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見沒,二禿子竟然這么厲害。”
王真真仰著小腦袋,瞪著眼睛,也是一臉震驚。
“是啊,把老鷹都給抓回來了,怪不得那些鷂子客見了二禿子之后,還專門給你姐夫送禮物呢。”
王素素說著,看到兒子邁著小短腿已經跑到死去的老鷹跟前,連忙喊道:“睿睿你又干啥,不許亂碰,弄一手血。”
陳凌扭頭笑笑:“沒事,二禿子抓碎了這老鷹的腦殼,身上挺干凈的,沒血。”
看著兒子蹲在老鷹跟前,好奇的扯開鷹翅膀,然后仰頭沖他咽著口水一臉小饞貓模樣。
“爸爸,肉肉。”
“你啊,看見啥也饞。”
陳凌見此蹲下來,無語的摸著他的小后腦勺道:“這個不能吃,老鷹肉難吃得很。”
“姐夫,這老鷹的肚皮怎么是灰白色的,在天上的時候明明看著是黑的啊。”
王真真好奇的道。
“這個,是因為它們飛得太高了,咱們只能看見黑影…”
“哦,那這老鷹怎么又抓起鴿子來了?昨天不是偷抓咱們家雞吃了嗎?”
“唉,應該是我給鴿子綁了鴿哨的緣故,把老鷹引了過去。”
三人說著話,老兩口也拿著扣網和竹竿,帶著狗從后山走過來,剛才他們生怕有老鷹趁機落下來抓自家雞鴨。
雖然雞群反應很快,基本上都躲起來了,但是山腳還有鴨子、鵝呢,不得不防。
“瞧這些秧雞子嚇的,平日里從早到晚叫個不停,這會兒看到老鷹過來,一下子消停了。”
“是啊,一下子靜悄悄的,蛤蟆都不叫了。”
“爹,娘,二禿子可厲害了,老鷹來抓鴿子,它飛到天上,一腳就把老鷹踹下來了,腦袋都給踹碎了。”
“知道了,我們剛才看見了,二禿子是夠厲害的,南邊飛著的那幾個老鷹都給嚇跑了。”
二老也確實沒想到,這鷂子抓鳥厲害,遇到老鷹也敢沖到天上去干仗。
而且還是一擊必殺,他們兩人剛才看到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
“鴿子回村了吧?”
“沒回村,落在亭子那邊了。”
陳凌努了努下巴,一群鴿子正驚魂未定的在亭子旁的臺階上落著。
王存業一瞅,皺眉道:“怎么今天這老鷹直接抓起鴿子來了?我還專門在雞群那兒等著,飛下來就開槍打它狗日的。”
“剛剛還跟真真說來著,這老鷹本來是想來偷雞吃,結果聽到了鴿子的哨音,可能是被鴿哨引過去的…
我看剛剛老鷹專門沖綁了鴿哨的那只鴿子去的。”
“啊?鴿哨嗎?這不得了啊,以后你別給鴿子帶那玩意兒了。”
“沒事,這哨子既然有可能勾引老鷹過來,那就專門挑時候把它們引過來,再用二禿子嚇它們幾次,以后就不敢過來了。”
“…這樣啊,那也行。”
“嗯,反正平時把哨子摘了就行,不能總給鴿子帶著。”
讓小姨子和兒子一塊圍著老鷹的尸體玩耍了一會兒。
陳凌就把這家伙提熘到了后山上,在洞天直接施法風干后,就把硬邦邦的尸體掛在了后山雞窩旁的大樹上。
以后有老鷹再敢偷摸過來,哪怕二禿子不在家,它們也能一眼就能看見這個同類的尸體。
想必會起到不錯的震懾作用。
“真真,我今天去風雷鎮給二哥送布料,你跟不跟我去。”
回到山下,陳凌把拖拉機開了出來,笑著問道。
王真真今天剛放暑假,現在正和睿睿在樓上擺弄著麥田龜玩呢。
聞言就探出小腦袋,喊道:“我現在還不回去,我和嫂子寫信說了,到了假期中間,我再回寨子住半個月。”
“好吧,隨你了。”
陳凌笑笑,接過王素素給他備的水壺,里面是提前備好的蜂蜜水。
生怕他走半路渴到了,沒地方喝水。
“現在天這么熱,路又遠,帶她干嘛,她要去,睿睿也要去的,到時候看你咋辦。”
王素素遞過水壺后,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陳凌嘿嘿一笑,當即不再多說,走出果園開上拖拉機離去。
拖拉機的后車斗上,堆得滿滿的,高高的,全是布料和次品衣物。
說起這次品衣物,并不是沒人要。
聽韓闖兄弟倆說,前兩年這些東西排著隊有人過來帶,走的時候都扛著包袱走。
也是到處去找地方低價販賣的。
有些次品,自己回家拆拆補補,還能當成好衣服賣。
但從去年開始,外出打工掙錢多了,就沒人再干這個了。
于是乎,這些廠子就堆積了很多。
這一車才不過拉完一小半。
陳凌算是撿了個便宜。
節省了成本,剩下的錢能讓王慶文兄弟兩個更好找人干活。
老丈人給了他們兩萬塊呢,現在看來,就算雇一些人,也遠遠花不了那么多。
王慶忠這些年販糧食認識不少人,風雷鎮附近的,熟得很了,哪個村寨都有認識的,隨便找一找,找些上年紀手藝不錯的婆子、婦女來做活,給些工錢,很簡單。
去了趟風雷鎮,早晨七點多出發,中午不到一點趕到,和兩個大舅子在鎮上吃了頓飯,談了談這事兒以后到底怎么干,就早早回來了。
回來也沒直接回家,而是拐到縣城,去給余啟安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鴿哨的事情。
這一問之下,果然陳凌猜的沒錯。
那老鷹今天突然轉變目標,去抓鴿子吃,就是因為鴿哨的緣故。
余啟安從小就養鴿子、玩蟈蟈,里面的門道最清楚不過。
他的原話是:“別看總說老鷹抓小雞老鷹抓小雞,其實比起雞鴨,老鷹更喜歡吃鴿子,北京冬春兩季,天上老鷹多,我們一般就不給鴿子配哨了,就是你說的這個原因,它招鷹啊。
配了哨子,放飛出去就回不來了。”
另外,聽說陳凌玩起鴿子來了,余啟安談興很濃,說下次過來找他玩的時候,會專門給他挑幾個漂亮的鴿哨。
五花八門都有,包他滿意。
還給陳凌仔細說了說鴿哨的分類。
怎么給鴿子佩戴。
說照他那種往鴿子腿上綁的法子,是特別傷鴿子的,而且出去飛遇到老鷹了,很多時候躲不及。
告訴他綁鴿哨得往鴿子尾巴上綁,鴿子的尾巴一般有十二根羽毛。
正中間的四根,比較粗壯結實,是適合綁哨子的。
當然也注意夏天鴿子換新羽的時候,最好不要綁,不然飛一圈,鴿子回來了,哨子丟了。
還叮囑他有的鴿子膽小,綁了哨子,一飛就響,會受到驚嚇,不敢再飛。
總之,說的那叫一個細。
陳凌聽完不得不佩服:“真不愧是玩主啊。”
這老小子是真的愛好這些東西。
說的他都心潮澎湃,忍不住起了興致。
回到家后,就按照余啟安所說的那些,拿出兩根竹子,自己先上手試試,看能不能自己琢磨著,做個哨子出來。
制造鴿哨的材料一般也就那幾樣。
竹子、硬木、蘆葦、骨頭,甚至葫蘆和瓢也可以。
鴿子這東西一千多年前就有人養著玩了。
鴿哨精巧別致的不在少數。
陳三桂給他的幾個鴿哨,是最粗糙、最簡單的那種。
成年人手指頭粗細,三寸左右長短。
看上去像是口服液的小瓶子一樣。
上邊有個腦袋,中間有一個凹陷下去,再下邊是瓶子那種。
不過全部是用一塊硬木頭用刀克出來的。
內部有許多孔竅。
人用嘴吹著玩也能吹得響亮。
但到底不如綁在鴿子身上,聽著婉轉。
那鴿哨如口服液瓶頸一般的凹陷位置,就是綁繩子的,可以綁在鴿子腿和尾巴上。
“得了,到底沒干過這種精細活兒,弄不成,弄不成啊,太難搞了。
還是等余啟安什么時候過來,帶幾個好一點的鴿哨。
比我這瞎摸索的強。”
陳凌手上這些鴿哨,還是正月里閑著沒事,找陳三桂做的。
當初就是描述了一下功能,說是往鴿子腿上綁的,便讓陳三桂去試著做了。
畢竟他們這邊的山里沒人養鴿子。
鴿哨這玩意兒都沒人知道的。
不過老木匠到底是老木匠,僅憑陳凌的三言兩語就知道他想要啥東西了。
一塊木頭,給他做出來六個哨子。
其實挺好用的,也很響亮。
就是聽了余啟安所說那些之后,陳凌也覺得著硬木頭做的哨子,戴在鴿子身上有點重了。
“咕咕,咕咕…”
剛把廢掉的竹料清掃出去,兩只小鴿子就從瓦罐做的鴿子窩里鉆了出來,飛到他腳邊,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叫著,向他討要吃食。
早晨這兩個小家伙被老鷹嚇得不輕,躲在窩里一天沒敢出來,現在天快黑了,估計是餓得受不了了,才出來要吃的。
陳凌見此,從倉房抓了兩把麥子出來,讓它們飛到手上啄食。
看著兩只小花鴿子越長越漂亮了,他也是滿意至極,以后分出去給野鴿子雜交,肯定會越來越好。
按照余啟安的說法,這玩意兒要是養好了,那可是前途無量啊。
“姐夫,姐夫,你快來看,你的魚會發光了。”
他正享受著喂鴿子的樂趣,突然聽到王真真在前院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