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躺在地上,將發射器放在胸口,然后把彈藥發射托槽轉向一側的肩膀,并將發射器抵肩平坦的一面放在平地上。
(為了不被說水,這里省略200字)
直到聽到發射器外套發出一聲嘀嗒聲,表明彈簧已經拉升到位…”
在嘴里,默默背誦著英軍這種PITA反坦克彈發射器,亢長、晦澀難懂使用說明書的同時。
竹葉在身邊一名大兵的幫助之下,費力地擺弄著這種坑爹的反坦克武器。
之前的時間中,他們冒著德棍瘋狂的火力,一路艱難地抵達了當前的位置:
一個離著那一輛四號坦克,大概有著40米左右的距離,里面躺了好幾具德棍尸體的彈坑之中。
一番的忙活之下,竹葉終于完成了一系列繁瑣的準備工作。
而在大概5秒鐘之前,楊東籬已經對著這一個目標,擼出了一發炮彈;但是那一個偏差了足有3米的距離,什么戰果都沒有造成。
這樣的一個結果,頓時讓竹葉心中亞歷山大了起來。
他在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后,將一發裝藥量是1.1公斤,口徑89毫米的穿甲彈,對著目標拋射了過去。
根據資料上說明,這玩意還有著破甲75毫米的能力了。
可惜的是,以上的資料有沒有吹牛逼,竹葉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因為這一發炮彈在毫無意外之下,又特么的打偏了。。
落在了那一輛四號坦克身邊,大概有著5米之外的位置上。
除了炸出了一個大坑,還有激蕩起了一堆老高的煙塵,根本沒有造成半點的效果。
反而讓那一輛猶如驚弓之鳥的四號坦克,其中的車組人員轉動著坦克炮,即將讓竹葉享受一下之前破鑼等人,被坦克追殺的郁悶感。
而在開炮之前,一梭子車載機槍的子彈已經先招呼過來,將作為竹葉助手的那位大兵當場打死。
“臥槽!”嘴罵出了這么一句的當口,竹葉就想要冒險轉移了。
在密集的子彈掃射下,就此轉移的時候可能會死,但是他留在這里一定會死。
只是在這么一個關鍵的時刻,當他一腳踩上了地面上,某具德棍士兵尸體的時候,那玩意居然是活了。
又或者說,這名德棍士兵僅僅是被震暈了過去,結果被竹葉一腳踩在了身上,直接的踩醒了之后。
他在醒過來的時候,本能間就是抱住了竹葉的大腿。
條件反射一般的反應之下,竹葉掄起了自己的拳頭,就是一拳重重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可是那一名德棍在慌亂之下,就像是溺水的狀態中一般,一旦是抱住了竹葉的大腿,雙手像是老虎鉗一樣的怎么也不肯松手。
匆忙之間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遠處那一門坦克炮,已經是成功對準了自己的竹葉,知道現在是徹底的完犢子了。
再然后,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問題是這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并不是四號坦克開火后,將倒霉的竹葉直接打成了漫天的血肉渣滓的景象。
而是在竹葉等死的當口,驚喜地看到了那一輛四號坦克的側面裝甲,先是在爆起了一團火光之后,整輛坦克都是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是老石,老石他們還沒死;干得漂亮,加油把那一輛豹式坦克也打掉~”
順著炮彈飛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竹葉嘴里興奮地狂吼了起來。
同時,也沒有忘記從腰間抽出一把英軍傘兵刀,一手掰著那名德棍士兵的腦殼,讓其向后仰起來。
接著用力的一刀過去,直接割斷了那名德棍士兵的喉管…
是的!石破虜三人還沒死,只是離著死也不遠了。
數分鐘之前,當他們那一處Pak40反坦克炮的炮位,即將被反擊的炮火籠罩之前。
當時剛剛射出了一發炮彈的三人,在本能之中就是抱著自己的腦殼趴下,將身體盡量地蜷縮了起來。
讓自己的身體,盡可能躲在那一門反坦克炮,已經有些扭曲和變形的炮盾之后。
不得不說,這樣的一個做法,成功地讓他們三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在爆炸發生的一分來鐘的時間后,首先是石破虜蜷縮著的身體動了一動后,費力地將自己身體重新坐直了。
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部位都是痛得厲害,甚至因為滿頭是血,連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血光。
其中最嚴重的傷勢是,他的雙腿還在,但是感覺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有任何的知覺了。
但是就算傷成了這么一個模樣,現在石破虜心中唯一的念頭,不是趕緊吆喝著骨科醫生、又或者是黑中醫來救命。
而是:
“那一門Pak40反坦克炮怎么樣了?還能不能再開炮,哪怕只是再干掉一輛坦克那也好。”
帶著這樣想法,他看向了身前的那一門Pak40反坦克炮。
然后很是驚喜地看到,許是之前對方一炮打偏了一點的原因,他們這一門炮的管子沒有彎,其他關鍵部位也建在,也就是說居然還能繼續地使用。
唯一的問題是,在爆炸的沖擊波下,整門炮躲在的位置向后退了一步。
需要將其推出去一點,才能夠有著足夠開火的角度。
沒有任何的遲疑,石破虜趴在了反坦克炮上費力地推動了起來。
但是1.42噸重的龐然大物,哪里是他這樣一個殘廢能推動的;哪怕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他因為用力導致嘴里不斷咳出血都沒用。
幸運的是,一個血葫蘆一般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幫忙一起推動了起來。
就這樣,Pak40反坦克炮以一點點挪動的速度,終于是移動到了合適的位置;在這個過程中,炮身上、地面上,滿是帶血的手印,還有斑駁的血跡。
“咳、咳、咳,大忽悠給我把那一塊石頭給我一下。”
一番的檢查之下,發現反坦克炮停的位置,其實不是多穩后,石破虜的嘴里這么淡淡地說道。
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重,主要是他已經沒有太大的力氣來說話了。
然而,他身邊的大忽悠在這一個簡單的要求下,整個人傻愣愣地一直看著前方,居然是都沒有一點反應。
順著大忽悠得眼神看了過去,并沒有看到前方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狐疑之中仔細地看了一眼,石破虜才注意到血葫蘆一般的大忽悠,雙耳都有著一道清晰的血跡流淌了下來。
而原本堵住了耳朵的兩個塞子,早就是不見了蹤影。
原來大忽悠早在剛才的炮擊中,雙耳就被炸聾了。
反倒是在這樣一個時候,身后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給~”
回頭一看后,原來是煙灰缸摟著一塊紅磚大小,完全被血水染紅的石頭,對著他遞送了過來。
需要說明是,煙灰缸將東西遞送過來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很慢、很有一點猶豫。
因為在他的雙眼的位置,早就是一片血肉模糊、瞎掉了…
重新的裝彈,調整著炮口的角度,以上平時在整個炮組的配合之下,最多只要十秒鐘就能完成的事情。
在三個殘廢艱難的忙活之下,足足花了三分鐘才完成。
期間因為過于激烈的戰斗,陣地上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里的情況,也沒有人能過來幫助他們一下。
以至于被裝進去的那一發被帽穿甲彈,直接都是被染成了紅色的。
接著,這一枚被血液洗禮過的炮彈,沒有辜負三人的期望,一發就命中了目標四號坦克的裝甲,引爆了彈藥倉。
在驚天的爆炸中,石破虜三人忽然就亢奮了起來,又或者說回光返照了起來。
“再來一發,干掉那一輛豹式坦克。”石破虜的嘴里再次的咆哮了起來,隨后就是大口的咳血。
但是就算這樣,他依然有著力氣將炮口飛快地調整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場競賽,一場與戰場最后一輛豹式坦克的競賽,看誰更快地調整好炮口,對著對方招呼出致命的一擊。
最終,幾乎同時調整到位的炮口,在同一時間招呼出了一發炮彈。
將自己鎖定的目標,徹底地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