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曾傻子

這蘇子孟養了這么多條狗，每天的伙食是少不了的。粵他一定每天會去采購，這一天少說得十斤八斤肉起步，甚至要三五十斤肉，不知道他院子里養了多少狗或者其他東西。只要明早起得早，去早市上一定能遇到他。不過這去鎮上缺少個交通工具啊，開車有點太招搖了，畢竟校長也就一輛五菱，趙明陽決定明早跑到鎮上去買一輛電瓶車或者摩托車，三五千價位的就行了。回到宿舍洗漱睡覺，一覺到了早上七點，這早市是去不成了，著急忙慌的起來洗漱一番，沖了一杯牛奶和吃了幾塊面包就快要上學了。應了那句話，以前著急忙慌踩著點去上學，長大后著急忙慌踩著點去教學。大部分年輕人和老一輩確實差距很大，因為老一輩覺得早睡早起才是正道，一直堅持著，年輕人是喜歡能在床上躺著就盡量不下床，躺著多舒服啊，躺平成了大家的一種狀態了。村里的孩子到校都挺早的，沒到八點班級里的學生都來了差不多了，八點半上課，趙明陽主要教的是語文和英語，整理好衣服后，拿著教案走向了教室。粵趙明陽負責教的班級是六年級一班和二班，他們的班主任清產假了，之前是學校的體育老師幫忙代課，又教語文又教英語的，以前語數外每一門都有一個老師上課的。后來很多老師去鎮上或者縣里市里了，要么考編考公上岸了，要么就另謀出路了。畢竟在這里沒什么機會，工資也非常的低，很多人熬不住了，最終選擇離開。留下來的基本都是年紀大的老師，人均五十五，都這個歲數了，一直在這里教學，也都住在村子里或者鎮上，有的是鎮上退休的老師返聘過來的，賺一份外快。不過這些老師雖然年紀大，但教學質量可不一定好，很多惡習的，比如上課抽煙，在家喝完酒來上課，用方言教學，體罰學生，讀音讀錯等等。教育差距真的體現在方方面面，很多人說為什么一些偏遠地區的高考分數那么低，別人覺得低的，他們可能覺得很高了，因為他們學的一點也不輕松，主要就出在老師這一環。發達地區城區小學的老師什么水平？985本科的啊，還不要復讀的啊，正兒八經的學霸中的學霸啊，還有國外留學回來的英語老師可能都是在劍橋讀博的。粵不管是口語發音還是語法運用，那可能比教科書上的還詳細。這種差距是非常大的，其實很多偏遠地區孩子在中考和高考的時候英語聽力是非常費勁的，這玩意和老師平時說的好像不一樣，所以才需要更多的高材生去鄉村支教。趙明陽來到班級，看著臺下的一群孩子，這群孩子都在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趙明陽，是好奇，是疑惑，是一種期待。趙明陽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粉筆說道：“同學們，你們好，我叫趙明陽，是你們的語文兼英語老師，這節英語課有我來為你們上。首先我們來玩個小游戲，這里有54張牌，正好對應你們班級五十四名同學，每個人抽一張牌。”趙明陽拿出一副撲克牌然后發了下去，發完牌后他看著臺下的同學說道：“來，從左到右，從前到后開始，第一位同學站起來隨便說一張牌，說到牌的同學就要站起來自我介紹。”教室內一下熱鬧起來了，第一名同學開始就喊了個黑桃A，一名女生站起來用蹩腳的英文做了自我介紹。粵發音十分的不標準，趙明陽也是一陣頭大啊，這要從頭開始補，太難了，這個發音真的很難矯正了，這是完全錯誤的發音啊。最快的方法就是寒暑假補一補，趙明陽決定捐贈一批教學用具過來，比如投影布和投影儀，投放一些英語教材，要不然這水平真的會拼寫不會讀和聽不懂了。這名女生發音還算能勉強聽得懂，其余的人發音一個比一個離譜了，趙明陽也用英文做了自我介紹，開始第一節課，他盡量說的慢一點，而且反復讓孩子們和他讀一些單詞的發音。下課后，趙明陽就收拾課本布置了一個非常簡單的作業，寫一篇英文介紹，介紹自己最喜歡吃的水果，明天上課講。到了語文課，趙明陽直接發了試卷考試，先測一下這群學生的基礎成績。等到考完試收完試卷，趙明陽將試卷收上來拿回去批改，也對全部大部分人的成績有個了解，尤其是這試卷，不知道出卷人有沒有考慮過一些事。作文題目是第一次旅游，這個題目如果對于城里孩子而言，真的不難，無非寫一篇旅游日記，可山村里的孩子能出去旅游的機會太少了。粵很多孩子把春游混淆成了旅游，而春游是學校里安排從這邊步行到鎮上，自己帶點吃的，但嚴格意義上這真不算旅游了，可大部分孩子也只能寫這個了。這就像趙明陽前世看的那個作文題目，關于圍棋相關的小開寫，多少人一輩子也沒接觸過圍棋，這就是出題人的錯誤了。放學后，中午吃飯是個麻煩事，學校沒食堂，都是各回各家吃飯，宿舍里也沒什么爐灶，校長安排趙明陽去鎮上吃飯，趙明陽和他去了后，順便在鎮上買了一輛摩托車，這樣也方便去鎮上。在身上采購了一些物資后，詢問當地人早市在哪邊，趙明陽決定明天去踩點。就在趙明陽準備回學校的時候，手機響了，是郝仁打過來的。“什么事？”趙明陽問道。“我們這邊要搞一個嘉年華活動，就是邀請所有網紅前來參加。”郝仁說道。粵“你打給我就說這個？”“那倒不是，只是和你確定下，你要不要出席。”“我不去，任何拋頭露面的事我都不會參加的，對了，你去幫我弄點教課用具過來，五百張桌椅，在弄點健身器材等，記住了，這個都走公司賬上捐給青商會，青商會那邊會有人和你對接。還有，網絡主播，我們公司旗下的，你去制定個合約讓他們簽署，非工作場景下，不得暴露自己的私人社交賬號，不能以個人名義去許諾和出席一些活動，按照藝人要求標準要求這些主播。你去和瀟灑哥對接下，主播們每天要保證一小時學習，培訓他們規避那些敏感的詞匯，現在直播越來越普及了，我們一定要保證自己藝人別被封號。”趙明陽掛斷電話，騎著車回學校了，回到學校后，發現楊屾淣在學校門口，趙明陽將摩托車停下問道：“你在等我？”“是啊，我自己在家包了一些餃子，給你送來一份，都是生的，你可以自己隨時可以煮著吃。”楊屾淣拿著飯盒說道。粵趙明陽看著身穿黑色風衣黑色長靴搭配黑色打底褲的楊屾淣，她確實身材很好，加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美感。趙明陽看了一下對方的飯盒，這也不好拒絕了啊，都送餃子了，也確實想吃了，只不過她不是嫂子。“那行，我留著晚上吃，對了，我給你買了一套攝像頭，你可以裝在家里的院子里和屋外，這樣就可以隨時觀察家里的情況了，即使離開家，也可以看到你爺爺在家的狀態了。”趙明陽接過楊屾淣遞過來的三層飯盒，一層擺滿了餃子，為了不黏在一起，楊屾淣專門用保鮮膜一個一個裹起來，也算是非常細心了。“這怎么好啊，太感謝您了，多少錢您和我說，我轉給您。”楊屾淣說道。“不用，舉手之勞，你這什么時候離開？到時候你和我說，我騎車總你去坐車。”趙明陽拍了拍新買的踏板摩托說道。“我暫時還不走，走了確實也要趙大哥送我去坐車，要不然步行太遠了，你住學校里吃飯不方便吧，我以后送飯給你吃，就當是你幫我裝攝像頭的報酬了。”楊屾淣不容拒絕的說道。“別客氣了，我買了電磁爐來了，你等我下，我把東西送到住處，就給你去裝攝像頭，昨天聽你說，你家是有網線的對吧？”趙明陽問道。粵“是的，我們隔壁兩家加上我們家，三家合伙裝了個寬帶，弄了個無線網，都沒什么年輕人回來住，左鄰右舍又都是老人和小孩居多，也都不上網，但偶爾有人會回家，大家為了最大節省，就合伙裝了個寬帶，然后拉了幾根線到各自家里，三家用一個寬帶。”楊屾淣說道。“那好，我一會給你去裝，等我。”趙明陽騎著摩托車背著個背包，踏板上還放了兩個塑料袋，到了住處把買的東西放下后，從背包里拿出兩個網絡攝像頭。將飯盒放在桌上，把剛買來的泡面鍋也放在了桌上，之前隔壁那間屋有電磁爐和一些廚具的，后來老師離開了，里面東西也不翼而飛了。趙明陽在鎮上買了一套廚具，對方說下午送過來。騎著車又離開校門，趙明陽這也不好載著楊屾淣回去，害怕村子里人傳閑話，畢竟現在楊屾淣的閑話就不少，即使那些男的天天去她家門口堵她，但是村里人還會有很多人認為那是她的錯，要不然人家男的怎么不去其他家啊。這種可怕的想法，往往會害了一個人。粵趙明陽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先騎車過去了，也不會去楊屾泥家吃飯啥的，真的是怕被人說閑話害了人家小姑娘，他可以隨時離開，可這小姑娘一家可能祖祖輩輩都在這里。楊屾泥看出了趙明陽的刻意拉開距離，對于她而言又是另一番心思了，畢竟人家趙明陽可是復大的老師，來這里是支教的，人家眼界多高啊，又是有大學問的人，估計是害怕自己靠近他，對他影響不好吧。趙明陽提前來到楊屾淣家，看到了坐在門前和人聊天的楊屾淣爺爺，他聽不清別人說什么，別人只能大聲的說話他才能勉強聽得清，有時候都是看嘴型。人老了，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聽力下降和視力下降了。趙明陽的出現很快引起一群人的注意了，畢竟這是生面孔，昨天也沒看過，趙明陽就解釋自己是過來幫忙裝監控的。還特意詢問了楊屾淣家在哪，有人指了指老爺子說他是楊屾淣的爺爺，趙明陽拿出監控和楊屾淣爺爺對話好久，最后用手機打字給他看，還好老爺子認識字，大概知道趙明陽來干嘛的。“我不懂，你等丫頭回來的吧。”老爺子看著趙明陽說道。粵趙明陽就在這里等，楊屾淣步行回來也快，村子里的人覺得這是新奇的事，這里也沒人在家里裝監控啊。楊屾淣到來后，趙明陽跟著她回家，左鄰右舍也都過來看。趙明陽拿著從學校傳達室借來的水電鉆和工具箱，將室外的攝像頭固定好后拉線通電，又在院子里裝了一個，然后讓楊屾泥下載了個App，每個攝像頭里都有個128G內存卡，可以保證一周的錄像回放。左鄰右舍都在詢問趙明陽這個怎么賣的，大家覺得這玩意好啊，人不在家也能看到家里情況，即使家里招賊了，也能看到是誰。趙明陽和大家說了這個在哪買的，怎么使用后，就很快和這群人熟絡起來了，他看似無意的說道：“昨晚我在這邊溜達，被嚇了一跳，路過土墳那邊，突然亮起了燈，那邊是不是有人住啊？我也沒注意看就趕緊離開了，不會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吧？”一名阿姨笑道：“那里真有人住，你不是遇到不干凈的東西了。”“有人住那里？那個沒什么忌諱嗎？”趙明陽旁敲側擊的問道。粵“是比較滲人啊，住那里的人幾年前在那邊買了塊地蓋房子，是一個小老頭，也不和人接觸，我都沒看過他出過門，但是每天都有人定時從食物過去，就俺們村西邊那個小賣部的劉三。”一名個頭不高的婦人說道。“你說說，這么一說我也有想起來了，我也聽說了，說劉三每天至少送十斤牛雜，豬雜，羊雜這些給他。聽劉三說那老頭院子里養了好多的狗，各式各樣的狗都有，每天都是買這些喂狗的，有人說他是賣狗的，專門養狗賣的。”一名包著頭巾的大個婦人說道。“哦，不是你們這的人啊，就突然來這里買塊地蓋房子的啊？還住在那個地方，真的有點怪啊。”趙明陽將安裝工具收拾完說道，看來這邊的人估計也不知道蘇子孟來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了。真的是聾耳聽巧話，楊屾淣的爺爺就突然插嘴說道：“那個地方以前不是沒人住啊，以前那里是有一戶人家的，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們幾個都還沒嫁到這村子里，你們那時候也都小孩。”幾個婦人被說的也不吱聲了，幾十年前的事誰知道啊，楊屾淣的爺爺都九十了啊，年紀算村子里比較大的，除了耳朵不好外，眼不花，腿腳也能走動，只不過走不遠了，在家周圍轉一轉沒什么問題。“老爺子，那里以前還有人住啊？不害怕嗎？”一名婦人替趙明陽問出了這些問題，這也是趙明陽為什么要和這些婦人聊這個的，因為她們喜歡刨根問底。粵“有什么害怕的啊，我以前就住南湖邊，那邊當時沒有其他家人，我就外來的，那時候我和兄弟姐妹幾個就乞討到這邊落了腳的，對比餓肚子，什么都不怕，那時候那個墳墓地住過一戶人家。那家人姓曾，那家人當初來這已經沒什么地能蓋房了，但墳墓地那邊有地，他們家就在那里安家了，那家人很少和村里人接觸，但和我接觸多，因為我們倆都是外來戶吧，主要是我那時候年輕有體力，到處給人干活，主要給人家蓋房子，他家房子就我帶人蓋的。那時候就算認識了，那會就我和丫頭二爺兩人干的，不是什么大活，少一個人多賺一些，他家人也不急著交工，就臨時住我們家了，我們家當時有個偏房就給姓曾家兩口子先住著。他們倆口子也會幫我們點忙，我都喊他小曾，對方比我小幾歲，他對象叫小李，小李一看就是個文化人，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小曾不怎么愛講話，夫婦倆其實都不怎么愛講話。當時我還問他們怎么選那個地方住呢，不怕啊，小曾說不怕，只有死人怕活人的，心里無愧天塌不驚。他們夫婦倆主要在這里做手工編織，蓋完房子我也很少過去了，就逢年過節走動來往下，還有他家孩子滿月我去他們家送了十斤雞蛋，他們家和村里人基本沒啥交往，也沒什么人欺負他們，不像我們剛來那會被人欺負。主要是他們家住那地方，沒什么人過去，除了忌日和清明，沒人去那邊，也就沒什么紛爭，加上大家都傳他們家人邪乎？粵這主要是他們家生下的那個娃娃，到了五六歲都沒開口講話，看人的眼神就直勾勾的看。后來他們生了老二，老二倒是活潑開朗的，老大直到上學后，也不說話，學校都不想要的，還是我給說情，那會兒我和這邊的校長認識，是我姐夫家那頭的親戚，小曾大兒子到了七八歲才開口講話。那時候是上學早，六歲就上小學了，他也就二三年級才講話，但講的不多，唯一的愛好就有點滲人了，他喜歡去白事上溜達，誰家死人了，他就跑去，一直等人下葬了才離開。當時村里人就傳他是什么身子弱被人附體了，誰家去世的人就附體在他身上看看家里人，和家里人道個別，反正越傳越邪乎。這小曾家大孩確實有點腦子不正常，都逃課去看白事，老師拿他也沒辦法，都是那種不管不問了，他學習更是考的一塌糊涂。村子里的人都喊他曾傻子，曾傻子的弟弟因為他哥沒少和人打架，畢竟親兄弟啊。后來小曾一家搬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有人說小曾和小李夫婦帶著大兒子去看病了，也有人說他們倆是潛藏在咱們這特務被人抓走了。粵反正眾說紛紜，直到十幾年后有兩名中年抱著個骨灰盒回來在那邊弄了個土墳，當時村里人有人打聽才知道是小曾去世了，小曾大兒子那長得五大三粗的，還是不愛說話，但看起來沒那么傻里傻氣了。不過他的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冷，曾家二孩還來看過我，說當初他爸媽帶著他們是去外地市里投奔一個親戚的，也確實為了給他哥看病。他哥這叫自閉癥，不是腦子有問題，看了好久，最后他們家在那邊跟著親戚做屠夫了，家里人都不擅長這個，但是這個曾傻子那是有這方面天賦的，手起刀落就完事了，聽說他宰殺牲畜就一口就完事了。小曾一家當時在那邊所有的屠宰工作都是這曾傻子做，小曾夫婦負責臺前賣肉，二孩就上學，大孩是不愿意上學，不過二孩和小曾夫婦會教他，他們教，這個曾傻子就學的進去也學的很快。他小時候愛去白事，后來找到原因了，他是愛聽哀樂，這個讓人匪夷所思了。”趙明陽聽完后，覺得這個蘇子孟估計和這姓曾的一家有點事啊。這家人，估計沒有說的這么簡單哦。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