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摘宇?
秦近揚愣了一下。
很陌生的名字,以前沒有聽說過,在學宮里更沒有聽說過。
隨后,秦近揚自嘲一笑。
自己還沒有進入學宮,也根本沒有看過學宮里的各種典籍,不認識人很正常,自己又不是個算命的先生。
古摘宇雖然不認識,但秦近揚知道江武泰啊。
江武泰可是玉旨學宮明面上的院長,據說還是先帝麾下最強的貼身太監,就連當朝皇帝都得客氣一些。
能當江武泰的師傅,得多厲害?
“多謝前輩!”
秦近揚心念一動。
同時,他催動真氣,在體內引起血液震動,形成了內部聲波。
古摘宇能夠直接把聲音傳到腦海里,其實所使用的方法也類似,明白了原理之后,并不難模仿。
其實這也是根骨晉升之后的好處。
如果還是之前的根骨,秦近揚根本沒有把握瞬間掌握。
秦近揚看了眼前方,學宮的座師們居然全來了。
江武泰,還有房家和元家的兩個院卿,甚至上院那個王爺院卿也抵達這里,最后就是刑部的欽差紀守巷。
這時候,他更加感謝古摘宇幫助隱藏境界。
白泰空也在隊伍中。
看到秦近揚安然無恙,白泰空臉上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些。
杜早其表情恭敬,遠遠的朝白泰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并且保證能照顧好秦近揚。
可他內心其實還是慚愧。
事實上,前三區自己沒有照顧,反而承了秦近揚的恩惠。
第四區確實讓秦近揚舒服了一些,但誰能想到,盈匈國的畜生又半路殺出來,這次試煉能不能繼續下去還是未知數。
很麻煩啊。
秦近揚也朝白泰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很好,不需要擔心。
隨后,他便在人群中尋找古摘宇。
可惜,根本就找不到。
人明明就在這里,但自己卻連影子都看不到,這就讓人心里很忐忑,仿佛是面對神明一樣。
說到底,其實還是自己太弱了一些。
秦近揚又有些慶幸。
這么多人過來,自己三洗的秘密肯定守不住。
雖說被認出來也不會有什么麻煩,但總歸是有些尷尬,也會引起一些誤會。
比如,外國弟子回過神來,會不會全面復盤之前的經歷。
還有白臨軒兄弟,會不會活生生被氣死。
秦近揚并不怕這些人,但擔憂他們想不通,會留下心理陰影。
武道修煉,講究一個念頭通達,一旦心里壓著執念,容易走火入魔。
我秦近揚這么善良,可不忍心折磨別人,更不忍斷了別人的道心道果。
“咦…就這么一瞬間,你居然已經掌握真氣傳音!”
“嗯,不錯!”
“不錯,不錯啊!不愧是珠光級根骨,沒有丟人現眼。”
古摘宇的聲音再次出現,言語中有一絲意外,但又沒有特別意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前輩謬贊!”
秦近揚急忙答道。
從古摘宇的語氣中分析,這位大佬應該也是珠光根骨。
秦近揚苦笑一聲。
自己在這瞎分析什么呢!
古摘宇可是江武泰的恩師。
江武泰都號稱是大內高手,皇帝的貼身太監,他師傅怎么可能是平平無奇之輩。
別說珠光根骨,對方是寶氣根骨也不奇怪。
“拜見院卿大人!”
等座師們走近,弟子們急忙抱拳彎腰,恭恭敬敬一拜。
三國弟子雖然表情淡漠,但也隨著中州弟子,抱著拳彎腰。
他們心里不服氣,但表面身份是學宮弟子,表面禮節得有,不過也極其敷衍。
另一邊,盈匈國那群人卻表情不屑,仿佛根本就瞧不上學宮里這群院卿。
繁文縟節,又不能殺人,文縐縐讓人討厭。
“都免禮吧!”
江武泰臉色難看,很隨意的揮了揮手,又繼續道:
“我宣布個事。”
“新弟子試煉繼續!”
“學宮出了一些事情,但不需要你們擔憂,你們的使命還沒有結束。”
“還有,到第五區終點后,虱血獎勵翻倍!”
“好了,你們專心試煉…”
江武泰道。
話音落下,全場沸騰。
弟子們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試煉繼續?
試煉居然還可以繼續?
不僅僅繼續,居然還可以得到翻倍的獎勵。
這樣一來,同樣一件寶貝,之前需要十滴虱血才能兌換,現在就只需要五滴。
好事啊。
這不亞于天上掉餡餅了。
以往多少屆,可都沒有翻倍的案例。
這才是運氣。
同時,座師們的出現,也讓弟子們安了心。
不管盈匈國多么兇神惡煞,只要有座師站在前方,弟子們內心就不再忐忑。
與此同時,不少弟子捶胸頓足,氣的差點炸了肺。
可惡啊。
殺虱血最容易的前三區,早早把虱血全部兌換一空,現在又宣布第五區獎勵翻倍。
玩呢!
簡直虧死了。
最血虧的人,無疑是剛剛才在第四區兌換過寶貝的弟子。
恨啊。
著急什么。
自己火急火燎,到底在著急什么。
“院卿大人,第四區已經兌換的虱血,可以退貨嗎?”
有個弟子忍無可忍,終于喊了一嗓子。
鴉雀無聲。
這是所有弟子的心聲。
其實有不少弟子一直在前三區攢著虱血,就是為了到第四區兌換寶貝。
越靠近山頂的區域,鋪子里寶貝也就越多。
“不可!”
江武泰搖了搖頭,果斷答道。
他話音落下,氣氛進一步凝固。
很多人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吳存貴死死捏著大腿,用疼痛麻痹著自己的心碎。
恨啊。
他恨自己為什么陷入兒女情長。
如果不是一路上要照顧溫田藍,如果不是被這個累贅拖著,自己的成績又豈會止步于此。
如果沒有溫田藍,自己的歲分,也肯定能積攢到第五區。
悔恨啊。
吳存貴突然回憶起父親當初教導自己的話。
實力是男人的脊梁。
在女人的眼里,只有強者。
一旦你在她的眼里不再是最強,那你就是一條沒有脊柱的爬蟲。
以往的付出,待她的用心,都是可笑的一廂情愿。
她甚至還會輕飄飄用一句話,敷衍你的一切過去:那都是你自愿的,我又沒有被迫你,斤斤計較,算什么男人。
只有自己強大,女人才會不離不棄。
燕少羽算什么東西?
之前他只是個沒有洗鐘的江湖草莽,溫田藍都沒有正眼看他。
他發達了,才引起溫田藍的注意。
溫田藍在意的根本不是燕少羽這個人,是他的本事。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自己沒用,都是我沒有本事。
怪我輸給燕少羽,怪我技不如人。
溫田藍還是個好姑娘,她只是暫時被燕少羽迷了眼,犯了一個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
我應該原諒她。
我不該記恨她。
我要化悲憤為動力,我要努力修煉,早日超過燕少羽。
溫田藍,你遲早還要回來的。
我相信你…
我等著你…
溫田藍站在燕少羽身旁,溫情脈脈,那雙眼睛里仿佛全是柔軟的水。
她回憶起一件事情。
燕少羽似乎沒有在第四區兌換任何寶貝。
那么…
溫田藍甚至有些心跳加速。
燕少羽獵殺到不少奪舍虱,他手里的歲分有很多。
等到了第五區,還可以雙倍的換。
聽說第五區有不亞于慧心丹的奇寶,如果燕少羽贈送自己一些。
想到這里,溫田藍嬌軀左移一步,距離燕少羽更近。
“你不熱嗎!”
燕少羽感覺有一坨肉粘過來,便滿臉嫌棄的邁開一步。
他眼里只有秦近揚。
我的秦老弟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內幕消息?
之前燕少羽百思不得其解。
秦近揚攢了那么多虱血,一旦兌換出來,能引起轟動。
但他為什么就是不肯兌換東西。
現在懂了。
誰能想到,第五區之后,兌換的獎勵會翻倍。
燕少羽甚至懷疑,秦近揚是不是從未來回來的神仙。
同時,燕少羽內心還有些慶幸。
其實他早就看上了攤販售賣的一件兵器,手里的歲分也足夠,但他總覺得歲分有秦近揚的一部分。
不管秦近揚要不要,都應該告知他。
誰能想到,這一等,等來了盈匈國的諸位畜生,也等來了江武泰的好消息。
運氣。
靠近秦近揚的英俊公子,運氣真的不會差。
高閑路是全場最憤怒的一個。
勝原截橫豎沒有殺到多少奪舍虱,有沒有雙倍獎勵,他根本就不在乎。
更何況,他們這群人處處被區別對待,大概率雙倍獎勵是針對中州弟子,自己沒有資格。
高閑路也清楚,但他就是氣不過。
自己辛辛苦苦殺了這么久,付出同樣的辛苦,最終成果比別人減半。
誰能受得了?
齊南業心里也窩火,但很快也就回過神來,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小事。
東西是中州的東西。
弟子是中州的弟子。
如果學宮要賞賜寶貝,任何理由都可以,橫豎自己是外人,自己拿到的東西,也不過是結盟條款里的協議罷了。
想明白最底層的邏輯,內心的不服也就煙消云散了。
“小子,老夫看了一下,你腰牌里的虱血,已經接近2000!”
“我在第五區終點留一柄劍,那是我當年的佩劍,還算比較堅固,你既然是珠光根骨,也有資格拔走我的劍…”
“老夫為人吝嗇,也沒有憑空饋贈別人的習慣,用你身上的歲分去換吧。”
古摘宇的聲音又出現在秦近揚腦海里。
其實秦近揚心里也惆悵。
雖然攢了大量歲分,但自己已經三洗,再珍貴的洗鐘丹藥也用不著,其余各種丹藥更是不值一提,兵器鎧甲自己也用不到。
哪怕兌換洗鐘丹,也沒有任何意義,手里的慧心丹全部送給燕少羽,這小子也夠用了。
現在古摘宇主動贈寶,讓秦近揚眼珠子一亮。
其實秦近揚心里明白,古摘宇并不是吝嗇,而是故意讓自己沒有心理負擔。
對方這么強的高手,怎么可能猜不到規鹿山上沒有自己需要的寶貝,歲分大概率都不會消耗。
強者當年的佩劍,肯定不是凡品。
拿了對方的東西,自己心里總會有些虧欠,一旦有了虧欠,也就有了道心裂縫。
“多謝前輩!”
秦近揚認真道。
“公平買賣而已,談不上感謝。”
“你記住一段口訣!在第六區,有個迷途陣,解開陣法,里面有一座茅屋。”
“那是我常年閉關的地方,茅屋的旁邊有一灘淺池,你可以去泡泡。里面池水由天地真元凝聚而成,如果運氣好,你或許可能直接突破道四品大圓滿。”
“其實…以你的根骨判斷,你肯定能到四品大圓滿。”
古摘宇話音落下,就有一段秘訣到了秦近揚腦海深處。
秦近揚眼珠子收縮。
我還沒有找到突破四品的契機,對方居然直接讓自己突破到四品大圓滿?
這還能了得?
但秦近揚也沒有妄自菲薄。
如果沒有意外,在第五區,自己肯定能四品。
這也是三洗的自信。
“多謝前輩!”
秦近揚除了感謝,也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
“都是緣分,不必言謝。”
古摘宇道。
“前輩,眼前這場比斗,是不是對學宮至關重要…弟子可以做些什么?”
秦近揚又問道。
連江武泰的師傅都能被驚動,其實用膝蓋想都知道不簡單。
“有心即可,但你極限也不過是四品大圓滿,最多和元岸棋打成平手,眼前局面,你幫不到什么忙。”
“國運如此,沉沉浮浮,也是人間規律…順其自然吧。”
話音落下之后,古摘宇再沒有說話。
秦近揚深吸一口氣。
從古摘宇的話語中分析,事情很不妙。
或許,這是玉旨學宮的一場浩劫。
“院卿大人,這群人嘴里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中江軍現在什么情況?”
“中江七城是不是已經失守?”
“還有,他們嘴里所說的比斗,又是什么意思?可以告知弟子嗎?”
有個弟子膽子大,直接上前一步,代替所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雖然,很多問題已經有了答案,但弟子們還是不信。
“中江軍已經全軍覆沒,中江七城已經被我盈匈國占領…你們的院卿沒有反駁,那就是真的,不必多問了。”
不等江武泰開口,盈風玉上前一步,聲音很響亮。
所有人都盯著江武泰看。
一息。
兩息。
氣氛僵硬了很久,江武泰都沒有開口表態。
弟子們的表情越來越失落。
有些弟子就來自中江七城,他們渾身都在抖。
“至于比斗,也很簡單。”
“當然,和你們也沒有關系,我們的對手,是那些皇親國戚。”
“一共十場,你們中州人挑戰我們五人。”
“只要我們輸,玉旨學宮就有十天時間茍且偷生。”
“而我們每贏一場,就會拿走學宮里一座書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