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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我趙昊,忠貞不二,真香

無線電子書    大荒扶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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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許靈韻用的傳統的詩詞唱法,畢竟皇帝和不少文武大臣都出場了,再用前世記憶中的唱法太不合適。

  可即便如此,有強大的功底在,許靈韻的唱腔也輕而易舉地將這句詞戳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一開口,便是千古絕句!

  姜崢眼神大亮,后有“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前有“明月即使有,把酒問青天。”

  不管別的句子怎么樣,千古名篇已經成了!

  這首詞,甚至能夠成為荒國文壇的脊梁,只要安穩立著,其他骨骼和血肉就能按部就班地生長起來。

  另一邊,方義孺聽到了這一句,當即就變得臉色煞白。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但這闕詞,實在有些太逆天。

  贏不了趙昊,那他的小命…

  一想到方忠云那陰冷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旁邊的別國文人看了,不由有些贊嘆。

  果然,藝術是凌駕于國籍之上的。

  方義孺明明是最不希望這闕詞好的,聽到這句詞,還是激動得直打哆嗦。

  如此絕句,誰聽了不哆嗦?

  黑臉漢則是一首攥著空酒瓶,一首攥著衣襟,神色有些緊張。

  這一句…好像能聽懂啊!

  莫非昊兒今天失了水準?

  不對!

  他看了看空酒瓶,覺得這一句肯定是為了給自己的酒打。

  不愧是吾兒,竟然能把作進詩詞里,這一句聽懂沒關系,后面肯定能拉起來。

  臺上。

  許靈韻氣息平穩,韻味綿長。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詞的上闕一出,所有人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如果只用一個字來形容,他們能想到的只有“仙”。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儼然一副謫落凡塵仙人的形象,想要回到月宮,又憂心那里樓宇太高,經不起寒冷。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更是營造出一卷仙境畫圖,可即便是這仙境,也比不上人間。

  只是聽聲音,便能夠沉浸在這絕美的意境之中。

  上闕詞,字字珠璣。

  隨便哪一句拎出來,都是千古名句。

  啊這…

  眾人看了看臺上輕撫琵琶,一系白裙的許靈韻。

  又忍不住看了看臺下靜靜聆聽的趙昊,一時竟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謫仙。

  荒國,真的要出文曲星了?

  而此時,許靈韻已經唱響了下闕。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意境陡然一轉。

  何事長向別時圓!

  為何老是在人們離別的時候才圓呢?

  一席話,直接戳到了人的心窩子里面。

  在場有不少都是別國駐荒的商人,長年累月不能與家人見面,即便這中秋佳節,也是遠在異國他鄉。

  何止別時圓?

  他們連相聚都沒有,連離別都不配有,更是悲從中來。

  還有一些鰥寡孤獨的武將,雖然不少兒孫輩特意用軍功換了幾天假,但連年戰火下來,又有幾個家庭能夠真正意義上的團圓呢?

  何況他們還是子孫有軍功,若是子孫沒軍功呢?

  世上又有多少因為戰火而不能團聚的家庭?

  一時間,不少人都有些眼眶發熱。

  臺上的許靈韻聲音只是短暫哀婉了片刻,旋即就有另一種情緒悄悄蔓延。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眾人本來已經進入道凄涼悲戚的情緒中去了,聽到這一句卻有了一絲開脫的感覺。

  的確,哪有人一輩子都是美滿如意的?

  既已如此,何不寄予希望?

  月亮,也終會有圓的時候,人為何不可以?

  而臺上的許靈韻,也終于唱出了最后一句。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畫龍點睛。

  跨越時間空間,都能共賞這同一輪明月。

  最后一句,將本就絕美的意境,再次升華了。

  一曲作罷,戲臺上下卻依舊久久無言,所有人都沒有緩過神來。

  只有黑臉漢在那暗暗焦急。

  這些句子,他都隱隱有些不懂,但也沒有完全不懂。

  總之,就感覺自己兒子發揮有些失常。

  何況,第一句打,最后一句還提起了那個叫“嬋娟”的青樓女子。

  這首詞,有點危險啊!

  以前昊兒作詩作詞之后,別人都是瘋狂贊嘆,這次怎么一句話都沒有。

  一句“吾兒大才”如鯁在喉,一時間竟然有些喊不出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排的皇帝姜崢拍案而起。

  “昊兒大才!”

  “清越班大才!”

  他心中激動不已,這一闕詞何止成為了荒國文壇的脊梁?

  這完全是根千鈞萬鈞的擎天柱啊!

  再多幾首這樣的,能直接把中原五國的文壇干碎!

  趙昊這小子…

  針不戳!

  黑臉漢愣了一下,啊這,這也能大才?

  但既然皇帝這么說了,那就是大才!

  他也跟著站起了身:“吾兒大才!”

  四個字喊出來,他全身都舒服了。

  而此時,在場的荒國人也紛紛喊道。

  “趙公子大才!”

  “清越班大才!”

  這一闕詞,不管有沒有文化的人,都被撩動了心弦。

  一開始,不少人都在想這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到底是不是風月詩,因為但拎出來,說愛情說親情都能解釋得通。

  若按照趙昊的性格,風月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是風月詩,不免落了下成。

  但現在聽來,格調遠遠高了幾層不止。

  以前別國文人攻訐荒國文壇的時候,用的理由不就是你們荒國竟然“以嫖立文”?

  現在好了,趙昊寫出了真正的千古名篇,我看你們還怎么攻擊荒國!

  四國文人這會是真的懵了。

  剛才他們完全進入了這闕詞的情緒當中,從“何事長向別時圓”的悲戚愁緒,到“月有陰晴圓缺”的些許開脫。

  可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是何等絕艷的千古名篇。

  這闕詞一出,普天之下還有文人敢寫中秋么?

  有這闕詞在,誰還敢視荒國文壇為無物?

  一時間,他們有些茫然。

  就像在一個鐵匠世家,那個不學無術的養子,忽然有一天超過五個親生兒子,一躍成為兄弟六人中最適合繼承鐵匠鋪的人。

  盡管只靠這闕詞,荒國文壇還遠遠達不到超越五國文壇的地步。

  但若真有“繼承鐵匠鋪”那天的到來,因為“養子”身份對荒國指指點點的人也會變少。

  至于方義孺,更是面如死灰。

  文無第一?

  文無個屁的第一!

  完了!

  全完了!

  盡管那四十多首詩全都歸了自己,盡管“暗香浮動月黃昏”也能署上自己的名字。

  但這東西有用么?

  五千多金白給了,蛇女訂單也白給了!

  自己這條命…恐怕也白給了!

  方義孺怎么都沒有想到,為什么當初就想著去鎮國府耍耍威風,提高一下自己的威望,事情怎么就到今天這個地步。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他感覺這一切都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局。

  甚至包括那冊詩集,仿佛都是故意引自己上鉤的存在,不然誰愿意將“暗香浮動月黃昏”這種級別的詩句署上別人的名字?

  他的雙眼已經被憤恨填滿。

  怨毒的眼神投向了第二排的兩個座位。

  反正我這條老命已經沒了,但你們也別想一點代價都不付出!

  趙昊!

  姜樂清!

  可仔細一想,一個鎮國公的孫子,一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之一。

  啊這…

  冷靜!

  冷靜!

  我要智取!

  沒有人在乎方義孺究竟在想什么,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水調歌頭》的余韻中。

  向來看不慣趙昊行徑的文臣,這次看向趙昊的眼神都變了。

  甚至連很少夸贊晚輩的趙定邊,也投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倒是姜崢,不知道為什么,驚喜過后心情又有些陰郁。

  他早就篤定趙昊手里就一首足夠把場面撐起來的名篇,現在看來比他預想中的都要驚艷好幾倍。

  一開始他還覺得好玩,心想這小子果然心思奇怪,有這等詩篇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怎么利用它多賺一些錢,也不知道該夸他勤儉持家還是滿身銅臭。

  可一回想起昨天姜淮對趙昊的忽然改觀,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會不會真的看錯這個小子了?

  他的小心機,或許不止存在于商業領域,不然為什么皇姐都會對他改觀?

  一縷陰郁,壓在心頭。

  姜崢搖了搖頭,隨即笑著看向趙昊:“還有呢?”

  “這就來!這就來!”

  趙昊連忙起身,沖著臺上許靈韻打了一個手勢,《女駙馬》的場景便開始準備了。

  他心中也是奇怪。

  代表姜崢的那顆星子,黑氣本來都快消散得忽略不計了,為什么在剛才又忽然凝實了那么多?

  他忽然想起了那顆滿是黑氣的星子,感覺這顆星子對應的人一點都不簡單。

  姜崢這些天奇怪的變化,很有可能就跟這個人有關。

  這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趙昊現在也無暇顧及這個問題。

  不是他不想顧及,而是什么跡象都沒有,就在這里胡思亂想也沒有什么用。

  他瞅了瞅一旁的姜芷羽,發現她正左手拿著裝酒的小瓷瓶,右手拿著發簪,專注地在瓷瓶上面刻字。

  仔細看了看,正是剛才從許靈韻口中唱出來的水調歌頭。

  他不由笑了笑:“這闕詞美么?”

  姜芷羽并沒有轉過頭來看趙昊,手上動作都沒有停,只是說了一聲“美”,便不再搭理他繼續刻,不過嘴角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趙昊托腮凝望著她的側臉,笑著說道:“以后,每年中秋我們都會一起過,不用千里共嬋娟。”

  “呲…”

  姜芷羽拿簪子的手一抖,瓶身上本來娟秀的字體頓時多了一道劃痕。

  她轉過頭剜了趙昊一眼,美眸含怒,俏臉上悄然爬上兩抹紅暈。

  趙昊也沒躲閃,就這么笑嘻嘻地看著她。

  姜芷羽拿他沒有辦法,便把簪子塞到他的手里,氣呼呼道:“你賠我!”

  “賠就賠,反正賠的也不少。”

  趙昊接過發簪,便拿起自己桌上的酒瓶,慢悠悠地刻起了字,沒過多久便刻好了。

  輕輕把磨出來的瓷粉擦拭干凈,便交到了姜芷羽的手中。

  “還需要賠什么?”

  “簪子還我!”

  “哦…”

  趙昊點了點頭,便微微側過身,將簪子插在了她的發髻之上。

  他動作很慢,因為這個動作能夠擋住姜芷羽的雙眼。

  果然就這么短短的時間,姜芷羽沖他擰了擰眉毛,威脅之意甚是明顯,眼神也變得兇巴巴的。

  趙昊,你就是故意的!

  可惜由于長了一雙桃花眼,這一瞪威懾力并不是很強。

  趙昊飛快撤回雙手,一瞬間那雙奶兇奶兇的眼睛,也變得楚楚可憐起來,如水的眸子也似乎多出了一絲羞怯之意。

  一旁的姜樂清,發出了一陣長長的嘆息。

  趙昊心中也是直呼牛逼,這一秒入戲的演技也是沒誰了。

  “《女駙馬》馬上就開始了,你這未來的老板娘卻是第一次看,也實在不稱職!”

  “哦…”

  姜芷羽悶悶地應了一聲,心想有外人在,自己面對趙昊還是太被動。

  等什么時間能夠獨處的時候,一定要讓趙昊把他占的便宜全吐出來。

  不過看向戲臺,《女駙馬》的場景也布置得差不多了,還真升起了一絲興趣。

  雖然她聽趙昊講過大概的劇情,也聽趙昊用那古怪的腔調唱過幾句,不過第一次看還是不免有些激動。

  深宮里獨居這么多年,她對很多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當然,期待《女駙馬》的不僅是她。

  戲臺下面乃至河對岸的百姓,也紛紛開始激動了起來。

  馮素珍為救李郎離家園!

  結果救了這么老些天都沒走出家門!

  她到底怎么中的狀元,又是怎么樣當的女駙馬,所有人都是無比好奇。

  他們越想就越生氣。

  趙昊這么安排,實在太過分了。

  趙昊則是心中嗤笑,要是不斷章,你們今天也不過來啊…

  而此時,清越班終于把《女駙馬》的場景全都布置好了,一眾伶人入場,一出戲正式開唱。

  當然,還是上半場起手,畢竟戲臺下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看。

  不過這么安排也沒有招致人的不滿,幾天的磨練下來,清越班的臺風愈加穩健,在許靈韻的指導下,他們已經抱團朝著藝術家的方向飛奔了,看他們演的戲劇簡直就是享受。

  上半場講的是,馮素珍與李兆廷青梅竹馬,訂下婚約。

  后李父遭奸臣所害,家道中落,李兆廷回鄉辟禍,馮素珍為護情郎,就把他約到后花園贈送銀兩,卻被后母誣陷李兆廷為盜,送官不說還要馮素珍改嫁。

  接著,便是膾炙人口的“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的劇情。

  也是讓無數京都百姓急得抓心撓肝的劇情。

  馮素珍本是進京尋找哥哥馮少英,遍尋無果,便假冒李兆廷之名考取了狀元,誰知因為才貌出眾被皇上招為了駙馬,洞房之時遲遲不肯就寢,公主發現身份之后勃然大怒,當即準備告發。

  好在馮素珍言辭懇切,將個中利害分析了一遍,以保全名節與皇家聲譽為由,說動公主一起請求皇帝赦免。

  迫于形勢,皇帝便收素珍為義女,由李兆廷頂替狀元之名。

  而馮少英代妹請罪,宰相借此機會做媒,將馮少英招為駙馬。

  最后,兩位駙馬同時完婚。

  當然最后一段是經過趙昊改編的,畢竟這個世界真有皇帝,一個操作不甚就容易影響皇帝威嚴,便給最后一段劇情打了不少補丁,把皇帝塑造成了一個通情達理,體恤民心的偉光正形象。

  至于結果…

  他瞅了一眼姜崢,發現這小老頭笑得頗為自得。

  入戲了…

  這小老頭肯定把自己當成戲劇里面的皇帝了。

  不然他得意個什么?

  一出戲劇唱完,在場的人都直呼過癮,不論男女都因為戲中人物的遭遇而唏噓不已。

  畢竟這世界里,要么是各種關于戰爭的說書,要么是毫無新意的古早戲劇。

  忽然出了一個劇情張力極大的《女駙馬》,讓所有人都耳目一新。

  尤其是荒國百姓普遍文化程度不高,這女駙馬的詞曲唱腔,哪怕是一個剛學會說話的孩童都能聽得懂。

  眾人皆是贊嘆不已。

  只有四國文人那邊頗有微詞。

  “這戲劇不錯,但就是把女人捧得太高了。”

  “是極!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在外拋頭露面算什么?”

  “古籍之中,上古先賢都曾留下箴言,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而且還女扮男裝中了狀元,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趙昊頗有詩才,戲劇雖然也不錯,但也只能嘩眾取寵了。”

  “吾等不必擔憂,此等戲劇不可能在我們中原五國流傳開來的。”

  眾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卻不料一個酒瓶砸了過來。

  “放屁!”

  孟勝男拍案而起,對著這些文人怒目而視。

  剛才聽曲兒聽戲劇的時候,她就對這些人說的話不爽了,只不過更想專心聽曲兒,所以才沒搭理他們。

  但現在,聽這些人在這里誹謗女人,哪里還忍得住?

  “你們國家的女人愿意當花瓶,那是她們的事情!”

  “我們荒國以武立國,男人都死在戰場上了,田是女人耕的,布是女人織的,孩子是女人帶的!”

  “在我們這兒女子也能頂半邊天,必要的時候上戰場都可以!”

  “狗屁的上古先賢,他們說的話把你們忽悠瘸了,但休想束縛我荒國的女子!”

  “呸!”

  一席話擲地有聲,罵的四國文人一陣心虛。

  周圍還有不少荒國百姓叫好,畢竟荒國的國情在這擺著,中原五國的女子是男人的附庸,但荒國卻完全不一樣,至少荒國女子的表現,配得上這些尊重。

  見四國文人不敢出聲,孟勝男沖他們豎了一個中指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咂吧咂吧嘴感嘆道:“沒想到趙昊這小子有進步,詞寫得不娘們了,戲也編得不賴!”

  一旁的馮千鈞笑道:“確實不賴,我聽我爹說,這些天心悅茶樓對岸天天爆滿,都是奔著這出戲來的。”

  孟勝男嘆了一口氣:“就是有一點美中不足!”

  “嗯?哪一點?”

  馮千鈞愣了一下,因為這《女駙馬》的劇情,他這么一個男人看著都挺爽。

  雖然孟勝男的取向有些奇怪,但好歹也是一個女人啊!

  她為什么會感覺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孟勝男頗為遺憾道:“如果我是馮素珍,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肯定把公主征服了!最多就是以后公主生不出孩子,安安心心當駙馬不好么?”

  馮千鈞:“好家伙!”

  其他武將子弟:“好家伙!”

  孟勝男越想越遺憾,下意識摸向靴子里的匕首:“不行!等會我去勸勸趙昊,這小子那么通情達理,肯定會酌情考慮我的意見的!”

  馮千鈞:“好家伙!”

  其他武將子弟:“好家伙!”

  眾人喧鬧之際,戲臺上的東西也都撤干凈了,清越班的人按照趙昊的吩咐,抬著一個蓋著紅綢的牌匾,懸于戲臺之上。

  趙昊離開座位,一路小跑跑到姜崢面前,笑嘻嘻道:“父皇!您能不能幫我剪個彩?”

  剪彩?

  姜崢瞥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個小子不會放棄任何占便宜的機會。

  整個京都之中,從來都沒有一家由自己親自剪彩的店面。

  由皇帝剪彩,是多么有排面的事情,只要清越班繼續開下去不作死,以后的生意就絕對不會差。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趙昊:“朕有說過給你剪彩么?”

  “這不氣氛烘托到這兒了么?”

  趙昊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補充道:“您要是不想剪,我也不能為難您啊,只好請我爺爺代勞了!”

  說著,便看向旁邊的趙定邊,惹得后者瞪他了一眼。

  姜崢無奈站起身:“罷了罷了!就讓你這小子占一次便宜!”

  說罷,便接過剪刀站起身,在曹公公的攙扶下,緩緩上了戲臺。

  這次趙昊給荒國文壇長了大臉,倒不如順水推舟把清越班推成荒國文壇的門面。

  管戲曲能不能登上大雅之堂?

  百姓喜聞樂見就行,那些酸文人算老幾?

  姜崢已經料想到,今日趙昊的詞與戲劇,必定會受到除齊國以外其他國家的封鎖,想要突破桎梏,還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如果荒國國內的力度都不夠,又談何走出國門讓別國百姓認可呢?

  看到姜崢上臺,河兩岸頓時都安靜了下來,紛紛下跪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姜崢微微一笑:“諸位平身!”

  “謝皇上!”

  等眾人站定,姜崢才朗聲說道:“詩詞崛起,戲劇開山,實乃我荒國之大幸,望諸位多加勉勵,以文道前行者與清越班為范,振興荒國文壇,重現大漢神朝之輝煌!”

  說著,便剪斷緞帶,蓋于牌匾上的紅綢也相與滑落,露出了里面一大一小兩行字。

  清越班。

  心悅茶樓。

  姜崢聲音洪亮:

  內河兩畔,一陣山呼海嘯。

  見荒國百姓情緒高漲,姜崢也不由露出一絲笑容,沖曹公公招了招手:“大伴兒,回宮吧!”

  “是!”

  曹公公連忙上前托住他的胳膊,緩緩走入樓體之中,準備從正門離開。

  皇后也站起身,看向兩個公主:“樂清,芷羽。”

  “是!”

  兩個公主也連忙起身,一左一右攙住皇后離開了。

  不同的是,姜芷羽回頭望了一眼趙昊,姜樂清卻頭也不回。

  趙昊瞅著秦知禮:“好家伙!你除了剛開始喊了一聲姜樂清的名字,真就一句話都沒說啊?”

  秦知禮一副懊惱的樣子:“她,她都不理我,我怎么開口啊!”

  趙昊恨鐵不成鋼:“秦兄!”

  “啊?”

  “你可真是個廢物!”

  “我要去找我媳婦說悄悄話了,你看著辦!”

  說罷,便站起身朝茶樓里面跑去。

  秦知禮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白秀看了看黑臉漢:“走吧!我們也回家!”

  黑臉漢有些猶豫:“我聽說最近京都里面有點亂,要不你先回去,我留在這里保護昊兒,跟昊兒一起回家。”

  白秀冷笑:“你這不是怕京都亂,是擔心花魁大選亂不到你身上?”

  黑臉漢小聲反駁:“沒有…”

  白秀捏碎了酒瓶,試了試瓷片的鋒利程度。

  黑臉漢連忙改口:“不過我想了想,昊兒有老楊和洛水保護已經夠了,咱們回家吧,剛好我也累了!”

  說完,夫婦倆便跟在趙定邊身后離場了。

  而戲臺下的客人,除了文臣系和四國人,竟然八成都沒有立場。

  河對岸更過分,接近九成的人都沒有動彈。

  誰都知道,再有不到半個時辰,花魁大選就開始了。

  對于很多人來說,花魁大選才是正戲。

  茶樓內。

  “父皇且慢!”

  皇家四人停住腳步。

  姜崢轉過頭,頗為不耐地看向找趙昊:“你小子還蹬鼻子上臉了?戲我聽了,彩我剪了,你還想在我這圖什么便宜?”

  趙昊看了一眼姜芷羽,像一個春心萌動的小處男。

  “我,我還有話想跟芷羽說,要不您先與皇后娘娘在二樓雅間歇上片刻,我特意為您準備了美酒。”

  “放肆!”

  姜崢板著臉訓斥:“你與芷羽還尚未成婚,就如此不守規矩,這要是被人看到了,置我皇家威嚴何地?”

  趙昊趕緊說道:“父皇放心,其他人我都安排從偏門走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這還差…”

  姜崢感覺有些不對:“不被人發現,就不損我皇家威嚴了?”

  趙昊當即耍起了無賴:“父皇,咱們這兒也沒外人,要不就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您看文壇的門面我幫您撐了,這次賺的錢也是您拿的大頭,還有那印刷術…我聽我爺爺說那玩意兒老值錢了,也被您一千金坑了去。

  我這要求也不高,就是想著您能把我媳婦兒提前幾天還給我。您和皇后娘娘最寵我了,這距離成婚還有四十多天,您們忍心看我忍受相思之苦么?我就是想跟芷羽再待一刻鐘,就一刻鐘!”

  姜崢:“…”

  姜芷羽:“…”

  姜樂清:“…”

  倒是皇后忍不住笑了:“皇上,這孩子倒是情真意切,倒不如成全了他,反正這婚事也跑不了了,咱們荒國也沒那么多繁文縟節。”

  “罷了罷了!”

  姜崢無奈地擺了擺手,沖趙昊說道:“你多備幾壇美酒,等下我帶回宮里喝!”

  該說不說,這一波月圓大典,他的確吃得飽飽的。

  當時訂婚,他也沒指望趙昊多么規矩。

  畢竟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沒守過規矩。

  尤其看現在這種情況,趙昊才與芷羽見幾面,便已經如此不能自拔,跟當初自己的情況何其相似!

  倒不如任他們。

  等趙昊陷進去,即便他曾有過斗志,也會因此消磨殆盡。

  到時鎮國公一脈,便不會再有任何威脅。

  自己和老伙計,也不會再有任何芥蒂。

  何樂而不為呢?

  “好嘞!您二位對我真好,我這就帶你們上去!”

  趙昊喜出望外,十分狗腿地把人帶上了樓。

  隨后便扯住姜芷羽的手腕到了相隔好幾間的辦公室里面。

  “嘭!”

  門一關上。

  趙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著姜芷羽還稍顯戒備的樣子,便笑著說道:“放心,隔音很好,也沒有人盯著咱們。”

  姜芷羽閉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果然沒有發現那道危險到極致的感知,這才放松了下來,再也不復剛才的小鵪鶉模樣。

  只見她腳步輕快,三步兩步就坐到了趙昊的專屬辦公椅上,輕輕地晃著修長的小腿。

  她看著趙昊,輕笑道:“趙公子,我該不該恭喜你花魁大典馬上圓滿舉行啊?”

  趙昊坐在桌子上:“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為了咱們小兩口能活下去么?”

  “哦?”

  姜芷羽揚了揚眉,她心中倒是猜到了幾分趙昊的用意。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用青樓做什么,不過這么大費周章,一定有深意。

  可想了想剛才趙昊對自己做的那些放肆之舉,還是想把場子找回來。

  便問道:“那寧婉梨呢?你與寧婉梨親近,也是為了我們小…”

  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有些不對。

  這個問題,好像顯得自己有些白給。

  抬起頭,果然看到趙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便直接改口:“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兒吧,那道感知你發現了么?”

  想起那顆黑氣繚繞的星子,趙昊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這次花言巧語也要把姜芷羽留下來,就是為了弄清這個人的底細。

  通體黑氣的星子,他真是第一次見,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危險了。

  他沉聲問道:“這人到底什么身份?”

  姜芷羽頗為心悸道:“我也不知道,從我小的時候,這道感知就一直盯著我,一刻不停地盯了我四年頻次才慢慢降低。

  三年前,這道感知消失了,我本來以為這個人已經死了,沒想到最近一段時間又出現了。”

  聽到這么形容,趙昊也是心中一沉。

  能在宮里呆這么長時間,還特意監視了剛剛喪母不久的姜芷羽這么多年。

  不消多說,肯定是皇帝的人。

  但即便是皇帝的人,最多也只是為皇帝辦事,星子不應該那么黑氣繚繞才對。

  這完蛋玩意兒,絕對跟自己有私仇!

  可他仔細回想,自己從小到大也沒得罪過這號高手啊!

  究竟是誰?

  趙昊有些頭大。

  姜芷羽輕輕嘆了口氣:“總之,最近你一定要小心!”

  “嗯!”

  趙昊鄭重地點了點頭,敵在暗我在明,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他看著姜芷羽因為擔憂而微微皺起的眉頭,鬼使神差的覆上手指,輕輕將眉頭撫平。

  “我說話算話,以后總不能讓你繼續一個人過中秋…”

  兩人都愣了一下。

  “你!”

  姜芷羽連忙向后仰了仰,逃離他的“磨爪”,狠狠剜他了一眼,不過也沒說什么抨擊他的話。

  她想了想,從懷里取出了一張牛皮紙。

  “對了!這是方義孺買詩冊抵押的東西,現在他應該贖不走了。你拿著,可能對你有用!”

  趙昊接過牛皮紙,打開一看,不由微微有些錯愕。

  “蛇女訂單?”

  “麟羽閣準入令牌?”

  接近四萬字了!

  打完收工。

無線電子書    大荒扶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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