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涌入身體,陳凌這才驚覺的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是靈魂的狀態下。
但自己的靈魂之體,不僅對這些白霧來者不拒,反而有種莫名的渴望,在主動吸收這些白霧。
他從未遇到這種事,本能的被眼前這神奇的一幕所吸引。
隨著白霧的涌入,陳凌的靈魂都暖洋洋的一片,如冬日泡在溫泉水中一般。
很快,白霧完全消耗殆盡,全部被陳凌吸收。
陳凌渾身上下,充滿了舒爽通透之感,仿佛由內到外被清洗了一遍似的。
只覺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
“真舒服!”
陳凌忍不住發生一聲輕吟,握了握雙手,感受著充沛的力量,以及真實的觸感。
發現自己的靈魂都和真人幾乎沒什么兩樣了。
“日月洞天…”
“真是神奇的地方啊!”
“這白霧難道是傳說中的仙氣?”
心中猜測著,眼睛卻被白霧消散后的景象所吸引。
站在石碑跟前向后望去,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里面的樹,千奇百怪,陳凌竟然很多都沒見過。
一條林蔭小道嵌在林間,蜿蜒曲折的向著樹林深處而去,有種曲徑通幽的雅致感。
陳凌順著小道往里走了幾步,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座茅草屋。
這令他心神一動,有些意外。
“難不成,這里還有其他人?”
少頃,走到茅屋跟前,抬頭就看到茅屋門前掛著一塊匾。
匾上寫著‘日月小筑’四個字,同樣用那種神秘文字所書寫,陳凌已能知其意。
但茅屋內明顯已無人居住。
只有幾件簡單的陳設,一個蒲團和一張竹床。
剩下的就是一把很老式的鋤頭,還有兩個斗笠。
鋤頭是某種堅硬的石材所制,灰撲撲、沉甸甸的,陳凌一只手提不起來。
“這或許是某位仙人的洞府吧。”
陳凌心想。
在茅屋又四處看了看,沒什么收獲,又走出茅屋,沿著林蔭小徑往深處走。
大概有二三百米之后,一條小溪出現在陳凌面前,在林子內橫穿而過。
溪水晶瑩透亮,比村子外的山泉還要清澈得多。
鞠了一捧溪水飲下,只覺清甜可口,靈魂再次暖洋洋的。
和白霧融入身體的感覺差不多,只是很快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就消退了去,和白霧相比,效果弱化了許多倍。
陳凌繼續沿著小溪往下走,走著走著,他看到一座古老的石拱橋,橋下有一方巨大的蓮池,鋪滿了翠綠的荷葉與鮮艷的蓮花。
遠遠望去,當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微風吹來,荷葉輕輕搖晃,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混合著蓮花的清香,陳凌沉醉了…
不自覺的閉上眼睛,張開雙臂。
用耳朵傾聽微風拂動,流水潺潺。
用鼻子輕嗅清新的空氣,花草的清香。
只覺得整個人的身心都輕快了起來。
良久,陳凌睜開眼睛,舒暢的吐出一口氣,緩步走上石拱橋,想繼續走走看看。
上了石拱橋,四下望去,不遠處是一座古樸的石制涼亭。
亭子四周種著奇花異草,以及零星幾棵果樹,遠遠看去,還有七彩霞光籠罩在亭子上空。
當真是一派美如畫卷的仙家盛景。
“嘖嘖!”
“這仙人前輩也太會享受了,布置的如此有情調…”
陳凌走到亭子跟前,由衷贊嘆。
圍著亭子轉了一圈,上面倒是沒再刻字,讓想對此地多了解一些的陳凌有些失望。
不過很快,他就被亭子外果樹上掛著的累累碩果吸引,踮起腳摘下來兩顆。
隨手擦了擦,就把這不知名的果子往嘴里送。
剛咬了一口,還沒來得及感慨這果子鮮美的滋味,陳凌就發現自己摘下兩顆果子的旁邊枝杈,冒出兩個花骨朵來。
而后在陳凌呆滯的目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開花結果,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再次長出了兩顆飽滿多汁的果子。
“這…”
“吃一個長一個,這么神奇的嗎?”
陳凌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趕緊又把亭子外幾棵品種不同的果樹都試了一下,就連花草樹木,乃至蓮池里的蓮花和蓮藕也都試了。
結果自然是沒讓他失望,在這個日月洞天之內,不論是什么東西,都能快速的生長出來。
為了徹底驗證這件事,陳凌甚至跑回茅屋拿著鋤頭挖了幾個坑,然后種下吃剩的果核、扦插幾根花枝。
看著埋下的果核快速發芽,再次長成一株結滿碩果的果樹,花枝重新長成單獨的一株并開滿鮮花。
陳凌激動的差點蹦起來。
“好家伙,這就是個聚寶盆啊!”
取之無窮,用之不竭,這不是聚寶盆是什么?
陳凌搓了搓手,忽的又一愣,心里冒出一個念頭。
既然這洞天之內,能夠讓東西快速生長,那么能不能從外邊往洞天里帶東西種下呢?
“誒,不對啊,能不能往洞天帶東西先不說,我該咋出去呢?”
陳凌這時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腦海里“出去”的念頭剛一升起,陳凌眼前便白光一閃。
而后就發現,他自己已經從洞天出來了,現在正躺在一張白色的硬板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
四周是煙熏的黑乎乎的墻壁,東西兩面墻之間橫著一根鐵絲,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個鐵鉤子。
地上四個床腳的位置還有一堆紙灰。
陳凌見狀心頭一緊,這不是家里,這是哪兒?
怎么還有這么多紙灰?
不會是靈魂進入日月洞天后,身體出現了什么特殊的狀況,讓小媳婦以為自己沒救了吧?
“有人嗎?”
“素素,素素…”
陳凌喊了幾聲沒人應,忙翻身下床往外走。
走出屋子外,發現到處黑漆漆的,已經是夜里了,一絲光亮都沒有,但出奇的是,他的眼睛竟然能看清楚東西。
但是四處打量了一番,也沒認出這是什么地方。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說話聲,陳凌循聲望過去,就見一群人趕著驢車往這邊走。
帶頭的正是王來順。
因為這邊房間里亮著燈,對面一眼就能看到陳凌站在門外。
“你們看,是富貴醒了?”
“還真是,這不白忙活一場么,這小子屁事兒沒有!”
“…”
眼見有人要發牢騷,王來順頓時一瞪眼:“胡吣啥子哩,都給俺閉嘴…”
陳凌走到近前,“五叔,你們這是要干嘛?”
“送你去鄉里衛生院啊!”
王來順握著趕驢鞭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咧著滿嘴大黃牙嘖嘖嘆道:“得虧醒了,不然你這一直昏迷不醒的,俺們誰也沒轍啊,你國平大哥說你超過十個鐘頭沒醒,再拖就麻煩了。”
“得趕緊拉到鄉衛生院去。”
“你說你小子,不聲不響的跟二柱交換了耕地,現在聽說換不回來,怎么這么大反應。”
“后悔啦?”
陳凌聞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人卻在旁邊插了一句:“這還用問嗎五叔?”
“肯定是后悔了唄,二柱承包別人家地,每畝地每年還給一百塊錢哩!”
“他兩百塊錢就把自家耕地換給二柱了,以后想要都要不回來,跟別人一比,虧到姥姥家了,擱誰身上不后悔。”
“這不,富貴都后悔得暈過去了?”
這話一出,引得一幫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