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清晰可見的勝率
沈世略微遲疑，沒有否認。
他雖然只是做了幾次交易，但每次必然出手大方，再加上這獨特的“古語”，被人看出是新人并不奇怪。
更何況，這個黑市個人終端固然神奇，但也并非他一人獨有，無需像時菱一樣嚴防緊守，他在一開始什么都不懂的時候，甚至還有換個終端的想法。
“每一個剛來到這里的人，都對它的強大與特殊而心有顧慮，但它的來歷，在這里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公初顯然沒有賣關子的習慣，很快解釋道，“它來自于一個未知文明的遺跡，在大約數百年前，被某位人類偶然獲得，隨后應用其原本的一些功能，創造了這個黑市，使它成為我們人類文明獨有的底牌。”
“未知文明的遺跡？”沈世一愣。
他知道這個伴隨著時菱而來的黑市，絕不是未來三千年后的人類文明能夠制造的，也做過許多的猜想。
但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這算什么？
人類的好運？
“宇宙是何其的浩瀚，誰也不知道其中隱藏著多少的秘密，哪怕是牧場主，在這片星空之下，也是一樣的渺小。”公初忽然恍若詠唱一般的說出了這段話，末了，還低低加了一句，“當然，我們人類更加渺小。”
沈世轉過頭，凝望著這個恍若機械戰神一般的人類。
對方的身上，此刻并沒有代表著原能的光暈在涌動。
但不知道為什么，沈世仿佛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情緒。
這讓他突然涌現出某種認知。
哪怕過去了三千年，人類在一些地方依然沒有變化。
這種認知，似乎一下子拉近了他與這些未來的人類之間的距離。
此前，沈世實際上，在潛意識里是將這些未來的人類視為和外星人差不多的存在。
畢竟，他們之間相隔著三千年的漫長時間。
那是一個對沈世而言依然非常陌生的世界。
而他們使用的語言，他們的生活環境，甚至就連他們的模樣，都有了極大的差異。
可現在，這種潛意識改變了。
“你說的對。”沈世緩緩說道，“可人類文明無論再怎么樣渺小，對于我們而言，也依然幾近全部。”
這還是沈世第一次，和未來的人類談論交易之外的話題。
而公初顯然一愣。
緊接著，其身軀內的光芒再一次涌動，這一次散發的，卻是明顯的喜悅。
“先生果然和其余的淵遠氏族不一樣！”
“......”
這又觸及到了沈世的知識盲區了。
他只能將話題再度轉移到交易上。
“這件裝置，價格不菲吧。”
“......它并非是在下的物品，而是一位客人的。”公初身上的光芒漸漸平復，態度卻愈發的敬重，“原本那位客人無論如何也不想交易，公初只能夠拿出先生的古籍，才將這件裝置的投影和說明帶過來了。”
“他要多少？”沈世問道。
公初似乎是略有些猶豫，但還是如實的說道：“四十本。”
“呵呵。”沈世輕笑兩聲。
他現在，可不是對古籍的價值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
最簡單的對比也能看出。
專門為防護星球設計，并生產制作的星球堡壘，也只需要四百本劇本殺，還能算是高價。
而這一件只適用于“原始派”的防護強化裝置，就敢要四十本！
哪怕它足夠稀有，也足夠強大，可它的來源，對一般人來說同樣是個麻煩。
這絕對是在宰人！
“我給你四十本。”沈世對著公初說道，“但你不能將這四十本全部給他，能夠砍下多少，剩下的都是你的。”
沈世并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古籍，別說四十本，就算是上千本，對于他來說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卻不能隨意開這個口子。
他可以適當大方，卻不能任宰，不然，消息傳開之后，后續的交易只怕會有許多的麻煩。
公初顯然明白了沈世的意思，那顯露出來的半張臉上，帶著并不掩飾的喜色。
“交給公初了，定然不會讓先生失望。”如果他是現代人，這會兒說不定要拍著胸脯保證。
“嗯。”沈世簡單的回應了一聲。
至此，這次來到黑市的兩個主要目的，就全部完成了，而且交易到的東西，比自己原本的預期要好上很多，沈世的心情也總算放松了不少。
他沒有急著離開。
而是繼續在這家店里挑挑揀揀，耗費十本劇本殺的“大手筆”交易了不少的好東西，而公初也再一次承諾，會抓緊時間將星球堡壘設計好，并且生產制作出來，完成交易。
甚至親自將沈世送出了店鋪。
讓街道上的部分人為之側目。
要知道，公初在整個黑市內所有的店主之中，都是出了名的高冷，他也的確有那個資格。
東風軍團的軍團長，安保服務業的第一人！實力、身家、地位，什么都是文明中頂級的！
可就是這樣一位強者，竟然也有這么熱情，親切的一幕？
這個匿名者，究竟是什么人？
短時間內。
黑市之中新來了一個神秘客人的消息，在這個并不算大的特殊的圈子內，飛速的流傳著。
沈世對這種情況，并不知情。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畢竟，只要古董的價值放在這里，他出名也是早晚的事。
此刻他的意識，已經完全回到了自己的身軀內，手背上被仿真變形物質遮掩住的時菱，也緩緩的消散，哪怕這是在自己的戰艦之中，他也依然保持著最基本的警覺。
而總結一下這一次大獲成功的交易，他也不由欣喜。
自從知曉了三年后外星人入侵的未來之后，這件事，就成為他心中一塊揮之不去的巨石。
無論是做好逃離準備，無論是決定嘗試改變人類的命運，這塊石頭都死死的壓在他心中。
而現在，獲得了切實可行的方案，有了清晰可見的勝率之后，這塊石頭，終于移開不少。
讓他有種終于能夠松口氣的感覺。
只是，沈世也明白，眼下根本沒到真正勝利的時候。
方案畢竟是方案，公初在他離開前的提醒尤在耳邊。
“如果那支艦隊真的鎖定了先生所在的星球，那就一定會先派遣斥候艦隊前來，無論是破壞星球堡壘的建設，還是將情報傳回大部隊，都會給勝率帶來難以預估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