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條百轉千折的走廊,小張哥發現這里的早已經堆積了許多灰塵,看起來應該是有一陣子沒人來了。
而走在最前面的沈云手里拿著一根棍子一路敲打著往前走,看樣子是故意在驚擾什么似的。
他走的很慢,甚至是走一步就要停一停,小馬在后頭罵罵咧咧的催他快點,因為沈云的體型碩大,一個人堵在前頭,其他人都不得超車。
“這里的事情最開始起因是一個孕婦死在了自己房間里,發現她時已經是九天之后了,當時根據現場的兄弟說死因是醉酒后嘔吐物窒息,非他殺。而那個時候這個女人已經懷了八個月身孕。”沈云抿了抿嘴:“我們其實很難理解這個事情,八個月了為什么還要去喝酒。”
“其他人沒有發現么?”
“誰知道,根據口供說,那女人在死亡之后還經常出現在人前,住在這里的人呢,本身也麻木,所以也就沒人在乎了唄。后來還是因為天氣熱,這女人的屋子里惡臭難聞,鄰居就受不了過來敲門讓她扔垃圾,不過推開門之后發現她都已經臭在床上了。”
“也就是說在鄰居敲門之前,她一直是活動狀態?”
小馬好奇的問道:“但其實她已經死亡了是吧?”
“問題不在這里,這種事還是很好解決旳,不過就是最常見的死亡后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仍然徘徊在生前的某個特定區域。”沈云一邊說一邊敲敲打打的走了過去:“真正讓我們解決不來的是后頭發生的事。”
說著,他推開了一扇門:“喏,你們自己看。”
小張哥走到門口看了進去,雖然沒有燈,但他的視野也根本不需要任何光亮就能看清里頭的東西。
這個大概只有四平米的小房間里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的表面都覆蓋了一層像粘膜似的東西,而上頭則長滿了眼睛,那些眼睛不斷的來回動彈著,當發現有人看它們時,整個房間生長出來的肉膜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小馬看到這一幕,當時就yue了一聲,他捂著鼻子退后了幾步:“什么味啊…”
沈云攤開手:“習慣就好咯。”
小馬拉起領口捂住口鼻,拿出手機打開電筒對著里頭一通猛照。
不光是家具上,就連地面上、墻壁上都布滿了這樣粘膜一樣的東西,上頭還有密密麻麻的眼睛,那些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好像在不滿他打開了強光一樣。
“這東西一直在生長,我們用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都沒辦法解決它。”
“它有害么?”
“吃人算不算?”沈云拍了拍口袋,然后又回到了樓梯口處,從垃圾桶里找了一個沒有吃完的叉燒,捏著走回了房門口直接扔了進去。
就見叉燒落地的瞬間就被那層粘膜包裹住,然后逐漸消失不見。
而吃到了食物的粘膜就像被喚醒了似的,緩慢的流向了沈云的方向。
不過當它接觸到小張哥的鞋面時,突然像是碰到了燒紅的烙鐵一般,閃電退回,再沒有任何異常行為發生。
“它每天都會長大一點。”沈云苦笑道:“給了它刺激它就會長得更快,半年多的時間它已經長滿了這一層一半的房間。”
說著沈云打開了旁邊的幾扇房門,里頭也都是這樣的密密麻麻的眼睛在里頭。
“我們算過了,五年,只要五年它就能把這整個一棟樓都給包裹住。”
“恐怕不用五年。”無根水蹲在門口用手輕輕觸碰那一層黏膜狀的東西,感覺到它們正試圖襲擊自己后,無根水再次說道:“可能只剩下不到三個月了。”
沈云聽完立刻大驚:“三個月??”
“是。”無根水點頭道:“這本來就不是人間的東西,具體是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應該是因為那女人和沒能出生的孩子共同的怨氣在這里打開了一扇門,下頭的東西鉆出來了。”
“怎么解決?”沈云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應該可以解決吧?”
無根水搖了搖頭:“很難,它已經跟那個女人的怨念合二為一了,都能算得上是魔神了。想要解決它可能不會那么容易,除非你能化解這個女人的怨氣。”
“用愛感化?”
小馬聽到這句話,當時就笑噴了出來:“你去試試唄,用愛感化,它不把你吃得就剩個骨頭架子,那就算你厲害了。”
說著他抽出一根長針,插入旁邊粘糊糊的墻壁上,等它再拔出來時,長針上就已經帶上了一塊還在蠕動的肉塊,別看著肉塊小,但生命力極頑強,正攀附在長針上劇烈的掙扎,然后小馬把這玩意放進了嘴里…
當時那一下沈云真的是吐了,他趴在旁邊嘔了半天,而小馬卻一臉沒事人似的將那東西吐了出來。
“好吃么?”小張哥好奇的問道。
“那能好吃么…”小馬吐了兩口唾沫道:“我就是試試看它有沒有毒性,還好沒有毒。”
“用嘴感知世界這種事,真的是有點重口味的。”小張哥笑著說道,然后他抬起腳踏入了那件房間。
在他落地之前,地面上的肉膜好像有感知一樣為他讓開了一塊區域,小張哥踩上去的是原本的地板,沒有一丁點滑膩惡心的感覺。
走入其中,小張哥的額頭處開始發亮,他環顧四周看了看,然后笑道:“這里不應該你來,你為什么來?”
周圍那些東西仿佛有了感應紛紛顫抖了起來,而小張哥卻好像聽懂了它的話一樣,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想來,但被什么東西帶過來的?那我把你送回去?”
肉膜又是一陣抖動,小張哥嘖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你有跟它聊過么,說如果隨意干擾了人間的秩序,會有多慘烈的懲罰。”
肉膜繼續顫抖,而小張哥卻突然哈哈一笑:“好啊,讓它來。我在外頭等它。”
說完小張哥退出了房間,周圍的人立刻圍了上來,小馬好奇的問道:“怎么個情況?”
“這個地方本身就匯聚著無數人的怨念,那個女人的意外死亡就像是一把鑰匙,用我們的話說就是地獄和人間被扯開了一道口子。現在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大東西的一部分,而它被當做前哨安排到了這里,如今縫隙已經快要足夠支撐它的主人過來了。我讓它回去,它說它不敢,我就讓它的主人過來面對我。”
小張哥說話時,額頭的光愈發的明亮,而隨著突然一次爆閃之后,他突然抬起手,擋住了什么東西一般。
接著小張哥嘴角露出了笑容朝外頭打了個響指,周圍突然就被一層朦朧的光給籠罩了起來。
“握草,鏡花水月!”小馬驚訝的叫了起來:“我們撤,快撤!”
他沒再多廢話,拉著無根和沈云就往樓下沖去,而這時的沈云發現周圍的環境雖然還是在那棟樓之中,但所有的景物都不同了,周圍一切的活物都消失了,甚至他們來到街上之后也是如此,空蕩蕩的街面上什么都不存在了,汽車還是汽車、攤位還是攤位,但他們卻好像進入了一個不存在的空間,跟那個繁華熱鬧的世界隔離了出來。
而就在小馬帶著他們跑到相對開闊的地方時,就見一個龐大的身影從遠處慢慢走來,它具體有多大也看不真切,因為面前十幾層的高樓還不如它腿高。
“這他媽是什么魔王!”
沈云躲在角落仰頭看去,而小馬卻一直盯著上頭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那個龐然大物靠近了他們剛才的那棟樓,小馬甚至已經能夠感受到它渾濁的呼吸聲了。
接著便是一聲驚雷巨吼:“我來了!我來了!!!”
聲浪掀起的颶風吹得沈云差一丁點就把持不住了,好在小馬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長槍插在了地上生生頂住了沈云才讓他不至于被吹跑。
“這嘴好臭啊。”小馬捂住鼻子嘀咕道:“萬年牙結石。”
“這不是在乎它嘴臭不臭的時候吧…這玩意不用核彈炸能干的掉?”
可就在沈云發出質疑的下一秒,這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巨大家伙就被像拎雞仔一樣拎了起來。
“張哥牛逼!!!!”
小馬直接喊破了音,因為他看到懸停在空中的小張哥只是對著那個不知幾百米高的龐然大物勾了勾手指。
小張哥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比劃了個OK的手勢,小馬立刻也高興的給他比劃了回去。
而那個被拎起來的家伙自然也不會輕易的認輸,它身子一擰,生生弄碎了自己一塊皮肉,然后帶著疼痛的憤怒從天上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應該算什么種類,但你必須馬上回去。”小張看著遠處那個大家伙:“這里不該是你來的地方。”
這是開場警告,一般情況下是沒什么用的,就像抓壞人時的“站住”和跟新女朋友在一起時她嘴里的“不要”,純粹就是多此一舉。
果不其然,那個就連小張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揚起巨大的拳頭就砸向了小張哥。
這個視角怎么形容呢,這個拳頭大概有一個藍球場那么大,從天而降的感覺好像就是一顆彗星沖破云層沖向地面的感覺。
如果讓它砸實了、如果不是鏡花水月之內,這一下恐怕半個香港就得無了。
但就這么恐龍見了都得喊一聲丟雷老母的拳頭,卻在距離地面還有二十米的地方生生停住了,甚至一點風浪都沒有起來。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小張哥一根手指凌空壓在那個拳頭上,眉心的亮點都變成了呼吸燈:“從哪來回哪去。”
說完,他的呼吸燈瞬間變了顏色,變成了赤紅赤紅的燈泡子,而小張哥的臉上身上也開始閃爍起亮眼的符文,一遍一遍的流淌而過:“回去。”
“我操我操,我老大的戰斗形態!”小馬激動的喊了起來:“你們趕緊看啊,可能這輩子就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