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靈子盯上的人,哪怕跑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捉回去。
但苦行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他的傷在石磯娘娘的照顧下很快就恢復了,雖然他已經想盡一切辦法在逃離,但他發現一個問題,就是不管自己怎么隱藏或者怎么逃離,都會被在五個時辰之內定位到。
他也知道如果再這么下去,自己遲早會被抓住,因為對面是清靈子。
于是他就去問了石磯娘娘到底該怎樣應對,石磯娘娘哪能知道啊,清靈子她也打不過,那個家伙老早就名聲在外,能干得過他的,也就是那頭部的幾個大老,而即便是頭部的幾個大老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苦行舟而去跟圣主系為敵。
所以要么苦行舟脫離尸解仙加入隨便一個什么陣營,要么就是找一個重量級的大老去跟清靈子好好談談。
“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山海界躲避一陣子。”石磯娘娘輕聲說道:“只有去了那里,你才有一線生機。”
苦行舟捂著胸口朝石磯娘娘拜了一下:“多謝娘娘搭救指點。”
“倒也不用謝我,我與你家長輩有些淵源,你快些走吧,等到他來了,你可就走不得了。”
“是。”
苦行舟沒說什么廢話,轉身拜別了石磯娘娘,帶著那個小怪獸直勾勾的就奔向了山海界的入口。
他想進入山海界并不是什么難事,因為他是耗子的徒弟,而耗子又是白澤的徒弟,這個苦行舟自然就跟白澤有撇不清的關系。
山海界里頭大老云集,各類妖物在里頭風起云涌,即便是清靈子也不會隨便亂來,所以正如石磯娘娘所說,當下只要苦行舟進去了,那就代表安全了。
來到一個僻靜之處,苦行舟刻畫好了陣法,然后靜待陣法啟動以鏈接山海界之門,不過因為這個地方并非是山海界入口,所以想要啟動陣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等待。
就在這等待的時候,他面前的空氣里突然產生了漣漪,接著一個身材高挑的長腿姐姐就從里頭走了出來,而看到這個長腿姐姐之后,苦行舟立刻開始加速陣法的運行,但終究為時已晚。
“你要去哪?”
清靈子的手這時已經穿透了屏障,他面露笑容看著已經無處可去的苦行舟,順帶還瞄了一眼他抱在手里的小怪物:“圣主有令,讓我帶你回去。”
“清靈子,你我好歹共事一場,就不能放了我嗎?”
清靈子哈哈一笑,一把扼住苦行舟的脖子將他生拽出了陣法:“若是其他,我放了你便放了你,不過就是死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可圣主之命卻是我不可違抗。”
說罷,清靈子手上稍稍用力就已經快要將苦行舟扯了出來,但就在這一瞬間,陣法之中突然出現一雙爪子扣住了苦行舟,然后將他生生的給拉了回去,并且在拉回去的瞬間陣法啟動將他帶離了此地,而一同被帶走的,還有清靈子的一雙臂膀。
別看清靈子斷了一雙胳膊,血乎刺啦的,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歪著頭看著只剩下瑩瑩火光的陣法,眉頭輕輕皺起深吸一口氣:“好。”
說完,他原本雙手的位置出現細密的光斑,光斑漸漸合攏之后,他的雙手便復原了回來,而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雙手一甩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苦行舟這會兒已經來到了山海界,在他面前的是一頭恢弘巨獸,而在巨獸頭頂則站著一個白衣少年。
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全身上下不帶一丁點雜色,他面容俊俏,如果不是胸口平平肩膀寬闊,任誰來都會以為他是誰家的小姐男扮女裝來著。
而最讓人驚奇的一點便是這白衣少年雙童異色,左眼金黃右眼湛藍,額角之上還有一對小小的犄角,雖站在那巨獸之上并不起眼,但只是掃視一眼就已經讓苦行舟連忙跪地。
“弟子苦行舟,叩見白澤祖師。”
少年眉目輕佻,輕輕一躍而下落在苦行舟面前,慢慢綻出笑容:“你怎么惹上了那種怪物?”
他語氣輕柔,帶著一股濃厚的書卷氣,一句問候倒是讓人如沐春風。
苦行舟不敢隱瞞,跪在那里一五一十的解釋了起來,說完之后卻見白澤用他那清脆的嗓子哈哈一笑:“你們這圣主倒也有趣,手底下的人不過犯了些小錯就要喊打喊殺,真不知道他是怎樣服眾的。那清靈子更是一團漿湖,也不知保一下這得力干將,這讓誰還敢跟著他干呢。”
“師祖…”
“好了好了,我諒他也不敢輕易來我山海界。”白澤手一揮:“先隨我回去吧,我看你身上還有余傷,我來給你瞧瞧。”
這白衣少年倒是不怕清靈子,明知道苦行舟是清靈子要找的人卻仍把他帶去了自己洞府之中。
苦行舟以為白澤祖師的洞府會是那種古色古香的洞窟,但一進去卻傻了眼,抬頭望去高達千米的巨塔,兩側密密麻麻堆滿了書籍,里頭還裝了漂亮的水晶燈,窗明幾凈。
再進到里頭之后,更是發現這白澤祖師的休憩之所里居然如此現代化。
掃地機器人他有、超大電視機他有、投影儀他有,甚至還有三大主機的最新款,就連那臺還沒關上的電腦都是四十二寸大屏幕、光污染信仰4090套,而在桌子上居然還有vr,甚至就連市面上最火的“重生”游戲的完整套件都有。
“隨便坐。”
白澤招呼一聲之后,打開了冰箱:“要喝氣泡水還是椰子水,要有糖還是無糖的?”
“都行…”
白澤拿了一瓶椰子水出來放在他面前:“聽說你們人間最近有些不太平,上三界又鬧出點什么事了?”
苦行舟一口水都沒咽下,就趕緊起身說道:“師祖,是這樣的,上三界正籌劃著新封神。”
“這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上三界已經開始勾連人間了?”白澤眉頭一挑,坐到了電競椅上:“你也看見了,我被清靈子困在山海界,他進不來我出不去,也沒人與我分享一下外頭的事。”
“勾連人間?這我倒是不知,這些日子…”
他說到一半便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看到白澤正在敲鍵盤跟人對罵,那手速鍵盤都快冒煙了,以一噴十一毫無壓力。
“你繼續。”
被白澤喊了一句,苦行舟才繼續說了下去:“我這些日子,都在想辦法煉制奇妖…這個小家伙就是我煉制出來的。”
他將八角怪擺在了白澤面前,白澤只是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你這個不太行,讓你看看我的。”
說完白澤輕輕拍手,接著苦行舟就聽見有隆隆的聲音傳來,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比他那小東西大數百倍的巨型八角怪正從那通天之塔上慢慢爬下來。
這個怪物渾身灰黑還泛著金屬金屬光澤,身上如那個小東西一樣有八條手臂,但整體看上去更加震撼,展開之后直徑竟達百多米,額頭上的一個眼睛都有車輪大小。
“你還得努力。”
“哪里敢與師祖相比…”
“行了吧,別說這種沒營養的話。你們要是能超過我,那我才高興。”
白澤轉過身來看了苦行舟一眼然后問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還請師祖賜教。”
“換個身份吧,尸解仙你是當不成了。你去給我當妖師鯤鵬的陸上行者,我倒要看看清靈子還敢不敢碰你。”
白澤這話說得苦行舟一愣,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妖師鯤鵬的陸上行者?那該是什么概念?換句話說山海界的超級大老之一要給他當靠山了。
這讓苦行舟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根本不明白為什么白澤要這么干,畢竟這十分不合理。
“我知道你想什么。”白澤冷哼一聲:“我就為了惡心惡心那清靈子,他要困我五千年,以為我就拿他沒法子了么?”
“而且這不是新封神了么,山海界這次也要玩玩,他們不是一直瞧不上妖族么,那這次我們就讓他們開開眼好了。”白澤摸著下巴打量著苦行舟:“現在么,山海界還有一批人在人間界培訓,我是不太看得上他們那些東西。妖族還是得走出自己的路線,所以這段時間你就暫住在我這,我教你點東西。反正你也是我的徒子徒孫,說破大天也是名正言順。”
“可是清靈子要是追來了…”
“呵,他敢!”白澤拍桉而起:“他也不看這是什么地方?那是能容他撒野的地方?這可是山海界,就是滿天神佛來了也要客客氣氣的地方!”
聽到師祖的語氣這么硬,苦行舟也就安心了,他盤算著就暫時在這里休整一下,到時候聽師祖安排也好過現在出去跟清靈子那怪物硬剛。
而在另外一邊,清靈子的確是被氣的夠嗆,不過他并沒有把事情上報給張哥,而是把電話打到了耗子那里,事情這么一說,然后用近乎指著耗子鼻子罵的姿態的把耗子說了一頓。
可耗子那不也是一頭蒙么,他怎么知道自己師父會把自己徒弟給帶走,甚至還斷了清靈子的一對胳膊。他都多少年沒跟白澤有聯系了,怎么白澤就又跟清靈子扯到一塊去了?
不過這會兒他也不好去跟白澤溝通,一來是自己身份已經不同,兩人分屬不同陣營,哪怕是為了避嫌也不可能去由耗子溝通。二來是他太了解白澤了,師父那是整個妖界最聰明的人,但就是很固執,他肯定知道這里頭的問題也明白這么做會帶來的后果,但他還是干了,那就代表著這件事哪怕是自己去溝通恐怕也不會有用。
那這個事怎么辦呢,只能由耗子這邊通知圣主了,一想到自己被師父和清靈子各坑了一把,耗子就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是真踏馬的難。
給張哥打去了電話,他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張哥那邊表示知道了,但卻只給了他一個指令,那就是繼續追捕苦行舟,別的就再也沒說什么了。
而這樣的壓力直接壓在了耗子頭上,這讓他的腦殼里頭嗡嗡的。
“他不是尸解仙么?尸解仙的事什么時候輪到我們來管了?”
小馬在旁邊一臉不解:“他清靈子辦不到的事就往我們這邊推?”
面對他的質疑,耗子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好,畢竟苦行舟的確是尸解仙,但如果沒有白澤參與的話,那這個事的確也是清靈子在辦,可現在白澤插手了,那就從尸解仙內部問題轉化為妖族和人族的外交問題了,可恰好他又是白澤的徒弟、苦行舟的師父。
夾在中間的可不就是他么,他能放下不管么?當然不可能啊,要不怎么說清靈子給他挖坑呢,這就是個陽謀,根本就繞不過去的陽謀。
“行了,我想想辦法。”
“老大那邊你打算怎么說?”
“我說個屁。”耗子靠在椅子上按壓太陽穴:“我不把人交上去,我說什么都是放屁。”
“苦行舟真是個純傻悲。”小馬罵了一聲:“當初他逃獄,你都放他一馬了,他怎么還整這種事出來?”
耗子搖了搖頭:“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畫面再切回張哥那邊,他此刻正拿著一摞草稿紙正在計算著什么,小土豆這時湊上前來好奇的問道:“張哥張哥,我看你算一晚上了,你在算什么啊。”
張哥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我在算我們組里的錢都去哪了,剛才我看了一下,行動資金只剩下六塊錢了。”
“多少???”
仙姑也湊了上來:“剩多少?”
“六塊。”
因為張哥在小組里最穩重,所以一般情況都是他兼職小組里的會計,平時的車旅啊、住宿啊、餐飲啊和一般性的補給都是他在管。
一個月組織上會給他們撥大概十五到二十萬的活動經費,一般情況他們一個月的活動費大概會在八萬到十二萬之間,到了月底的話這些沒花完的錢就會被平分給他們四個人用作個人補給。
但這次才剛到月中呢…錢就剩下六塊了。
“錢吶!”仙姑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