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第一次交易
1941年1月1日，臘月初四，下午，SH租界內。
袁同學的咖啡館內突然涌入了一群小乞丐，他們年齡都在十歲以下，為首的則是個十六七模樣的少年。
他們進來之后，少年指揮著小乞丐們分別坐好，一群孩子來到這里自然是吵吵嚷嚷，原本零星的幾個顧客紛紛掩鼻而走，滿臉嫌棄。服務生自然要上前理論一番，但這時身為老板的袁同學卻率先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帶頭的少年，然后笑道：“請問想吃點什么？”
“袁哥…這…”
旁邊的服務生面露難色，但袁同學卻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擺了擺手，就示意胡德友繼續，因為他已經認出來了，這些孩子就是他去那個小丐幫時遇到的孩子們。
當時他可不敢過多停留，小屁孩手下沒輕沒重的，所以就直接留下了自己的地址，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少年就是田文所說的那個擁有大量物資資源的人了。
“看著上吧。”胡德友擺了一下手，滿不在乎的說到：“錢不是問題。”
說完他很囂張的放下了一根金條，接著自己也坐了下來，袁同學眉頭挑了一下，不動聲色的過去吩咐廚房開始烹飪。
過了一會兒，菜品慢慢的上來，袁同學笑盈盈的走到胡德友面前問道：“不知道小兄弟還滿意嗎？”
胡德友抬起頭看著袁同學：“老板口音是句容人啊？”
“不是不是，我是黃岡人。句容倒是曾去游玩過。”
“哦，我還以為老板是句容人呢。”胡德友說完之后往柔軟的沙發上一靠：“對了，這位老哥，我有幾個字不認得，你能給我瞧瞧么？”
“好啊，當然可以。”
胡德友說完從懷里掏出紙條：“這幾個字是什么字？”
袁同學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后笑道：“這是源，源頭的源。這是臘，臘月的臘。這是初，正月初一的初。”
“哦…原來是這幾個字。”胡德友嘆了口氣：“真羨慕你們這些讀書人，人家給我寫個欠條，我都不認識上頭的字，原來是臘月初八的意思。”
袁同學笑著安穩了幾句，然后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對話了，倒是胡德友說自己最近幫一個大老板干了一筆買賣，上頭分了點錢，所以帶著這群小赤佬來見見世面。
反正他的作風做派就是典型窮人乍富的小混混，頗有些情義但沒什么價值，這年頭的魔都，跟著老板干點臟事再正常不過了，所以就連特務都懶得去盯這樣的癟三。
在他們走后，袁同學的心里突突的跳，他不知道為什么一個街頭的混混能把暗語用的這么熟練，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他一定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而且不是一般人訓練出來的，因為那十五六、十六七的年紀，眼神、語氣、面部表情甚至是動作都透著一股渾然天成，連他都幾乎分辨不出來。
但暗號是用的真好，表達的意思清晰準確，句容、源山、臘月初八，而且是打欠條先貨后錢。
雖然袁同學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還是立刻通知了當地的聯系人，將這個消息傳遞了回去，畢竟現在已經是元旦臘月初四了，四天的時間非常緊迫。
四天很快過去，早早得到消息的根據地同志在上午天剛蒙蒙亮就已經來到了源山上等著了，但沒想到的是他們到那里時就發現上頭已經有人了，這是個十來歲的少年，身穿一件風衣戴著一頂氈帽，身后則是八個巨大的鐵箱子。
根據地的同志不認識集裝箱，但卻仍然警惕的上前：“誰！”
“送貨的。”胡德友說了一聲：“你們這誰說話算話？”
“你等一會！”
根據地的同志立刻回去通報了一番，天剛亮起來時這邊的一個主要負責人就過來了，他看到那巨大的鐵箱子先是愣了一下子，然后回頭劈頭蓋臉的就把偵查連的連長給罵了一頓：“你干什么吃的，這么大的東西進來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要是敵人來了，我們就全完了！”
偵查連的同志委屈的一批，他的暗哨沒日沒夜的駐扎在每一個入山的關口，別說是這跟房子一樣大的箱子了，就是一匹騾子一匹馬來了都逃不開他的眼睛，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么過來的。
而這會兒正在旁邊打盹的胡德友也醒了過來，他站起身喊道：“那邊的朋友，請快點過來驗貨！”
地區負責人應了一聲，連忙跑上前，然后他圍著這幾個集裝箱轉了幾圈，還用手推了推，那叫一個紋絲不動…
“乖乖，這不得有幾千斤啊？”
胡德友笑了起來，回身拍了拍其中一個集裝箱：“幾千斤可就少了，這一箱是三十噸大米。”
“多…多少？？？”
“三十噸！”
這會兒根據地的政委也趕了過來，他正巧聽見三十噸這個數字，匆忙趕過來之后立刻開口道：“這位朋友，是一共三十噸物資嗎？”
“不是，這八個箱子共有六十噸大米、三十噸面粉，還有棉服、各類藥品、午餐肉、壓縮餅干跟一些武器彈藥。”
這個數字聽得人眼暈…
但終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政委的指揮下周圍的同志開始打開了集裝箱的大門，這一打開里頭摞得滿滿的袋裝大米和面粉就已經讓他差點因為血壓飆升而爆血管了，之后那些市面上幾乎都買不到的醫療用品更是讓他直接扶住了額頭：“不行不行，我頭暈…我先坐一會兒。”
這真不是他承受能力弱，能在這深山老林里甚至是敵人包圍圈里設立根據地的人，哪一個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哪怕八嘎的子彈在胸口鉆個窟窿都不帶皺個眉頭的，但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是真的激動啊，這些東西的出現不光是代表根據地的同志能改善生活，更重要的是有生力量的鞏固和強化，這對他們這個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隊伍來說，用雪中送炭這個詞都是輕的。
等到他們打開面粉跟大米的袋子，看到里頭品質極高的大米和面粉時，在場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感慨的，畢竟在他們的家鄉，地主老財都吃不上這種品質的米面。
而藥品方面，因為倉庫里頭實在是找不出現在常見的磺胺，所以一水兒的都是青霉素、土霉素、鏈霉素、頭孢等等高級抗生素，還有各種維生素片、碘伏跟其他多種藥物。根據地的醫生過來看到之后，居然發現很多藥他根本連聽都沒聽過，甚至只能完全依靠說明書上的內容來分辨具體是什么藥。
在武器方面，這邊運來的是一萬把56半，配上了五百萬發7.62×39MM中間彈，可勁兒造就完事了…
“東西暫時就是這么多。”胡德友把清單交給負責的同志：“你們內部怎么分配隨便你們，價格在清單上都有匯總，可以賒賬但得打欠條。”
“打…打，必須打。”
負責的同志激動到都說不出話來了，這個補給規模都夠支撐一場普通戰役了，他們這個非邊區的小根據地什么時候打過這種富裕仗，要知道這一萬把槍那可就是一萬人的隊伍呢。
“這是啥槍？怎么沒見過呢？”
根據地的同志上前取下了一把56半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這把槍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好，別說什么漢陽造中正式了，恐怕就是鬼子的三八大蓋跟光頭德械師的m1924都感覺沒這把槍趁手。
“我們能試射一下么？”政委好奇的問了一聲：“這槍我們還沒見過呢。”
“隨便。”
胡德友從集裝箱里拉出一箱子子彈并讓人撬開，里頭黃澄澄的子彈看的周圍的士兵都直流口水，在此之前他們打過最奢華的一場戰是前幾年協助打淞滬會戰的時，每人三發子彈…而現在他們居然算下來每個人能分攤到五百發。
整整五百發！這不把小鬼子干冒煙了，那都對不起這上好的黃銅子彈。
因為五六半是使用10發固定彈倉供彈，不需要打一發拉一發，效率大大增加，而且加上倉庫里的這一批56半都是晚期型號了，各方面工藝都非常成熟做工精良并且槍管都使用了電鍍工藝，所以槍械的手感、故障率和使用壽命以及精度都非常可以了，不會出現八十米外聽天由命的情況。
所以當政委同志啪啪啪啪打了幾槍之后，那欣喜的感覺簡直就是溢于言表了。
“真是把好槍。”
“你倒是給我打幾發啊…”旁邊的團長都著急了，他看著政委在打槍的時候，他手心都快挫冒煙了，看到政委打了連開四槍，他心疼的就跟丟了孩子似的：“而且我要批評你，你怎么上來就打那么多，省著點啊。”
看他的樣子是真心疼了，過貫了苦日子，看著人家浪費心里頭難受。
政委也有些不好意思，將槍遞給了旁邊的團長，他先是試射了兩發，然后感覺非常好，一下子控制不住竟把彈倉里的子彈全給打完了。
怎么說呢，就一個字可以形容，滑。
射擊手感就像是大姑娘的腿一樣滑溜，而且精度高，一百米的位置可以說是指哪打哪，四百米內的誤差也不大。對于動不動就卡殼不說還出膛之后聽天由命的笨重老套筒和一百米外啥也不是的漢陽造來說，這種新式步槍簡直就是神器了。
而作為第一次交易，胡德友這邊還專門準備了一些贈品，比如四千枚手榴彈還有五把SSG69狙擊步槍跟兩萬發狙擊步槍專用子彈。
不過這五把狙擊步槍一上來就被團長當成寶貝了，誰也不讓碰，說是要等在根據地全軍選拔神槍手，只有合格的人才有資格碰這五把寶貝槍。
中午的時候根據地的同志留胡德友在這吃了頓飯，說實話…這的伙食是真的喂豬豬都不吃，就是干野菜泡發之后熬粥，但看著這些在艱苦環境中跟八嘎作戰的將士，胡德友一點沒敢嫌棄的把那一碗灰色的糊糊粥都給吃了。
他之前有想象過說根據地會很艱苦，但沒想到會艱苦到這個程度，說實話換成他來，他肯定沒法堅持這么長時間的。
“我看很多當兵的還穿著單衣，這…不冷嗎？”
“北方人，習慣了。”團長笑了一聲，但這一聲實在是有點苦澀。
胡德友知道這是人家的有苦難言，所以點了點頭：“下次的話，我會盡量讓師父多調點棉衣，這次的棉衣只有八千多套，可能不夠。”
“夠了夠了，這么多就已經是頂天了。我看還有棉鞋呢，腳上暖了渾身不冷。”
話是這么說的，但看到旁邊站在那時不時身上就要哆嗦一下的警衛員，胡德友心里還是一陣難受，他抿著嘴說道：“我會跟師父說明情況的，下次交易時間會在半個月后。”
這會兒團長臉上明顯有些為難了：“東西誰也不嫌多，可是我們一時半會也拿不出那么多錢…就算是儲銀券一時半會也沒有那么多。”
“師父說了，錢不著急，你把欠條打上就好。”胡德友再次說道：“東西的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對了，那幾個鐵皮箱子，你們可以拿來改成醫院，我師父說的。”
“好好好，替我多謝你師父了。”團長連連點頭道：“對了，小伙子，我打聽一句啊，你師父到底是什么人啊，這么多物資…就是那幫八嘎都很難這么快運過來。”
“師父說了，誰打聽也不說，等著接貨就行了。”
胡德友下午的時候就回去了，而沒出兩天整個根據地就武裝了起來，接著周圍的八嘎跟偽軍立刻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短短十天的時間，根據地的范圍擴大了一圈，而且幾乎就是壓著當地的偽軍在打。
最后還是八嘎出動飛機才把這一場讓他們都反應不過來的攻勢給壓了回去，但地面部隊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地盤說丟那是真的丟啊。
戰場本就是牽一發動全身，這里突如其來的躁動，連帶著整個華東地區都開始動起來了，鬼子的部隊開始往這邊調動，而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阻擊戰也終于在春節前拉開了序幕。
不過此刻的魔都仍然是一片祥和，城外的戰火并沒有蔓延到里面，但袁同學卻接到了上級的指令，讓他嘗試再接觸一下那位神秘的買家，而這次他們想要更多的裝備并且希望能夠直接送到邊區。
“這個不能著急。”小馬在聽完胡德友的匯報之后說道：“現在那邊有很多的特務潛伏，你貿然過去的話容易暴露身份，還是老樣子吧，先跟周邊的根據地聯系，再通過根據地一點一點的往大西北推進。”
“明白了。”胡德友點頭道：“那馬師父，還有兩天就是第二次交易了，這次咱們賣他們點什么啊？”
“你還挺上心。”
小馬作為武器大師，精通世界上所有的冷熱裝備，更是精通不同裝備搭配下的戰法，現在根據地只有單兵火力但不具備炮兵跟防空能力，所以這第二次買賣，小馬打算給他們整點花活兒。
“英砸。”小馬喊了一聲：“庫房里有什么型號的防空裝備啊？”
英砸拿起目錄開始查了起來：“單兵的就只有前衛、紅旗、飛弩，不過班組的有挺多，SWS2彈炮合一防空系統…還有合成旅裝備要不要？”
“要你…你真是個小可愛。”小馬都被弄笑出來了：“現代裝備就別想了，那是打體系戰爭的。你就選單兵的跟簡單粗暴的，飛弩吧，準備點飛弩6。飛弩打螺旋槳飛機就跟玩一樣，其他的東西你就按照單兵標準給配齊好了，冬衣冬褲冬鞋，單兵自熱口糧，我記得倉鼠瑤囤的自熱米飯都他娘的能夠一個集團軍吃半年的吧？趕緊把庫存消一下，不然老大的倉庫會自動收集同類產品的，別到時候把整個多元宇宙的奇怪食物都給收集過來了。”
“其實要說起來，咱們那個老大才是真的倉鼠啊…”英砸嘆了口氣，低頭看著每日更新的清單：“你說晚了，倉庫現在的單兵口糧已經夠一百個集團軍吃十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