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是我說的。”小莜大方的承認,“是我說的又怎樣?我喜歡冷酷又強悍的男人,這很正常,沒有女人能拒絕這樣的男人吧?難道你喜歡懦弱的男人?”
“不,我的喜好也和你一樣,我也喜歡冷酷話少又精悍的男人。”藍裙的女孩對小莜搖搖頭,“但我和你不一樣的是,我不會覺得所有的男人都是哈巴狗…所以你覺得楚子航也是一條哈巴狗么?”
“我明白了!”小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一拍手掌,“你是卡塞爾學院的人吧?你是不是楚子航的追求者,所以你才這么在意他?”
“怪不得,怪不得你這么在意我是不是對楚子航有興趣,又介意我怎么說他,因為你是楚子航的愛慕者,我沒說錯吧?”小莜并沒有回答藍裙女孩,而是沖藍裙女孩昂了昂修長的脖頸,“被我這么形容你愛慕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吧?是不是恨不得跳下來在我臉上甩一巴掌?”
落葉對自己的這個雙胞胎妹妹很了解,她知道小莜就是在刻意耍賤,這是小莜的策略,在面對不同性別的敵人時,小莜通常有不同的話術…如果敵人是男人,小莜會換用嫵媚的語氣搔首弄姿勾引對方,如果敵人是女人,小莜就會極盡刻薄之能事,用尖酸刻毒的言語激怒對方,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敵人在戰斗中放松警惕而做鋪墊,小莜的語氣配上她天生的一副媚態,她的戰術很少有失靈的時候。
“小莜,警惕一點,這個女人可能不簡單。”落葉在小莜耳邊低聲提醒,“她說她聽到了我們在升降平臺上的談話,并且復述了出來,這說明她擁有遠超常人的聽力,通常一名混血種的聽力是和自身的血統純度掛鉤的,能聽到那么遙遠距離的議論聲,要么她身具純度極高的血統,要么她擁有某種能提高感知能力的言靈。”
“別擔心,落葉,我暫時沒有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險氣息,也許巖流研究所的人在升降平臺附近裝有監控探頭或者監聽設備,從我們踏上升降平臺的那一刻,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處于被監控的狀態。”小莜低聲對落葉說,“也有可能就像你說的,她擁有某種類似‘鐮鼬’的言靈,這種裝神弄鬼的家伙我們見多了,但最后不都成為了我們刀下亡魂么?”
“沒有監控探頭或是監聽設備,巖流研究所的設備都被我們關閉了,我也確實可以使用‘言靈·鐮鼬’,這些你們猜的都對。”藍裙的女孩坐在掘進機的護欄上,晃蕩著雙腿,“但你猜錯的是,卡塞爾學院的確有很多楚子航的追求者,但我應該沒有被包括在其中。”
藍裙的女孩擺了擺手指,空氣中傳來隱隱的波動,那是透明的風妖往遠處的空間里擴散而去,這是“言靈·鐮鼬”的領域,證明她的確擁有“鐮鼬”的力量。
聽到藍裙女孩的話,小莜和落葉心中稍稍落定,原本她們還對忽然出現巖流研究所挖掘的這片隧道中的這個身份不明的女孩抱有幾分忌憚,但沒想到還沒試探對方幾句,對方就主動坦露了她來自卡塞爾學院和擁有“言靈·鐮鼬”的真相,這說明對方并沒有多強的戒備心,一上來就把來歷和言靈暴露。
言靈相當于一名混血種的底牌,在兩名混血種捉對廝殺時,是否知道對方的言靈對戰局的走向有近乎決定性的影響,但凡稍稍有作戰經驗的人都不會上來就對敵方通報“我是誰誰誰,我來自哪哪哪,我的言靈是”…會這么做的人要么是對自己的實力擁有絕對自信的強者,哪怕敵人知道了自己的底細也有把握能碾壓對方,要么就是缺乏作戰經驗的蠢貨。
很顯然,小莜覺得面前這個藍裙的女孩不屬于前者,并且對方擁有的言靈是“鐮鼬”,這說明對方隔著幾百米的距離聽到自己和虎徹等人的談話也是依靠“鐮鼬”的力量,這也進一步側面印證對方很可能并不具備有多高純度的血統。
畢竟“言靈·鐮鼬”本身并不具備什么攻擊性,況且“鐮鼬”在言靈系列表上的排位也不高,“言靈·鐮鼬”的擁有者中像愷撒·加圖索那樣能達到“a”級的血統評級的家伙已經是極少數了,小莜判斷眼前女孩的血統應該還不如那個愷撒。
看來卡塞爾學院里不止有楚子航那樣能斬殺阿須失的怪物,也有這個女孩這樣初出茅廬的笨蛋啊…雖然不知道卡塞爾學院為什么會派這樣沒有經驗的女孩參與到日本這么混亂的戰局中來,但小莜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看透了對方。
至于對方有沒有可能不止擁有一個言靈…這種不合理的猜測壓根沒有人會去考慮。
“我們剛才在升降平臺上的講了那么多話,你卻只針對我說的有關于楚子航的話,這說明你很在意楚子航。”小莜看著藍裙的女孩,“你明明那么在意楚子航,還說自己是不是楚子航的追求者…哦,我懂了,你只敢悄悄的愛慕他,你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楚子航,所以不敢追求他么?”
”你該不會要說自己是個楚子航的姐姐妹妹或者青梅竹馬之類的吧?”小莜忽然露出笑容,“我這么說是不是刺痛你的自尊心了?你現在的心情是憤怒還是難過?”
“如果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把那個叫楚子航的男人弄到手,我會得到他并征服他,讓他像條哈巴狗一樣匍匐在我的腳邊吐舌頭,我賞賜他舔舐我的腳底,我會狠狠地蹂躪他那張俊臉,而他會享受并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會把這一切變成事實。”小莜的笑容越來越恣肆,“我這么說你會不會更生氣,有沒有一種想要把我的嘴撕爛的沖動?”
小莜輕佻又張狂的笑聲在空曠的隧道里回蕩,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掘進機上安靜的藍裙女孩,女孩面對小莜露骨的挑釁一言不發…對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小莜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她很享受這種一步步踐踏對方自尊心的做法,小莜覺得自己已經將對方的耐性逼迫到了極限。
接下來就該徹底摧毀對方的自尊了,小莜這樣想著…但下一秒,她滿懷自信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把你的嘴撕爛…第一次聽到這么下賤的要求,就和你的本性一樣。”藍裙的女孩搖搖頭,“你知道么?我愿意浪費時間聽你說這么多廢話,唯一的原因就是我太無聊了。”
“廢話?”小莜愣了愣,表情有些僵住,“你說我的話是廢話?”
對方的語氣比小莜想象的從容太多了,根本聽不出半分惱羞成怒的情緒,以至于小莜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你自己在腦海里瘋狂臆想勾引楚子航的場景,你幻想能夠征服楚子航,能把他變成你的男人。”藍裙的女孩輕輕笑了笑,“但據我所知,你連那個阿須失都勾引不上,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征服楚子航呢?你說的不是廢話是什么?”
小莜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沒能征服阿須失的確曾讓她感到挫敗,這件事一直是小莜內心的一根刺,這是她引以為傲的女人魅力為數不多失利的一次,現在對方用輕描澹寫的語氣提起這件事,無疑再次刺痛了她的自尊心。
“你覺得你剛才講的那些連篇的廢話能激怒我,能讓我氣急敗壞對么?但我只能說你想多了,因為我比誰都了解楚子航,他根本就不是會被你這種貨色勾引的男人。”藍裙的女孩說,“要不然我也不會賞臉和他在一起。”
賞臉和他在一起…誰和誰在一起?小莜被對方的一番話說的有些暈頭轉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藍裙的女孩打了個響指,空氣再次傳來隱隱的波動,之前釋放出的風妖攜帶著隧道另一端的聲音返回。
“看來師姐那邊也快解決了。”藍裙的女孩滴咕道,然后低頭望向小莜、落葉和一眾關西支部的人,“蛇歧八家的那些人離開后我就一個人守在這里,實在太無聊了,我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等到你們來到這里,但誰知道你們一直在說些沒有營養的廢話,可是如果一下子就把你們解決了我又會半天沒人說話,因為師姐解決另一批人的速度肯定比我要慢。”
“忍了你們那么久,現在師姐那邊終于差不多快要解決了。”藍裙女孩兀然亮起了一對赤金色的童孔,她看著小莜,“你不是期待我在你的臉上甩一巴掌或是把你的嘴撕碎么?別急,馬上就可以滿足你。”
被藍裙女孩那雙黃金童盯著,小莜感受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身體竟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藍裙的女孩從掘進機高高的護欄上一躍而下…卻不是摔落在地面,而是馭風般緩緩降落在眾人的面前。
和小莜還有落葉她們這里的情況一樣,虎徹他們這邊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他們一行人趕路到紅井,這里隧道的盡頭是一部巨大的工程電梯,樣式是一個被半人高的圍欄圈住的起重平臺。
起重平臺上空空蕩蕩的,這里是蛇歧八家為“神”準備的墳墓,原本應該是有重兵把守的,但此刻不論是警衛還是巖流研究所的研究員們都不見蹤影了…只有一個白裙的女孩靜靜地站在工程電梯上。
女孩的腳下就是紅井,這也是虎徹他們第一次真正見到紅井的模樣,這是一口巨大縱深的立井,深度的落差超過一百米,井底的表面積大概有整整一立方公里…對于一口井來說,它實在是太深太大了,容積簡直能媲美一座規模不小的地下湖。
水銀和鋁熱劑燃燒彈都被裝在紅井上方一個巨大的漏斗狀儀器里,操作儀器的儀器就在女孩的左手邊。
五千噸量的水銀對于一座地下湖來說大概也只有堪堪能鋪滿湖底的程度,但這些水銀一旦和井底的積水混合后,就會形成一座劇毒的“水銀湖”,再加上不計其數的鋁熱劑燃燒彈…這極具殺傷力的武器不論對于純血龍類還是對于混血種來說都無疑是致命的。
虎徹他們逼近了起重平臺,但白裙的女孩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女孩好像絲毫不驚訝有人闖入到這么隱蔽的重地,也沒被兇神惡煞的虎徹等人嚇到。
準確來說,女孩更像是守在這里等候虎徹等人的到來,她一張小巧的臉上面無表情,就像是藝術家最完美的人偶作品,女孩白色的裙擺被灌入紅井的風吹得搖擺不止,露出瓷器般精致纖細的小腿。
“影秀,果然被你猜對了。”虎徹看著女孩胸口佩戴的那枚刻有半腐朽世界樹的銀色徽章,“雖然不知道蛇歧八家那些家伙為什么消失不見了,但現在看起來果然是卡塞爾學院接管了這里。”
“情報里顯示,被派遣來日本的只有愷撒·加圖索、楚子航和路明非組成的三人小組,之后昂熱校長本人也親自位臨了日本。”影秀微微皺眉,“應該再沒有其他人了才對,至少情報里沒有提到這個女孩,她的身份未知。”
“別相信那些沒有用情報了,迄今為止它已經失效了多少次?”虎徹的拇指在刀柄上摩挲,“情報這種東西都是與時俱進的,相信那種東西還不如相信自己的眼睛…敵人不就在眼前么?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們可以親自從她的嘴里撬出來。”
“你長的很好看,我喜歡好看的女孩。”虎徹望向白裙的女孩,“給你一個機會,主動交代出卡塞爾學院派來日本的人員、實力以及動機,然后作為我的女人陪我三個月,我保證不殺死你。”
影秀想說些什么,但被虎徹擺擺手攔下。
虎徹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來自卡塞爾學院的白裙少女,眼底泛起志在必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