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賞魚嘛。
也就是那么幾類。
海魚、澹水魚、熱帶魚、金魚、錦鯉。
現在華夏內地,像他們這邊比較偏一點的地方,就是以金魚和錦鯉為主。
這兩種觀賞魚的價格容易出高價。
至于斗魚之類的,因為本地比較多,不缺這玩意兒,所以顯得很不值錢。
“老哥,這些錦鯉和金魚,你每樣給我來幾條吧,成對的給我撈。”
陳凌指著魚缸內一些價格偏低的魚說道。
那老板是個白白凈凈、挺有書卷氣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陳凌進來后也只是坐在藤椅上看報紙。
只有在陳凌問價的時候才簡單的報出價格,其他并不多說話,好似并不熱情的樣子。
這時候陳凌要買魚,他也只是不咸不澹的應了一聲,慢悠悠的拿塑料袋給他裝。
也不問他要不要魚缸,魚飼料什么的。
總之話很少。
這老板給他撈著魚,陳凌就到處打量他這處小型的水族館。
這處店寬敞明亮,是建在向陽的位置,店門打開后,就有溫暖的陽光照進來。
正中間位置是擺著一塊巨大的風水石。
風水石凋琢成陡峭的山峰,上面有瀑布嘩嘩流淌,下方有小水潭。
小水潭之中是魚和龜,以及一些水草與荷葉點綴左右。
小水潭的后方是一道小型竹橋,三十公分寬窄,也就是個擺設。
下面是流淌的水流。
那便是錦鯉的魚池了。
非常的有意境。
而在店面的靠墻處,則是一排排的透明玻璃魚缸。
里面是五顏六色的觀賞魚,隨著嘩啦啦的水聲游來游去。
陽光照射進來后,魚缸之中也變得明亮起來,魚在游動,地面上的金色光影晃來晃去,給人一種波光粼粼的錯覺。
十分的漂亮。
陳凌轉了一圈看著,便捏著魚食走到小竹橋旁邊,蹲著去喂那些錦鯉。
不得不說,這些錦鯉就是好看,成群的在水中游動著,比飄蕩的錦緞還要漂亮。
人一過來投喂,它們就不約而同的游過來。
在這邊喂會兒魚,觀賞著漂亮的錦鯉,心情也會不自覺的好起來。
“老哥,你這沒有什么金龍魚嗎?”
等這老板給陳凌把魚撈好裝起來,陳凌問道。
“沒有。”
老板搖搖頭,坐回藤椅上,回頭看他一眼:“那個龍魚剛興起沒多久,沒摸清楚,拿不準價格。”
陳凌點點頭:“我看咱們這邊的市面上也沒賣這種魚的。”
“嗯,這魚在港澳臺多,沒傳到咱們這邊呢。據說一條品相上等的龍魚,能賣到三萬塊錢以上。”
說到魚,這人倒是有問必答,但是也不笑,中規中矩,可能是就這樣的性格吧。
不過陳凌也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
“這么貴嗎?”
他故作驚訝。
雖然他對龍魚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什么血紅龍在后世曾賣出過幾千萬的天價。
只是什么算好,什么算懷,以及具體的行情就不清楚了。
“很貴。不過錦鯉也不差,好點的也有上萬的…”
老板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遞給陳凌一本圖文雜志,“去年的雜志,你看看吧,上面有這些觀賞魚的價格。”
陳凌接到手里,把裝魚的袋子放進水潭里漂著,翻看起來。
這是九五年的雜志。
粵省那邊出版的,說的是到了九五年,粵省的省會城市,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魚缸,觀賞魚的市場在那邊擴張速度很快。
內地的觀賞魚與他們沿海發達城市那邊根本沒得比。
尤其錦鯉,作為前兩年的明星觀賞魚,雖然近兩年被龍魚這個新秀比下來了,但上萬元的品種也是有的。
除了錦鯉,金魚也被大書特書。
具體介紹無非就是金魚品種大多是意外培養出來的。
很多像獅子頭等幾類的金魚,本來是選育的時候出現的殘疾魚。
后來也成為了一個極受歡迎的品類。
這和后來的那些寵物貓寵物狗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
什么名貴的寵物身上都帶著點遺傳病之類的。
除此之外,最讓陳凌驚訝的是一類不起眼的“小雜魚”,竟然也被登在了顯眼的位置。
這種小雜魚肚子又寬又扁,他們喊銅板魚,學名叫“鳑鲏”,多數也就三五厘米長,小得很。
由于味道差,魚肉有苦味,而且肚子里黑乎乎,臟東西多,比較腥臭,沒什么人吃這玩意兒,見到也棄之敝履。
但是在雜志上說,前幾年小鬼子那邊的天皇還專門派人來華夏的太湖來找這種魚。
因為這種魚色彩斑斕,養在魚缸很漂亮,已經在國外被稱為華夏彩虹了。
“娘嘞,在村里撈到就是喂雞鴨的小雜魚,小鬼子的天皇還給當成寶貝了。”
聽到陳凌滴咕,那老板難得笑了:“那些小鬼子,你還指望他們有什么正經事。”
陳凌仔細往下看,這才看到這位日本天皇還是位觀賞魚專家呢。
下面的介紹,說什么華夏的錦鯉是傳到日本那邊,才培養出很多高端品種,逐漸走向世界的。
雖說這一小段文章中,有大部分說的是事實吧,但這文章的介紹用詞,和其中闡述的意思,讓陳凌皺起眉頭,有點不舒服。
見此,那老板又笑:“現在有些人就是崇洋媚外,不用在意。”
陳凌搖搖頭,也笑了。
“老哥你見多識廣,有沒有見過紅色的鱔魚,全身亮紅色,嘴上的一對須子能長到兩拃長…”
“紅鱔魚?還長須子?”
老板一愣,皺眉看向他:“泥鰍才長須子,鱔魚哪里長須子?”
“是啊,我知道鱔魚不長須子,這不是紅鱔魚嘛?可能比別的鱔魚不一樣吧。這魚本身顏色就怪,長了一對長長的須子,也不是不可能。”
鱔魚似蛇而無須,泥鰍有須五對。
這個抓過這兩種魚的大多都知道。
“紅鱔魚,一對須子,你說的這個我沒見過。我倒見過白鱔魚。”
老板眉頭皺的更緊,白鱔魚也就是河鰻,和這情況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再者,鱔魚長了須,那還是鱔魚嗎?
“那老哥你說這種紅鱔魚當成觀賞魚來賣大概有什么價格?”
陳凌想了想,從口袋掏出來一張照片,遞過去給他看。
這是韓寧貴他們拍的,陳凌在洞天的茅草屋里放了幾張,以備不時之需。
“喲,還真有這樣的鱔魚啊。”
這時候的P圖技術還沒泛濫,老板一看就信了,舉著照片在陽光下看了又看,“別說,還挺漂亮的,這米粒大的小黑眼珠,渾身發紅色,細細長長的,比一般金魚都要好看得多…”
“這樣的紅鱔魚不多吧?”
“不多,我就撈了兩條,看著顏色好看,就一直沒舍得扔。”
陳凌應了聲,多了肯定就不值錢了,哪能往多了說。
而且這東西韓寧貴他們也培育出來了,現在僅限于他們那些人之間在養著,還沒往外流出呢。
他現在就是問問。
“老哥你想要的話,我過兩天給你送來。”
“送過來保證能活嗎?”
“肯定得保證能活啊,這個你放心。死了我就不給你送過來了。”
“行,不過這紅鱔魚我還真沒見過,那這魚價格…”
“價格先不細談。”
陳凌笑笑:“你給我報個大概的價位就行。”
“兩千左右一條?行嗎?具體我看到魚再給你定價。”
陳凌說了聲好,他也不指望后邊這些魚能再賣到一萬多的價格。
旋即不再多說,付錢離去。
不過走的時候呢,這老板倒是給了他一張名片。
名叫杜廣河。
陳凌走到無人處,瞧了一眼,這名片普普通通,就隨著在店內買下的幾對觀賞魚一同收進洞天。
這個花鳥蟲魚市場占的位置就比較大了。
普通的賣魚攤子都是一個接一個的擺著,小金魚,泥鰍,螃蟹、河蚌、各種大大小小的烏龜,還有些黑乎乎的小娃娃魚,每樣都是很便宜,與杜廣河的那種店完全是兩個模樣。
雖然這些攤位上的魚普通,但勝在熱鬧。
陳凌逛了逛,看到洞天沒有的就買下來,比如手指頭大小的娃娃魚。
這些小娃娃魚和洞天的杉木魚還不是一種東西。
“咦?大姐,這個是什么魚?”
陳凌提著兩袋子魚苗、龜苗,走到一個攤位上的時候,突然愣住,因為這個賣魚攤子上的大鐵盆里裝著幾條怪模怪樣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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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怪魚大概三十公分左右,渾身無磷,面貌比鯰魚猙獰,光滑如有骨質外甲,一下子讓他想到了在水庫遇到的那條巨大的水怪。
“這個啊,這個是鱘魚,江里撈上來的,你要不,要的話給你便宜點。”
那黑胖的婦女帶著草帽,穿著黑膠水鞋爽朗的笑道。
“鱘魚,是中華鱘嗎?”
陳凌腦子里電光一閃,忽然間明白了些什么。
據說中華鱘在沒天敵的情況下,能長到很大。
村外水庫里的那條巨大的怪魚,說不定就是一條意外游到那里的中華鱘呢。
“不知道你說的這個,別人都說是鱘魚,我們也就跟著叫。”攤主說道。
“那這鱘魚多少錢一條?”
“二百塊錢,都給你,你要不要?”
看到陳凌皺眉,那大姐忙說:“你別看它有點不精神,就擔心養不活,這魚平常就是拿來吃的,回去殺了燉一鍋,好吃得很。”
這大姐其實價格真沒多要,說得也是實話,這鱘魚大部分就是用來吃的,放在一線城市一斤鱘魚起碼也得兩百塊錢以上了。
話雖如此,這些鱘魚其實還算是魚苗,二三十公分長,在鱘魚中屬于小得很了,瘦瘦的魚苗,沒幾兩肉,五條魚加起來也不一定有一斤呢。
而且這些魚不知道從哪里撈的,有兩條已經無精打采的,不怎么動彈了,陳凌用力的拍兩下盆子它們才緩緩動游動兩下子。
由于惦記著水庫怪魚的事,陳凌也懶得與這大姐過多砍價,最后一百五十塊錢,把這五條鱘魚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