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遺跡文明的真相
沉世很快就明白，他發現的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什么。
正是那種特殊的原能。
準確點說，是脫胎于原能，可實際上卻與原能有著極大不同的力量。
這正是沉世在青銅祭壇之后所擁有的。
可是眼下，眼前的這個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的男人，卻似乎是擁有類似的力量。
再加上這個地方的詭異......
沉世已經開始漸漸地感受到，事情的變化，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在這之前，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眼前的男人微微行禮，“我名叫褚林，是泛人理守護協會的八級末日特派員。”
“泛人理守護協會......”沉世微微瞇起眼睛。
這對于他而言，是一個極為陌生的名詞。
但是下一刻，對方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讓沉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或者換一種說法，我來自你們所稱呼的‘遺跡文明’。”
竟然是 也不怪沉世到了這樣的層次還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情，要知道，自從他知曉了遺跡文明這個詞匯之后，這個詞匯就幾乎是和整個人類，甚至是整個宇宙息息相關！
無論是之前的青銅大殿，圣地，還是青銅鏡，還是牧場主用以一決勝負的那柄青銅劍，全部都是來自 甚至，還有幻想軍團技術，原能孢子技術。
乃至于......他身上所擁有的時菱，也同樣是來自這個 而眼前。
就有一個自稱是來自遺跡文明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怎么能讓沉世不震撼？
不過，沉世到底是近萬年的文明領導者，此時無論心中如何的翻滾，但表面上依然是不動聲色，甚至一絲一毫的情緒都沒有外泄出去。
即便按照他的推斷，遺跡文明很有可能是人類文明的創造者和推動者，這一點從對方的模樣，以及青銅祭壇上所銘刻的那些人類歷史，就可以看出一點來。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將希望全放在這上面。
所以此時的沉世，依然是面無表情地說道：“怎么證明？”
“很難證明。”面前的褚林輕嘆一口氣，“我們沒有辦法在這個宇宙之中做太多，甚至連坐標都無法留下，這一次，也是因為檢測到了一次人類滅絕的命運，才得以重新鎖定這個宇宙。”
“什么意思？”沉世在心中皺起眉梢。
對方的話語之中，包含了太多他所不清楚的要素。
唯一能夠從話語之中確定的，就是對方果然離開了這個宇宙。
也的確。
在挖掘遺跡文明的痕跡的時候，實際上并未有發現遺跡文明被摧毀的跡象，所以，他們只是離開了，或者整個文明一夜之間就被徹底摧毀，這兩種說法一直都占據了主要論調。
“簡而言之，我們是來自多次元宇宙的無數人類文明，為了維護人理存亡而組建的組織，在這個宇宙大約十三億三千萬年前，我們的會長在探索無盡宇宙的時候，發現并來到過你們的宇宙，但是在改造這個宇宙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外。”對方抬手一點，霎那間，周圍的青銅大殿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宇宙。
是的，荒蕪。
宇宙之中，屬于恒星的光芒無處不在，即便是位于荒蕪地帶，也一樣可以清晰無比地檢測到那一個個璀璨的星系。
但是這里則不同。
放眼望去，整個宇宙只有點點光芒，那種無處不在的璀璨星海，似乎是從未出現一樣。
沉世能夠輕易地判斷，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這就是我們最初來到這里的時候。”褚林的聲音傳來，“荒蕪、原始，這里沒有任何的規則，甚至就連空間的曲面性都不存在，更不用說曲面節點，如果你們是誕生在這個時代，那整個文明，永遠都只能夠被困在一片狹小的區域內。”
沉世能夠理解對方所說的話。
但正是因為理解，所以才不由自主地被這話語之中所意味著的恐懼而震撼。
對于他而言，對于這個宇宙的所有文明而言。
他們從研究宇宙開始，就發現了空間曲率，發現了躍遷節點，發現了反物質，發現了曲率泡......
所有的相關技術，相關裝置，全部都是建立在這個宇宙原本就具備的基礎規則之上。
但如果，沒有曲率，沒有節點，沒有這一切呢？
那他們窮其一生，也無法將自己靠近光束，更無法實現長距離航行——整個文明的極限，也許就連銀河系都無法走出去。
最可怕的是。
當研究到了一定的地步，文明就會發現，整個宇宙已經沒有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東西了。
這也意味著，科技的發展，對宇宙的探索，走到了極限。
只是這樣一想，沉世就能夠感受到那種可怕。
極限之后，前路斷絕的絕望，會帶來的一定是毀滅！
“看來你明白了。”褚林輕聲說道，“這就是我們要改造這樣的宇宙的原因，這個世界很大，宇宙之外還有無窮宇宙，無窮的精彩，文明，尤其是我們人類文明，不應該被困在一個宇宙之中，如果我們成功的話，那這個宇宙會變得越來越精彩，文明會不斷地強大，直至有一天，沿著我們布置下來的路線，最終沖出宇宙，來到我們的身邊，和我們一起探索宇宙之外的無窮。”
“......”沉世的確能夠理解。
如果換做是他，也會這樣做。
甚至，他之所以會建立人類星際帝國，對加入的文明進行技術共享，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這一點。
當有一天，人類星際帝國擊敗了穆德，擊敗了千盟，擊敗了所有看得見的敵人，真正地成為了這個宇宙唯一的霸主之后，那人類文明接下來的道路，接下來的敵人，就是探索未知！
探索宇宙的真理，探索所有的未知的秘密。
而這，需要同行者，需要所有文明的力量。
如果沒有，那就自己創造、培養。
沉世堅信著，這才是最正確的道路，這才是這個宇宙唯一有希望的未來。
所以，他完全能夠理解這個所謂的泛人理守護協會的做法——如果他們真的已經跳出了宇宙，真的有那樣強大的話。
“所以，你所說的改造失敗，是什么意思？”沉世將話題調回到正題上。
他的內心，其實已經對這個人的身份，這個人的話語，相信了四五分。
因為對方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所知道的信息，似乎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我們忽視了這個宇宙原本正在誕生的規則。”褚林輕嘆一口氣，“那是一種基于靈魂，基于情緒的力量。”
“原能？”沉世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
“是也不是。”褚林搖搖頭，“原能是我們發現規則沖突之后，改造的最好的結果，但并不是這個宇宙最初的力量，其最初的力量，是將整個宇宙聯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統一的，有意識的生命體。”
“什么意思？”沉世的眼童，不由自主地有些收縮。
“用你能夠理解的話語來形容，就是‘天道’，這個宇宙的天道。”褚林說道，“按照我們的術語來說，就是一個天生的八級生命體，你應該能夠理解吧，如果說人的意識是由一個個連接起來的神經組成，那么，當無數類似于原能的力量遍布整個宇宙的時候，是否也同樣能夠構成一個真正的‘宇宙生命體’？”
“的確是有這種說法......”沉世想起了相關的論調。
有的人認為，原能化身能夠隔絕相隔無數光年卻依然在霎那間獲得信息，這意味著在這個宇宙之中，實際上是存在一個無人能夠察覺的“原能之海”。
或者說意識之海。
將宇宙視為一個單獨的，巨大的，存在自我意識的生命體的話，意識之海，就是這個生命體的意識本身。
所有智慧生命的原能，實際上都屬于這個意識的一部分。
換句話來說，就好比原能大師的意識世界之中的存在一樣，所有人，也都只是生活在宇宙的意識世界中。
而現在看來，如果眼前這個男人所講述的都是真實的話，這個宇宙原本真的就是如此？
“所以......你們殺死了這個宇宙？”沉世半響之后，緩緩說道。
“你這樣理解也沒錯，實際上用‘扼殺’這個詞匯更好一些。”褚林說道，“因為規則沖突的時候，這個宇宙的意識實際上還沒有成型，當然，那之后它也永遠無法成型了，只不過，規則的沖突是如此的混亂，如此的強烈了，強烈到了我們只是存在，就會形成崩裂式的破壞的地步，所以，我們只能夠匆匆忙忙的打上補丁，然后匆匆忙忙的離開，以至于連一些殘留，附帶有規則的東西，都不敢留下——你所經歷的人類滅絕的時間線，應該就是被其中一件東西所毀滅。”
“的確......那東西不是能夠輕易解決的。”沉世想起了那柄青銅劍，也不由點點頭。
他現在已經從對方的講述之中，明白了大概。
但是，依然有一件極為關鍵的東西，是他不明白的。
“所以，我們是怎么回事？”沉世微微的瞇起眼睛，“按照你的說法，你們早在十二億年前就離開了，可人類的誕生，也就是這數萬年前的事，又為什么，我們如此相像？還是說，我們實際上就是你們留下的，用于重新歸來的后手？”
沉世不得不詢問這件事情。
因為從一開始，對方一直都是在用標準的東國語言在和他交流。
根本沒有用意識交流。
那種熟悉和自然的樣子，也與其余的種族完全不同，這種使用自己母語的感覺，沉世是不會看錯的。
所以，不僅僅歷史一樣，就連語言，都是一樣的？
“原因很簡單。”褚林卻好似這只是一件小事一樣，澹澹地解釋道，“人類的誕生，也同樣被我們銘刻在其余宇宙的規則之中，這份規則包括了銀河系的誕生，太陽系的誕生，以及人類的誕生和人類的最初歷史，不過，也只持續到了現代，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地星時期為止，這之后的人類的發展，都是自由的選擇。”
“什么…”沉世一愣。
“很好理解吧。”褚林說道，“既然是培養同行者，那自然是要培養自己人，相同的文化能夠塑造相同的認知，能夠天然地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更何況，我們起始于‘泛人理守護協會’，原本就是脫胎于某個擁有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超大型宇宙圈之中，即便是現在，我們也依然沒有拋棄守護人理的職責，這次不也是檢測到人理滅絕事件，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了......雖然說棘手的程度有些超出我的預期。”
“......”沉世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將人類的誕生，銘刻到了規則之中？
甚至還包括了銀河系的誕生？太陽系的誕生？
這么說的話......
對方實際上也是來自某個宇宙之中的銀河系，太陽系，藍星，甚至同樣是東國人？
沉世不得不承認。
當這一點認知被確定了之后，他的確天然地就會對對方產生親切的感覺。
原本在這個宇宙之中，文化，就是將一個無比龐大的星際勢力，連接成為一個整體的最強大的力量。
“我大概相信你說的話。”沉世在最后，也只是沉悶的說道，隨后緊緊的盯著對方，“所以，你為了解決人類滅絕的未來而來的？辦法呢？如果你真的是來自遺跡文明，你們應該能輕易地解決掉危險吧，毀滅人類的，可是你們留下來的東西。”
“理論上的確是這樣說，但是很遺憾，我們沒有辦法直接出手。”褚林卻嘆了一口氣，“你沒發現嗎？我甚至不敢去你所在的主世界線，就連這個尚且存在于時間線之中的世界，我都只敢像這樣利用這件虛空道器，只剩余世界的夾縫之外......這個宇宙至今依然殘留著我們的痕跡，輕易就能夠與我們的力量產生共鳴，隨后打破脆弱的平衡，邁入難以挽回的毀滅深淵，所以我才說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