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她找人來整我。”
鼎興的少東家回到家中之后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跟家中親姐姐這么一說,那是叫越想越氣,丟人現眼不說,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那里所有人居然都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
不過他也不算是笨人,略微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想來就八成是朱珍珍因求而不得后找了個江湖術士來整他。
“行,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你不用管了。”
黃少爺的姐姐名叫黃珊,在這省港澳也算是比較知名的強勢女人了,哪怕在豪門眾多的港地,她也都能算得上一號人物,就算是狗仔都不敢隨便偷拍的那種。
她聽到自家弟弟遭了人禍害,火氣還是有的,而他路上也多少認識一些“大師”的,所以她打定主意明天就回港去找個大師來跟那些小家伙斗斗法。
但顯然這黃少爺并不滿意姐姐的安排,他回到房間之后,那叫一個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阿忠,你去給我找幾個厲害點的師傅來。”
黃少打去電話給自己的助手,而助手聽到他的消息之后也是一頭霧水:“老板,您是要什么師傅?”
“要什么師傅!要洗腳師傅啊?當然是要那種會做法的師傅!錢不是問題,你就把人給我找到。”
“明白了。”
而就在他們想著法子要把今天場子找回來時,小張哥卻面對一個壯漢的熱情有些招架不住。
“兄弟,走,上車。”左丹雙的大牛橫在小張哥的面前:“晚上宵夜我請,我們兄弟兩個好好聊聊!”
旁邊剛取了車過來朱珍珍看到這一幕,還以為左丹雙要找事情,她趕緊下車小跑了過去,站在小張哥和左丹雙之間:“左丹雙,你又要鬧什么?上次你把陳菲的男朋友打了,惹了那么大的事你都忘了?”
“我請我好兄弟吃個宵夜你也要管?八婆。”
“你叫我什么?”朱珍珍好氣又好笑:“你真的是沒救了。”
“我說八婆不要擋著我好兄弟吃飯啦。”左丹雙用手扒拉了一下朱珍珍:“讓開讓開。”
朱珍珍看到這人就像個牛皮糖,只好回頭看向小張哥,而現在小張哥在她眼里已經可以用高深莫測來形容了,雖然還算是自己的員工,但其實心中多少也有了些敬重。
“行吧。”小張哥也是個極好說話的人,他笑著對朱珍珍說道:“一起去嗎?我覺得他不會介意多請一個的。”
左丹雙聽到這話,滿臉嫌棄的看了朱珍珍一眼:“不是看在我好兄弟的份上,我可不請你,你可是沾了我兄弟的光。”
朱珍珍可真是被這家伙給逗樂了,剛想說話反駁,就聽旁邊一輛車露過,車窗搖下后露出幾個女孩子的笑容,她們朝著朱珍珍喊道:“珍珍,去不去梁姐的酒吧?一起呀。”
這可敢情好,雖然朱珍珍不知道她們怎么突然對自己態度這么好,但誰會拒絕有新朋友呢。
于是她答應了一句后對小張哥說:“等會你就跟這個大傻子去吃飯哈,我不管你了。”
“嗯。”張珈暢點了點頭:“我不去的話他恐怕也不會放我走。”
“他會跟你回家的。”朱珍珍咯咯笑著回到了車上,然后跟新姐妹們揚長而去。
左丹雙看著她們離開,嘴里罵罵咧咧的說道:“女人就是沒勁,兄弟上車!”
小張哥頗為無奈的坐到了他的副駕駛上,剪刀門一關,大牛的馬達轟鳴,左丹雙就跟帶著個小姑娘兜風似的呼嘯而出。
然后在四又四分之三分鐘后,他就在路口被交警給逮了,然后車就這么被拖走了。
兩人在路口站了一會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丹雙臉上無光又不敢襲警,看上去非常憋屈。
“兄弟,這咋辦啊?”
小張哥扭頭看向路邊的共享電車,左丹雙也看了過去,他沉默片刻后說:“不是吧,要讓我兄弟們見了,我這老臉往哪擱?”
當然,最后他還是騎上了橘黃色的共享電車,歪歪斜斜的帶著小張哥來到了一個茶餐廳。
這地方倒也不算什么高檔地方,不過生意非常好,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坐在那里吃宵夜,鮮少有年輕人出沒。但這個公認的大傻卻好像對這里極熟悉,上去就咔咔一通點,然后坐在那嘬著一杯黑松沙士并朝小張哥招手:“來來來,我給你點好了。”
小張哥倒是覺得這個家伙真的是他見過的人里最奇葩的一位了,行事做派都帶著濃濃的武俠小說里才有的江湖氣,雖然粗魯又無禮,但的確是不招人討厭。
兩人落座,左丹雙就開始介紹起這家老派的茶餐廳,說這是他爹當年從北方來這里闖蕩第一個打工的地方,后來他家逐漸成了橫跨多地的餐飲業巨頭,但卻始終護著這家老店,幾次拆遷整改都想辦法保著它,而他自己從小就在這里吃東西,也特別喜歡帶朋友來這里吃東西。
這家伙的描述不細致也不煽情,但那種濃濃的檔口風情卻很容易讓人眼前呈現出當年這個地方匯聚三教九流時的熱鬧,倒是頗有一些老港片的風情摻雜其中。
“兄弟,我跟你講,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投緣。然后我就認定你當兄弟了。”
“怎么呢?”小張哥好奇的問道:“我們剛見面其實也不太愉快吧?”
“哈哈哈哈哈,還好還好。我這個人不太聰明,天生不是讀書的料,高中就不讀了,我老爹讓我去留學我也沒去,所以不太懂規矩,不過你別看我不聰明,可我看人可準了。”左丹雙拍著胸脯說道:“當時你用腳墊我膝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人能處,心大。我這人就愛跟胸大的人玩。”
“心。”小張哥把他漏掉的字補充了一下。
“對對對,心,交心!”左丹雙連連點頭:“要不說你們文化人說話好聽呢,一個字啥都概括了。”
“我也只是讀到了初二。”
“哦?”左丹雙好奇的打量著小張哥:“那你以后得叫我一聲哥了,我高三。”
這一句話就連小張哥都繃不住了,這什么時候大小是按學歷來論的了?他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離開人間太久跟世界脫節。
也許是看到小張哥面露迷茫,左丹雙瞪著眼睛給他解釋道:“你看啊,你初二,也就是十五六歲吧?我高三,十九歲了!十九歲不得比十五六歲大啊?那你叫我一聲哥有什么問題?”
小張哥坐在那嘴上叼著習慣,眼睛快速的眨巴,雖然覺得他這么個算法多少有點問題,但也是沒多解釋,順勢就點了點頭。
“以后我就叫你一聲老弟了。”左丹雙笑了起來:“老弟啊,哥哥問你,你晚上那一手是怎么弄的?實話跟你說吧,哥哥我啊從小就特別喜歡這些東西,可我是什么法子都試過了,就是見不著。別說網上那些不好使,就是我特意去找人求的偏方都沒用,看著他們一個個都中邪啊見飄啊,我急啊。”
小張哥聽了他的話這才想起來剛才從一進門就討論什么見鬼十法的人就是這家伙…
這果然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天底下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人呢。
可是吧,有些事真的就是天不遂人愿,別人都還好說,偏偏這個左丹雙這輩子如果沒有什么天大的機緣就肯定是看不到他想看的了。
因為人嘛,身上都有幾把火,大部分都是陰陽參半,其中一小部分是陽火旺一小部分是陰火旺,陰火旺就容易第三類接觸。而像張瑤和左丹雙這樣的,恰好就是兩個極端,張瑤是六門全陰,所以天生陰陽眼,能見鬼神。而左丹雙這樣的,六門五門陽,其中一門還無火。
用白話說就是火力么,不知道多旺,還缺心眼。這樣的人大多不聰明,但卻也絕對看不到那些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正符合左丹雙的人物特征,他簡直就是教科書般的缺心眼和火力旺,這樣的人鬼神均避之不及,相傳在佛教里韋陀就是這么一個人物。
所以他看不到屬實正常,即便是用了什么特別的方法,一般能耐不太行的魑魅魍魎都得想辦法退避三舍,唯恐這逼釣魚執法。
不過既然他問了,小張哥就會給他解答,總體說來小張哥就屬于那種能說的東西絕對知無不言的人,也不會故弄玄虛的賣關子,倒不是因為品格多么高尚而是因為他其實也并不太在意什么忌諱。
就像張瑤問他為什么敢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啊,那老弟有沒有什么法子讓我體驗體驗?”左丹雙聽完解釋后好奇的問道:“我可是心心念念的想試試。”
小張哥從懷里抽出一張剛才沒有用掉的紙遞給他說:“你回去之后自己問問它,它要愿意就可以,如果不愿意那就沒辦法了。”
左丹雙一聽就高興了起來,連忙小心的將那張紙收了起來,然后突然問道:“黃少被嚇到尿褲子,是不是就是這東西啊?真有那么嚇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