹子,就是山里跑過來的土豹子,小云豹。”

  陳凌擺擺手,問媳婦:“這家伙啥時候又熘進來的,難得這次身上還挺干凈。”

  “嗯,你們剛走它就從后邊熘了過來,看樣子是要換毛了,一個多星期不見,長得挺快,快比家里貓大了。”

  王素素簡單的收拾了下碗快,輕輕摸了摸小云豹,小家伙很喜歡王素素的撫摸,吃完一小盆飯食,用粉嫩的小舌頭舔舔嘴巴,然后輕盈的跳到王素素腿上,又拱又蹭的。

  看到真是一頭小豹子,余啟安更震驚了,野豹子當貓養啊,富貴一家真行啊,他趕緊跑到外邊去喊白惠寧:“惠寧,惠寧,別喂那些秧雞子了,這兒有豹子,快來看小豹子。”

  睿睿見他夸張的樣子,很是疑惑不解的歪著小腦袋看了看余啟安這個怪叔叔。

  似乎想不通這又壞又兇的小豹子有什么好看的。

  也許是想到這小豹子的討厭之處,臭小子頓時換上一副兇兇的表情,揮舞著手里的小白象玩具,沖小云豹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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