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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戰蘭陵王入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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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盤上,戰局一片碾壓。

  棋盤兩側,兩個人的精神狀態,更是猶如天淵。

  南子陵也看出了不對勁,不由開口問道:“趙昊,你們荒國的這個二愣子狀態好像有些不對,該不會是想給秦墨放水吧?這下來得嚴查打假賽啊!”

  給秦墨放水,有病吧?

  趙昊不想搭理他,只是心中問道:“還沒好么?”

  奪魂術是一種很偏門的宗門功法,即便奶奶的筆記當中,也只是提了一個名字,并沒有詳細介紹。

  若不是百幻蝶傳承記憶中有不少靈魂相關的功法,恐怕也不能這么輕易地認出來。

  “等,等等!”

  小藍蟲有些急切,似乎正手忙腳亂地操作著什么,明顯也是第一次面對奪魂術。

  趙昊也不擔心,因為它的星子上的黑氣并沒有增多,并沒有想害自己。

  片刻之后,趙昊一陣頭暈目眩,下一刻,他的眼前便多分裂出了一個視角。

  而這個視角,赫然就是秦知禮所能看到的一切。

  一開始,這種雙視角給他帶來了極強的割裂感,讓他差點吐出來。

  但好在有啟智文星在,他的信息處理能力極強,很快就適應了雙視角。

  不僅如此,還全盤接手了秦知禮的全部感知。

  這便是百幻蝶的天賦神通:共魂!

  準確點形容,其實是寄生型共魂。

  相當于一個權限全開的APP,能夠在你的手機里隨意操作,只要做得不是太過分,就一定不會被發現。

  趙昊很快就發現了秦知禮的異狀,現在他整個人都處于混混沌沌的狀態,就好像靈臺被一個什么東西包裹一樣,讓他沉浸于恐慌、失落、憤怒等等負面情緒中不能自拔。

  他望向棋盤。

  本來黑白分明的棋子,好像變成了一個個困陣。

  困獸之斗,四面楚歌。

  白子勢弱,黑子環伺。

  秦知禮立于其中,望向那些黑子,仿佛看到了一個個望之生畏身影。

  過往一幕幕在腦海中呈現。

  這孩子,打小就不合群。

  武將子女的圈子,混不進去。

  紈绔的圈子,不想混。

  文官子女的圈子,一個個腦子里面都是功名,混了一段時間,也不想混了。

  但日子過得還算充實,每天都是下棋看書,閑來無事跟好友飲酒下棋,還遇見了一個單純率真的公主,更特娘運氣好的是,居然還托家世的福,被皇帝賜婚了。

  誰曾想還沒過多久,情況急轉直下。

  皇帝給趙昊賜婚,秦恪直接要求他退婚,他去堵路差點被火麟馬一腳踩死,退婚之后心上人也不理他了,即便趙昊選了別人倆人也回不去了。

  后來接管了書局,更是跟家人斷了聯系,形單影只,就連吃住都是在書局。

  為的,就是那么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贏回原本該屬于自己的婚約。

  在外人看來,這些好像無關痛癢。

  但若是代入秦知禮的視角,卻顯得無比絕望。

  奪魂術,便是無限催發人的負面情緒,迫使靈魂逃出軀殼,只要一逃,人就沒了,軀體乃至記憶就會任施法者驅使。

  只不過…

  趙昊不由得笑了。

  這無比強大的負面情緒,的確讓秦知禮有些不堪重負,但這傻小子卻沒有絲毫逃避的情緒。

  就如同棋盤上的白子一樣,雖然勢弱,卻沒有絲毫擺爛的跡象。

  有點意思。

  趙昊本來想要隨手把這負面影響去除掉,但看秦知禮這么堅定,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這么靜靜地等著。

  他想堂堂正正過一生,那便給他這么一個機會。

  “啪!”

  “啪!”

  黑白棋依舊在交替落子。

  秦墨的攻勢越來越猛。

  秦知禮狼狽招架,但一直都沒有潰敗之勢。

  反倒是秦墨越來越急。

  這,這怎么可能?

  我老秦家代代謫仙,怎么可能連一個修為堪堪八品的武者都奈何不了?

  秦墨懵了,落子越來越快,奪魂術催動也越來越狠。

  這種偏門的邪術,隱蔽性極好,奪魂也特別徹底。

  但對使用手法的要求也很高,秦墨靠的完全就是前二十手圍棋引秦知禮入陣,然后再靠落子反復挑動他的負面情緒。

  可現在,他落子急了,奪魂術的效果便也大打折扣。

  趙昊笑了。

  他急了!

  他急了!

  娘的!

  終于有人能體會到,我假扮仙音幫秦知禮作弊下棋,卻被他拒絕的焦急了!

  特奶奶的!

  趙昊別提多開心了,秦知禮這夯貨,雖然修為不高,腦袋也算不上特別活泛,但這種犟驢般的意志,還是不得不吹。

  “啪!”

  “啪!”

  “啪!”

  雙方落子越來越快。

  終于,落完一枚黑子以后,秦墨瞳孔一縮。

  壞了!

  與此同時,秦知禮猛然驚醒,迷茫許久的雙眼中,頓時爆發出一絲狂喜。

  要贏了!

  一枚白子落下,本來天大的劣勢,瞬間扭轉。

  秦墨冷汗涔涔而下,飛快收回遍布在秦知禮靈臺周圍的靈魂觸角。

  但他沒有注意到,這些觸角之中,有一條帶著一顆黑色的圓點。

  “呼!成了!”

  趙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讓小藍蟲使用共魂術原本是有兩個目的,一是幫秦知禮解除困境,二就是把這小黑點給秦墨種進去。

  這玩意兒,被小藍蟲稱作幻魔種,作用跟奪魂術接近,就是引爆各種負面情緒,使得目標靈魂失守。

  對于百幻蝶來說,算是一個奪舍前兆,在宿主靈臺失守的時候趁虛而入。

  這也是百幻蝶的天賦神通之一,相比于奪魂術這種偏門功法,著實要強不少。

  打完!

  收工!

  棋盤對面,秦墨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盯著秦知禮,睚眥欲裂。

  他這奪魂術雖然使用條件十分苛刻,但他早已經駕輕就熟,不管是上一代瑯嬛仙子,還是南子溪,都被他用各種暗示帶入了危險的幻境。

  盡管沒有奪魂徹底,但還是讓她們成為了自己予取予求的對象。

  但這個秦知禮!

  區區一個八品武者,奪魂術竟然絲毫奈何他不得。

  甚至被他抓住了翻盤的機會。

  而自己,甚至還被奪魂術反噬了。

  秦墨不能接受。

  但不得不接受。

  他看了一眼棋盤,勉強鎮定自己的心神,開始認真下了起來,但因為奪魂術的失敗,整個靈臺都處于微微渙散的狀態,強大的算力根本發揮不出來。

  倒是秦知禮這邊,掙脫奪魂術以后,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一番較量以后,秦知禮落子定乾坤,先下一城。

  趙昊瞅了一眼星羅棋盤。

  好家伙!

  一堆四五品的武者,坐那里大喘氣。

  這局棋他們下得太快了,后半段雙方都下出了火氣,落子時間從來沒有超過五息。

  五丈高的棋盤,加上臉盆大的石棋,速度又這么快。

  就算是四品武者,也有點經不起這么搞,一個個都已經累癱了。

  趙昊不由笑了笑,心想秦知禮雖然軸,但是一點都不蠢,這貨能夠看出秦墨的傲氣,也知道秦墨狀態不好,所以故意選擇最快的下法。

  從秦墨的角度,最好的方式就是下得慢一些,將靈臺狀態調理好。

  但這貨莫名其妙的傲氣不允許他這么做,哪怕比秦知禮落子慢半息,他都會感覺面子上過不去。

  結果就是,棋也沒下好,靈臺也沒調理好。

  秦墨:“嘶…”

  情況不太妙!

  他心頭煩躁,知道自己如果調理不好靈臺,后面的幾局棋都非常危險。

  一定要調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秦知禮剛喝了一口水,就直接坐到了位置上,示意裁判自己已經準備就緒。

  不但如此,還看向自己,彬彬有禮地說道:“秦墨兄,在下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還沒有到,我等著,你隨意!”

  中場休息一炷香的時間。

  秦墨看了看剛剛燃了一小節的香,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秦知禮深吸了一口氣:“秦墨兄好生歇息,萬萬不必遷就在下!”

  我等著,你隨意。

  這句話簡直比喝酒時的“我干了,你隨意”還要侮辱人。

  秦墨繃不住了,淡然笑道:“呵呵呵…不過是區區一局棋,有什么好歇息的?來戰!”

  說罷,直接坐到了秦知禮對面。

  剛坐下,秦知禮就落子了。

  然后這局棋更快,落子的平均時間不足三息。

  秦墨心高氣傲,不肯放緩半息,可靈臺混沌,即便本身棋力不俗,也出現了不少錯漏,最終秦知禮一子半獲勝。

  秦墨:“呼哧呼哧…”

  秦知禮擦了擦鬢角上的汗:“秦墨兄你渴么?渴的話,趙昊兄那邊為你備了楊枝甘露,可以潤潤嗓子。”

  秦墨心中冷哼,趙昊能有什么好心眼,這楊枝甘露里,指不定藏著什么壞心思。

  我寧愿喝泔水,也不喝他的楊枝甘露。

  秦墨正欲動身,趁著喝水的工夫調理一下靈臺。

  結果步子還沒來得及挪,秦知禮就在旁邊說道:“在下不渴,在下在此地等秦墨兄歸來!”

  秦墨:“???”

  啥也不說了!

  戰吧!

  剛才我只是心浮氣躁發揮失常,只要平靜下來,即便靈臺不穩,也不可能輸給你這么一個凡人!

  又是一番快棋廝殺,第三局終于塵埃落定。

  秦墨看著血腥無比的棋局,隱忍著微微眩暈的感覺,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方才雖然沒有調動靈臺修為,打也算是穩定發揮了,這還不贏?

  “秦知禮,半子獲勝!”

  秦墨:“???”

  秦知禮:“呼…”

  他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講道理,他這次用了一些小手段。

  但圍棋,不論本質如何,都會伴隨著攻心的過程。

  至少他認為,這場對弈他贏得堂堂正正。

  何況,他雖然沒見識,但是不傻,一開始秦墨先使的陰招,他看得出來。

  趙昊也松了一口氣,從共魂的狀態退了出去,本來還想著用啟智文星給秦知禮開開掛呢,誰想到秦墨把自己玩崩了,反倒是秦知禮變得格外清醒,抓住了機會。

  這幾天不眠不休的玩命訓練,讓下棋幾乎成了他的條件反射。

  天道酬勤,說的便是這些。

  “走了!”

  趙昊也不等秦知禮了,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

  雖然贏了,但他還是看這頭犟驢有些來氣。

  寧婉梨轉頭笑道:“趙兄不分享一下喜悅么?”

  趙昊側過臉,壓低聲音道:“區區一個棋項魁首,又不是公主穿黑絲,有什么喜悅的?公主還是先安頓好齊國的武者吧,看把孩子們累的!”

  寧婉梨:“…”

  她也不生氣,就這么靜靜目送趙昊離開。

  翌日。

  也就是雜項的第九日。

  趙昊全天都在幫天香閣的樂師排練。

  雖然這一日,是文會雜項除了琴棋書畫之外文房重寶的比拼,但趙昊覺得完全沒有觀看的必要。

  因為…

  活字印刷術這種足以改變時代的東西,拿到三年一辦的文會上面,完全就是無敵的。

  不管秦墨拿出什么天材地寶,都不可能獲勝。

  果然,臨近傍晚,樂師還沒排練完,趙昊就感覺到一道玄之又玄的氣機鎖定到了自己身上。

  活字印刷術盡管明面上是秦知禮創造出來的。

  但國運這東西,就跟才氣一樣,仿佛全知全能,只認這世上真正的創造者。

  西北方向,五十里。

  東南方向,三十里。

  趙昊默默記下方位,直接傳音給了凰禾。

  隨后,便帶著天香閣的樂師去吃飯了。

  夜晚。

  星月潭。

  群賢畢至。

  趙昊靠著椅背,怡然自得。

  秦墨神情冷峻,目前他在書畫兩項的魁首基本是穩了。

  本來想著,文房重寶奪魁,即便秦知禮走了狗屎運,趙昊擊穿琴項,雜項的魁首也是他的。

  卻沒有想到,一個活字印刷術,壓過了所有人的風頭。

  琴、棋、文房重寶,三項皆入了荒國彀中。

  他想要贏,就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書畫兩項繼續以碾壓的方式奪魁,然后琴項反超一城。

  畢竟荒國在書畫兩項上一點幾分都沒有,而他不管是琴棋還是文房重寶上,都有第二名的積分。

  到時候,哪怕沒有擊穿雜項,拿到雜項的魁首,再利用瑯嬛仙子進入虛空找到九州鼎的方位,他仍然能夠利用老祖宗的頭蓋骨推出傳國玉璽的大致方位。

  秦家傳承了這么長時間,稱作最了解傳國玉璽的家族都不過分。

  他之前想著擊穿雜項,無非就是為了能夠獨自進入虛空的能力,然后不用跟瑯嬛仙子分一杯羹。

  但若跟瑯嬛仙子合作,進入虛空不用發愁,只要雜項奪魁就好。

  可如果真無法奪魁,那就真要付出一些代價了。

  所以秦墨很焦慮,昨天棋項失利之后,到現在都沒有睡覺,連夜作出書畫,又冥思苦想了許久,終于譜出了一首他認為足以傳世的神曲。

  這一次。

  我一定要贏。

  讓秦墨松了一口氣的是,他的書畫,戰意凜然,而且融入了一些秦家的獨特技法。

  一字一畫,星月潭光芒大盛。

  六國之內,無一合之敵!

  秦墨的信心又回來了,他看向趙昊,說出來今天的第一句話:“趙公子覺得秦某方才的字畫如何?”

  趙昊連連拍手,止不住贊嘆道:“戰意凜然,殺氣四溢。”

  “嘖…”

  秦墨頗有些詫異,沒想到趙昊竟然還會夸人。

  然后趙昊接著就說:“以后誰特娘再跟我說字如其人,老子就叫宗師過來打死他!”

  秦墨:“???”

  是不是玩不起?

  是不是玩不起?

  秦墨自閉了,若是平時,這種絲毫修為都沒有在身的弱雞,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但就這種人,偏偏還有著最顯赫的家世,身旁甚至還有凰禾這種超一流高手。

  正兒八經能跟他較量的地方,就是琴藝。

  還特娘的干不過!

  一身傲氣,屬實無處施展,實實在在有點憋屈。

  不過這一次。

  秦墨轉過身:“公主,琴項何時開始?”

  羋嵐在旁,淡淡一笑:“秦先生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他現在心態倒是好得很,楚國雖然戰事不少,但其實并不好戰。

  但楚國就是能穩穩地坐在大國的位置上。

  沒有別的原因。

  就是外交人員眼光太狠,往往能夠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就包括年前的那一場大戰,即便楚國沒有獲得想要的利益,但其實付出的也根本不算多。

  明面上跟魏國打得焦灼,其實戰損并不高,耗費的糧草也都是齊國提供的。

  盡管三城軍事要地被寧婉梨的濁河決堤廢掉了,但好歹也得到了三成之地。

  那塊皇玨木,從大漢分崩的時候,就在羋家的家庫中吃灰,因為沒有人知道從哪能夠竊取國運。

  但現在…他已經認定了,趙昊才是這場爭奪的優勢方。

  即便笑到最后的不是趙昊,這人也會竊取國運來止損。

  危險趙昊來冒,楚國卻必收國運。

  躺著贏就是爽。

  寧婉梨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等急了,那便直接開始吧!”

  此話一出,星月潭周圍近千文人,都不由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目光。

  他們之中,雖然大部分人都接觸過音律,但多數都沒有入門。

  可這并不妨礙他們欣賞。

  趙昊三首仙曲,曲曲引人入勝,三個不同的視角,將仙人的三面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心向往之。

  三首凡曲,也刻畫了凡俗之樂,讓他們生出一種感覺:即便庸庸碌碌過一生,能體驗一番人世間的煙火氣,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第三個主體,為“戰”。

  星月潭周圍的文人,大多都是齊人,他們大多數人,本身對戰事并不關心。

  因為齊國人只喜歡做生意,不喜歡打仗。

  但年前的那一場變故,即便戰火沒有燒過來,他們也體會到了“覆巢之下無完卵”的意義。

  所以,此番對“戰”曲,還是頗為憧憬的。

  至于其他國家,更是內斗外戰不斷,自然也充滿著熱情。

  只是趙昊這身份…

  世上誰人不知,趙昊是六國第一宗師趙定邊的孫子。

  還有神武大將軍趙無敵這個當爹的,雖然還沒有突破到宗師,單打獨斗絕對不是宗師的對手,但放到戰場上,卻能帶動整支軍隊的戰意,作用不下于任何一個宗師。

  如此一個將門之后,卻從來沒有上過戰場。

  逐夷城解封之后,各國的探子終于把消息傳了回來,說整個逐夷城之戰,趙昊都縮在苗王府跟姜素素一起玩蘑菇。

  倒是姜崢這個當皇帝的,每天都上戰場透支身體敲戰鼓。

  趙昊對于戰場的影響,貌似也就一首疑似他作的木蘭辭,而且還是皇帝和趙定邊把他吊起來洗了一晚上腦,逼著他作的。

  所以,趙昊對“戰”字的理解,還真不一定深不深。

  尤其這一場,還決定著雜項的魁首將會花落誰家,眾人便不由得好奇趙昊會是什么樣的表現。

  喜聞樂見的一點,就是荒國在琴項上發揮相當好,次序直接提升到第二,僅在燕國之后,倒也不用苦等太久。

  秦墨當仁不讓,直接拋出一枚玉石。

  翡光大作,所到之處,出現了一件件樂器。

  眾人心中一陣驚奇,沒想到秦墨竟然擁有空間儲存的法寶。

  趙昊也是看得雙眼大亮。

  儲物法寶,他從小到大只見過一件,那便是凰禾的寶貝。

  以凰禾對自己的感情,完全就是當成親弟弟對待,雖然有些許變質,那也是親弟弟。

  但即便如此,也是舍不得把儲物法寶給自己,由此可見,這玩意兒究竟有多么珍貴。

  一時間。

  他感覺秦墨好像順眼了很多。

  只不過,燕國那邊也沒有見什么樂師出現,這貨難道打算一人獨奏這么多樂器?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秦墨微微一笑,當即從懷中取出一疊紙人。

  輕輕一吹,紙人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分列各種樂器之前。

  編鐘。

  樂器如此齊全,看來秦墨這次已經打算拼盡全力了。

  “咚…”

  一聲鐘響,悲壯蒼涼。

  秦墨漠然一笑:“此曲,名為《復國》!”

  眾人皆是緘默。

  燕國疆土,雖然也處于大漢固有疆域之內,卻也算是邊陲之地。

  盡管鄰著海,海岸線綿延百里,卻是暗礁遍布,只有一港,難以利用海島資源。

  地處貧瘠,勢力割據,年年都在亂戰。

  在一段時間內,朝代更迭速度極快。

  直到最后,秦家才扶持著慕容家,坐穩了皇位,恢復原本國號為燕,如今已經三百年了。

  這一曲,譜的就是復國之戰。

  一曲下來,無比悲壯,卻又充滿了希望。

  所有人似乎都體驗到了那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感覺。

  于此同時,星月潭亮光大作,比起秦墨前兩次的曲子都要亮眼,已經隱隱接近了趙昊仙凡六曲的程度。

  曲畢。

  秦墨深吸了一口氣,將紙人和樂器都收了起來,隨即凌空飛渡,緩緩落下。

  他看著趙昊,淡笑道:“趙兄,此曲如何?”

  “可歌可泣!”

  趙昊點了點頭,僅從曲子來說,的確是上上之作。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秦墨露出得意的神色,他便繼續說道:“但是過于矯揉造作!”

  秦墨臉上的肌肉頓時僵住了,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秦公子這是何意?”

  趙昊笑了笑:“沒什么意思,此戰不過是強權之間的爭奪,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秦家對于慕容家來說是最大的功臣,但對于國家來說什么都不是,還請秦兄不要過于自我感動!”

  不等秦墨開口反駁,趙昊便繼續說道:“來之前,我看了燕國疆域各代的史料,雖然戰事連延,但其實民間產糧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慕容家政權穩固之后,糧食產量提高了兩成,上交的稅賦卻提升了三倍。不過是換了一個實力夠強,能夠壓制住百姓不敢造反的皇帝罷了,有什么可歌可泣的?”

  眾人:“…”

  話是這個理兒不假。

  但這么當眾打臉真的好么?

  原本可歌可泣的歷史悲歌,被趙昊揭下面具之后,卻顯得那么滑稽。

  本來星月潭還有些許余光,被趙昊這么一說,當即星月光輝收斂,好像剛才就沒亮過一樣。

  秦墨怒極:“趙公子非燕國人,更不懂政治,還請你不要妄…”

  趙昊笑了:“我的確不是燕國人,更是不懂政治,但我爺爺懂,我老丈人更懂。論貧瘠程度,荒國比燕國更慘,可即便如此,我加重兩個長輩也堅信‘國應以民為天’,荒燕國情不同,我就不妄議了!”

  眾人:“…”

  你這特娘的臉都要給別人打腫了,還不算妄議?

  秦墨也是臉龐扭曲,說不出半句話來。

  趙昊淡淡一笑:“戰爭從來不需要歌頌,為信念參加戰爭的人才需要。既然以‘戰’為題,倒不如單純點,老老實實作音樂,別動不動就上價值。”

  說罷,他朝星月潭中心點了點頭。

  荒國樂師早已準備就緒。

  得到趙昊首肯。

  當即便有戰鼓敲響。

  “咚!”

  僅僅一捶,所有人便都已經戰意沸騰。

  趙昊笑了笑,心想還是老爺子考慮周全,直接將鎮國衛中的曾經敲戰鼓的大佬送了過來。

  這曲子,沒他不行。

  蘭陵王入陣曲。

  成了!

  拉胯了兩天,努力彌補。第二更稍微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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