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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新發現

  “看,老鷹又在附近轉悠了。”

  這天黃昏,陳凌帶著大舅哥兩口子在山上撿雞蛋的時候,有幾個黑色的身影在高空轉著圈來回盤旋。

  且隨著盤旋,它們在不斷降低飛翔的高度。

  看樣子是在找尋合適的狩獵目標。

  “這些家伙真是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前兩天還不大敢往莊子附近飛,今天就離得這么近。”

  王慶文把雞蛋籃子放到地上,仰著頭輕輕皺眉。

  他自然是聽說過之前老鷹組團來偷雞的事情。

  后來被二禿子殺一儆百震懾住了。

  陳凌還把死去的老鷹尸體風干,釘在后山雞窩旁的樹上作為警告。

  讓這些老鷹好長一段時間不敢接近莊子附近。

  沒想到這些鷺鳥與鶴群遷徙過來后,又把它們招了來。

  “這個不用多管,二禿子今天回來了,它們敢來偷吃雞鴨,二禿子也不是吃素的。”

  陳凌倒是不怎么在意這些老鷹,不是他心大,而是鷺鳥太多了,比鶴類要多得多。

  鶴類包括丹頂鶴在內,也不過一百多只。

  但是這些白鷺與蒼鷺加上當地一些少量混入的牛背鷺與小白鷺,估計能達到近千只。

  對于一些居住在有水的地方,或是有水田地方的人,這個數量可能并不算多。

  但是足以老鷹們每天出獵做到滿載而歸,飽餐一頓了。

  甚至二禿子最近也頻頻外出,對這些遷徙而來的大鳥下手。

  如此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它們沒心思來禍害雞鴨。

  “這倒也是。”

  王慶文一想是這個道理,就不再那么擔心了。

  三人撿著雞蛋說著話,雞蛋撿完之后,正好趕上大批的鷺鳥歸巢。

  一大群的白鷺拍打著潔白的羽翼,如一片片白云飄入大樹的樹冠與山崖頂端的巢穴之中。

  太陽落山后,昏暗的天空上就滿是嘎嘎的叫聲。

  也是一個難得的奇景。

  陳凌與大舅哥兩口子駐足看了好久。

  看那些老鷹時不時從各個方向俯沖而下,對鷺群發起突然襲擊。

  如此多的鷺鳥,兇勐的老鷹真是老鼠掉進了米缸一樣,隨便俯沖過去,便可輕松得手。

  引得鷺鳥驚慌失措的亂飛。

  直到天色越發昏沉,老鷹視力受到很大影響。

  天空中的戰斗,才漸漸平息。

  事后,大舅哥指著崖壁與樹上的白鷺巢穴道:“聽你們村的人說,這些稀罕鳥從去年開始就多起來了,真是怪得很,以前咱們這兒大雁也落不了那么多,都是待上一個月、二十天的就走了。

  沒想到現在,丹頂鶴都帶著頭在這兒搭窩住下了。

  不會真的跟爹說的那樣,這兒是什么埋了寶貝的風水寶地吧…”

  他這話說的,陳凌還沒答話,蘇麗改便輕輕笑道:“這還用問?鱉王爺都出游幾次了,肯定是風水寶地了啊,還用得著真在地底下埋寶貝嗎?

  你說是吧凌子?”

  “是是是,嫂子說得對。”

  陳凌哈哈一笑。

  對于自己村子周圍能引得這么多鶴鷺筑巢居住,他也是頗有成就感的。

  有的時候,風水好不好不用人去占卜。

  良禽擇木而棲。

  這些珍禽異獸的表現,比任何風水大師更有說服力。

  這證明,受他的影響,家鄉的環境越來越好了。

  而且可以預見,以后本地的物產也會越來越豐富。

  這可比他賺了多少錢有成就感多了。

  天色灰蒙蒙的,還沒有大亮。

  老河灣。

  已經有一個年輕人牽著一匹小青馬,帶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奶娃子,沿著河邊晃悠了。

  這兩天的天氣不大好。

  清晨出來,還有些微涼。

  陳凌帶著兒子晃悠兩圈,沒有再去打攪那些蘆葦叢中筑巢的鷺鳥。

  只是挽起褲腿,下到冰涼的河水里,拉著籠子。

  “三天了,還是沒有,難不成農莊附近那些翹嘴白是我無意間放出去的?”

  陳凌看著籠子里滿滿當當的魚蝦,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隨意的解開籠子口,把里面的魚蝦全部倒在地上。

  也不管四處亂爬的小龍蝦、螃蟹。

  看著這一堆雜七雜八的魚蝦,陳凌還有些不死心。

  按理說他放的餌料,有特殊味道,要是河里有翹嘴白是肯定會被引來的。

  不可能一條也沒有。

  “爸爸,爸爸。”

  睿睿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手上捧著只黏湖湖、臟兮兮的小烏龜。

  “咦,麥田龜出殼了?”

  陳凌愣了一下,隨后一想,轉眼這都六月末了,也該出殼了。

  “嘻嘻,爸爸拿。”

  睿睿高興的歪歪小腦袋,就塞給他,轉身一刻不停的跑到河灘的草里繼續捉烏龜。

  陳凌見黑娃兩個已經跟過來,翹著大尾巴,跑來跑去,圍著小娃子打轉忙活了。

  就把這小烏龜在河水里涮了涮,丟進了竹簍。

  又把一些大一點的鯽魚、草魚、鯉魚等,撿起來扔回了河里,那些小雜魚和小龍蝦螃蟹就不用管,丟進竹簍,拿回去給睿睿喂小秧雞子。

  雖然臭小子也不知道還能有耐心喂多少天,但總不能不管不顧餓死得好。

  “嗯?好家伙,這是刺鰍吧,好多年不見了,這魚可是比麥田龜還少見…”

  陳凌從網底拿起來一條怪異的長魚,黑褐色,細細長長的,背上長著倒刺,嘴巴又尖又細。

  有點像是黃鱔,比黃鱔小,又有點像泥鰍,但又比泥鰍大,嘴巴還不長須子。

  如果不是顏色不起眼,就這怪模怪樣長著倒刺的,恐怕怪異程度要比紅鱔魚還上一個檔次。

  “雖然沒找到翹嘴白的魚群,能找到刺鰍也算是運氣不錯了。”

  陳凌本想著今天要是再沒有從老河灣抓到翹嘴白,就換到水庫去放籠子的。

  不過看到這條刺鰍之后,心里微微有了計較。

  捉到這種多年不見的刺鰍,陳凌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運氣好。

  當然他心里知道,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的餌料誘惑力較大,才吸引的這么多魚蝦瘋狂往籠子里鉆。

  這刺鰍又叫刀鰍。

  從七十年代后期,就再沒見到過了。

  這類魚長得怪模怪樣,但是味道卻十分好。

  魚肉細膩,比黃鱔肉更帶有一份鮮美,少了一些泥腥味。

  除此之外,這東西還能入藥。

  全身上下都是寶貝,魚肉吃了能補益氣血,魚骨泡酒可以除濕。

  這個是陳凌比較看重的了。

  比好不好吃還要更重視一點。

  畢竟山里濕氣重,這魚真要論價值,比別的水產要大得多。

  繼續在魚蝦堆里扒拉著,挑挑揀揀,刺鰍比較少,總共也就找了五條,其中兩條小的也就小拇指粗細,不仔細去檢查,真就當成泥鰍丟回水里了。

  不過五條也不算少了。

  陳凌樂滋滋的把它們丟進洞天,為自己又尋到一種寶貝魚類感到高興。

  山里的規矩,夏天不讓進山打獵,他的樂趣除了晚上帶娃摸摸知了猴,找找蝎子之外,也就在這水里了。

  他有了新發現,睿睿的收獲也是不小。

  短短這么一小會兒,就抓了五六只小烏龜,每抓到一只就跑過來放進竹簍,來來回回忙活不停。

  里面混的小魚小蝦多得很,陳凌只好把它們撿出來,摘了兩個荷葉覆蓋在竹簍中,把小烏龜和下面的魚蝦隔開,讓它們在荷葉上來回爬動。

  這些小家伙顯然是剛破殼不久,在河灘上草叢里也是到處亂爬。

  要是晚上估計會更多。

  這東西某方面和剛出殼的小海龜很像,剛出生警惕性就不弱,能在晚上出來就不在白天出來瞎晃。

  大早上也沒什么事,陳凌見兒子高興,就讓他盡興去捉那些小烏龜。

  只是越往后越不好找了。

  最后也就捉了十來只,加上家里那些大烏龜,倒是能湊夠一池子了。

  父子倆盡興而歸。

  回到農莊,一家子都還沒起床呢,陳凌就抱著兒子輕手輕腳的走到后院廚房,把粥熬上,攤了幾個雞蛋餅。

  然后,就和小奶娃子一大一小,圍著小秧雞子的竹籠,開始用那些小魚小蝦喂它們吃。

  睿睿其實最喜歡喂這種小玩意兒吃飯了。

  看它們一口一口的吃蟲子、吃小魚,比自己吃飯還高興,全程都蹲在竹籠旁邊目不轉睛的。

  要是吃飽了不吃了,他就把手指頭伸進去,捅咕它們幾下。

  嘰里咕嚕的說幾句不明意義的話,反正他自己玩得很開心。

  一般是不需要人管的。

  臭小子喂小秧雞子喂的起勁。

  陳凌就把裝著龜蛋的盒子拿下來,左看右看并沒有什么出殼的跡象。

  跟洞天那些早早出殼的小烏龜相比,晚的不是一星半點。

  搖搖頭,把盒子放到一旁,索性將之前捉的烏龜拿過來,放到葫蘆架下面的石槽里,這是從村里拉回來的牲口槽,破破爛爛,早沒人要了。

  好在石槽挺大的。

  現在當做養龜池,大大小小的烏龜全放進去,再丟幾株銅錢草,一下子生機盎然起來,與石槽上留下的那些歲月斑駁的痕跡,倒是有點相得益彰。

  父子倆一個喂小秧雞子,一個擺弄烏龜。

  王慶文兩口子起床后看到這情景倒是覺得有意思得很。

  蘇麗改往這邊走著還對丈夫說:“就該把通通接過來,你這爹當的可不如凌子,從小就沒怎么陪兒子玩過,你看凌子給睿睿弄得這些東西,什么小秧雞子、小烏龜了,多好。”

  王慶文動了動嘴唇,想反駁,卻又無話可說。

  好在高秀蘭及時趕到,從村里牽著小白牛過來,然后說王聚勝從醫院回來了,告訴陳凌吃了飯該過去看看就過去看看。

  這些日子,陳凌每天放馬的時候,只要天氣還好,就會繞縣城騎一圈,去醫院看看王聚勝。

  生怕他自己想不開。

  不過還好,張巧玲娘家人鬧了鬧之后,王聚勝似乎知道除了自己婆娘和陳凌之外,還是有親人關心在意的。

  所以慢慢地心里也不那么難受了。

  有次陳凌過去的時候,還主動跟陳凌提起,要帶著他小舅子跟著陳凌做點買賣。

  他自己在鄉派出所不方便,張巧玲還要照顧孩子,所以還是按陳凌最開始跟他說的,讓帶媳婦的娘家人好了。

  “不行就先讓聚勝跟你二哥一塊干。”

  吃飯的時候,王慶文說道。

  在陳凌這些朋友里,王慶文自己覺得最能處得來的還是王立獻和王聚勝這倆。

  尤其王聚勝,他是挺同情。

  “這倒不用,你和二哥就干那個,別人不讓他們摻和,聚勝哥那邊兒,他們兩口子守著能賺錢的東西,就是不愿意費那方面心思。”

  陳凌用雞蛋餅卷著咸菜,就著蔥白吃著,也不抬頭,悶聲道:“就說這咸菜,還就是巧玲嫂子教素素的,但是咱家腌咸菜的東西好,不知道咋回事就差點人家那個味兒。

  后來讓人來家里,用咱家的東西腌,這才好吃起來。

  京城幾個朋友,每次過來都去他家裝咸菜。

  這買賣要是能做起來,也不得了的。

  我都不止一次勸過,他們都當玩笑聽的。”

  王素素一邊喂著睿睿吃蒸蛋,一邊急忙跟著點頭:“嗯,是呢,巧玲嫂子也是老實人,以前一聽說做生意,比誰搖頭都快。

  我們后來也就開開玩笑了,畢竟關系再近,阿凌又不能強拽著他們去干。”

  王慶文兩口子對視一眼。

  心想這妹夫手上賺錢的主意真多啊。

  高秀蘭看了看他們,呵呵一笑:“這就跟你和慶忠兄弟倆一樣,啥時候開了竅了,這就行了。”

  說曹操曹操到。

  他們正吃飯呢,還沒來及去村里,王聚勝自己就熘達過來了。

  背著筐子,裝了一些在醫院養傷收的禮,說是給王素素和睿睿補身體,其實自然是為了表達謝意來的。

  不過也沒在這邊兒多留,吃罷飯陳凌就和他一塊回村了。

  今天他們那幫子平日里走得近的都在,王聚勝出院了,怎么也得坐一塊吃頓飯,聊聊這事兒。

  不料,聊到一半王來順這個當爹的就過來了。

  這老頭子也不知道咋想的,都鬧了這么一出了,還特意過來走這一遭干啥,不知道這邊兩口子心急恨極了他們嗎?

  結果一進門…

  好家伙,王聚勝沒說啥,張巧玲直接炸毛了,拿著掃帚就是一頓拍,直接把公公攆狗一樣趕出了門外。

  這還不算完。

  下午的時候,縣城里的姑姑聽說王聚勝這個老大有想斷親的意思,就急匆匆的過來說情,又被張巧玲趕了出去。

  鬧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讓人很是看了一場笑話。

  氣得王聚翔娘倆在醫院也不安生,這娘倆不敢跟陳凌鬧事了,全記恨在了王聚勝這個老大頭上。

  王聚翔更是放話:“斷就斷,以后爹娘沒的時候,想上墳讓他跪著給俺交錢,不交三萬塊錢,披麻戴孝都沒他的份…

  老子娘都沒,看他以后去哪兒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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