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臨軒眼睜睜目睹人群越來越近,整個人都要瘋麻了。
你們都是狗嗎?
能聞著味找到我?
這碩大的第三區,到底還有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
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凈土。
難怪,藏寶貝的前輩能被逼迫到死,你們這群外國武者和蛆一樣,簡直比蛆都黏的緊。
一群人速度極快,特別是為首的三個二轉,一個個舍身忘死的狂奔,速度之快,就像是三團恐怖的火焰在移動。
有個不開眼的奪舍虱擋在高閑路面前,居然被高閑路直接撞飛出去。
撞暈了。
對,堂堂奪舍虱,直接被胸膛撞暈。
這一幕更加讓白臨軒發瘋。
「你們這群人簡直不要臉,真是欺人太甚,剛才差點殺了我,現在又來咄咄逼人…」
「你們如此仗勢欺人,真以為中州武者都死絕了嗎?」
白臨軒紅著眼,破口大罵,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冤屈。
白臨軒委屈啊。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樣屈辱過。
真就仗著人多,肆無忌憚的欺負人?
有本事你們去上院找事啊,欺負弱者算什么能耐。
可惜,對方根本不管他的委屈,速度比剛才還要快。
話音落下,勝原截他們已經封死了白臨軒逃跑的所有路途。
三個人配合嫻熟,分別占領三個逃亡點,猶如三支開弓的利箭,隨時可以把白臨軒穿成刺猬。
白臨軒左顧右盼。
完蛋。
根本就沒有逃亡的縫隙。
最后,他視線牢牢盯著齊南業。
老兄,你又來湊什么熱鬧?
我白家和你們古奇國有生意往來啊,咱們也算是世交,你居然勾結東嵐國,也想來殺我?
你對得起情誼二字?
你古奇國處處模彷中州,滿嘴仁義道德,你就是如此對待盟友?
簡直以認識你為恥。
我只是把臟水引到你身上,你卻要要我的命。
你不要臉。
一群護衛緊隨其后,也紛紛追逐上來,他們一個個氣喘吁吁,和他們主子之間的差距,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這就是二洗的強大。
空氣開始凝固。
一股又一股死亡氣息,猶如水桶粗細的蟒蛇,肆無忌憚的籠罩在白臨軒周圍,就連周圍的風都不敢再流動,氣氛一片死寂。
高閑路紅著眼,摩拳擦掌。
只要等手下過來,就可以進一步封死白臨軒逃亡道路。
到時候,自己先斬斷這畜生的雙腿。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你們這群外國人,還真夠不要臉的。」
「欺負人到這種程度,你們真是開了我白臨軒的眼。」
「以多欺少是嗎?」
「圍攻我孤身一人是嗎?」
「我告訴你們,中州的武者沒有死絕,咱們第四區見…到時候,我讓你也好好見識一下,什么是以多欺少。」….
「你們無恥至極,遲早在上院被殿下們打死,到時候你們別哭!」
身陷令圄的白臨軒這一次沒有驚慌。
他突然一聲狂笑,言語中是史無前例的委屈和滔天的憤怒,甚至還有不屑的冷嘲熱諷。
短短一句話,他嗓子都已經嘶啞,鮮血順著嘴角流淌出來。
同時,白臨軒腳下的大陣光環亮起。
白臨軒不是個蠢人。
他深知第三區危險,未雨綢繆,其實在剛踏足這里時,就已經提前布置了傳送陣。
最難的步驟已經提前布置完成,他此時不光可以在第三區內傳送,甚至可以轉移到到其他路。
同時,他還在這里布置了一個歸來坐標。
白臨軒可沒有忘記甘壺果和木骨。
先逃到其他區,安安穩穩把道詭劍法修煉到極致,再傳送回來,到時候甘壺果依然屬于自己。
可惜,第三區的時間有些不夠用。
但事情也不是絕對。
萬一自己領悟順利,可以卡著時間回到第三區。
目前最可惜的東西,是秦近揚身上的三顆慧心丹。
沒時間了。
因為這群外國武者搗亂,他根本沒時間去是找秦近揚。
該死的小東西,你運氣果然好。
對于失去慧心丹這件事,白臨軒心里也可以接受。
沒辦法,一共三顆慧心丹,其中兩顆得送給秋隊隊長,他心里不甘心。
所幸一了百了。
我損失的是一顆,你直接損失兩顆。
我不好活,你也別舒坦。
不管秦近揚傳送走,還是偷偷潛伏到終點,他都是活生生的證據,自己并沒有中飽私囊,被三國弟子圍困,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很委屈很冤枉。
慧心丹丟了,但甘壺果卻全部屬于我啊。
其實白臨軒手里還有一張底牌。
即便他在第三區沒能把道詭劍法領悟到大圓滿,也沒關系。
他的傳送陣,有一次跨區傳送的機會。
即便到了第四區,白臨軒依然可以回到第三區。
當然,這種傳送陣會遭遇規鹿山大陣的絞殺,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但事已至此,白臨軒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傳送陣是家族共同的寶貝。
即便自己安然無恙拿回去,也要給其他兄弟姐妹使用。
用壞了正好,你們誰也別想占便宜。
大家族永遠都是這樣。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
皇族是天下第一大家族,皇子們的爭斗,往往伴隨著血腥和死亡。
普通大家族稍微仁慈一些,還不至于斬盡殺絕。
但寶貝這種東西,寧可我不用,也不能讓你們用啊。
「他要逃,快去追殺!」
勝原截怒吼一聲,由于情況太緊急,他心臟都差點喊出來。
該死!
又是之前那個該死的陣法。
白臨軒又要逃走,故技重施。….
高閑路早就忍耐不了,迫不及待一劍就砸落下去,劍刃甚至都摩擦出一團火焰。
狗賊。
你這幅委屈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還委屈起來了?
你盜竊走我東嵐國的木骨,又禍水東引,好幾次差點害死我不說,還三番五次欺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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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第四區才是真正的修羅戰場,必須保存實力。
齊南業唯一的目標,是把白臨軒的傳送陣搶過來。
但他自己估算了一下,希望渺茫。
他也懷疑過自己,到底該不該和白家撕破臉。
但隨后,他便堅定了決定。
白家,惹怒就惹怒吧,其實根本無所謂。
古奇國的生意,還可以和其他家族合作。
因為白臨軒,自己和東嵐國與勝谷國關系密切,以后也有了更多的合作可能。
等自己爭皇儲之時,這兩國也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白臨軒?
算個什么東西?
他連臺面都擺不上來。
即便是在白家,白臨軒也不是繼承人級別,甚至白家都不會把他當回事。
同時,齊南業心里也好奇…
白臨軒你委屈什么?
這真情實感的委屈,仿佛真的是受了奇恥大辱。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白臨軒剛才的卑鄙無恥,他甚至都要上了白臨軒的當。
無恥啊。
論虛偽無恥,果然中州人才是祖宗。
古奇國的人,從上到下還是太要臉,還是不夠無恥。
轟隆隆!
轟隆隆!
白臨軒身處大陣之內,身軀不能移動。
所幸,傳送陣有一些防御效果,高閑路的轟擊一時間無法穿透光幕。
但白臨軒并不好受。
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轟擊余波還是可以穿透到光幕內部,他五臟六腑都被震到移了位置,嘴里 大口大口的鮮血在往外冒。
肋骨一根又一根被震斷。
心肺幾乎失去呼吸功能。
眼眶率先流淌出鮮血,隨后是鼻孔…很快,白臨軒已經七竅流血。
傳送陣是防御盾。
同樣也是束縛他的烏龜殼。
無論對方轟擊多么雄渾,他也只能完完整整吃下。
「收起兵器,用拳頭轟,咱們用氣浪震死他。」
勝原截很快發現了傳送陣的漏洞。
兵器是斬擊,并不能最大化的施加雄渾之力,這時候拳頭更加直接有效。….
聞言,高閑路和齊南業回過神來,立刻丟棄兵器,一拳又一拳轟擊在屏障之上。
果然,效果很好。
其他護衛也不閑著。
既然白臨軒所在烏龜殼里,那他就沒有了逃跑的可能,他們也沒必要在必經之路堵路,也紛紛過來轟擊防護盾。
拳頭轟擊,氣浪滲透進來,雨點一樣轟擊在白臨軒身上。
他瘋了。
他第一次距離死亡這么近。
哪怕之前被高閑路他們活捉,哪怕被折磨到沒有了人樣,他也沒有嗅到死亡氣息。
畢竟,自己嘴里有情報,高閑路他們肯定舍不得殺自己。
可現在情況根本不同。
這群外國武者和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每一拳都恨不得砸碎自己的腦袋。
你們到底怎么了?
多大仇?
多大怨?
「你們能不能停一停,有什么條件說出來,咱們可以慢慢談!我是殺了你們全家嗎?這么大仇怨!」
白臨軒忍無可忍,咬著牙一聲怒罵。
就這一句話,他嘴里大團大團的鮮血吐出來,其實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鮮血,血液里混雜著內臟和血肉的碎片。
白臨軒五臟六腑全部重傷,呼吸都已經不那么順暢,全靠丹田里的一口真氣支撐著。
如果是普通人,此時早已經被震死了。
白臨軒瘋狂咳嗽,他恨不得給這群祖宗跪下,求求祖宗們被打了,反震的力是相互的,你們自己就不疼?
高閑路這個生瓜。
你自己看看你的手,骨頭都打出來了,再打下去,你還要不要去第四區?
這是個老實人,可惜自己沒能好好欺負欺負。
「畜生,畜生…白臨軒,你的所作所為和殺了我親爹有什么區別?我高閑路這輩子和你不共戴天…說,我的木骨在哪里。」
高閑路吞下一顆丹,雙眼同樣留下兩行鮮血。
確實。
大陣的反震之力,同樣傷害著施暴者。
但高閑路不在乎。
軍中沖殺,比這重的傷都已經習以為常,小小的傷情算什么?
當務之急,必須把木骨拿回來。
拳頭不能停,也不能信這畜生的鬼話,先把他打到就剩一口氣,才有可能找回寶貝。
殺殺殺!
勝原截的狀態也很差。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道詭劍法,如今赤手空拳轟擊,簡直不入流,在高閑路的殘暴面前,甚至都有些丟人現眼。
勝原截的計劃和高閑路一樣。
這一次,非得打到白臨軒只剩下一口氣才有機會。
他至今都想不通。
白臨軒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委屈什么?
我被你搶了那么多機緣,光虱血就有最少500滴,還不算甘壺果…
我都沒有你這么委屈。
「齊南業,你再加把勁,快打碎了!」
勝原截焦急道。
齊南業這畜生出工不出力,全程都在打醬油。….
勝原截其實也理解齊南業。
古奇國有沒有損失什么,他之所以參與進來,完全是撿便宜的心態。
「我一直在拼命!」
齊南業面無表情,甚至有些便秘的艱難。
白臨軒又一口鮮血吐出去。
萬幸…
傳送陣終于啟動了。
他心里一陣感慨,命運最終還是卷顧了自己。
再晚幾個呼吸,自己真的要被活活震死。
前所未有的光芒亮起,白臨軒的身軀越來越虛幻。
他臨走前都想不通。
我不過是撿了一點點機緣而已,怎么就和殺了你們親爹一樣,至于用這種同歸于盡的打法?
木骨在哪里,我目前都不知道,我怎么可以還給你?
那明明是我的東西。
「高閑路,勝原截…你們的債主另有其人,如果你們質疑要寶貝,就如地獄找找看…蠢貨!」
白臨軒報復性的喊了一嗓子,大快人心。
瘋子。
外國武者全是瘋子,沒有一個正常人。
白臨軒之前還抱怨前輩藏寶這么多程序,簡直繁瑣。
此時,他只慶幸前輩未雨綢繆。
秘藏隱藏的越深,這群畜生也越是不可能找到。
眼睜睜目睹白臨軒再次逃出生天,勝原截他們紅著眼,瘋了一樣轟擊。
可無濟于事。
高閑路肘關節的皮膚都被震破,白森森骨頭都暴露在外面,可依然無力回 傳送陣的光芒消散。
齊南業停下,無奈嘆了口氣。
最終,還是沒能得到大陣。
勝原截死死捏著拳頭,他使勁咬著自己嘴唇,鮮血順著嘴角一直流淌下去,他不敢放開嘴唇,怕一不小心咬住自己的舌頭。
該死!
為什么如此不順。
從踏足規鹿山開始,處處不順。
高國師,你培養的孫子,可真厲害啊,我甘拜下風。
高閑路依然沒有停下拳頭。
雖然大陣已經散去,但他還是一拳又一拳轟擊著虛空。
他滿腔的怨氣釋放不出去。
「二位,我先撤了,咱們終點見!」
齊南業抱拳,點了點頭告辭。
還有一些時間,他想去終點再感悟一下玄功劍訣。
等到了第四區,劍訣或許會有用。
死路!
燕少羽抽出重劍,悄悄藏在一處安全地帶療傷。
「得想辦法,搶一柄重劍過來…就從京都武者身上下手吧!」
燕少羽觀察著手里的劍,一陣感慨。
重劍已經千瘡百孔,劍刃坑坑洼洼,簡直和長鋸一樣。
這是好事。
只有沒能力的武者,才會保持著重劍完整,因為你根本連奪舍虱都不敢去殺。
這段時間,燕少羽獵殺到超過100只奪舍虱。
史無前例的恐怖成績。
要知道,這里可是第三區啊。
如果在第一區,燕少羽有自信能獵殺到300只。….
當然,燕少羽成功一洗,規鹿山的威壓也大量削減,這才讓他大殺四方。
「可惜,我也強弩之末了,哪怕搶到重劍,也殺不到多少…如果這里是第二區,那該多少!」
燕少羽又是一陣嘆氣。
自己自己有道詭劍法,但第三區的奪舍虱也厲害了很多。
得益于自己有家傳玄功,才能獵殺到100多只。
如果沒有玄功,60只都夠嗆。
但玄功也太耗費真氣。
「咦…什么氣息!」
燕少羽修養到一半,突然感知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
同時,這股氣息伴隨著一股恐怖記憶。
燕少羽口干舌燥,心臟前所未有的快速跳動,他渾身的汗毛豎立起來,表皮所有的細胞仿佛都在咆孝著一個字。
逃逃逃!
快點逃。
燕少羽手掌顫抖,強忍著恐懼,把僵硬的脖子轉過去。
是傳送陣的氣息。
熟悉的光。
熟悉的恐怖。
該死!
我怎么這么倒霉。
是白臨軒。
是白臨軒那個畜生啊。
第二區的時候,燕少羽就是目睹大陣亮起,隨后那個陰森森的殺神出現,把自己當狗一樣欺負。
如果不是他不屑,自己被玩死都沒地方含冤。
在燕少羽心里,白臨軒就代表著恐怖,代表著一座森森地獄。
燕少羽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開始逃竄。
大陣很快就會運轉結束,到時候自己根本逃不掉,雖然掌握了道詭劍法,但這劍法對武者而言不值一提。
陰魂不散啊。
燕少羽一邊逃,一邊怒罵。
該死的畜生,規鹿山上這么多弟子,你就 不能挑個其他人欺負?
有本事你去新路,你去欺負高閑路啊。
燕少羽被恐懼和憤怒支配,奔襲速度奇快,同時,他頻頻回頭,生怕白臨軒會追上。
不對勁。
不對勁啊。
白臨軒速度有多快,燕少羽領教過,這也是他亡命奔襲的原因。
如果白臨軒真的要追自己,很可能根本就逃不掉。
但這一次,白臨軒似乎沒有追來。
他根本就沒有追自己。
不對勁!
燕少羽停下身形。
一洗之后,他膽子大了一些,同時腦海里也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
我回去看看?.
百里飛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