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44年6月19日的下午3點,距離著中洲戰隊第二階段的任務結束,尚且還有著21個小時的時候。
中洲戰隊正式減員一人,并且隨著阻擊戰的正式打響,更多的人員將會一一戰死。
地點:距離關鍵的山頭陣地,大約還有20公里的位置上。
“來了、來了、德棍先頭部隊出現了,大家做好戰斗準備;都注意了,在聽到了我的命令之前誰都不能開槍,以免被德棍發現了那些反坦克地雷。”
當在狙擊鏡的鏡頭之中,出現了德棍打頭的那一輛豹式坦克之后,倉管在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之后,在嘴里吆喝出了一句。
其他人聞言之后,嘴里一一都是低聲地答應了下來。
根據之前作戰任務的分配,倉管、翻譯官、擎天、大忽悠、蟒這五人,負責在這一個距離上阻擊德棍,臨時由倉管這貨指揮一下。
畢竟這貨也算是戰隊中,最資深的那一批老油條了。
從早上的7點多鐘開始,到了現在都是差不多6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這么一群人早就做好了相關站走的準備,就等著德棍上來了。
從這些人嘴里回答的聲音中,倉管能夠聽得出來,紛紛都是壓抑著深重的憤怒情緒。。
那是早在半個多小時之前,深一腳、淺一腳的竹葉已經是率先的跑了回來,順帶著帶回了追風已經戰死的消息。
頓時,讓這些家伙們紛紛有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憤怒。
其實又說回來,倉管的心中又何嘗充滿憤怒,只是強行地在壓抑著而已。
就這樣,以一輛豹式坦克打頭的先頭部隊,離著倉管等人身前的道路越來越近;因為之前的10來公里中沒有遇襲,他們又變得將前進的速度給提升了起來。
最終,在倉管等人滿眼的期待之中,豹式坦克的右邊履帶碾壓在了精心計算后,所埋設起來的那一枚德棍43型圓盤反坦克地雷上。
感謝系統出品的地雷,質量上那是相當得過硬。
就算期間不斷落下的大雨,還有被稀爛泥漿這些東西的掩埋住了后,都沒有影響到這一枚反坦克地雷的質量。
在瞬間之后,一團巨大的爆炸火光就是在豹式坦克的履帶下升騰而已。
那一輛前一秒還是牛逼哄哄的豹式坦克,下一秒就是在渾身打擺子一樣的巨震中,左邊的履帶斷成了兩截。
上面坐著的德棍士兵,像是玩具一樣被全部的甩飛了下去。
頓時,隨著這一輛豹式坦克失去了行動能力,將原本就是狹窄的土路被堵住了,讓整個德棍的先頭部隊徹底地停止了下來。
那些坐在了后面坦克上,還有裝甲車的德棍戰士。
紛紛地抬起了槍口之后,臉上在滿是驚慌之色。
不過就算這樣,面對著這些如同是活靶子一樣,能像是火雞一樣能輕松擊殺的目標,倉管依然是沒有開火的意思。
任由那些德棍戰士們將手里的武器,對著土路的兩旁不斷開火,把子彈在他們頭頂打的颼颼亂飛。
開玩笑!他們為德棍準備的歡迎儀式,現在才是到哪里了?最多才算是上了一個開胃菜而已,有什么好急的。
于是,他們耐心地看著這些慌張的德棍,對著土路兩側一頓火力招呼。
結果在數百發的子彈被招呼了出了,道路兩邊卻是沒有任何異常反應,根本不像是有人躲在其中后。
先頭部隊搭載的這些步兵,總算是紛紛地跳下了車。
其中一些工兵打扮的任務,手里拿著老電影中那種老式的金屬探測器,向著土路的前方移動了過來。
這是德棍工兵,打算仔細的檢查一下前面的道路上,有沒有更多的反坦克地雷存在。
如果沒有的話,就可以讓后面的一輛四號坦克加大馬力,將這一輛被炸斷履帶的豹式坦克先撞開。
讓先頭部隊其他的坦克和裝甲車,繼續地迅速前進,不至于堵在這里半天。
而那一輛被炸斷了履帶的豹式坦克,可以在后面慢慢修理。
結果了,這些德棍工兵們沿著土路的兩邊移動,尚且都沒有走到第一輛履帶被炸毀的豹式坦克那里。
忽然間,某個德棍工兵感覺腳下踩中了一點什么之后,向著腳下看上一眼的他看到了一股煙霧冒起。
這位工兵意識到了什么之后,都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一枚枚淺淺埋起來M24長柄手榴彈,就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泥沙和彈片飛濺之中,爆炸點周邊的四五位德棍工兵,當即就是被放倒在地了。
甚至其中一個金屬探測器,都是被炸得扭曲了起來。
這樣一個突兀的驚變,立刻讓數十位跳下了坦克的德棍步兵,當場就是在慌亂之中,本能的向著四周開始躲閃了起來。
在這一個過程中,又有了三個德棍的士兵抱著自己的大腿,倒在地上慘嚎了起來。
那是他們在慌亂的移動中,又踩上了倉管他們提前布置的子彈雷;頓時從地面射出來的子彈雷,直接就是擊穿了他們的靴子和腳掌。
別看這樣打穿了腳掌的傷勢,根本就不致命。
但是這樣的一個傷勢,除了讓這些倒霉蛋喪失了行動能力,反而能會讓德棍們更加的頭疼。
這些在地上慘叫的倒霉蛋們,不管吧?無疑會讓他們的士氣飛快低落下去。
管吧?就算他們有著卡車運輸,不需要動用兩個人去抬著他們前進,可依然需要人員去專門照顧他們。
而他們的摟著大腿翻滾的慘狀,還有嘴里發出的慘叫,依然會影響整個部隊的士氣。
再這樣的左右為難之中,德棍們先頭部隊的指揮官決定冒險了,賭的就是前方的道路上沒有更多的反坦克地雷。
因此在命令之下,后面的那一輛四號坦克在將馬力開到最大的程度下,對著趴窩的豹式坦克直接一頭撞了過來。
‘哐當、哐當’打鐵一般的撞擊聲中,這樣的撞擊不斷發生了一下、兩下之后,堵在了前方的豹式坦克,被成功地撞開了不少。
該說不說,這些德棍們先頭部隊的指揮官,一名年輕英俊的德棍上尉還賭對了。
因為中洲戰隊如今的手頭,一共都只有20枚反坦克地雷的原因,這一路上隔了好遠才會被埋下了一枚。
每一枚的反坦克地雷,都是他們手里的寶貝。
下一枚的反坦克地雷,都被埋到了600米的下一個狙擊位了。
對了!有鑒于炮兵陣地上被儲備的150毫米口徑的炮彈,原本是為兩門炮準備的,結果現在有一門被炸毀之后,就多出了不少的大口徑炮彈。
這些炮彈,當然不會被浪費掉。
所以在這一路上,還有著50發炮彈被稍微改裝了一下之后,被埋在了土路中;至于具體的威力,當前就有點那個不得而知了。
問題是,只是再有那么十來秒的時間后,這一輛豹式坦克就能撞開,讓這一條土路的交通再次恢復起來的時候。
在倉管的嘴里,忽然就低喝出了一句:
“賣燒烤的,動手~”
聞言之后,趴在了路邊一個小土堆后,身上還用雜草和樹葉這些做了偽裝的蟒,直接就是對著30多米之外的目標扣動了指尖的扳機。
瞬間之后,他肩膀上的巴祖卡火箭筒,其中的那一發火箭彈就是被成功點火。
咋‘嗖~’的一下中,就對著那一輛剛剛經歷了一次撞擊,所以有了大概兩三秒鐘停頓的四號坦克,這么一個絕佳的靶子招呼了過去。
事實證明,蟒這個PLA的老兵在準頭上是永遠值得信任。
被眾人報以了強烈期待的一發火箭彈,精準地擊中了四號坦克的履帶;一陣火光和零件的飛濺之中,又將其直接炸斷在了當場。
好了、現在這樣好了!前后兩輛20多噸重坦克現在挨到一起。
之后的時間里,德棍們就是想要用后面的坦克直接撞開都困難了。
真想要弄開它們、將道路通行能力重新的恢復起來,不管是重新修好坦克履帶,還是等待大部隊中的專業救援車輛過來,起碼都需要好一會的時間了。
與之同時,倉管等人也是在火箭彈飛出去的時候,手里的武器瘋狂地開火了起來。
短短時間里,就將槍膛和彈匣里的子彈打光,將那些德棍的步兵們,一家伙就是放倒了20來人。
另外在這樣瘋狂的掃射中,才是恢復了冷靜的德棍士兵們,又忍不住在四周狂奔了起來。
導致又一個布置在了路邊,某個石頭后的M24手榴彈雷被處罰;石子的飛濺中,又有3個德棍全身是血的倒下了。
打光了子彈,最重要的是看到了那一輛打頭的豹式坦克,已經是對著他們所在的方向,飛快地將炮塔轉動過來之后。
倉管嘴里大叫了一聲:“大家不要戀戰,撤~”
說罷之后,倉管甩出了一個MK2手雷,當場炸起了一團泥沙和泥漿,多少也是遮蔽了一下坦克炮手的視線之后,抓著手邊的98K就是狂奔了起來。
話說!在600米之外的地方,他們還有著另一個阻擊陣地了。
根本就沒有必要,在這么一個地點,與這些德棍們進行死磕;打上一輪之后、換一個地方,這才是他們阻擊作戰的精髓。
總之一句話,他們時間有的是,慢慢地跟這些德棍完。
這不!剛才的一輪攻擊下,起碼是給德棍一方造成了三四十人的傷亡,還將兩輛坦克打趴窩了。
以上的戰果綜合起來,讓德棍的大軍停止半個小時,一點都不算多吧?
而本方付出的代價,就是一些手榴彈、子彈,還有一個反坦克地雷而已。
想到了這樣小的一個代價,卻是取得了這么打的一個戰果,頓時在倉管的心中,就很是有一些美滋滋起來了。
可惜的是,在跑出了一百多米遠后,他身后的翻譯嘴里忽然來了一句:
“不好!蟒那一個家伙怎么沒有跟上來?”
聞言之后的眾人,頓時就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就是看到了在蟒那貨,依然趴在了原先使用巴祖卡開火的位置上沒有離開過。
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已經扔掉了肩膀上的那一根巴祖卡火箭筒的管子。
取而代之的,是端起了放在手邊的一支M1卡兵搶,對著反應過來了之后,已經是沖上來了的德棍士兵們開火了起來。
很快之后,卡賓槍的10發彈匣就是被他打光。
在眾人看過去的時候,蟒正在手忙腳亂地換著一個全新的彈匣了。
許是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蟒在百忙中向著這邊看了一眼,在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臉。
并且在已經咬爛嘴唇的嘴里,大吼出了一嗓子:“快跑!別管我~”
這也是倉管等人,在本次的任務中最后一次看到蟒。
在蟒嘴里的咆哮聲中,他們本能的就是放棄了翻身帶上蟒一起撤退的一個想法,繼續向著下一個狙擊點狂奔了起來。
隨后的時間里,他們聽到了身后位置上,原本密集的槍聲越來越稀疏。
槍聲的種類,也從最開始M1卡賓槍的槍聲,換成了M1911勃朗寧手槍的槍聲,最終一聲劇烈的爆炸響起后,身后的一切都徹底地平息了下來。
當時的倉管等人,已經跑到了二百米之的位置上。
等到聽到了身后巨大的爆炸聲,以及徹底平息下來的情況之后,他們幾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當即之下,翻譯官眼眶一紅、牙齒一咬,端起了M3沖鋒槍沖回去。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倉管一把揪住了翻譯官的衣領,嘴里大吼著罵出了一句:“別沖動,我們不過是晚點死而已~”
聽到了這么一句之后,翻譯官原本想要懟回去一句什么。
但是嘴里所有的千言萬語,最終在嘴里罵出了一句:“臥槽這些德棍的仙人~”
說罷了之后,繼續咬著牙、低著頭向著還剩下了300多米的位置上,另一個狙擊點跑了過去。
倉管等人,也是連忙的跟了上去。
其間,這些人除了鼻腔間因為狂奔的過程中,不斷響起猶如野牛一樣的劇烈喘息以外,嘴里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
在腳下,小心躲過了一些埋雷時順手做下的隱蔽標記時,這些人也沒有勇氣回頭去繼續看上一眼。
生怕看上一眼之后,就會留下死戰到底…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在倉管的嘴里吆喝出了一句‘撤退的時候’,現代位面閩省燒烤店的小老板、前PLA老兵蟒,并不是不想走。
而是實在沒有辦法,跟著走掉而已。
為什么了?一切都要從他數分鐘之前,那一輛打頭的豹式坦克履帶,被反坦克地雷斬斷的時候說起。
當時在陡然發生的變故之下,以為遇上了埋伏的德棍們,就是對著道路的兩邊瘋狂地射擊了起來。
不同于在‘嗖嗖~’亂飛的子彈之中,倉管等人沒有任何的事情。
但是躲在了一個小土堆后的蟒,忽然就是感到了小腹上的一陣絞痛。
特么!那是在先頭部隊中,一輛Sd.Kfz.251/21中型半履帶裝甲車上,一挺15毫米口徑的ZB60重機槍,好死不死的對著他所在的小土堆來了一梭子。
好家伙!在這種15毫米口徑的大威力子彈下,擋在了他身前的一個小土堆,根本就無法擋住彈頭。
就算被土堆減緩了大量的動能后,依然是輕易打穿了蟒胸腹間,那一塊有著8毫米后的防彈插板,將小腹打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
在那一股難言的劇痛之中,蟒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甚至,還要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才是讓自己沒有叫出聲音來。
讓他這么做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非常清楚,真要是因為自己叫出聲音來的話,那么提前發現有埋伏的德棍有了準備后,他們的準備就會功虧一簣。
所以,蟒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忍住,頂天了是用一個裝有了紗布這些的急救包,死死頂住了小腹的位置。
因為這樣的一個做法,能讓他的血流得更慢,多堅持一會的時間再去死。
至于活下來,在感受到小腹里幾乎被徹底絞爛的那一刻,他就是知道自己的生命馬上就要走到盡頭。
就是戰隊中醫術高超的骨科醫生安屠生在身邊,都沒有辦法拯救這樣致命的方式。
那么這樣一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似乎就只能是死前多帶走一點德棍,讓自己可以死的夠本。
若是可以的話,能夠賺一點就是更好了。
前提是他能等到倉管這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嘴里發出動手命令的話。
說實話!從小腹中槍,再到蟒用肩膀上的火箭筒,射出一發巴祖卡的過程,其實并沒有多少的時間。
頂天了算起來,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
可在這一兩分鐘的時間里,他卻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個漫長,似乎每一秒鐘的時間,都像是平時一年的那么漫長。
“臥槽!真不知道少云前輩,怎么是在種火燒的非人的熬下來的,那才是真的煎熬啊。”
在想到了北高麗的戰場上,那一位PLA前輩的壯舉之后,蟒的心中如此的驚嘆了起來;因為真疼啊,疼的他都快不行了。
可是這樣,也比不過全身被大火包裹的時候,必須一動不動地趴著吧?
最終,蟒等到了倉管動手的命令。
在激發了所有的潛力之后,他射出了一發火箭彈,成功是炸斷了一輛四號坦克的履帶;接著就是用M1卡賓槍,對著德棍們開火了起來。
而倉管撤退的命令,他不是沒聽到、而是連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個、兩個…六個,在數到自己已經干掉了六個目標之后,打光了手里M1911手槍彈的蟒,陷入了彌留之際。
也是在這樣一個時候,幾名德棍士兵沖了上來,看到地面上蜷縮著,猶如一條野狗般即將死去的男人。
許是心中因為本方的傷亡,其中一名德棍用力一將蟒的身體翻了過來,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的死戰不退。
然后,他們看到了與幾個小時之前一樣讓他們驚恐,一張東方的面孔。
甚至他們在看到了這個東方男人,小腹那一個恐怖的傷口后,實在無法相信他是為什么一直沒有慘叫出來。
因為這樣的事情,似乎都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而與數小時之前不同的是,眼前這個已經處于彌留之中的東方男人,還有一捆抱在了胸前、正在冒煙的手榴彈。
在這些德棍們巨大的驚恐中,蟒忽然是笑了起來、是歪著嘴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