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來,小張哥只是在熱情的推銷恐怖游戲的內容,但在張瑤看來,此時此刻厲鬼成群。
她沒有辦法說話,因為恐懼和絕對的壓迫感讓她屈服于自己內心的膽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朋友被這個奇怪的男人一步步的引入深淵。
自己剛才還覺得他干凈?不不不,錯了,真的錯了。這個男人實在太恐怖了,他恐怖到沒有任何一丁點好壞對錯的概念,甚至可以用那些詭異的東西來玩弄于世人的生命。
而在小張哥賣力的推銷下,之前那些個男人也都圍攏了過來,他們也好奇的看著紙上的內容,好奇的詢問著小張哥一些關于這種東西的概念。
“應該是比較流行吧。”小張哥笑道:“我妹妹平時就很喜歡玩,只是后來她總是會把它們給吃了,所以我就把它的小玩具都給沒收了,答應它們如果配合的話,就給他們往生的機會。”
“你聽聽你自己都在說什么…”之前出言諷刺的小張哥的那個女人再次嘲諷起小張哥來:“這種東西你可說的跟真事一樣。”
“試試吧。”小張哥將許多張畫著歪歪扭扭鬼臉的紙平鋪在桌上,這一看就是小學生的作品,但就是這樣稚嫩的筆觸之中卻透露出了陰森和恐怖:“不會有問題的。”
這話聽在旁人的耳朵里就是拙劣的魔術師表演,而聽在張瑤的耳朵里卻成了惡魔的低語,她不止一次想要起身阻止,但每次都會崩潰在最邊緣,因為只要她起身,這個張珈暢身邊的惡鬼就會齊刷刷的扭過頭來看著她。
那些污穢的、恐怖的、鮮血淋漓的人形怪們都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大恐懼,根本不是公交站臺上的長發女人、站在路邊的慘白小孩能夠類比的恐怖。
她曾一度認為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慘的人了,但今天她才明白,她并不是,因為在此之前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可怕的場景。
“都可以參加嗎?”
有人饒有興致的問了起來:“怎么個方法?”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小張哥點了點那些畫滿了涂鴉的紙:“每四個人一組,選一張紙,然后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鬼怪鬼怪,來我身邊,之后就可以享受游戲了。如果覺得受不了的,可以隨時退出。”
聽他說的越來越玄乎,周圍躍躍欲試的人越來越多,而張瑤則在不遠處用力的搖著頭,但似乎都無濟于事,因為她現在正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最終,游戲仍是開始了,有人選了筆仙、有人選了碟仙,其他人也各自選定了他們所認為刺激的鬼怪,然后在小張哥的引導下開啟了游戲。
“鬼怪鬼怪,來我身邊。”
就在第一聲隨意的“咒語”被念出來之后,整個空間的光線為止一暗,小張哥身后一個黑發黑瞳臉上布滿血絲的白臉黑眼圈就嗖的一下隱沒了下去。
屋子里的燈在此時也咔咔一通響之后全部熄滅,巨大智能屏的窗戶也切換到了斷電時的遮光模式。
張瑤抬頭驚愕環顧,因為自己家的情況她最了解,除非是整個GZ都遭了emp打擊,否則它這里根本不可能停電,整個供電體系有風能、太陽能、自發電和電網混合用電,即便是這些電都不夠了,上百組蓄電池也能夠支撐安全模式運轉十個小時以上。
但現在自己的家里停電了,連應急燈都熄滅了,四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她連忙摸索出手機打開手電,但卻在下一秒鐘看到張珈暢站在她的面前,這突然而來的驚嚇讓她直接將手機拋了出去。
“不要亂扔東西。”小張哥接住了手機還給了她:“拿好。”
手機的光映在小張哥的下巴上,讓他的五官變得陰森,原本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嗓音現在在感覺上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你…你要怎么樣?”
“玩游戲而已啊。”小張哥輕輕坐在了她對面:“他們都進了他心,出局就會清醒。”
張瑤看到就連旁邊的朱珍珍都陷入了沉寂,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看著小張哥的樣子,她甚至抑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只是個游戲。”小張哥還是有些靦腆,一直在跟張瑤賠笑:“你放心,我都測過他們了,沒有什么特別的毛病,有一個心臟有點問題,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全程什么都看不到。”
“他…他們能看到的是什么?”
“劇情殺。”小張哥撓了撓頭:“你想看看嗎?”
“想…”張瑤再次打量起小張哥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個普通人。”小張哥認真的回答道:“只是答應了那些亡魂點事,所以…他們只要能完成工作就能去往生,對他們是好事。而且你的朋友們不是都喜歡刺激嗎?大家各取所需吧。”
張瑤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能跟那些…那些東西溝通?”
“不能說是溝通吧,就是覺得它們也挺可憐的。”
小張哥說完,就緩緩朝張瑤伸出手指,但這次卻被張瑤給錯開了,小張哥歪著頭看著她,經過許久的猶豫,她才重新把腦袋伸向了他。
輕輕一點,她再一次出現了那種奇妙的懸浮感,等到所有的感官感受都恢復正常,她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身在一個巨大的無人村鎮之內,這個地方破敗、灰暗、死氣沉沉,周圍響徹著不明的鳥雀叫聲。
而就在這時,朱珍珍帶著一群姑娘從拐角里沖了出來,而他們的身后還帶著那種悉悉索索恐怖音效。
她們尖叫著從張瑤的面前跑過,但好像完全看不到她一樣。張瑤試圖叫了一聲卻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時就見一個身體臃腫卻有一個比常人脖子長好幾倍的怪異而腫脹的東西從女孩子們剛才跑過來的地方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邊走嘴里還邊用怪異腔調喊道:看到你了。
這一幕看得張瑤是直往后退,甚至有了想要拔腿就跑的感覺,但小張哥卻從身后托住了她退后的腳步。
“沒事的。”
果不其然,這個怪東西就邁著沉重的腳步咚咚的朝朱珍珍他們那一行人的方向追了過去,根本連瞄都沒有瞄張瑤一眼。
而前方那幾個姑娘中有一個摔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就要被這個東西追上,張瑤看到之后心都懸在了嗓子眼,想要上前卻被小張哥拉住了袖子。
就是這么晚了兩秒的空檔,那鬼東西已經撲到了跌倒的女孩子面前,可偏偏就在這時,之前被嚇得嗷嗷叫的朱珍珍卻第一時間跳了出來,她手里拿著一截木頭一邊哭一邊嗷嗷揮,賣力的不行。
但那顯然沒辦法對這個東西造成什么危害,接著就見那個鬼東西一把將朱珍珍給拎了起來。
看著朱珍珍痛苦的掙扎,張瑤有一次焦急了起來,但這次她顯然沒有了躁動,只是轉頭看向小張哥,而小張哥卻只是搖搖頭示意她不要上前,然后就慢慢的拽著她隱沒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第二處地方是一個類似廢棄醫院的位置,里頭第二組的選手正在里頭慢慢探索,他們原本什么都沒有帶來,但卻經過各種線索和途徑找到了制造火把的工具并用其點燃了火爆,一行人抱著團在漆黑的走廊里往前摸索著,試圖找到出路。
可就在他們經過一個黑漆漆的房間之后,那房間的房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里頭一個腦袋橫著出現在門邊,靜悄悄的觀察著那些小心翼翼的人們。
也許是感覺到身后有人,前面的人猛然回頭,但剛剛就在那里的鬼東西卻立刻沒有了蹤影。
“你說的刺激就是這種嗎?”張瑤好奇的看著小張哥:“你怎么做到的?”
“嗯,就…類似催眠吧。”
“可是催眠不是這樣的,我家里為了能治好我能看到奇怪東西的毛病,催眠都試過好多次了。”
小張哥張了張嘴,卻沒有解釋,只是…
“認知障礙。”
作為小張哥三大神技之一的認知障礙發動,徹底改變了張瑤對催眠的認知,原本她還存在質疑的內容,現在被完全改變,認定為這就是失傳已久的“古法催眠”。
為什么說認知障礙是小張哥恐怖的絕技之一呢,就是因為這個技能可以成功完成那種經典都市傳說之這里頭萬一混了個真的。
這句話平時都是出現在一些魔術表演下頭的評論里,但它是不是完全的調侃?其實也不完全是。
只是沒有其他人能像小張哥這樣,既能讓人認知障礙又能讓人或者物被認知障礙。
他現在的身份不會被質疑了,因為在張瑤和所有人的概念里,他就是個會戲法的江湖人,而這里還有他的“幫兇”朱珍珍,在朱珍珍的體系里對小張哥的認知更加具體,既成為他是“一個繼承了父親道觀會江湖戲法的術士”,繼承道觀的設定在這里為他徹底補充了人設。
而那些被拉入“他心”之境的人都是同樣的待遇嗎?當然不是,那個將朱珍珍自尊心扔在地上踐踏的公子哥,如今正經歷著人生至今最大的恐怖。