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新人王
“校…校長？”曼施坦因教授的聲音聽起來驚訝極了。
因為每年的自由一日只是學生之間的節日，結束后最多身為風紀委員的他，帶領著一眾醫護人員和校工們忙前忙后，涉及到學院高層的事只是修繕學院建筑設施時需要從校董會的基金庫里抽取資金，這些小事也根本不需要校董們親自出面。
曼施坦因是說要向校長參路明非他們一本，但這句話更多是鑒于路明非他們不服從管教的態度而威脅他們，至于要不要真的因為這種事打擾校長，曼施坦因還沒想好。
可校長居然本人親自來了，曼施坦因想起來校長本人就是獅心會的初代成員…難道真的是今年的學生做的太過火了，把校長他老人家也給驚動了？
“校長，這些學生，今年做的實在是太過火了！”曼施坦因教授對昂熱告狀，語氣聽起來義憤填膺，但用意其實并不是想讓校長嚴懲路明非他們。
這句話更多的是試探，試探昂熱的態度，如果校長覺得只是應該略施小懲或是警告一番，曼施坦因舉雙手贊成，但如果校長上綱上線，覺得這件事無法容忍，曼施坦因說不定還會為路明非他們求求情。
古德里安教授最了解他這老友的性格，看似嚴厲實則紙做的老虎，嘴是刀子做的，心卻是嫩豆腐。
“過火么？”昂熱扭頭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獅心會，點點頭說，“確實有點。”
聽昂熱這話，曼施坦因心想校長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正當他準備開口替路明非他們講講漂亮話時，昂熱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做的真是太棒了！”昂熱爽朗的笑。
“是啊，確實是做的太棒了，不過這些孩子…誒？”曼施坦因教授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忽然反應過來，“校長你說…說什么？太棒了？您是說他們做的太棒了？”
“是啊，在‘戒律’的作用下，還能擁有這樣程度的破壞力，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值得稱贊。”昂熱點點頭，指了指獅心會光禿禿的穹頂，“反正我是做不到。”
“但是校長，獅心會的建筑畢竟擁有百年的厲害了，該是卡塞爾學院建校初期的建筑，如今被破壞成這樣，您不覺得這些學生們…有些太猖狂了么？”知道校長一點沒有責怪的意思，曼施坦因教授反而陰陽怪氣起來，“他們仗著自由一日，行徑越來越肆無忌憚，總有一天他們能把整座學院都給拆了，還要騎在我們這些教授和校董們的頭上拉屎…只要有自由一日作為保障！”
“明非和楚子航他們都是懂事的孩子，做事有分寸。”昂熱看向路明非和楚子航，“我說的對么？”
“是啊校長，我們有分寸的，我們打架也是為了進步啊，只有實力進步了才更有機會完成屠龍的事業。”路明非連忙接上話茬，“歸根結底只是切磋的性質，不會造成人員的傷亡，也不會為學院帶來太大的損失。”
路明非的保證一臉真誠，一旁的楚子航也認真的點頭，只看他們的樣子，還以為真是模范高中里走出來的德智體三好學生。
“放屁！”曼施坦因教授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奧丁廣場上那么亂的車轍印是什么？里面的學生都檢測出中度腦震蕩了，你該不會說是他自己閑的沒事飆車自己撞的吧？還有這獅心會，你知道修好得多大工程量么？這還不算巨大損失？”
“好了，曼施坦因教授，卡塞爾學院不是溫室，腦震蕩不算多大的傷。”昂熱開口為這件事蓋棺定論了，“至于今天的損失…加圖索家今年撥給我們的預算還蠻充足的，修繕學院的部分就在這部分預算里抽取了，愷撒你沒意見吧？”
昂熱看向不遠處的愷撒，愷撒只是聳了聳肩，表示他沒意見。
“那就沒問題了。”昂熱笑笑，“學院無論承受多大的損失，只要用錢能彌補的，都不算大問題，但學院如果錯過了優秀的人才，那才是巨大的遺憾。”
“我明白了。”曼施坦因教授點點頭，既然校長都發話包庇路明非他們幾個，他也沒辦法追究了。
“應該不是路明非，也不是楚子航。”昂熱看向繪梨衣，“把獅心會變成這樣的，是你對么，上杉繪梨衣？”
“是我，和Sakura和師兄沒有關系。”繪梨衣點點頭，頗有一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豪范。
“校長啊，繪梨衣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剛來卡塞爾學院沒幾天，對學校里的規矩、建筑啥的都不太熟。”路明非連忙上前一步，攔在繪梨衣面前，生怕昂熱要對繪梨衣做出什么處分，“要罰就罰我，我沒教好她，就是要我賠扣學分我也認了。”
“苦肉計保護心愛的女孩，這招我年輕的時候也使過。”昂熱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眨了眨眼，“放心，說了不會追究你們，你們就不會受到任何處分…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不愧是繼承了上杉越血統的后代，和你的父親一模一樣，真是可怕。”昂熱看著繪梨衣，眼神就像是美食家看著一盤精美的肴饌，“無視副校長的‘戒律’，在卡塞爾學院建校以來，這還是首例，我很欣慰，也很興奮，只是希望以后在學院內部注意一點，不要隨意使用你的言靈的力量。”
“好。”繪梨衣點點頭。
“我會幫忙監督的！”見校長確實沒有責怪的意思，路明非也趕忙表態。
“至于剛才說的‘3e’考試，你確實不需要參加了，學院也沒為你準備。”昂熱對繪梨衣說，“你的身份信息已經正式登錄諾瑪的數據庫了，四十年來繼路明非的第二位‘S’級，作為校長我很高興，我來就是為了通知一下，你的課程諾瑪都替你選好了，在手機上可以查看，富山雅史教員那里專門為你開設了一門‘通用常識’地課程，每周二去保健室報道，下周有我‘龍族譜系學’的課，希望不要遲到。”
“好。”繪梨衣依舊乖乖的點頭，這女孩看起來文靜極了，一點和破壞獅心會的“恐怖分子”聯系不到一起。
昂熱對繪梨衣、路明非、楚子航和愷撒幾個重要的學生分別點了點頭后，又對古德里安教授和曼施坦因教授交代了幾句，然后就匆匆離去，仿佛他特意來一趟這里就真的只是為了看看繪梨衣，然后通知一下她的課程安排。
“這女孩真是‘S’級啊！”曼施坦因教授目送著昂熱遠去的背影，小聲對古德里安教授問，“究竟什么來頭啊，校長這么重視她！”
“保密保密哈。”古德里安教授打著哈哈。
“你這老家伙，什么時候學會賣關子了？”曼施坦因教授一瞪眼，仿佛對老友瞞著他的行為很是介意，“以前路明非入學那段時間，恨不得天天在我面前提一萬次，現在學院來了新的‘S’級，你反而不作聲了？怎么，就因為這小姑娘不是你的學生？”
“誒，這你還真的說錯了，繪梨衣還真就是我的學生…至少有一半是。”古德里安教授露出自豪的笑，“你不懂，我是真想找人分享啊，但真的不行，繪梨衣的事嚴格保密這是校長親自交代的。”
“這么神秘？”曼施坦因教授也挑了挑眉，“你說一半是你的學生，這話什么意思？”
“繪梨衣是日本人嘛，是白…白撿來的學生，校長讓我和富山雅史教員一起帶她。”古德里安教授差點說漏嘴了，他摟著曼施坦因教授的肩膀，對老友豎了個大拇指，“其他的不能告訴你，但繪梨衣是貨真價實的‘S’級，這一點毋庸置疑，她很強，也很特殊，是我這么多年遇到的最有天賦的學生…嗯，明非也是最有天賦的。”
“你踩了狗屎吧，這么走運？校長把這么重要的學生都安排給你了？”曼施坦因教授對老友的教育能力還秉持懷疑，“這么說，守夜人論壇上傳的那些，路明非和這小姑娘有一腿的傳聞，也是真的了？”
“什么叫有一腿？什么叫傳聞？那是事實啊。”古德里安教授為路明非正名，“路明非和繪梨衣在日本已經完婚了，我和校長他們，男女方的家人都見證了他們的婚禮，那真是一場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總之我這么多年的執教生涯終于迎來光明了，只要繪梨衣順利畢業，說不定我就已經成為卡塞爾學院教授團的首席，到時候你這個有副校長當爹的風紀委員也要靠我罩著…哈哈哈哈哈哈哈！”
古德里安這小老頭一點也藏不住心思，說到這里，狠狠拍著曼施坦因的肩膀，情不自禁的大笑，曼施坦因則是一臉幽怨，這感覺就好像你認識多年一直廢物的老朋友忽然中了五百萬，又娶了個漂亮媳婦，家里又正好趕上拆遷…所有的好運一股腦砸在他頭上，而你只能眼睜睜看著，還得忍受他在你面前嘚瑟顯擺，這事誰碰上都會覺得怪無語的。
路明非對繪梨衣和楚子航比了個手勢，他往愷撒那邊走去。
“老大，不好意思啊。”路明非撓了撓后腦勺。
“怎么忽然道歉？”愷撒看了眼路明非。
“這是你在學院最后一屆自由一日了，對你和學生會來說應該都很有意義吧。”路明非說，“這樣的結果，你一定很不滿意吧。”
“沒什么可不滿意的，認負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乃至整個學生會都不可能戰勝上杉繪梨衣，我們心里都清楚。”愷撒搖搖頭，臉上看不出然后表情，“實力的懸殊是客觀原因，但一直認輸不可能是我的作風，我會比你們先進入執行部，實力的差距，我會用時間和經驗彌補。”
“老大不愧是老大，從沒有什么事能真正打敗你。”路明非感慨。
愷撒的目光跳動一下，他不知道路明非這句話是隨口講出來的，還是有什么深意，愷撒看了看路明非的眼睛，但看不出任何異樣。
“我不是一個固執到不會認輸的人，你和楚子航都超過我了，我承認，但愷撒·加圖索不可能否認自己。”愷撒對路明非點點頭，“有你們這樣的對手，我很欣慰，不然卡塞爾學院的生活會很無趣，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學生會要做戰后總結了。”
每一次的自由一日后，學生會都會進行一次戰斗的復盤，不論是贏了還是輸了…但不難想象，今年的戰后總結大概會是歷年以來最沉痛的一屆，今日的學生會兵敗如山倒，足以想象在會議上氣氛會有多么消極，話題大概都是關于繪梨衣這個新人“S”級的。
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學生會的成員們全都恢復了行動能力，這些穿著深紅色作戰服的家伙們全都失去了剛來時的戰意盎然，一個個一言不發，像是霜打的茄子。
愷撒帶頭往安鉑館的方向走去，他的脊背依舊挺的筆直，可路明非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看起來少有的疲憊，哪怕在日本遭受黑道追殺時，愷撒都不曾像今天這樣消極。
消極的原因，應該不只是今天的失敗。
“師姐一定沒事的。”路明非對愷撒的背影喊了聲。
愷撒沒有回頭，但他的腳步明顯頓了頓，顯然路明非的話戳中了他的某些心事。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路明非對著愷撒的背影補充道，“日本發生的事，我一輩子都會記得，我們是兄弟，老大你和師兄幫了我很多，所以需要我的時候盡管開口，不論什么事我一定站你這邊，師兄也一樣。”
這一次愷撒的步伐停頓了很久，他點點頭后，快步離開，似乎害怕路明非對他承諾更多。
“力壓路明非、楚子航和愷撒，引得校長出面，卡塞爾學院歷年以來最強新人王…新一屆自由一日冠軍上杉繪梨衣，底線究竟在何處？”
芬格爾躺在上鋪，大聲讀著今日校園報的頭版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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