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農歷三月過去了大半個月了,陳凌的黃牛也終于到位了,老巴來陳王莊水庫燒香拜鱉王爺的時候,親自給他牽來的。
一共三頭,一公兩母,均價也不過一千出頭而已,陳凌很是高興的把錢給了老巴,中午又留下他在農莊喝了頓酒,這才放他離去。
沒給錢就能把牛給牽到家里來,也就是老巴這個騾馬經紀有這樣的信譽了。
當然了,他敢替主家來做這個主,也是知道陳凌的脾氣,知道陳凌在價錢上并不會如一些人那樣抓著一點蠅頭小利去砍價。
只要是他想要買的東西,給錢就十分痛快,這一點,老巴在帶他去二娃子家買羊的時候就見識到了。
所以給陳凌找到了牛,老巴連經紀費也沒收,在農莊吃喝一頓后,便心滿意足的回鄉里了。
以前和陳凌不熟的時候,只覺得是小年輕不懂牲口瞎胡鬧。
這次到農莊一瞧,實在大開眼界,家禽牲口養得真叫一個好啊,個頂個的高大肥壯,毛發順滑,外行來看也知道養得極好。
陳凌最近對靈水的效用,有了新的體會。
他認識到自家的農莊和果園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食物鏈,能夠進行完整的生態循環了。
草木從土壤和水源之中汲取靈氣,生長茂盛,繼而被動物們吃掉,獲得靈氣,動物排的糞便,又被分解,融入土壤,使土壤變得更為肥沃。
這是一個良性的生態循環。
加上,一年四季吹的風與蜂蝶會把花粉種子傳播出去。
這比外泄的靈水影響更加深遠。
可以預見的是,這種良性的循環,在未來不會僅限于農莊與果園的小圈子。
這個小圈子會不斷的擴大。
從農莊,輻射到村子,再不斷向外,蔓延到莽莽大山,以及山外去…
“嗯,這個過程雖然會非常緩慢,但是勝在穩妥,而且未來環境污染加重,這樣也可以緩解一下…不管怎么說,也算是造福一方了。”
陳凌把三頭黃牛在牲口棚安頓好,心中默默想道。
午后的太陽正好,他晃晃悠悠回到農莊,打算去山上檢查一下那些誘蜂的空蜂箱有沒有蜜蜂去里面筑巢。
在春天里,早春的時候剛完成越冬的蜜蜂比較弱,需要經過一段時間,蜂群才會慢慢壯大。
到了現在,農歷三月已過去大半,土蜜蜂逐漸開始分蜂。
正是放蜂箱誘蜜蜂的好時候。
陳凌也不管那些蜂子啥時候開始分蜂,也不去掐算那時間點,只把洞天的一些蜂蜜放在幾個蜂箱里,擺在山上,吸引野蜜蜂來筑巢。
陳三桂今年給打了十個蜂箱,這第一年陳凌倒沒想養那么多,最多養它五箱蜂即可,如果后面這些蜂群也開始分蜂的話,那另當別論,這也算提前給它們備好新蜂巢了。
把蜂養在家里,隨時能吃到蜂蜜,自家釀蜂蜜酒的時候也方便。
往北山上走著。
陽光正暖,三三兩兩的土雞在林間到處覓食,小金和幾只狐貍趴在一塊石頭上懶洋洋的曬暖,見到陳凌來山上便搖著尾巴,歡快的迎上來。
那些狐貍也蹦蹦跳跳的,和小金神態差不多,瞇著眼睛,甩蕩著大尾巴,左撲右跳,在陳凌腿上蹭來蹭去,興奮度極高。
“好了別鬧了,蹭我一身毛。”
陳凌無奈的把它們推開,這狐貍一家四口現在也是肥壯得很,和小金一塊撲在他腿上撒嬌,他往前邁步都邁不動。
“瞧你們胖的,要不是在這邊,一準兒讓山里的野獸逮了吃了。”
在農莊附近鳥雀極多,它們可不缺吃的,也不用人來照顧投喂,自己捕獵就能天天吃得肚子發脹,尤其三只小狐貍,才小半年多這就養得肉滾滾的,渾身皮毛油光水滑。
它們不缺吃的,加上整天跟著小金玩鬧,現在也會常常跟著小金在山上山下守著雞群鴨群。
倒也算得上幾個不用自家喂食照顧免費勞力。
看到狐貍們被自己推開,還圍著他“嚶嚶嚶”的撒嬌打轉,陳凌臉上不自覺的掛上笑容,心想:“怪不得能跟小金、小白牛玩到一塊,這也就是和狗有生殖隔離,不然當成狗養,和黑娃配一下,簡直不能太好了。”
便招著手,帶著一狗四狐繼續往山上走,檢查那分散在幾處的蜂箱是什么情況。
這蜂箱是昨天下午才放過來的。
一天一夜時間過去,五個蜂箱已經全都有蜜蜂開始筑巢了。
“還是洞天的蜂蜜給力啊,這吸引力也太強了。”
陳凌轉了一圈,看到每個蜂箱都有蜜蜂在嗡嗡環繞,心下滿意之際,暗忖道:“蜂箱先放著這五個,等這些蜜蜂完成筑巢,我再把洞天的蜜蜂慢慢往外拿…”
洞天的蜂,有的是培育新品種的。
也有是原本就打算拿出來養的。
比如陳凌在廢棄鐵桶里筑巢那幾窩。
經常被陳凌提著桶拿出來放蜂。
等這五個蜂箱的蜂養起來,再把它們拿出來養在農莊也不晚。
山上逛了一圈回來,農莊外頭只有一群小狗子在叼著石頭跑來跑去爭搶著玩鬧。
下午王素素帶著兒子在村里藥鋪坐診,黑娃跟著睿睿玩去了,老丈人和丈母娘擺完攤就準備給劇組晚上的伙食,農莊也沒人在。
陳凌回去躺在院中看了會雜志,忽的瞧見家里的花草長勢旺盛,但只是一個勁兒瘋長,亂糟糟的,太過雜亂無章了。
就拿出剪刀,蹲在院中給那些花花草草去修剪枝葉。
美觀是一方面。
另外,一些花草枝葉間鼓起的小花包,太多的話,陳凌也會將其掐掉。
就像是給農作物摘心打頂一樣。
把一些小花包掐掉,花會開得更好看。
陳凌侍弄著花草,不一會兒,農莊外傳來說話與狗叫聲,小狗子們叫得也不兇,是劇組的幾個主演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周衛軍、余啟安三人。
余啟安走進來就吹著口哨直奔走廊,沖他懸掛的兩排鳥籠去了。
劇組的男男女女和周衛軍、馬威兩人就走到陳凌身旁,看他修剪花草,笑瞇瞇道:“富貴今天咋有這閑情雅致了?”
“哈哈哈,我就是看到這些花也快開了,收拾一下,讓它們開得更好看一點。”
這時,余啟安摘了一個鳥籠,也吹著口哨湊過來,“喲,修剪的不錯,你會插花不富貴?不會我教你,我給你在客廳擺一擺,漂亮得很。”
“行啊,你教教我。”
陳凌緩緩站起身,順便沖周衛軍身后的幾人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而后眾人便向客廳走去。
劇組這些人其實很少去陳凌家客廳,一般回來就是木樓洗漱休息了,吃飯都是在村里吃飯。
今天正好沒啥事了,回來的早一些,跟著陳凌這個主家去客廳歇息喝點茶水,看會兒電視,也不錯。
“嚯,這燕窩還真的壘成一個葫蘆啊。”
一進客廳,余啟安先是沖著客廳正中央的上方梁柱一個驚呼。
周衛軍和馬威二人也跟著瞪大眼滿臉的意外,“好家伙,還真是個葫蘆窩啊。”
原本他們是當成故事聽的,沒想到客廳桌上擺放了葫蘆,這燕子還真就把燕窩筑造成葫蘆形狀的了。
陳凌也仰頭看去,說道:“是啊,早就筑好了,估計里邊都已經孵上蛋了,現在天暖和。”
另外幾人聽他們聊的,一臉迷湖,那胖導演就連忙問是怎么回事。
余啟安指著燕窩和葫蘆就一通嚷嚷,把這燕子和燕窩的事給他說了說。
這幾人聽完也嘖嘖稱奇,仰著脖子,瞧個不停。
有個女演員還墊著腳往燕窩里邊瞧,想看看到底孵蛋沒有,可惜也沒看清,最后失望的道:“燕窩的洞口和葫蘆口一樣,太細太小了,根本看不到里邊的情況。”
陳凌打開電視,給他們添茶倒水,聞言便笑:“這種窩就是保護剛孵出來的小燕子不會掉出來,那草燕子的窩半只碗一樣,開口很大,出殼的小燕子最容易往外摔。”
“哦,我還學過燕子筑巢的課文呢。”那女演員坐下來,沖陳凌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有些俏皮的道。
隨后看到陳凌給他們倒的茶水,奇怪道:“陳大哥,這是什么茶葉,一泡就這么濃。”
杯中的茶葉像是一片片樹葉一樣,茶水發黑,顯得非常濃厚。
“這個啊,也不算茶葉,屬于藥材,是杜仲的葉子,年前曬了好多,我家平時就當茶葉泡著喝的。”
陳凌的話讓余啟安幾人紛紛拿起杯子往里瞧:“這是杜仲的葉子嗎?我就說上次喝你家茶葉,感覺那葉子泡得好大,這喝多了沒事吧?”
“沒事,補肝,補腎的。”陳凌笑道。
一聽他這話,幾位男同志立即捧著茶杯一通勐喝。
喝完只覺得這杜仲葉泡的茶水,入口略顯苦澀,確實有點茶葉的味道,但是喝下去之后,感覺又有一股清鮮的感覺。
“不錯,味道很不錯。”
“富貴你家還有沒,走的時候我們買點。”
“這玩意兒還買啥,你們沒事了去山里摘就是了,摘了自己曬曬,就能泡茶喝。”
陳凌沒有敷衍他們,這杜仲葉非常好處理,就是他們以前不怎么喝,也就老丈人和丈母娘來了后,才開始當茶喝起來。
本地村民還是以野茶,如蒲公英根、夏枯草、陳刺芽之類的居多。
一般就是清熱去火的。
“好吧,那也行。”
“我們這兩天就等那船完工了,小竹屋早就建好了,開拍之前也沒啥別的事,就去山里摘點這茶曬一曬,泡茶喝。”
眾人點點頭。
余啟安則是拉著陳凌,問他啥時候再去放狗小獵去。
讓大家一陣哈哈大笑。
這家伙閑下來就忘不了這事。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一遭學會狗攆兔,從此踏上不歸路。”
打獵會上癮。
尤其家有好狗的,真是一陣子不進山,就心癢難耐,渾身不舒坦。
“這幾天還真不行,今天晚上我家的咸蛋該拉走了,咸蛋完事后還有魚要拉走,在這幾天,我市里一個兄弟也要來我們這兒栽電線桿,換變壓器,我還得招待他。”
陳凌沖余啟安笑笑:“不過你放心,我這兄弟也是愛好這個的,還養了狗的,等他忙完正事,有咱們玩的時候。”
余啟安聽得眼睛一亮,拍著大腿連聲稱好。
當晚,他們幾人確實也沒事要做,尤其周衛軍三人這陣子也把周圍轉了個遍,該玩的都玩了。
于是在小綿羊開著車過來拉咸蛋的時候。
幾人就幫著陳凌,往車上墊茅草、搬雞蛋啥的,忙活得熱火朝天。
小綿羊去一趟市里,來回最快也需要兩天時間。
回來還要休息的。
再去的時候,也就是四五天之后了。
到時候,陳凌家的觀賞魚可不是就該賣掉了么。
至于陳凌說有要忙的,也不是湖弄人。
他接下來還得去鄉里趕趟集,買些雞鴨回來,給家里擴大一下規模。
主要是狗養得多了,現在的雞鴨對它們來說,小菜一碟,讓它們看守,有點大材小用了。
那就再多養點吧。
早晨,王存業聽說陳凌要去趕集買雞鴨,就托陳凌送一下王真真,然后把這幾日賣的錢給他,讓他拿著去買雞鴨。
這錢陳凌哪能要啊,連忙推開:“爹你別給我這錢,你們自己賺的錢,留著給真真買吃的吧。”
見老頭還要往跟前遞,陳凌便說:“劇組的那些人又在咱家續期了,大概要前后住一個多月呢,住宿費又給了不少,家里不缺錢用,還沒孝敬你們呢,爹你可別再給我們塞錢了。”
“嗨,你這,我跟你娘我們兩個也沒花錢的地方啊,真真的吃穿和學費還是你們出的…”王存業苦笑道。
“爹你老說這個干啥,快把錢拿回去。”王素素也顧不得喂兒子吃飯了,皺眉道。
素素性子向來軟,難得這樣跟他說話。
見大女兒不高興了,老頭趕緊把手里攥著的錢塞進口袋,一迭聲的道:“唉,好好好,我拿回去,拿回去。”
讓王真真在旁邊看著一個勁兒嗤嗤憋笑。
陳凌瞪她一眼,便去農莊后院開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