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酒樓,輕熟少婦鹿久久以酒樓老板娘的身份把這一眾人迎了進來,笑語盈盈,身姿搖曳,令人如沐春風。
酒樓里還有別人,不過都在包間里,而且包間都貼著隔絕符,外人聽不到,看不穿。
來這里吃飯的都不是一般人,自然要保證好貴客的隱私。
蔡芯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細心的她總感覺鹿久久跟以前不太一樣。
至于哪里不一樣卻說不出來,因為她和以前一樣風情萬種啊,可就是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落座后,幾乎把饕餮酒樓當工作餐吃的一剪梅熟練地點了幾道這里的招牌菜。
劉波讓小二把他存在這里的虬山百年仙釀拿過來,這是平時虬山派店里都買不到的極品。
鬼火少年袁滑嘻嘻一笑,“早就聽說虬山的百年仙釀了,今天托劉掌門的福,算是能解解饞了。”
劉波,“那你要不要轉到我手下,保證你天天都有好酒喝。”
一剪梅,“劉波,當著我面挖墻腳,過分了吧。”
袁滑,“老大你放心,別說區區美酒了,就算劉掌門用美人計也不好使,我定力很強的。”
趙德柱奇怪,“為什么是劉掌門對你用美人計啊?”
一句話,全場冰冷,一剪梅咳咳兩聲,“大人的事你少打聽。”
劉波也喝了一口壓壓驚,沒想到袁滑是這種人,這個墻角他肯定是不能挖了。
一剪梅又問趙德柱,“柱子,你想好三清山開什么買賣了沒有?”
趙德柱搖頭,一剪梅忙看向斷鐵錘,“鐵錘姑娘,你家生意那么好,你給他出出主意唄。”
鐵錘姑娘撕下一只雞腿,打量著趙德柱,“看你身板不錯,要不也干打鐵鍛器吧,我們斷刀門不怕競爭。”
趙德柱馬上接了一句,“我可以嗎?可是我不會啊,鐵錘姐姐可以教我嗎?”
“教你不成問題,但你能不能別叫我姐姐啊,你看著比我老成多了,我都想叫你一聲前輩。”
趙德柱委屈,“可是我才十八歲啊。”
斷鐵錘手上的雞腿差點驚掉,“你才十八歲?”
一剪梅點點頭,“童叟無欺。”
斷鐵錘嘖嘖道,“打鐵很簡單的,就是會比較辛苦,有機會來我們斷刀門在京城的作坊讓你見識見識。”
趙德柱喜道,“嗯嗯嗯,鐵錘姐你再來一根雞腿。”
柱子把雞腿摘下來給鐵錘,自己則啃起了整只雞。
蔡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哦,愛情!
她也快到十八歲了,她覺得等明年大考過后,自己也是時候考慮自己的感情生活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會不會考慮 皇權衛在饕餮酒樓用餐都是記賬上的,屬于合法的公款吃喝了,反正都是走的內庫的賬。
一剪梅在賬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和蔡芯一起回宮了。
剛落在八卦場,朱大力就小跑過來,“未來狀元小蔡大人,皇上讓你今晚去未央宮休息,婉嬪娘娘也在。”
“朱大人,未來狀元這種話休要再提,怪難為情的,哈哈哈哈。”小蔡很開心地制止了朱大力的吹捧,然后急匆匆趕往未央宮。
所以今晚陛下是要獨占淑妃和婉嬪了,說不定白美人也會來蹭。
同時臨幸女人太多,容易給后世史官留下皇帝貪戀女色的昏君印象,這就要考驗自己的筆力了,陛下這哪里是夜御多女,這是為了得到皇室男丁奮戰到最后一滴精血,他都是為了江山的穩固啊!
簡直可歌可泣!
后面的一剪梅問朱大力,“我家主人還沒回來嗎?”
“沒有啊,東海那么遠,可能還在路上吧。”
她確實是在路上,不過是在去往天極宗的路上。
雖然同在東海,但四清島和天極宗距離還是比較遠的,大概能有大岳東西對角線那么遠。
又過了幾個時辰,東海比大岳先一步天亮了,縹緲仙舟穿過一片云霧,面前出現了一片仙氣飄飄綠意盎然的群島,其中有幾座島是飄在半空中的,十分壯觀。
秦無妄嘆了口氣,“到了。”
此次拜訪,秦無妄沒讓女兒跟著,萬一天極宗把對三清山的火氣撒在他們身上,怒而殺人就不妙了,起碼要給秦家留個后啊。
所以這次就只有奧屯櫻,秦無妄,還有一個清凈的徒弟太二道長。
仙舟沒有貿然靠近,這片群島周圍布置著威力巨大的陣法,擅闖者很可能會身死道消。
秦無妄上前一步,恭敬地對著群島喊了一聲,“秦藍島秦無妄求見。”
連喊了三聲,終于有人御劍而出,“秦島主,你還有臉來我天極宗!”
這是一個青年人,是極光真人的弟子,一名筑基修士,同在東海,以前他跟秦無妄還有一些交情,而作為極光真人看重的未來接班人之一,此前他也曾跟隨師父師叔前往四清島,見證了那場五大金丹的戰斗。
“焦兄,非我本意,是這位大岳朝廷的奧屯將軍要拜訪天極宗。”秦無妄后退一步,把霸氣側漏的奧屯櫻讓了出來。
雖然是女子,但她比面前這位姓焦的修真者還要高大挺拔,“在下奧屯櫻,代表大岳皇帝福壽陛下特來拜見極光真人,妙音仙子,可否代為通傳一聲。”
焦構不太想傳這個話,甚至想著要不要直接把這個朝廷命官干掉,給師父他老人家出氣,因為在他看來,這朝廷跟三清山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但后面又飛來一人,“幾位請進吧,師尊有請。”
焦構看向他那個師弟,“怎么回事兒?”
師弟,“什么怎么回事兒,師尊有請啊。”
“可這些人是敵人啊!”
師弟笑,“那讓他們進去,豈不是正好甕中捉鱉。”
焦構聽了不禁嘴角一勾,“是這么個道理。”
太二道長緊跟著奧屯櫻,“奧屯將軍,他們正在大聲密謀甕中捉鱉呢,此行兇險了啊!”
奧屯櫻,“放心,若真的出事,我家皇帝和你師父肯定會為我們報仇,蕩平天極宗的,你要相信他們的實力。”
這就是奧屯櫻敢來這里的底氣,她相信自己在胡祿心里的分量,但太二道長對他師父顯然沒有這個信心,他好擔心來時好好的,結果卻回不去了。
奧屯櫻完全沒有怕的,還有閑心欣賞天極宗懸空島的風光,感覺這才有點海外仙島的意思嘛,比秦藍島有逼格多了。
他們飛到其中最大的一處懸空島,乃是天極宗掌門對外接待的地方,周妙音也在。
極光真人捋著胡須,慈眉善目,周妙音就比較氣惱了,她知道三清和小皇帝早就沆瀣一氣了,按她的想法,直接把對方的船擊沉了,先來一個下馬威再說。
奧屯櫻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地向兩位仙長見禮。
極光真人開口道,“不知奧屯將軍此來何事。”
奧屯櫻,“陛下對天極宗仰慕已久,祖上又和妙音仙子有舊,小將既已到了東海地界,自當代表福壽陛下拜訪兩位仙長,這是一點薄禮。”
說著,他奉上了兩個信封,分別呈給極光和周妙音。
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然后分別打開信封。
極光真人笑了,周妙音則是表情凝重。
極光看向師妹,“妙音,你那上面寫的什么啊?”
周妙音如實道,“大岳皇帝告訴我,周舟身處北域迷霧之中,不過人還活著。”
極光詫異,“朝廷竟然連這都能查得出來,莫非大內密探連迷霧區域都能滲透?”
“別說迷霧了,就算是這天極宗,應該也有不少我們梟組織的人吧。”說著她還掃了一眼站在兩旁的天極宗二代弟子。
極光呵呵一笑,少來挑撥離間這一套,這些弟子最年輕的也有五十歲了,拜入門下最少三十年,他福壽皇帝如今不過才二十五歲而已,除非是從萬嘉皇帝時期開始滲透的。
突然,極光真人心里突突了一下,眾所周知,萬嘉皇帝也是個喜歡求仙的,在位期間多次派人出海尋仙,該不會…
不會的不會的,極光真人掃了一眼弟子們,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怎么可能是朝廷密探呢。
周妙音這時問,“師兄,你的信上寫的什么?”
極光真人遞了過去,只見上面寫著:見字如面,還請真人給朕一個面子,不要和三清過不去,以后你們兩方在東海好好的,勿要再起紛爭,讓朕為你們操心。
看完周妙音笑了,“這個小皇帝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他以為他的面子很大嗎!”
太二道長被嚇一跳,小皇帝這是把天極宗當成他的治下百姓了嗎,真的不怕對方翻臉嗎,他已經開始想等會兒腳底抹油的話會不會不太仗義。
奧屯櫻,“話已經帶到了,真人若是不服,現在就可以去攻打四清島,如今清心仙子已經離開,正是薄弱的時候,不服就干啊!”
聽到這,周妙音不禁眼前一亮,試探性地看了一眼師兄,若只是清凈清空那兩個廢柴,他們師兄妹還是有信心的,哪怕秦無妄站在對方那邊。
“將軍你不要再說了吧”太二道長壓低聲音,頭頂都開始冒汗了。
秦無妄也是緊張的要死,看來老秦家以后就要靠淮柔了。
周妙音勐地拍了一把桌子,“你以為我們不敢嗎!”
“那就來啊,兩位應該可以殺死清凈清空外加一個秦島主,但是別忘了,在大岳還有清心和趙仙子聯手,二位擋得住嗎。”
極光看了一眼周妙音,“擋不住嗎?”
周妙音傳音道,“隱仙派的那個趙仙子被尊為修真界第一高手,實力應該遠超清心,我不是清心的對手,就是不知道師兄是不是姓趙的對手了。”
極光捻著胡須,“這樣啊,難搞哦”
奧屯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繼續道,“東海修真界和南海修真界向來不和,之前天極宗和空蟬閣實力一直比較均衡,若是天極宗能聯合四清島,空蟬閣根本不值一提,明明可以成為自己的盟友,為什么要往敵人身上推呢,真人你說呢。”
極光沉吟。
奧屯櫻繼續,“而且劇陛下所知,天極宗的靈石礦開采近幾年早就停了,并非靈石枯竭,而是前些年產量過剩,挖出來的靈石至今還沒有用完,可見四清島靈石礦對天極宗根本沒那么重要,反而是四清島的四位金丹大老成為天極宗的朋友,這很重要。”
聽到自己也被列為大老之列,一直低著頭減少存在感的秦無妄也挺了挺身板。
不過極光真人和周妙音卻勐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們,尤其是焦構,之前靈石礦開采工作就是他負責的,可是朝廷怎么會知道天極宗的靈石礦已經停產多年了!
莫非這天極宗真的已經被朝廷滲透了?天極宗還有多少秘密被人掌握在手上呢?想到這,極光真人不禁身上一寒。
極光真人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把朝廷的大內密探說出來,以后四清島就是天極宗的朋友了。”
奧屯櫻,“敢問真人要怎么處置他?”
極光真人,“吃里扒外,背叛師門,當誅!”
聽到這,焦構等弟子全都自信地挺起胸膛,心想:反正不是我。
奧屯櫻搖搖頭,“真人啊,若是按你說的,天極宗也就不剩幾個了,那我寧愿天極宗和四清島不是朋友,所以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難得湖涂方能快活。”
胡祿通過很多天極宗弟子知道了天極宗的隱秘,這些人都算是他的眼線了。
不過極光真人并不相信門人過半多是朝廷密探這種鬼話,他認為奧屯櫻就是為了保護那一個密探,甚至寧愿四清島和天極宗不結盟,哼,吃里扒外的東西,你現在肯定很感動吧,但老夫一定會把你揪出來!
最終這件事被輕輕揭過,迫于形勢,天極宗和四清島締結了盟友關系,并由天極宗負責宣告天下,確定第三座靈石礦的存在。
從此東海勢力壓過了南海,天極宗再也不怕空蟬閣來找麻煩了,兩家舊怨太多,他們的對立才是主要矛盾。
看到櫻子圓滿完成外交任務,準備返程,胡祿松了口氣,天已大亮,他挪開身上的胳膊和大腿,起身下床,看到地鋪上的小蔡握著紙筆,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