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千算萬算沒把這家伙算進來!”芬格爾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名為“村雨”的ID。
自從這個名為“村雨”的用戶發言后,原本熱火朝天的氣氛瞬間冰凍,在卡塞爾學院沒有人不認識這個ID,哪怕是不諳世事的書呆子也該知道“村雨”代表的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獅心會會長楚子航。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個新生時,楚子航毅然決然地下注五百美刀,賭路明非能夠通過“3E”考試并且成功衛冕他“S”級的稱號。
“該死,這樣下去會被楚子航平白無故分去我五倍的收益!”芬格爾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把鍵盤敲得啪啪直響。
“[Yes]方是12138美刀,[No]方是600美刀,這樣下去我的收益只有…”芬格爾正在飛快的計算。
“2023美刀。”一道聲音在芬格爾身后突兀地響起。
“對,沒錯!只剩2023美刀了!算得真快!”芬格爾下意識地贊美一句后猛地反應過來,驚悚回頭。
路明非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后,彎腰伸著腦袋看著屏幕上的數字,然后失望地瞥了眼芬格爾。
“這個,師弟,你聽我狡辯…”
“沒什么好說的,師兄,我只能說我對你很失望!”路明非望著芬格爾冷冷道。
“師弟你聽我解釋啊,拿你來賭博真的不是師兄我的本意啊,實在是借了校園貸利息太貴了,再不賺點外快就真的只能啃樹皮討生活了,你看看師兄我最近都餓瘦了!你忍心嗎?”
“呵呵。”路明非冷冷地瞥了眼芬格爾,一副不論你鬼扯什么我都不會原諒你的表情。
瘦?沒看出來哪里瘦,你壯得都快像只營養過剩的印度大野牛了好嗎!
芬格爾萬分羞愧地低下了頭。
“賺錢也不帶一手?師兄你做人不厚道啊,你拿我開盤,起碼也要和我28分吧?”
“啊?”芬格爾茫然地抬起頭,看到路明非雙眼冒光財迷般的眼神,他猛然回過神來。
敢情是同道中人啊!
“好說好說!”芬格爾把頭點的像撥浪鼓似的,“不過師弟,28分的話你不會覺得自己吃虧嗎?”
“嗯?”路明非微微皺眉,“其實我覺得28分已經很公平了啊,不過既然師兄你這么慷慨大方的話,那咱們19分?”
“不可能,想都別想!”芬格爾急得大叫,本以為路明非是個什么都不懂可以隨意打發的雛,沒想到一開口就是行家里手。
也是條老賭狗了!
“開玩笑的,我2你8,這很公平!”話音未落,路明非直勾勾地盯著芬格爾的電腦屏幕,指著上面迅速跳動的數字說,“師兄,你再不操作的話,連兩千美刀都沒了!”
我賭一萬美刀。ID名為“狄克推多”的用戶留言道。
主席大人!我要給你生金絲猴!!!
這個“S”級什么來頭,把獅心會和學生會的兩位大佬都炸出來了!
凱撒也覺得學院該出一個“S”級了嗎?
一萬美刀,我賭路明非不能通過。“狄克推多”扔下巨額的美刀后,頭像陷入灰色,那是離線狀態。
倘若說就連只會讀書的呆子都知道“村雨”代表的是獅心會長楚子航的話,那“狄克推多”這個ID代表的人物就連學院看門的大爺絕對都有所耳聞。
愷撒,愷撒·加圖索,學生會現任主席,意大利著名屠龍家族——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楚子航命中注定的對手,陳墨瞳的男朋友。
當有人看到愷撒開著那輛咆哮的布加迪威龍從學院里張揚駛過時,腦海里一定都會浮現出這么一句話:
“愷撒·加圖索生來就是那只長著黃金鬃毛的獅子,他在草原上走過,就像高懸的太陽,他可以倒下,但他的正義不能倒下,他是一輩子只為驕傲而活著的人!”
整個守夜人論壇足足沉默了有數分鐘之久,然后仿佛被魚雷炸翻的魚塘,氣氛瞬間飆升到了一種巔峰。
諾頓館大廳。
愷撒離線后就不再去操心因為他的一席話而陷入某種混亂的守夜人論壇了,他斜倚在諾頓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將所有關于“路明非”的資料調動出來,投影在巨大的幕布上。
“愛好竟然是讀書和劍道,他簡直就像是一個翻版的楚子航。”凱撒看著大屏上有人為他整理的路明非的資料匯總,冷冷地說。
“他和楚子航可不一樣,楚子航固然可怕,但你一眼就能看的透那是只寡言藏心的獅子,但路明非是怎樣的怪物,我們誰也不知道。”
諾諾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指甲極為隨意的敲打著手中的高腳杯,‘叮叮’的響聲回蕩在偌大的諾頓館內。
“就連你也看不透他嗎?我以為全世界最難懂的人應該就在我的面前才對。”愷撒望著諾諾,冰藍色的眸子露出罕見的溫柔。
“土味情話說多了就不能被稱之為浪漫了。”諾諾翻了個白眼,“不過說真的,這次你可能會輸。”
“無所謂,我只是不想和楚子航下注一邊罷了,他看好的家伙我都看不順眼。”
愷撒端起一杯雞尾酒,直直灌入喉中,“雖然我有向他拋出橄欖枝的想法,不過假如他要和他的師兄楚子航站在一邊加入獅心會我也無所謂,那樣只會更有意思。”
馬術、游泳、劍術…身為唯一繼承人的愷撒·加圖索從小就被家族灌以各種技能,如果說卡塞爾學院聚集的都是天才中的精英的話,那么愷撒就是精英中的統治者、卡塞爾的皇帝!
他仿佛無所不通,但唯獨不懂“認輸”與“失敗”怎么寫!
諾諾深深地看了眼愷撒,她沒來由想到了在那座濱海小城看到路明非的那場劍道對決和東京居酒屋前那個男孩蹲在夕陽下的模樣。
凱撒是只驕傲的獅子,楚子航也是,只不過他們一個更桀驁、一個更冷酷。
但那個叫路明非的男孩不一樣,他思念人的時候像只溫順的貓,兇戾起來又像只兇猛的虎,矛盾又自然,孤獨又強大。
誰也不知道有一天他撕開和善而平凡的皮囊后,血肉深處藏著怎樣猙獰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